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惜闻言一惊,从座位上窜起:“哥你没看错!?”
谢书情将手中金雀递给她,转而对江无有说,哪知自己开没开口,对方抢先道:“看来青越台出大事了,书情你们先动身,我在此地善后。”
江无有再次和他想到一块儿了。
他难为情地笑道:“麻烦。”
江无有睫羽微颤,眉头不悦地一挑。
简单几句嘱托后,一行人便就此分开,各自忙活,一抹青光从廊西沙地飞入云霄,化作一颗绚烂的星光。
掌门灵雅阁紧靠着荒芜的后山,后山中有一石窟密室,平日里都做闭关清修之地 ,而这些时日里,明安都被安置在此地。
一来怕他又对时危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动作,二来此地方便掌门时时查看状况。
密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明安正在冰床上打坐,闭着眼询问:“掌门今日来得这么早。”
却没有得到回答。
明安抬眼,看清来人后满脸惊疑:“你来干嘛?”
时危停下了脚步,他望向冰床上一身素衣的明安,说:“明安长老,别来无恙。”
明安重新闭上了双眼:“你还敢来。”
时危笑了笑:“长老,弟子自认上山门以来并未得罪过你,不律宗之事我确实罪该万死连累你受苦,但弟子也罪不至死吧?”
明安简略道:“一码归一码,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时危疑问:“难不成这天底下还有天生的仇人,你就如此仇视我?”
对面一阵沉吟,片刻后,明安突兀地问道:“时危,书情长老于你,是什么人。”
“自是......”时危不明所以,“师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想必你懂。”
“自然。”时危道。
“倘若有一天,要你在亲人和师尊之间,做一个选择呢。”明安眸光一沉,他的话霎时充满了探究之意。
时危被这无厘头的问题问得不知所以,他的母亲早在上山门之前便已离世,此间红尘,早已没了他的血脉亲人,又何谈选择?他语气一滞:“长老,我没有亲人了。”
似乎对面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两两无声后,明安提起了沉重的嗓音:“我昏迷的日子,做了一个梦。”
时危问:“什么梦?”
“一个噩梦。”明安顿了顿,“一个,血光冲天,万劫不复的噩梦。”
时危呼吸一颤。
“长老难不成,把噩梦,当真了......”
明安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当不当真,不由我定。”
“你的修行之路,还很长。”
说罢,面前缓缓浮现出一道金黄色的禁制,将二人隔绝开来,时危见对方送客之意坚决,转身出了密室。
晨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冠点点斑驳地洒在林间,时危穿行其中,淋着一场春日的雨,映出额间鲜嫩的绒毛。
行至某处,他突然顿住。
“出来。”时危道。
身后,一个身披白斗的人悄然显现,他的帽檐很长,完全将脸掩盖,来人是熟悉的嗓音:“尊主,你的修为,似乎大有精进。”
时危背对着他,语气并无情绪:“若是等仙门这群废物的提点,我还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白斗人突然张狂地笑了起来,他道:“你的师尊也是废物吗?”
这话瞬间惹怒了时危,他凝起一团法术头也不回地向后击去,那白斗一角瞬间燃起蓝白的火焰,化作一摊水痕。
时危语气森冷,眼中泛着杀意:“管好你的嘴,不要让我教你。”
白斗人向前走了几步,带着些阴郁的语气说:“尊主,我们才是同谋,见面后不要这样打打杀杀的才好。”
时危将手中剑一挥,两人脚下立即出现了一道灼烧的焦痕,他说:“有事说事。”
白斗人在焦痕前停了下来,说道:“好吧,我是想来问问尊主,明安的事到底怎么处理。”
时危收了手中剑,说:“我问过了,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他看起来目前并不想杀我,此人日后还有用处,且先留着。”
白斗人道:“尊主定了就好,但恕我多嘴一句,该狠心时切莫犹豫。”
“我们的事一旦泄露,是会掀起两界腥风血雨的。”
时危不耐烦地抿了抿唇,冷冰冰道:“知道多嘴,就闭上你的嘴。”
白斗人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又道:“尊主还不知道吧,谢书情——回来了。算算时间,这会儿就快到了。”
时危原本幽暗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明媚,又很快压了下去。
“江无有的剑,此刻还在门中呢,也不知......”白斗人说到此故意停顿了一下,“他会不会和谢书情一起回来呢。”
“要是他又将历练推迟,我们的计划,又得往后推了。”
这话似乎触及了什么逆鳞,时危的目光瞬间变得骇人,握剑的手止不住地攥紧,但只有一句淡漠的回答:“知道了。”
白斗人见状心满意足地退下。
林间某个不起眼处突然响起“叮”的一声,那消失已久的系统竟突然出现在时危看不到的地方,只见光屏上,现出一行隐隐发光的文字:
【剧情推动成功,确认开启支线副本】
“掌门——”堂惜从门口一个飞扑,直接落到了掌门的怀中。
谢书情在一旁吓得一动不敢动,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幕。
“掌门我告诉你,那鬼门关可不得了......”还不等谢书情汇报,堂惜已经激动地阐述起他们此行的经历。
谢书情趁机会扫视着屋内,并未看到明安的身影。
“师尊——”回头见门外,时危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
谢书情走到面前,左瞧右瞧,确认他还是完好的后,霎时松了口气,问道:“明安在何处?”
时危毕回道:“六长老被安置在后山石窟中闭关。”
谢书情一下猜出了掌门的用意,虽委屈了明安,但为了全门上下考虑,想必也是不得才已出此下策吧,他叹了口气:“你们人没事就好,他突破可还顺利?”
时危乖顺地肯首:“六长老自醒后就并无大碍,除了没从前那般亲和外,别的一切都好。”
“书情啊......”身后的掌门注意到了这边,叫他们几人一同到跟前来。
在将鬼门客栈的事情一一汇报完毕后,当然,这其中抹去了他们知道百家修习不律宗心法一事,掌门摸着胡须,语重心长地说:“看来,这件事还不远止于此。”
谢书情也认同道:“是,后续我会详查。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得先解决明安的事情,掌门,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掌门将明安醒来后发生的事宜一五一十说完后,谢书情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复杂起来,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才道:“我亲自去见他一面吧。”
掌门同意后,让时危领着他去往后山,路上,时危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江宗主好像,没有同师尊一起回来?”
谢书情觉得奇怪:“他又不是我们青越台的人,跟着回来干嘛?”
时危道:“师尊,江宗主的剑还在门中。”
谢书情一愣,猛然想起还有这码子事,此前竟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突然记起之前在鬼门客栈分别时,江无有那不悦的神情,自己肯定是被当做了“借钱不还”的赖皮。
丢丢丢丢丢丢!!!
谢书情头疼地捂起脸:“我......我会处理的。”
送到密室石门前,时危行礼:“师尊,那我先回门中了。”
谢书情轻轻应声,这孩子,好像自己出去一趟,沉稳了不少。
石窟中,明安听到脚步声,一下猜出了来人:“师兄?”
谢书情回道:“是我。”
他从暗处走出来,见明安朴素的模样,一时动容,柔声道:“明安,到底怎么一回事?”
明安苦涩地笑笑:“师兄此行,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江无有尚在那边了结剩下的事,我听闻门中变故马不停蹄的就赶回来了,我知你不是无理之人,你到底......”
“知道了些什么。”谢书情斟酌着说辞,在听到掌门的说辞后,他当时便猜到明安或许对他和时危之间的事,知晓了些什么。
明安抿着唇,片刻后,缓缓说道:“师兄,我做了一个梦,但我觉得那不是梦,更像是......记忆,我......我说不清楚。”
“我信你,你说。”谢书情宽慰道。
明安听到肯定后,才继续说:“我看到......时危杀了你。”
此言一出,谢书情浑身一震。
但他仍旧维持着面上的神色道:“你,确定吗?”
明安十分肯定:“真的师兄,但我不清楚时危他为何要杀你,我就看见了......看见了那些,画面......”
不用他解释,谢书情也知道明安看到了什么,他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极力绷着姿态,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明安眼神不住地闪躲着,显得有些慌乱,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很乱,那些记忆,很乱......我只知道他要杀你,但......”
“但却是因为我。”
这话说出口,谢书情那尘封已久的回忆,终于撬动起一角,显山露水。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在时危手底下苟活的那些岁月里,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始终萦绕在他周边挥之不去。
明安所看到的那些的回忆,并非是记忆的加强,而都是他曾经的亲眼所见。
谢书情的那些不堪,屈辱,血与泪,痛与恨,全都落在了明安的眼里,他见过自己在别人手底下讨生的样子,是多么难看。
而时危总是说:“师尊,他不像你,这般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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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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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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