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耀边喝了口水边开口：“白无常传来什么消息？”
项楚西清了清嗓子，把白无常的传信大概说给了盛耀。
盛耀点点头，眉头却皱得像是要夹死一只苍蝇，他总觉得目前的这些信息隐隐能够串成一条线，可他就是摸不到那条线。
项楚西侧头，看着盛耀一脸严肃，嘴角微微勾了勾。
半晌，盛耀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从听到万凌的话以后，我就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项楚西挑了下眉。
“我一直想不通，那个鬼为什么会那么听万琛的话，万琛不让他们靠近万凌，他们就真的不去了。”盛耀说出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个问题，项楚西想到刚刚自己的猜测，他不是没怀疑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在刚刚收到白无常回信的时候他就彻底明白了。
项楚西看着盛耀，语气无波无澜：“我怀疑万琛已经是那群鬼中的鬼王了。”
“鬼王？”盛耀不解地看向他，疑惑地出声。
项楚西点点头：“刚刚白无常传来的消息上面说万琛的灵魂力在增强，可一个死人的灵魂力怎么会增强，这显然有问题。”
“据我所知，绍元的手中有一种炼化鬼魂的法术，是通过同时炼化一群鬼，众鬼互相吞噬，直至最后只剩下一只鬼，在这个炼化吞噬的过程中，那个逐渐变强的鬼的灵魂力就会增强。”
项楚西耐心地给他解释。
盛耀这时才明白项楚西口中的鬼王是什么意思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万琛的灵魂力会增强了。
项楚西蹙了下眉，这是目前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说法了。
“既然被炼化了，那万琛为什么还记得去保护万凌？”盛耀问道。
在他所读的书籍里面，凡是经过炼化的鬼魂都会丧失神志，只会听命于炼化它的人，最终变成一个杀戮机器。
项楚西开口道：“万琛现在正处于被炼化的阶段，神志还未完全丧失，当看见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的时候还是会激起最深处的记忆的。”
项楚西顿了顿继续道：“等他完全吞噬群鬼，他就会丧失神志了，谁也不记得，只会记得炼化他的人。”
盛耀闻言急忙道：“万琛现在还有救吗？”
“有救。”项楚西的声音淡淡的。
盛耀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项楚西道：“不过，也只是把他从炼化的深渊中救出来。”
“什么……意思？”盛耀一愣。
“万琛在选择吞噬第一只鬼的时候，就已经违反了天道，犯了忌讳，不被天地所容，虽然强大了不少，但最终会被天道抹杀的。”项楚西的声音极平淡。
“可万琛也没有选择，他只能吞噬其他鬼才能存在下去。”盛耀道。
“这是天地规则，谁也改变不了。”项楚西无奈地摇摇头。
随后，盛耀想到了什么：“那为什么万琛可以在邪修的手中存在下去呢？”
“邪修会选择一个人，利用那人的八字进行窃命，简单来说就是让万琛顶替那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然后他们会彻底抹杀那个人存在的痕迹，以此种方法来躲避天道。”项楚西解释道。
“那这个人命数已尽之后怎么办？”盛耀皱眉。
项楚西语气平静：“换一个人重复这种方法。”
盛耀紧紧皱着眉，这所邪修真是丧尽天良，这样的话会有无数无辜之人因此惨死。
项楚西似乎是猜到了盛耀的想法，慢悠悠地道：“而且想要供养万琛的话，还需要不断地给他喂食鬼魂吞噬，否则会让他好不容易增长起来的灵魂力倒退。”
万琛是个死人，灵魂力增长以后若是不继续吞噬灵魂的话，会因为天地规律导致灵魂力减弱。
盛耀咬牙切齿：“绍元这群人就是天地的蛀虫。”
项楚西勾起唇，露出一个凉薄的笑：“蛀虫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随着太阳光灰飞烟灭。”
接下来一连几日，盛耀和项楚西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追踪那些没有被捕的鬼魂上面。
至于万凌，项楚西幻化了一只蝴蝶灵体跟在了他的身边，随时传回万凌的消息。
这天晚上回家以后，盛耀冷不防想起了这件事，问道：“最近万凌那边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每天跟踪万振鸿夫妇，几乎天天都泡在凌霄酒店。”项楚西把这几日万凌的行踪说出来。
盛耀一听忍不住调侃：“这一家子真怪，太有意思了，儿子跟着老子都要偷偷摸摸的。”
项楚西不可置否地挑挑眉，谁知道呢。
随后两个人就聊起了其他话题，项楚西开始提问盛耀这段时间的练习进度。
盛耀感觉到自从项楚西从地府回来以后，就开始让他学习各种知识，古往今来，古籍孤本，现代科学。
恨不得把盛耀培养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全才人物。
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盛耀再一次感叹项楚西学识渊博，只要他问的出来的，项楚西就没有不知道的，都能回答上来。
就在这时，盛耀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盛耀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迟疑了一下，按下接通键。
“喂，您好，请问是盛耀吗？”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盛耀听见熟悉的声音，下一秒就听出来是周澜，前些日子，他和项楚西去看望万大爷的时候，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周澜，告诉他有事可以打电话。
“我是，怎么了？周澜。”盛耀开口回答。
“教授出事了，他老人家不让我联系家人亲属，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麻烦你们了。”周澜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盛耀看向项楚西，对视了一眼后，开口道：“我们这就过去。”
另一边，周澜听见盛耀答应，明显松了一口气。
放下电话，盛耀简单地和项楚西说了电话里的情况，项楚西没有立即出声，而是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吧。”
盛耀跟在他身后，看着项楚西走在前面的背影，觉得项楚西变了很多，与他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了不少的人情味。
按照以前项楚西的性格，面对这种事，只会说一句人各有命。
凡事只要不涉及到他的职责范围内，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医院。
盛耀和项楚西远远地就看见了等在病房外的周澜。
周澜一见他们，立即迎上来：“你们总算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盛耀开口问他。
周澜叹了口气：“今天下午的时候，万叔来找教授要钱，教授没让我听，把我支出来了，我只听见了里面争吵，越吵越厉害，隐约听见说什么投资，还说什么长命百岁。”
“再后来，万叔就被教授赶出来了，等我进去的时候，教授已经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医生护士来了以后还一直抓着我的手让我去找万凌过来，特地叮嘱不让万叔和董姨知道。”
“可我现在完全走不开，我不能把昏迷不醒的教授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只能求你们帮忙找万凌过来见教授。”
周澜一口气说完。
听完他的话，盛耀皱了下眉道：“你那里没有万凌的联系方式吗？”
周澜叹了口气：“原本是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万琛出事以后，万凌的联系方式全都变了。”
“变了？”
周澜点点头：“我听教授提了一句，好像是万叔不让教授和万凌联系，强行更换了万凌的所有联系方式。”
盛耀沉了沉眸，这万家看起来藏的事情很多啊。
虽然周澜的请求他们不是不能帮，可这到底是万家的家庭恩怨，他们作为外人不太好插手。
就在盛耀纠结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项楚西突然开口：“万大爷还说什么了？”
周澜思索了一下，猛地一拍脑门：“对了，教授即将昏迷的时候还一直在念叨着一个叫凌霄酒店的地方。”
凌霄酒店？！
盛耀瞪大眼睛，怎么又和这个地方扯上关系了？
真是阴魂不散啊！
听见这个酒店的名字，项楚西淡淡开口：“你去照顾万大爷吧，我们去找万凌。”
盛耀看了项楚西一眼，配合地点头：“对，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万凌带过来。”
听他们两人答应，周澜点点头：“那拜托你们了。”
盛耀两人也不和他寒暄，离开了医院。
车上。
两个人根据项楚西就在万凌身边的灵体蝴蝶传来的信息，往万凌那边赶去。
盛耀边开车，边感叹道：“这个周澜，对万大爷真好，虽然说是学生，但感觉更像是万大爷的亲人。”
自从万大爷这次住院，就一直是周澜在医院照顾。
虽说目前还不知道万大爷和他儿子儿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周澜这么任劳任怨，也是难得。
根据蝴蝶的提示，果然不出意外，车子停在了凌霄酒店的门口。
“又是这里。”盛耀语气有些复杂。
这里是什么有魔力的地方吗？都爱往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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