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宋亚轩变了,不如说是9月23日那天的烟花把他们三个炸了个粉碎再重塑。张真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到。他能在短短时间里看穿刘耀文对宋亚轩的与众不同,又怎么会错过宋亚轩潮湿的眼睛底下汹涌的爱意。只是到底是给谁,张真源绝不敢奢望。
看吧,他永远没法拒绝,只要宋亚轩用这双眼睛直视他,“张张...”他叫他,声调甚至染了哭腔。
张真源心领神会地把他半抱着下来。等到人落地又开始回避对方的热切视线。委屈因子飘在空气里最后凝结成干巴巴的请求。
“帮我把桌子搬回去吧。”
“嗯...好...”
“等下一起回家吧。”
“......好....”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慢慢岔开些距离。宋亚轩彻底噤声了,过分乖顺的微垂着头,刘海堪堪遮住上眼睑。颓丧的像个孤魂。为什么,宋亚轩悲哀地发问,张真源为什么吝啬地不肯多回应他一个字。等来的冷暴力还不如不要见面。
回家的路还剩下三分之一,宋亚轩再不想被动的跟在人后,果断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往反方向,步子踏得越来越快,特别是听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明确追上来时,他几乎要跑起来。
张真源落在后面动作连带着笨拙起来,犹豫再三握住了宋亚轩的手腕,只几秒就被挣脱,宋亚轩用了十足的力气甩开他,敏捷的像条鱼,滑进了一间牙科医院。
一周前就预约的“酷刑”。拖拖拉拉现在才来。宋亚轩自虐般的想要惩罚自己。找医生关门躺平一气呵成。年轻的主治医生慢悠悠的用仪器撑开他的口腔还在狐疑这小子受什么刺激了。
麻药的效果很好,宋亚轩只能感觉到手术刀在他牙床上拉了一个不小的豁口。宋亚轩很快尝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颗智齿长得很刁钻,有三分之一埋在血肉里,必须被剖开。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宋亚轩一直都很平静,像空洞失活AI,直到医生把那颗智齿摆到他目光所致的地方。
它小小一颗,却能长得那么深,总能在宋亚轩努力忘记的时候提醒着这里的病变。如今智齿生长那块空了,宋亚轩反而有点不适应,心里有块位置也诡异地空落落。都怪头顶的灯光太刺眼,他下意识抬起小臂把眼睛掩住,顺便把这股汹涌的情绪压住,宋亚轩心里自嘲,也许是初智齿吧,怎么也会难忘点对吧。
张真源在门外没有放松,门里面的动静很小,尽管护士姐姐已经宽慰他好几句拔个牙而已没多大事,他还是笃定宋亚轩肯定会怕。于是在他的望眼欲穿中,终于出现了白色大褂。主治医生把口罩摘下,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慈爱夹杂着些许无奈。
“你快进去好好安慰安慰你朋友。”
他声音刻意放得很轻,生怕谁听到一样。张真源听话地缓缓靠近,金属器材的碰撞声和脚步声叠着些别的声音,先是啜泣,最后演化成哭出声的抽泣。张真源慌张的把他微微蜷缩的身体打开,把他拥入怀里。宋亚轩的力气被另一双温暖的手触碰瞬间完结,眼泪啪嗒掉下来,像是自己做出来的最小的海,他快要被淹没了。
“对不起。”
张真源温柔地去擦宋亚轩的眼泪,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恼自己,“我该一开始进来陪你的。”
他这一刻确实痛恨自己的懦弱,一向是个行动派,在他和宋亚轩关联的时间里好像一直被拿捏地畏畏缩缩。他是初来乍到的人,远远比不上刘耀文给宋亚轩的陪伴。从那天他听到了宋亚轩的告白开始,张真源在这世上就成了一个彻底的局外人。他一早就应该知道,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宋亚轩的世界有他没他都照样歌舞升平,残酷无情。
张真源突然很讨厌自己不起波澜的性情,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一点也不热烈。他在很多个安静的夜里想过,他和宋亚轩之间的症结大约在:他渴望激烈而不能忍受平淡。他要像过山车一样惊心动魄的爱,而张真源最多最多只能达到摩天轮的程度,由高而低,缓缓行进,一路看风景跌宕起伏,而绝无动荡的危险。
他们怎么看也不是天作之合。
宋亚轩依旧执拗地不把手拿开,反而很孩子气地把另外一只手也盖上来。张真源好声好气劝了几句让他放开所谓戒备,可惜并没有打动当事人,最终沉默上手想要打开沉默的小刺猬。
“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宋亚轩半边脸因为拔牙已经微微肿了,这下好了,眼睛也快要肿了,然后明天整张脸肯定就要肿成猪头。不仅伤心还破相了。而这些都可以归咎于张真源,自从和他纠缠在一起后,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一点也不酷了。
“放手。”他迅速从张真源怀里挣脱出来,坐直了直视过去,语气不善的骂,“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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