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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忠诚

阮云琛的指尖顿了一下,纸张在手里被捏出了一道褶皱。

她的目光落在淼淼摊开的书上,那是一本三年级的语文练习题册。

封面已经发黄,书页参差不齐地撕裂开,像被人随意掠夺过,失去了原本的整齐。薄得几乎成了一层纸壳,内容残缺得难以看清。

淼淼愣了一下,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才低声说道:“下午在门边捡到的...我还以为是姐姐没收好,到那儿了。”

“我没撕过,真的是捡到的时候就这样了。”淼淼的声音更小了些,目光在阮云琛和阮秋之间来回,看起来格外心虚。

阮云琛的眼神没有变,指尖却微微用力,将字条捏出了新的折痕。她看向淼淼:“下午就放在门边?”

“对啊。”淼淼点点头,“我下午想去厨房倒水喝,就看到门缝边有本练习题册。”

阮云琛垂下眼,看着练习册边缘的撕痕,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副画面:粗暴地撕扯,碎片散落,直至这本书变得足够薄,足以被塞进一扇狭窄的门缝。

她的心绪随着这个画面一点点绷紧,像是有一根弦在头顶被悄无声息地拉紧。

“姐……”淼淼试探着开口,手指轻轻碰了碰书的封面,“这本书......这本书不是我们的,是吗?”

阮云琛将那张字条攥在手里,纸面微凉的触感随着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她的目光落在淼淼的脸上,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

“没事,可能是学校的书本调错了地方。”她的语气轻缓,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明天去学校问问。”

空气安静了一瞬,连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都停了下来。淼淼回过头,看了看那本练习册,又看了看阮云琛,似乎有些困惑,却没多问什么。

阮云琛平静地将练习册合上,放在了一旁,随后轻轻偏过头,平静地说了一句:“去把你自己的语文课本拿来,我抽查北宋。”

淼淼不太高兴地嘟起了嘴,但还是乖乖听话,跳下了椅子,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到卧室找书去了。

厨房的灯光微微晃动,阮云琛将字条塞进了水槽旁的小铁盒中,点燃火柴。火光一点点舔过纸面,将那些歪斜的字迹化为灰烬,留下几缕白烟在空中缓缓升腾。

她的手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颤了一下,随即稳了住。

——这是一次警告,一次试探。对方已经靠得很近了。

她心里无声地重复了一遍,逼自己正视某个难以忽视的事实。

宋祈的手段从来不只是简单的威胁,他的每一次出招,都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她一步步拖回他的控制范围。

这次呢?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思绪盘旋着,脑海中闪过那两个不请自来,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

他们的话语是警告,态度却并不急切,像是有恃无恐。

而现在,这本被撕得残破不堪的书又被塞进门缝,直接指向了淼淼——这不是一次单纯的提醒。

是试探,更是宣告。

——不管你怎么动,我都看着你。

阮云琛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慢慢收紧她的气息。她知道宋祈在试探,但更知道这背后藏着更深一层的意图。

淼淼是她的软肋,宋祈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而这次他动用这种小手段,是为了什么?巩固威胁?不,这不仅仅是为了巩固威胁,这是在向她释放一个信号——

“如果你打算反目,那就别忘了,我会先从她下手。”

这个想法一浮现,阮云琛的目光便冷了几分。

宋祈并没有察觉什么。

他只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度。

这个念头划过心头时,阮云琛的指尖微微一滞,像是被某种冰冷的触感攫住。试探,是宋祈的习惯,也是他的武器。

他从不需要明确的证据,只需要她稍有异动,便能将所有可能性都收紧为一道绳索,把她死死困在掌控之中。

这次,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她传递了一个信号——“淼淼是她的软肋,而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掐住它。”

这就是试探,也是威慑。

阮云琛轻轻吸了一口气,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宋祈的试探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带着精确计算的。

他并没有察觉她的异心,但他察觉了她的沉默。他知道她有顾虑,而这样的顾虑,足以成为压迫她的砝码。

“忠诚。”

阮云琛几乎能听见宋祈的声音从字条背后传来,带着那种熟悉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想知道她是否还在他布置的局中,是否还愿意遵从那套他亲手建立的规则。

但阮云琛却知道,这并不仅仅是试探。

宋祈的警告不仅是为了确认她的忠诚,更是为了提醒她,他的掌控力从未减弱——哪怕他现在身陷麻烦,他依旧能对她和她在乎的一切产生威胁。

“忠诚。”

这个词在脑海里翻滚,像某种隐形的锁链,将她的每一步都捆得更紧。

她知道,这是宋祈的惯用手段。但这一次,他低估了她,也低估了她的决心。

阮云琛睁开眼,目光沉了下去。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水槽边缘,灰烬的触感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无法言喻的冷硬。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却照不进她眼底深处那一抹寒意。她从不怕威胁,但这一次,她不得不承认,淼淼被拖入了局中。

而她,没有退路了。

——宋祈试探她的忠诚,她就给他一个答案。

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灰烬随着水流消散,阮云琛站在水槽前,注视着空无一物的铁盒。屋内的安静仿佛将一切重新拉回到表面的平静,但她知道,那只不过是更大的风暴前的假象。

厨房的灯光将阮云琛的身影拉得纤长,她站在水槽前,目光垂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凝滞在那一点灰烬之上。

水流冲刷的声音细微而平静,却无法掩盖心底隐隐的喧嚣。

她的手指从铁盒边缘滑过,微凉的触感贴着掌心,像是某种无形的提醒。胸口的窒闷感一点点散去,但那种潜伏着的紧绷感却始终未曾消失。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乎没有打破屋内的平静。

阮云琛没有回头,像是早已察觉。脚步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停下,随后是一阵短暂的静默。

“姐。”

阮秋的声音低而轻,带着他一贯的克制。

阮云琛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灯光落下来,将他半张脸笼在明暗交错之间。

阮秋已经长得很快,个头快要追上她了,但那股少年特有的青涩还没完全褪去,眉眼间却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着。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权衡什么,嘴唇抿紧,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克制。

她没有问,只是看了他一会儿。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他微微攥起的手上,随后转回水槽,手指轻轻扣了扣铁盒的边缘,缓慢地调整着情绪。

“如果有一天,家里真的出事。”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你先带淼淼走。”

阮秋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眉间的皱痕更深。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脸,片刻后,低低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阮云琛笑了笑,但那个笑容很淡,淡得像是风吹过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

“我会处理好。”她的声音平静得几乎让人心安,但在这样的安静中,却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硬。

阮秋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迟迟没有开口。片刻后,他终于低声问:“姐,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阮云琛的目光从水槽移开,落到他脸上,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探究,没有立刻回答。

这片刻的沉默让阮秋有些不安,他攥了攥手,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能做的。”

阮云琛看着他,像是在衡量什么。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有。”

这一个字像是一颗石子丢进了他心里,阮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眉宇间多了一丝松动的期待:“是什么?”

阮云琛没有回避,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帮我照顾好淼淼。”

他的笑容僵了一瞬,亮起的目光迅速黯淡下来。阮秋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垂下了眼,轻轻点了点头。

“听我的。”阮云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这平静里藏着某种深沉的笃定,“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保证。”

阮秋沉默片刻,再次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迟疑,却又带着他一贯的隐忍和克制。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槽里残余的水声,和阮云琛微微绷紧的背影。

阮云琛注视着水槽里的铁盒,片刻后轻轻吸了一口气,将手指从边缘移开。

没有退路了。

——这是她选的。

也是宋祈逼她选的。

“你说,如果有人收到威胁,但不敢报警,他们该怎么办?”

所以阮云琛这样开门见山地问起了眼前的男人。

棚户区的灯光稀疏,风在破旧的巷道间穿梭,卷起地上的灰尘,将几张被废弃的报纸刮得翻来覆去。

阮云琛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肩上的衣领被风掀起了一角,寒意贴着后颈一路往下钻。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太阳落下又悄无声息地升起,昏暗的棚户区从白天的喧嚣归于寂静,再被夜色彻底吞没。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门窗的声音,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猫叫。脚下的小石子被鞋底碾过,发出轻微的响动。

阮云琛低头看了一眼那颗石子,又抬起眼,望向巷子的深处。

黑暗像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幕布,没有任何光亮能穿透,而她的影子孤零零地拖在路灯下,显得更加单薄。

手指冻得僵硬,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可握住。

她的目光扫过棚户区破碎的轮廓,那些坑洼的地面和斑驳的墙壁,一切都带着一种压抑的陈旧感。

这里已经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除了她在等的那个人。

风从巷子的尽头吹过来,带着更深一层的寒意。

就在这一刻,她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缓缓从远处传来,节奏沉稳,不疾不徐。阮云琛抬起头,目光紧了紧。很快,一个高瘦的身影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皮夹克,边缘的褶皱显得陈旧,用风吹雨淋磨砺出的质感。

下摆稍稍敞开,露出里面随意套着的灰色毛衣,袖口处有点脱线,看起来像是随手从什么地方抓起来穿的。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橘色的火光在忽明忽暗间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胡子拉碴,眼窝微微凹陷,像是连日未休。

尽管昏黄的灯光没能完全照亮他的神情,但男人的目光却精准地落在路灯下的阮云琛身上,那目光沉而稳,透着几分警觉,又夹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关切。

廖致远停下脚步,站在几步之外,那半只烟夹在指间,烟头的光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阮云琛,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接着又舒展了开,像是在衡量什么。

“没吃早饭?”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一句闲聊,目光扫过她瘦削的脸。

阮云琛怔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这个问题。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阮云琛愣了一下,似乎没能立刻接住这句话的意思。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随即低了下去,像是在权衡什么,却又带着点茫然的迟疑。

——吃饭?他现在让她去吃饭?

她的脚尖在地上轻轻点了一下,仿佛想动,却又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拽了拽衣角,像是找不到可以让自己站稳的支点。

“……一起吗?”廖致远又问了一句,语气没有催促,只是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像在递出某种看似随意却意味深长的提议。

阮云琛抬起头,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像是在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点别的意思。但那双眼睛藏在昏黄灯光的阴影里,平静得像一片深水,看不出起伏。

几秒钟的沉默过去,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好。”

她的脚步慢慢跟上,鞋底踩过街道上的细碎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寒意像一层薄雾笼罩着这个破旧的棚户区。

阮云琛跟在廖致远身后,目光落在他略显随意的步伐上,心里却一片乱麻。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始。

廖致远的话像是故意打乱了她的节奏,将那些精心准备好的措辞和计划一并抛进了风里。

……这算什么?试探?还是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情?

廖致远的步伐没有停下,烟头的光在夜色中一闪一灭。他像是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却又带着某种无法捉摸的意味。

清晨的风带着潮湿和凉意,廖致远侧身看了阮云琛一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之前的外套,拿回去了吗?”

话来的毫无征兆,轻飘飘地落在清晨的空气里。

阮云琛的动作顿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绕紧了围巾的尾端,呼吸稍稍凝住。心里像是有根细线被突然拉动,绷得很紧。思绪一瞬间翻转起来,飞快地计算这句话背后可能隐藏的意图。

可......对啊。

廖致远不可能真的没猜到那天送磁带的是她。一个老警察,怀疑是他的本能。但他也没有戳破——这更让人无法放松。

阮云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整理了一下围巾,仿佛那是她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事情。过了两秒,她才慢慢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没起过波澜:“拿回去了。”

廖致远注视着她的动作,眼神带着些许揣测。他抬手弹了弹烟灰,烟头的橘光在冷风中忽明忽暗:“那就好。外头冷,别着了凉。”

他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听不出深意,像是真关心,又像是随口试探。随后,他推开了面馆的门,抬脚走了进去。

即便外头亮着,面馆里也开着暖黄的灯光。灯光洒满了狭窄的空间,墙壁上贴着泛黄的老式菜单,玻璃窗因内外温差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

厨房后方传来碗筷的碰撞声,伴随着热水沸腾的咕噜声,还有老板懒散的吆喝:“两碗馄饨面,稍等啊!”

廖致远站在柜台前,熟练地点了两碗面。

阮云琛站在他身后,没有靠得太近,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却微微蜷起。她的目光没有在菜单上停留,而是警觉地扫过四周,落在几张简陋的木桌和零散的客人身上。

热气从厨房里升起,氤氲着整个屋子,馄饨的香气混着酱油和葱花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平凡生活里最普通的烟火气,却让阮云琛不由得心里一紧。

这种烟火气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坐吧。”廖致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阮云琛没有立刻动。

她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廖致远身上,随即垂下眼,抿了抿唇,走向那张桌子。木椅在她拉开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她坐下时,肩背依旧挺得笔直,像是一根随时绷紧的弦。

她的余光注意到廖致远站在柜台前,点了一根烟,神色闲散,但目光偶尔会扫过她这边。那种若即若离的审视感,让她原本打算好的话语又卡在喉咙里。

桌上摆着一瓶酱醋,瓶身有些油腻,角落里搁着一叠纸巾。

这样的细节再普通不过,但阮云琛却无意识地伸手捏住了一张纸巾,慢慢折叠成一个小方块。指尖触到纸巾粗糙的边缘时,她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

廖致远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馄饨面走过来,将一碗放在她面前,坐下时,椅子轻轻吱了一声。他抬起筷子,夹起一块馄饨,随口说道:“趁热吃吧。”

阮云琛没有动。

她的目光落在面碗里,热气扑到她脸上,却没让她觉得安心。

她的手放在桌下,掌心里微微发凉。

对面的廖致远已经开始吃了,他夹起一块馄饨,呼噜噜地吸进嘴里,伴随着碗筷碰撞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短暂的安静。屋外的寒风拂过窗户,将玻璃上的水汽晕开了一小片。

阮云琛垂着眼,视线落在馄饨上,却像是穿过了那片热气,飘向某个更远的地方。她心里酝酿了无数次的话,此刻却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堵住,卡在喉咙口,无法开口。

廖致远没有急着催促。他吃得很慢,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节奏感,仿佛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流动起来。

他的目光偶尔掠过阮云琛,却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想好了再说。”他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调子,但夹杂着某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

阮云琛抬眼看了他一瞬,又迅速移开视线,目光落回面碗里。她心里酝酿了无数次的话,却像是被这热气蒸散了一样,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怔愣了片刻,脑海里的计划像一张刚铺开的地图,却突然找不到入口。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头轻轻扣了两下,又悄悄收紧,似乎试图找到一点支撑。

廖致远的筷子搁在碗沿,微微倾身,将手伸向她的面前。阮云琛的身体条件反射般一僵,肩膀轻轻缩了一下,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动作太轻,但廖致远还是捕捉到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将酱醋从她面前拿走。

“那就先吃吧。”他的声音平静,像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建议。

话音刚落,他便将酱醋倒进自己的面碗里,半瓶子下去,汤底的颜色瞬间深了一层。他搅了搅,呼噜噜地吸了一口面条,才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吃完了再想也不迟。”

阮云琛微微垂下眼,表情在灯光下显得不够清晰。

她没有马上动筷子,只是盯着面碗的热气发了几秒的呆,指尖在碗沿上轻轻碰了一下。

廖致远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只顾低头吃面,偶尔吸面时发出的声响在静谧的面馆里显得格外鲜明。

他的目光虽然落在碗里,却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关注,像是随时在等她开口,又像是完全不在意她开不开口。

阮云琛的呼吸慢慢放缓,眼神从那瓶酱醋挪回到自己的面碗。她抬起筷子,夹了一块馄饨,迟疑了一瞬才送进嘴里。

汤汁的咸香在味蕾上散开,却没能驱散她胸口隐隐的寒意。她的动作很慢,每一口都像是需要刻意调整呼吸才能咽下。

廖致远低头喝了一口汤,手肘轻轻撑在桌边,似乎随意地问了一句:“汤不够味儿?”

阮云琛摇了摇头,筷子在面碗里翻动了一下,挑起几根面条,却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汤汁微微晃动,碗沿上的热气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像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她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吞咽下了什么未出口的话。

廖致远搁下筷子,用纸巾抹了抹嘴,抬眼瞥了她一眼:“怎么了,面不合胃口?”

阮云琛摇了摇头,指尖却仍旧扣在筷子上,像是无意识地反复用力。她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垂在面汤上,里头浮着几片葱花,热气升腾得模糊了她的神色。

一阵短暂的沉默里,廖致远点了一支烟,手指夹着烟卷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懒散却带着几分探寻:“你今天特意来找我,不是为了陪我吃顿早饭吧?”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一根火苗,瞬间把她的情绪推向一个不可回避的出口。阮云琛的指尖微微一抖,碗里的筷子轻轻滑了一下,发出细不可闻的响声。

她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如果有人收到威胁,但不敢报警,他们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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