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漓山回到别墅的时候，于泓峥正在餐厅吃饭。
方漓山换了一个容量很大的包，一只手拎着一个很大的纸袋，一手捧着一束花。方漓山今天特意赶早回来的，没料到于泓峥比他还早，便走过去说：“于总。”
因为那束花，灰白色的房子里顿时春意盎然，于泓峥闻见了花香，说：“怎么想到买花了？”
“路过花店，看到花开得好，就买了。”方漓山放下手里的包，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层层包裹的盒子，里面是一个素白的瓷瓶，“我把花摆在餐桌上可以吗？”
“可以。”
保姆刚才在厨房，端了汤出来看见方漓山要插花，放下汤连忙上前：“方先生，我来吧。”
“没事，我来就好。”方漓山微笑婉拒阿姨的好意。
“吃饭了吗？”于泓峥问他，一边给自己添了碗新鲜的鱼汤。
“吃过了。”因为不想麻烦于泓峥家里的阿姨，方漓山随便吃了点东西再来的。
“那再陪我喝完汤。”
“好。”
说话间方漓山插好了花，太阳还未落山，餐厅前的落地窗能将整片晚霞尽收眼底，白粉色相间的花束，在夕阳的余晖中溜出一道金边。
方漓山在于泓峥对面刚坐下，于泓峥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并让阿姨忙别的去，餐厅只剩两个人。
方漓山说：“谢谢。”
鱼肉鲜美，豆腐鲜嫩，鱼汤呈乳白色，葱花提鲜，一口下肚这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方漓山不是个多爱吃鱼的人，但这碗汤鲜到他心里去了。
“那些都有什么花？你挑的吗？”于泓峥漫不经心地挑出鱼肉里的一根刺。
“郁金香、香豌豆、风铃、飞燕……大部分是我挑的，花店老板也帮我选了些搭配。”方漓山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我第一次买花，没什么经验。”
“为什么送花给我？”
从前都是于泓峥送花给别人的，场景不限于母亲的生日，弟弟的毕业典礼，朋友的婚礼，就算年少时学别人谈罗曼蒂克的恋爱，他也都是送花的那一个。
这是于泓峥真正意义上收到的一束只送给他的花。
方漓山是一时脑热，买完抱着花坐在车上犹豫，这样做太大胆，他们才同住多久，一般只有情侣之间才送花，而且别墅不是自己的家，如果于泓峥不喜欢，这束花便不能留，那只能偷偷放在客房的窗台供他自己欣赏。
“我在尝试讨好你。”方漓山决定说真话。
方漓山是这样想的，既然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可以直接谈条件，现在当然也可以直言不讳。这没什么，讨好于泓峥，让他开心，这就是方漓山的工作。谁收到花会不开心呢。
于泓峥捏着勺子不动了，他感觉自己被一根软刺扎了一下，想发脾气却不知道冲谁发。
“你喜欢吗？”注意到于泓峥脸色的变化，方漓山小心翼翼地问。
“……你吃吧。”
于泓峥放下勺子，起身，上楼。
看于泓峥的反应好像不太喜欢这些花，方漓山嘴里咬着勺子，食不知味。
夜晚入睡前，方漓山在客房整理完自己的东西，才想起纸袋里还有一个礼盒没有拿出来，想到于泓峥在饭桌上露出的不悦，方漓山不希望于泓峥因自己影响心情，于是抱起盒子走出房间去找于泓峥。
书房关着门，从缝隙中可以看到灯光，方漓山敲了两下门，过了会于泓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方漓山推门进去，于泓峥正在打电话，示意他等一下。方漓山就捧着盒子立在书桌前等待。
“内测结果怎么样？
“你们上次预计的首日注册用户数是多少？
“明天我不在。
“让他们去办吧。”
……
于泓峥挂了电话，看了眼方漓山手上精致的礼盒，问：“什么事？”
方漓山把礼盒放在书桌上，推到于泓峥面前，说：“于总，刚才在餐厅忘记给你，这个也是送给你的。”
于泓峥打量了一下礼盒的外观，上面有山水画的图案。他打开看——里面竟然是一套茶具。
白色茶具上面绘着青灰色的远山，近处是流淌的江水，朦胧素雅，简单大气。
“这个也是为了讨好我买的？”于泓峥语气和缓了一些。
当然，不过方漓山不好意思再直白地说出来，他说：“昨天我听见你说想喝茶，我问过阿姨，家里没有茶具，正好今天路过瓷器店，就买了一套。”
“唔。”于泓峥不置可否。
“这一套我觉得很好看，你喜欢吗？”方漓山心想他要是不喜欢，这套茶具他又得自己收着了。
“嗯，”于泓峥应了声，盖上盖子，“明天给阿姨，让她收好。”
于泓峥高兴，方漓山也放心了，那束花带来的不快可以抹掉了吧。在这栋房子里，他的心情是由于泓峥的心情牵着走的。
于泓峥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对方漓山说：“过来。”
方漓山走到他身边，于泓峥拍拍自己的大腿说：“坐。”
方漓山手足无措，于泓峥两只手指顶着太阳穴，微微皱眉：“你又不是没坐过。”
方漓山想起昨晚让他要死的姿势，红着脸坐上去，双腿放在同一侧，不敢把全身重量放在于泓峥的腿上。
于泓峥拍拍他挺直僵硬的背，问他：“你不累吗？”下一秒手环在他腰侧，将他箍向自己。方漓山顺势倒在于泓峥怀里。
“你别……”方漓山想说这里是书房，是做正事的地方，不要乱来。
“我别？”于泓峥挑眉，“你想说我别在这里做？”
方漓山耳朵发红，他身上的睡衣是今天从公寓里带来的，是他穿惯了的丝质睡衣。于泓峥的手箍在他的腰上，只觉触感很好，手又上下动了两下，摸摸面料。
于泓峥在方漓山的耳边说：“让你学的东西不要忘记继续学，你还有进步空间。”与此同时，手故意在方漓山腰侧揉了几下。
方漓山点头，脸颊发烫，他在思考下次去哪里下载片子，好看的片子实在太少了，要么太暴力要么太丑要么剧情他接受不了。
“我打算在二楼腾出一间房做茶房，交给你布置。”于泓峥说。
话题转换太快，方漓山愣了下，点点头说：“你有什么需求吗？茶桌多高多大，装饰用什么风格，什么时候要……”方漓山问出一连串问题，像个经验丰富的乙方。
“都由你决定。”
“好。”
这件事于泓峥全权交给方漓山负责，方漓山当即在脑海规划起来。
“对了，有一件事，需要和你提前说一下。”方漓山想起周茹虹跟他说的事。
“说。”
见方漓山放松下来，于泓峥又搭上一只手，两只手圈住他的腰。
方漓山没有察觉到于泓峥的动作，说自己的事：“下周我要进组了，《白浪》的主演需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训练，可能从下周开始，一个月都没办法来这了。”
《白浪》讲的是游泳运动员的故事，整部电影很多裸露上半身的镜头，为达到拍摄效果，导演要求演员露出的是真实的身材，所以要求主演按照运动员标准特训一个月。
“封闭训练？晚上也住在那里？”于泓峥心想这剧组要求也太高了，但这是自己投的剧，他们对质量要求高一点是好事。
“嗯。”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也要飞国外，下周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方漓山耳朵里只听见一个“行”，嘴角含笑：“好。”
“你很高兴？”总裁要出差总裁自己都不高兴。
“没有。”方漓山的嘴角又下去。
“把你手机拿过来。”于泓峥在方漓山眼前摊开手掌。
“做什么？”方漓山迅速想了一遍自己手机里有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一边递给于泓峥手机。
于泓峥打开手机，发现没有锁。他在方漓山的手机上输入一串号码，打过去，于泓峥的手机响起来。
“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以后直接联系我，不用找吴秘书。”于泓峥把手机还给方漓山。
“好。”方漓山现在可以肯定，今天讨好于泓峥讨对了。
于泓峥拍了拍方漓山的臀，让他站起来：“好了，去吧，今天早点休息。”
方漓山睁大了眼睛，好像获得了意外之喜，又询问他一遍：“那我……先睡了？”
于泓峥刚要翻文件，看见方漓山的表情，有些好笑又无奈：“怎么，你想做？可是我没空。”
“我没有，”方漓山走时很贴心地关上了门，“于总早点休息。”
于泓峥的钢笔被他捏紧又松开。
第二天于泓峥坐上午的飞机，起得很早，估计客房里的方漓山还没起床。
于泓峥把那套茶具重新包好，下楼给阿姨，让她收好。
阿姨做好了早餐，已经放在餐桌上了。于泓峥坐下吃饭，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侧头一看，昨天的花怎么没了。
“阿姨，餐桌上的花呢？”
“啊，”保姆收好茶具，转身答话，“昨晚方先生拿到他的房间去了。”
谁让他拿的？不是买给他于泓峥的花吗？送出去的花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大清早，于泓峥垮着脸赶飞机去了，而方漓山在满室花香中睡得很踏实。
他们真没干嘛，审核求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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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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