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稷拿着重新煎好的饼到七中门口,铁大门已经关上了,里面排排站着几个天天迟到的老油条,不仅要听着年级主任对耳朵的摧残,还有顺带接受他时不时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
段大少爷是个迟到大王,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他咬完手里最后的一口豪华版手抓饼,感觉肚子已经撑得不行了。
顾思那丫头看着也不胖,不晓得平时都吃到哪去了。
段稷大摇大摆地从校门口的外面走了过去,年级主任正忙着训话,也没注意到外面还有个‘招摇过市’的。
等他训完话,段稷已经伸手攀在了一人多高的围墙上,轻轻松松地翻了上去,大气都没喘一口。
这个翻墙的圣地基本学校里的每个混子都知道,有的甚至把这里当正门走,后来被年级主任抓到几次,就在上面加安了铁护栏,但这也没拦得住平时千锤百炼的翻墙国家队的预备成员们。
段稷踩在铁栅栏尖的空隙,轻盈又敏捷地跃了下去,如果旁边有裁判的话,肯定要给个10.0的高分。
他拍了拍掌心的泥灰,往教学楼走去。
刚到顾思的教室门口,上课的预备铃就响了,段稷抓住一个刚准备进教室的高一男生。
段稷在学校里是个名人,都知道是个不好惹的,特别是刚上高一的学生,都不太想惹他们这种高年级的,这学期刚开始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羔子们,想在新生面前出个风头,没几天就被段稷收拾的服服帖帖,现在见面了,连个屁都不敢崩一个。
所以,可想而知,那位学生在看到拉住他的认识段稷后,心里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把开学到现在的记忆捋了一遍又一遍,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惹到了这尊大佛。
就在那男生忐忑地快哭出来的时候,手里突然被塞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把这个给你们班顾思。”
丢完这句话后,段稷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学生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他背影消失在楼道后,才低头看了眼手里印着台湾手抓饼的小方纸袋,赶紧捧着烫手山芋进了教室。
物理老师前脚刚进教室,段稷后脚就到了。
“报告。”他散漫地举了下手。
“哟,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物理老师开了句玩笑,“少爷难得给了我次讲45分钟的机会。”
“老师客气了。”向来脸皮厚的段稷,神色自然地接下了话茬,“上您的课,我晚上都不敢睡瞌睡的,就怕早上迟到了。”
物理老师戴上小蜜蜂,“难怪每次上我的课,都没见你抬过头。”
“这不怪你,老师,怪牛顿!”陶子川在后面插了句嘴。
“那可不行。”物理老师乐了,“苹果不砸牛顿,我这铁饭碗不就丢了。”
底下的同学纷纷被逗笑了,课堂的氛围也轻松起来。
物理老师的课不像其他老师那么严肃,而且他人也挺好玩儿,是个集青中老与一身的男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二十八岁的年纪,却长了张三十八岁的脸,以及四十八岁的脑门。
但他课确实教得不错,学生都很喜欢上,有时候下课还喊他一休哥,他也乐呵呵的应了,不见生气。
去年学校不怕死,在论坛上搞了个最受欢迎老师的投票,他就是第一名,至于最后一名,也不用猜,就是刚刚段稷才在校门口擦肩而过的教导主任。
两人也算是同秃不同命。
开了几句玩笑后,物理老师也正起颜色,开始上课。
“班长来发下上次的作业,课代表今天请假。”
“小牤子请假了?”陶子川吃惊道:“他不是那种巴不得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都上课的人吗?”
“我刚刚在路上碰到他了。”段稷把课桌里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双手摸了摸两侧的兜,发现里面有钥匙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丢了。
“啊?”陶子川好奇道:“大早上你就去堵他啊?”
“老子有这么闲么。”段稷白他一眼,“他说他去医院。”
“医院?”
陶子川胡乱猜测,“不会是被你昨天这么一吓,吓出病来了吧。”
“那倒好了。”段稷穿好外套后,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准备梦周公。
陶子川也只是说着完的,听到物理老师在问还有谁没收到作业,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作业本昨天早上被冯淮收走了。
他没多想,举了下手,应道:“我没收到。”
“原来是你啊。”物理老师看到是他后,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底下的同学也开始望着他窃笑不已。
陶子川摸不着头脑,“咋了?”
“傻逼。”前面的尤安林突然冒了句。
陶子川踢了脚他的板凳,“好端端的,你骂我干嘛?”
“你不就叫这名儿吗?”尤爱林扶了扶眼镜,转过脸调侃了句。
“改名的话,还是要回去同你父母好好商量一下。”物理老师拿着他的作业本,故意逗他,“就算要取这个名儿,也不能把姓给改了。”
陶子川终于想起昨天段稷在本子上写了个名儿,他还没看到,就被冯淮收起走了。
“傻同学,来把你的作业本拿下去吧。”
陶子川饶是脸皮厚,听到教室里压抑的偷笑声也难免害臊,匆匆跑上去,低着头把作业本拿了下来。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忍俊不禁,戏谑道:“回去好好想想,再叫个其他的名儿,这个名字确实不太好听。”
“还有上次布置的作业没写,今天补了给我交上来。”
丢够脸面的陶子川蔫儿吧唧地应了声是,看到旁边的罪魁祸首也在拼命抖着肩膀,他气得踹了脚段稷的小腿,小声道:“你给我等着。”
段稷侧过脸看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咋了,小傻逼也要给我写小傻逼?”
“傻逼你妈。”陶子川把作业本扔他身上,“我是小傻逼,你就是大傻逼!”
“大傻逼就大傻逼呗!”
段稷扬了扬眉,“大总比小好。”
陶子川愣了下,回过味来后,才明白段稷开了句黄腔,
“往往说大的人雀雀都小。”他盯着段稷的□□,啧啧了两声。
段稷坏笑,“我大不大,你还不晓得么。”
“卧槽!”陶子川嫌弃地把板凳往旁边移了移,“老子怎么晓得,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
段稷过够了嘴瘾,也不再逗他,重新趴回桌上睡起了大觉。
这一节课上完,再醒第二节课已经过半了。
物理课上完就是体育课,陶子川已经开始跟隔了一条道的男生计划着下了课就要占球场。
“等会下了课,你就去拿器材嘛。”陶子川转过头,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段稷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了回去,“等下课再说。”
学生喜欢物理老师的另外一点就是从来不拖堂,下课铃响了就不讲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课。”
“没做作业的几个自觉点,别让我来催你们。”
没做作业之一的陶子川的魂儿已经跑到球场上去了,他把段稷推醒,“快去借器材,我们去占球场!”
“晓得了。”提到打球,段稷也来了精神,升了个酣畅淋漓的懒腰,从凳子上猛地站起来。
“娟儿去不去?”他问着前面的任琄。
任琄摇了摇头,“你饶了我吧。”
“娟儿又不会打球,他是我们啦啦队队长。”陶子川勾着旁边尤爱林的脖子,“走,林子,咱俩去驰骋球场!”
“我不去。”尤爱林皱眉,“我也要睡会儿觉。”
“睡个锤子哦,走!”陶子川拽着他手臂,“快点!等会球场要被二班的那群宝器占了。”
“我说了我不去。”尤爱林不耐烦地把手抽回来。
段稷拽着他另一边的手臂,伙同陶子川一起,把人硬生生从位置上架起来。
“你这大高个不打篮球都浪费了。”段稷道:“七中金三角现在缺你一个,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你两个好几把烦。”尤爱林烦躁地爆了句粗,“松手,我自己走。”
段稷和陶子川这才把手收回来,怕他逃跑,又改为架着尤爱林肩膀,一左一右把人往教室外面拖。
“不是有人去?”尤爱林无奈地推了推眼镜,“你们这叫逼良为娼。”
“批脸不要。”陶子川笑嘻嘻道:“你跟良家妇女除了性别,哪点沾的上边?”
尤爱林甩开他的手,“我回教室了。”
“哎哎哎!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一心想打球的陶子川赶紧装孙子,把人好说歹说拉回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马上就要到球场了。”
好说歹说一番后,终于把尤爱林拉到了目的地。
体育课是每个学生在高中时期最积极的课程,没有之一,还没上课,段稷班上的大部分学生已经提前在操场上候着了。
“段稷,借一副羽毛球嘛,等会我们要打。”不远处有个扎着马尾辫,长得挺漂亮的女生喊道。
段稷应了声要的。
“哟!”陶子川看着那女生,阴阳怪气地笑道:“班花今天不来看我们段哥哥打球吗?”
那女生白皙的脸微红,羞愤道:“陶子川,你胡说什么呢!”
段稷横了陶子川一眼。
陶子川耸了耸肩膀,小声嘟囔,“是个人都晓得人家对你芳心暗许。”
“你哪样都晓得。”段稷懒得理他,往器材室走去。
刚下操场,就碰上了赶来上课的冯淮。
段稷一看到他,就瞬间没了好脸色,经过冯淮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下他肩膀。
冯淮那对平时里就要冻死人的眼睛,此刻瞬间下降到了零下摄氏度。
“撞到人,你不知道要说对不起吗?”他冷冷道。
“晓得啊。”段稷挑了下单边的眉,非常欠扁地说:“要撞到人才说对不起嘛。”
冯淮看着像心情不好,平时都不会搭理段稷这种无聊的玩笑,今天他却没直接走,脸色阴沉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段稷的脸,像是要在他脸上钉出一个洞。
“咋了?”段稷还在挑衅,“想打我啊?”
“来来来。”他故意把自己的侧脸向冯淮面前凑,“我站着不动,你往这儿打,快点的,不打就是孬种。”
“……”冯淮没动,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等了半晌,都没见冯淮动作,段稷顿感无趣,重新站直了身,“怂包一个。”
他刚想离开,冯淮冷不丁冒了句,“好玩吗?”
段稷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好玩不好玩?”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就被狠狠揍了一拳。
一股熟悉中又带着点陌生的疼痛后知后觉地袭了上来。
熟悉是因为他经常打架,拳头没少挨,陌生是因为这力道不轻的拳头竟然是出自平日里那个……成天埋首于各种习题册,除了上课就是作业,读书已经读疯魔了的冯大牤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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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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