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玻璃厂门口堆满了记者,陈志豪的父亲正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这里将建成高端住宅区..."他的声音突然卡壳——三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拦在了推土机前。
许夜站在最前面,黑色长发束成高马尾,耳垂上的透明树脂耳钉在阳光下几乎隐形。她举起那份泛黄的产权文件,声音清晰得像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根据1999年市教委第37号文件,这片土地永久作为青少年工艺教育基地。"
记者们瞬间调转镜头。齐夏不知何时爬上了推土机,她今天把短发染了一缕蓝色,正用改装过的激光笔在厂墙上投射出当年的文件照片。
"请看大屏幕!"她夸张地挥舞手臂,"这是历史性的..."
推土机突然启动,齐夏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许昼冲上前扶住她,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瞬间,突然尝到了铁锈混合汽油的刺鼻味道——这是危险的预警。
"小心!"她猛地拽开齐夏。
推土机擦着她们的衣服碾过,将齐夏落下的背包压得粉碎。陈志豪从驾驶室探出头,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外事故而已..."
他的笑容凝固了。许夜不知何时出现在驾驶室旁,手中的玻璃方糖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正对着摄像机镜头。
"继续啊。"她轻声说,"让全市看看陈氏地产是怎么强拆教育用地的。"
现场一片哗然。陈父脸色铁青地抢过话筒:"这都是误会!我们完全尊重历史..."
许昼看着这场闹剧,突然发现自己的联觉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尝到陈志豪愤怒中的腐臭蛋黄酱味,记者们好奇的爆米花气息,甚至远处树梢上麻雀的葵花籽味道。
"许昼!"齐夏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你看那边——"
苏老师带着几位教育局领导走进厂区,她今天难得地摘下了听诊器,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老式体温计。在她身后,工人们正搬出尘封多年的玻璃工艺设备。
"经查证,"苏老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原玻璃厂青少年教育基地资格仍然有效。"
陈父手中的合同掉在了地上。许夜趁机将一颗玻璃方糖塞进许昼手心——这是用昨天流星夜的露水特制的,尝起来像银河与薄荷的混合体。
"尝尝,"许夜难得地勾起嘴角,"胜利的味道。"
记者们围上来时,齐夏突然从废墟里扒拉出她变形的"拆迁克星",按下开关。残破的装置喷出漫天彩带,在阳光下宛如一场玻璃雨。
"咔嚓"一声,这个画面被定格在第二天报纸头版。而在照片角落,陈志豪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祥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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