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漓山的公寓地段很好，这个小区是几年前刚建好的，方漓山未成名时找到这里，就看中这里的交通和绿化。
方漓山买的户型较小，当初存款有限，且只打算一人居住，就买了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住了几年方漓山也住习惯了，有条件买更好更大的房子反而舍不得搬。
方漓山从来不请人来家里做客，要和朋友约见面就去外面的餐厅或酒店，家里是他的私人空间，况且小小的地方多一个人都觉得挤。
于泓峥随方漓山进门，室内干净整洁，东西摆放井井有条，没有多余的杂物和垃圾。他想起别墅里属于方漓山的那件卧室，里面也是这样，仿佛不常住人。
的确不常住人，方漓山常常去往各个城市跑行程，更别说接了戏后，拎起行李箱一走就是小半年。
方漓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备用拖鞋，弯腰放在地上：“欢迎我家第一位客人。”
于泓峥有些惊讶：“我是第一个？”
“嗯，我从来不请朋友到家里来的。”
于泓峥心情愉悦却佯装苦恼：“这个家的第一位客人上门吃饭却两手空空，是不是不太礼貌。”
“下次再补吧，”方漓山也不客气，笑着走进厨房，“过来打下手。”
厨房刚好站下他们两个人，冰箱里还有一些菜，刚好够做一顿饭。
其实方漓山选择回家做饭是有私心的，他只是想和于泓峥单独地、安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于泓峥在厨房里确实足够安静，当他专心做一件事情时他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尽管这件事是摘菜叶。
方漓山负责切肉，他正对的窗户对面也是居民楼，居民楼里都亮着暖色的灯，这一幕是万家灯火的具象化。
“我觉得厨房的料理台有些矮了，”于泓峥仰起头试图缓解脖子的酸痛，“我佩服厨师，看起来很简单的工作，居然这样折磨人。”他将最后一片菜叶洗干净放在盘子里。
“你出去等吧，马上就好。”方漓山准备开火。
于泓峥转身，只往方漓山身上瞧了一眼便挪不开眼。
方漓山围着一条暗色的围裙，回家后直接进厨房没有换居家服，仍穿着衬衫长裤，衬衫袖子微微挽起，浅色长裤包裹他长又直的双腿，脚上是一双淡蓝色的棉拖，和于泓峥脚下这双一模一样。
于泓峥没有离开厨房，而且从背后抱住方漓山。
方漓山微微僵住，拿锅铲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现在开火会很危险，他柔声驱赶于泓峥：“我在做饭。”
于泓峥的侧头在方漓山脖子上吻了一下，闷声说：“辛苦了。”
不知怎么了，于泓峥突然想起无数次在方漓山Island评论区看到的评论，于是学他的某部分粉丝群体，在后面加上一个称呼。
“老婆。”
于泓峥靠在方漓山身上，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体内淌过电流，整个人抖了一下，皮肤像他刚切好的那盘西红柿一样红。
“别这样说话……”方漓山的睫毛都在颤抖。
于泓峥更想逗他，有些体会到粉丝的快乐了。
“反应这么大，”于泓峥喜欢看他一点点变红变烫，“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吗，我看你的粉丝很爱这样叫你。”
粉丝一旦多了，成分就会变得很复杂，有许多人追在方漓山评论区喊老公，同样有人喊他老婆。这种情况以前也有，方漓山忽略就行，但近一年，特别是《梨园罗曼史》播出之后，把方漓山当老婆的粉丝成倍数增长，方漓山想忽略都难。
要不是于泓峥知道这些粉丝基本上都是女生，于泓峥得膈应死。
“你别学她们……”方漓山小声说，忽然又琢磨一遍于泓峥的话，抬眼看他，“你经常翻看我的Island主页？”
于泓峥行得正坐得端，理直气壮地说：“关心用户体验是我的工作。”
吃完饭，于泓峥有一个工作电话，走到阳台去接。方漓山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见十分钟前周茹虹让他转发前两天录制的节目的预告片。
方漓山发完，习惯性切到小号，他将今天骑马拍摄的照片筛选了一遍，选到最后还是占满了九宫格，其中大部分是流星和王子的照片，只有一张于泓峥和方漓山骑马并行的影子。
文案也删删减减，太直抒胸臆不是方漓山的风格，不写文案又对不起今天发生的好事，最终只发了简短克制的一句话：今天是两匹马。
于泓峥刚挂了逐月某高管的电话，就一个转身的功夫，又一个电话进来了，是祁舒。
“喂，妈。”
方漓山坐的位置背对阳台，于泓峥能看见他的侧脸和手机屏幕，手机里的界面于泓峥再清楚不过，是Island。
“泓峥，这周末有空吗，回家吃饭。”
“蔚岐回来了？”于泓峥问，于蔚岐最近一个月朋友出国办艺术展去了。
于泓峥一边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方漓山的方向，隔着一点距离于泓峥看到他似乎在Island编辑骑马的照片和文案，唇角还带着笑。
“他没回来我和你爸还请不动你啊？”电话那头祁舒哼了一声。
“请得动，我来。”于泓峥心不在焉地应下，心里想的却是：方漓山刚才发了什么内容？
于泓峥接完电话没有回去坐下，走过去对方漓山说：“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先走了。”
方漓山迅速站起来，刚才还带勾起的唇角这会儿变平整了。他说：“我送你下楼。”
于泓峥在玄关处换好鞋，笑说：“舍不得啊？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方漓山欲言又止，他们两个有各自的工作，吃住都不在一起，工作时间极不稳定，下一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方漓山现在变得患得患失。
于泓峥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一只手勾住方漓山的脖子，圈住他，在他耳边说：“有时候太红也不是件好事，我还得向你预约时间，回头把你的行程表发我一份。”
方漓山耳根有些红，点点头：“嗯，方便的话，也把你的大概行程告诉我。”
“好，”于泓峥怕自己再不走公事都不想处理，直接留宿了，“走了。”
于泓峥走后没过几分钟，方漓山接到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他毫无防备地接起来：“你好。”
“你好，方漓山是吗？”对面是个女声，“我是祁舒。”
“祁总监，”方漓山换了一种热切的语气，“您好。”
“上次秀场我说我们下次详谈合作你记得吧？这周末有空吗，我待会发你一个地址，你来这里找我，你一个人来就行了。”祁舒特意叮嘱道。
方漓山感觉有些奇怪，谈合作至少先经过经纪人同意，很少直接联系艺人的。他回：“谢谢祁总监的用心，不过一般谈合作的事需要经纪人在场，周末我和我的经纪人一起来如何？”
“你都说‘一般’了，我这就是不‘一般’的合作，不要叫别人，”祁舒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放心我是正经人，不会把你卖了。”
话已至此方漓山再奇怪也不好推脱，只好答应周末一定会到。
“只是聊聊天，让我多了解你一些，不用太拘谨。”祁舒让方漓山放松。
“好的，我知道了。”
那边于泓峥刚走到停车场坐上车，输入目的地后，导航显示走最近修好的新路只需要十五分钟便能达到逐月大厦，比别墅近很多。方漓山很会选房子，这一带四通发达，去哪都便利。
发动车子前，于泓峥还惦记着方漓山编辑的那条Island内容，他掏出手机直奔方漓山的Island主页，刷新，没有最新内容？
再刷新，最新一条内容仍是转发的宣传片。
不可能，于泓峥亲眼看见方漓山编辑了图片和文案，点击了发送，怎么会没有新内容？
难道短短几分钟内，方漓山又删除了那条内容？
还是，方漓山不止有这一个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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