我赶紧说：“不用了，我自己……”
“不是商量。”他已经拿起车钥匙，“现在外面不安全。”
我只能跟他一起下楼。
祁渊的黑色轿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
我靠在副驾驶，困得几乎睁不开眼，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后视镜里有一辆白色SUV一直跟着我们。
“祁总，”我小声说，“后面那辆车……”
“从公司出来就跟上了。”他语气平静，手指却握紧了方向盘，“坐稳。”
话音刚落，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窄巷。
白色SUV措手不及，差点撞上护栏。
“给交警打电话。”祁渊把手机扔给我，“报车牌号，就说怀疑酒驾。”
我立刻照做。
几分钟后，那辆车果然被巡逻的交警拦下。
祁渊趁机拐上高架，甩掉了跟踪者。
“厉害。”我由衷赞叹。
他嘴角微扬：“你反应也很快。”
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我突然发现，此刻的祁渊与办公室里那个冰块判若两人，警觉、敏捷，甚至有点……野性。
“明天早上9点，我家见。”他在我家楼下停下车。
“您家？”
“既然有人跟踪，公司已经不安全了。”他递给我一张门禁卡，上面是一个高端小区的地址，“带上你的笔记本电脑。”
我接过卡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吓得我迅速缩回手。
“晚安，颜秘书。”他嘴角似乎又上扬了一点。
“晚安，祁总。”
回到家，我瘫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全是祁渊在会议室为我辩护的样子，他开车时专注的侧脸，还有那句“我家见”……
手机突然震动，是祁渊发来的短信：【明天来我这儿吃早餐，我家阿姨手艺不错。】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一分钟。
祁渊……关心我吃不吃早餐？
我的心被他搅得七零八落。
第二天早上，我按地址来到一栋豪华公寓顶层。
刚按门铃，门就开了，祁渊一身休闲装扮，白色针织衫配灰色长裤，比平时年轻许多，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进来吧。”他侧身让我进门。
公寓装修简约而奢华，落地窗外是整个A市的风景。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早点，一位和蔼的老太太正在倒咖啡。
“这是周姨，照顾我很多年了。”祁渊介绍道，“周姨，这是颜秘书。”
“哎呀，终于见到真人了。”周姨热情地拉住我的手，“小渊经常提起你呢。”
“周姨！”祁渊罕见地有些慌乱。
经常提起我？
我耳朵发烫，赶紧转移话题：“这些早餐太丰盛了……”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让周姨都准备了些。”祁渊拉开椅子，“吃完再工作。”
早餐后，周姨收拾餐具，祁渊带我去了书房。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让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来，另一面墙是塞满书籍的书架。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上面摆着三台显示器。
“坐。”祁渊指了指桌前的椅子。
我坐下后，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这是我让私人侦探查的资料。”
文件里是祁楠和林世成的往来记录，银行转账、会面照片，甚至还有几段聊天记录。
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眼球：祁楠、林世成和……陈东旭，三人坐在一家咖啡厅里，时间显示是我和祁渊去S市的前一周。
“所以陈东旭接近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是计划好的？”我声音发抖，还是不愿意相信。
“嗯。”祁渊表情阴沉，“他们利用你接近我。”
我翻到最后一页，是一份设计工作室的注册文件，法人代表是祁楠，出资方是林氏企业。
“这足够证明泄密与祁小姐有关了。”我轻声说，“您打算怎么处理？”
祁渊沉默良久：“先找到决定性证据，楠楠只是被利用，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林世成。”
他的声音里带着兄长特有的无奈和痛心。
也许在外人眼中，祁渊是冷酷无情的商业巨子，但此刻，我看到了他作为普通人的一面。
我们埋头工作到中午，梳理出完整的证据链。
到了中午，祁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眉头紧锁：“苏芷柔。”
苏芷柔是他的前女友。
也是我唯一知道的前女友。
当时苏芷柔追祁渊追得很紧，全公司都知道，后来祁渊跟她吃过几次饭，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不知道在一起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识相地起身：“我去帮周姨……”
“坐下。”祁渊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苏芷柔尖锐的声音，即使没开免提也能听清：“祁渊！你什么意思？让一个小秘书调查泄密事件？董事会都炸锅了！”
“这是我的决定。”祁渊语气冰冷。
“我爸爸很生气！他说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苏氏就撤资！”
“请便。”祁渊直接挂断，转向我，“继续工作。”
我犹豫了一下：“祁总，苏氏是第二大股东，如果撤资……”
“不重要。”他打断我，“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林世成的下一步行动。”
下午三点，我们终于整理完所有证据。
祁渊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就到这里吧。”
“您需要休息。”我忍不住说，“昨晚您是不是没睡好？”
“习惯了。”他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顺便去买点东西。”他已经拿起车钥匙，“楠楠下周生日，得准备礼物。”
我愣住了：“您还打算给她过生日？”
“她是我妹妹。”祁渊语气平静，“无论发生什么，这点不会变。”
半小时后，我们站在A市最高端的商场里。
祁渊面对琳琅满目的奢侈品，罕见地露出迷茫表情。
“她喜欢什么？”他问我，像个迷茫的孩子。
我心头一软：“祁小姐好像很喜欢珠宝？”
“嗯。”他点头，“但她已经有太多首饰了。”
我们逛了几家店，祁渊对每件商品都挑剔得很，不是“太俗气”就是“没新意”。
最后，在一家古董店，他被一枚维多利亚时期的胸针吸引了目光。
“这个不错。”他示意店员拿出来，“楠楠喜欢蝴蝶。”
“很适合祁小姐。”我由衷地说。
他转向我：“你觉得呢？”
“我？”我没想到他会问我的意见，“确实很漂亮，而且……”
“包起来。”他对店员说，然后突然问我，“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差点咬到舌头：“下个月。”
“喜欢什么？”
“啊？”我彻底懵了。
“算了。”他摇头，“问了就没惊喜了。”
家人们！
祁渊是要给我买生日礼物吗？
我简直无法呼吸。
隔了几天。
这天下午我们去一个工厂参观，参观结束后刚好到了下班时间，祁渊说顺路，要把我送回去。
路上，祁渊接了个电话，表情越来越凝重。
挂断后，他猛打方向盘调头。
“怎么了？”我抓紧安全带。
“技术部发现新线索。”他声音紧绷，“林世成不只拿到了穹顶的数据，他还黑进了我们的财务系统。”
“什么？”
“去公司，现在。”
我们发现林世成不只是想窃取技术，他还在暗中收购祁氏的散股，联合几家投资公司准备恶意收购。
更让人头疼的是，祁楠提供的内部信息让他掌握了祁氏的资金链弱点。
我们又加班了一晚，再次累得瘫在办公室沙发上，周围是满地咖啡杯和外卖盒。
祁渊的胡茬已经冒出来了，却依然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祁总，您必须休息了。”我递给他一杯新泡的咖啡，“明天还有董事会。”
他接过咖啡，手指不经意碰到我的，这次谁都没有立刻缩回。
我们四目相对，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颜歌。”他突然叫我的名字，而不是颜秘书，“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抽回手，拿起自己的咖啡杯。
“不。”他摇头，“你可以拒绝，可以辞职，但你没有。”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喝咖啡。
“等事情结束，”他轻声说，“我给你放个长假。”
“我们一起吗？”话一出口我就想咬舌自尽。
我原本的意思是，我们一起放假吗？
结果说出来，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果然，听完我的话，祁渊明显愣住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
就在我尴尬得想钻地缝时，他突然勾起嘴角：“怎么？颜秘书想和我一起度假？”
“我、我只是觉得您也需要休息……”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哦？”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那你想去哪儿？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
这些可都是情侣度假胜地。
“祁总！”我羞恼地瞪他，“您在开什么玩笑！”
“有吗？”他一脸无辜，“我只是在讨论工作安排，毕竟，秘书要随时跟着老板，这是职业操守，对吧？”
我赶紧给自己找补：“那我要申请加班费，三倍。”
祁渊的手指在沙发靠背上轻轻叩击，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批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不过……”
“不过什么？”我警觉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很低：“年终考核时，会特别考虑你的……额外付出。”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我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祁总的意思是，给我加薪？”
“你觉得呢？”他靠回椅背，修长的手指交叠放在膝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毕竟，优秀的员工值得特别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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