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开学,祁怏经常去明朝那一带“厮混”,那边气氛活跃,中部这里除了有时候逗逗刘潋,找班长聊聊,就是女生来搭讪。后面几排的男生都新鲜地紧儿,早就听明朝提祁怏的英勇事迹了。
祁怏与明朝一人半个座位地嬉戏着,祁怏聊了会儿盯着前桌男生发呆。
这位怎么这么高冷呢,而且平时来,就看到他在前面鼓捣。受好奇心驱使的祁怏出神了会儿。
“祁哥,你在想什么呢?”
“噢,没事儿。”
明朝见他一直盯着前桌,就唤一声:“景燃哥,你今天又画了什么啊?”
祁怏懵了会儿,又豁然开朗,他们是前后桌唉,总会聊两句的。
那人又匆匆补了几笔,转过来展示画作,露出两颗小虎牙,“今天是新角色,你还要听书嘛,对了,你昨天的听完了嘛?”
明朝挠了挠后脑勺,似是在努力回想,“没有吧,昨天那个,你好像讲到他们互相表明心意,在聚会上大胆宣誓的片段吧。”
祁怏虽有疑虑,但听到这也差不多明白了,从座位上弹跳起步,欲将走回座位,融不进的圈子就不硬融了,顺手拍了拍想要插嘴的同学,打断别人聊天可不是一件好事呢。
回到座位,刘潋还趴着,其实祁怏有时候也感觉挺可悲的吧,交了这么多个朋友,知他懂他悦他的又有几人。这学校总比家里好吧,父亲母亲常年在外工作出差,家里虽吃穿不愁,有佣人照顾,但那个空虚的家,他根本不想回,还不如在外面多转转呢。
他也横着手臂趴下。今天外面下雨,课间操不做了,整整三十分钟,不知道要怎么熬啊。手机不想玩,周边人各自有事,除了同桌不是在发呆就是睡觉。
祁怏其实挺不解的,刘潋平时很早就上床了,这每个课间都睡觉,他该不会有嗜睡症吧,然而上课就是解药,他上课是元气满满,我是要死要活的。
祁怏被自己蠢笑了,竟然会这么想,转过头去看看刘潋,确认他没睡着便提了一嘴,“亲爱的小同桌兼我的寝员,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趴着呢,是无聊嘛,可以找同病相怜的我聊聊天啊,嘿嘿。”
刘潋侧过了身子探探,“祁哥这么一个社交恐怖分子也没有人陪嘛,还来找我这么一个叫花子了。”
“嗯?啊?”祁怏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双子座的精分了,他,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那,那你是什么星座的。”祁怏没怎么想就出了口,其实连他都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
“星座?不知,怎么定的。”
“啊?那你说出你的生日就知道了,我可以帮你算算。”
刘潋莫名感到烦躁,脑子里闪过记忆碎片。说实话,他父亲去世那几年后就没怎么过生日了。
祁怏见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反复回想自己的问句是不是出错了什么,哎?我说的是疑问句嘛?
“二月二十八。”刘潋憋出这几个字,又忍不住往窗外看。
帘外秋雨潺潺,一晌梦里贪欢。
身边人没了动静,许久又蓦然开口,“嗯……好像是双鱼座的啊,也没有精……”祁怏又独自呢喃了阵,又看了看刘潋,怪不得要特殊照顾呢,感觉是个怪人就对了。
刘潋坐定了会儿,之后又实在不忍,冲了出去,扶着栏杆探出身子。他也想感受乱珠浸衣裳,像苏轼那般,不觉狼狈,潇洒徐行,风不堪折雨不堪摧。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但他不敢,公然跑到雨里去,将自己淋得满身,就算同学看不到,下节课的老师也看不到吗?也许习惯了做疯子的人对他人的诟病嘲讽仍能坦然相对。可他不一样,他也愿做一个疯子,可他母亲呢,他好怕,怕她硬生生地把一个疯子逼成才。这么极端的人,未尝不可呢。
不对,我本来就是疯子啊。他好想笑,无所顾忌地笑,他很难想象历史上的失意之人是如何淌过浑水污浊,还能这般恣意地活着。苏子瞻,你怎得啊?
我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只知道消极避世,我不敢反抗,只知道迎合,他们都劝我和母亲聊聊,但我是个废物啊!我就是个烂人,处处都不成气,还有什么用?苟延残喘地在地球上消耗粮食罢了……
祁怏见他状态不对,还冲了出去,便跟上前,在门口处驻足,见其只是抬手探出身子,雨水泄过指间。祁怏心中感慨亦是个可怜人呐,可惜夫孰异道能相安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专门救人,这么想,就有些合理了,他那哪是嗜睡症,肯定是晚上失眠,白天补觉嘛。
祁怏刚要转身进门,可又想到,为什么不能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孤寂难掩,多交一个朋友嘛,可是自己又不是什么心理医生,况且我怎么就知道他能是那位子期呢?祁怏心里有两个声音,“我看是我精分了才对!”祁怏揉了揉头。
自开学起,就是我一直去找他,他有心病,我也有啊,凭什么是我主动,而且我有那群兄弟还不够嘛,我还要找什么乐子,我有病吧我。
“帘外秋雨潺潺,一晌梦里贪欢”是改编自李煜的《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的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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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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