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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印记

殷逸回来时已过了子时,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往祭灵台赶,唯恐温昱等不到人会乱想。

出乎意料的是,已经临近四更天,温昱却没在房间里,倒是谢子婴昨晚那身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桌上。

谢子婴心有不甘,又扭头出去接着找。

谁知行至中庭,他忽然有了强烈预感,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少年人坐在房顶冲他笑。

敢情这小子上房揭瓦去了!

温昱伸出了手,还笑问道:“要不要上来?”

找半晌没找到,谢子婴这会儿看到他,心里憋了点气,便哼声道:“要,我怎么上去?”

温昱愣了一下,遂纵身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到他身旁,一手揽过他的腰,温声道:“抱紧我,别一会摔了。”

谢子婴没别扭,乖乖搂紧了。

温昱轻轻一提力,再次飞身而起,稳稳当当地上了房。

“我天,你俩……”殷逸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顿觉牙疼,不住地翻白眼。

他最终实在看不下去,便回屋喝酒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俩昨晚甚至白天都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这时候关系确认了,竟有点不好意思了,甚至有点儿尴尬。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有话要说,却总是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温昱先开的口,听起来斟酌了良久,“谢……伯父呢?”

谢子婴仿佛丝毫不在意,轻描淡写道:“没救过来。”

温昱担心他想不开,便问:“你什么时候回长安?”

谢子婴低垂着头,一下没一下地握手指,道:“暂时不想回去。”

温昱抿着唇,又问道:“你来幽州是为了逃避?”

谢子婴没吭声,面色也不太好看,没一会肩膀却被环住了,温昱温沉的嗓音在耳畔响了起来,“别逃避,会遗憾终生。”

谢子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负气道:“我是该回去,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给他报仇!”

温昱没再说什么,顺手揽他入怀中,还抱紧了些。

谢子婴被这一抱,就注意到他左耳上的银刻耳饰,一时间被吸引了目光,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摸一摸上面的刻纹。

温昱却下意识避开了,“怎么了?”

有些事再不问出口,恐怕很多事办起来也不容易。

谢子婴实在好奇,便问道:“这个……是为了好看么?”

温昱挑眉反问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好奇。”

温昱抿了下唇,小心松开他,随后将耳饰拿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眉心处竟浮现了一道血红色的图案。诡异的线条扭曲交错,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吓人,仿佛面前的人是恶灵一般。

好在温昱生得好看,加上这道印记,反而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谢子婴入了神,下意识伸出手指在温昱眉心蹭了蹭,发现蹭不掉,便问道:“这是什么?”

蹭完他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整个人都僵硬了。

为什么温昱的眉心会有这种东西??

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劝慰自己,巧合而已,定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温昱却道:“我也不知道,但会无意识被它控制做出一些事,耳饰的符纹算是一种压制吧。”

瞧见他眼里充满了担忧,温昱会错了意,便道:“就算不戴,一时片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放心。”

谢子婴略微直起身,顺手捧住温昱的脸往前一带,正好凑近了他眉心,随后便嗅到了一点血腥气。

虽然很淡,但的确是血的气味。

谢子婴浑身像是被冷水浇了个透,嗓音也不住地发颤,“这怎么……有血的味道?”

温昱倒是懵了一下,闷声回道:“不知道。”

谢子婴内心像压了千斤巨石,沉重得令他窒息,更多的是痛恨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无能为力。

一边是温昱,一边是殷逸,两个人他都有所亏欠,却只能选一个。

这要怎么选?

为什么非得是温昱呢??

他双手紧攥成拳,很快却被握住了,对方的掌心在冷风中带着暖意,还往他手里塞了个小东西。

谢子婴摊开手,就看见掌心躺着一对青黄色的蝴蝶。

再仔细观察的话,又会发现蝴蝶并非活的,而是由银杏叶折成的。

温昱道:“祭灵台下捡的叶子。”

“噢?”

温昱看他掌心捧着银杏蝴蝶,忽然抬手按在了蝴蝶上。

谢子婴捧着蝴蝶不动了,“怎么了?”

温昱的指尖按在蝴蝶身上点了点,没一会儿,两片银杏叶竟突然扑腾了两下翅膀。

谢子婴吓得想要缩回手,又被温昱抓了个正着,“别动。”

只见银杏蝴蝶像是活了一般,扇动着翅膀翩翩而起,缓慢地飞离了他的掌心,又目标明确地围着他飞了起来。

他的心随着蝴蝶而动,一时竟忘却了繁乱的思绪。

谢子婴满心欢喜,故意贫嘴道:“你怎么不送点贵重的?”

温昱轻哼道:“不要还我。”

谢子婴慌忙往后躲,身子却突然失去重心往一侧歪倒,而下一刻,又被温昱稳稳地抱了回来。

温昱的手就放在他腰间,两人目光相对了片刻,气氛愈发不对劲。

这时,中庭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子婴!你们干嘛呢?”

殷逸估摸着半晌见他俩还在外面,便忍不住来叫人了。

那一瞬间,谢子婴的心跳仿佛骤停了,很快听见了呼吸声,几乎是在意识的控制下,趁着姿势便利,倾身吻上了温昱的眉心。

殷逸在中庭骂道:“姓谢的,你真是能耐了!”

可惜谢子婴保持吻住温昱眉心的姿势,没松开。

殷逸自讨没趣,只好唉声叹气地回房了。

谢子婴等待了许久,才稍微退开了一点,却仍旧保持那个姿势挡住他,还低声问道:“他走了没有?”

温昱起先没应声,慢慢地想起来了,连忙道:“走了。”

谢子婴松了口气,“还好。”

温昱道:“什么还好?”

谢子婴却是一指他手里的银制耳饰,道:“把这个戴回去吧。”

温昱虽心有疑惑,但也没过问,老实戴了回去,随着血红印记的消失,又听谢子婴嘱咐了一句,“以后不要随便摘下来。”

温昱欲言又止。

谢子婴又直起身,还不忘扶他起来,“我们回去吧。”

温昱依旧看殷逸不顺眼,很希望他滚外头吹冷风,但心还是很软的,就故意当着他的面对谢子婴说道:“隔壁有个堆杂物的柴房,里面有床,你可以把这里的杂物清过去。”

谢子婴看了看“杂物”,实在不知道该附和些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

殷逸在一边笑作一团,忍俊不禁道:“这是想让我过去?”

温昱:“不,那里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殷逸叹口气,悠闲地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看在你这么好心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温昱道:“滚。”

殷逸笑着感叹:“所以说小螃蟹你真可爱。”

看温昱又要发作,谢子婴率先对殷逸道:“四更天了,你还不困?”

殷逸古怪地看他一眼,“怎么,我碍着你俩了?唉,一个重色轻友,一个刻薄如斯。”

这回谢子婴及时拉住了温昱,才没让他踹中人。

殷逸走后,两人便歇下了。

直到近五更天时,听到温昱呼吸均匀,想他应该睡着了,谢子婴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而后抓过酒坛出门了。

出乎意料的是,殷逸并没有到隔壁房间歇息,而是待在凉亭内发着呆。

谢子婴不厚道地将他打醒了,见他要大声嚷嚷,又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

殷逸觉得这俩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待他松开手,殷逸小声骂道:“你发什么疯?”

谢子婴坐到他对面斟酒,还推给他一杯,“怎么还没睡?”

殷逸接过去喝了一口,随后问:“你们怎么了?”

“总这么问累不累?”谢子婴将酒喝了,又深吸一口气。

殷逸总觉得他不对劲,又不好多问,便抢过酒坛给自己倒。

谢子婴忽然说了一句,“这里是祭灵台,有个住处已是不易,你凑合一下吧。”

殷逸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便道:“那个房间挺好的,打扫过,很整洁,我怕给他弄乱了,要挨揍。”

谢子婴白他一眼,道:“整洁你还嫌弃?”

殷逸也白眼道:“我又没说嫌弃。”

“那你还在这里坐着?”

殷逸:“……跟你说不下去。”

两人一边吵一边喝,一番下来,殷逸没喝多少,反倒谢子婴喝了大半。

殷逸忽然道:“说起来,我拥有你前十九年的记忆,我都没想明白你到底喜欢小螃蟹什么。”

谢子婴茫然地抬起脸,随后眨眨眼,沉思了片刻后,问道:“你听说过山鬼么?”

殷逸眉头一挑,“什么?”

谢子婴却自顾自地哼唱出几句歌谣:“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殷逸:“疯了?”

谢子婴却反问道:“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山鬼么?”

殷逸张口就要怼,可仔细回想温昱的模样,又发现这话没法反驳。

温昱的确生得极好,可惜成日冷着个脸,平素没怎么见他笑,若是笑一笑,应该会动人心弦吧。

殷逸就鄙夷地评价了一句,“见色起意。”

谢子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道:“我依稀记得他来救我的那一天,我满身血污倒在泥泞中,却于昏暗的天地间,看见了神明降临。”

殷逸却接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谢子婴总算想起这王八蛋有他的记忆,不禁翻个白眼,不想往下说了,还接着斟酒喝。

小兔崽子喝得面红耳赤,估摸着醉得一塌糊涂了,又含糊其辞地念叨了一句话。

殷逸听不真切,就问:“你又怎么了?”

谢子婴目光放得很空,呆呆地望着远处,眼眶也红了,“害死我爹的人,一个是好朋友,另一个是一起长大的弟弟,我救不了我爹,就连仇也没办法报。现在轮到小昱,我又体会了一遭无能为力。”

殷逸仿佛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又给自己斟了杯酒,随后一饮而尽,叹息道:“世道便是这样,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两全。”

谢子婴又呓语了一句,“殷逸,我愧对你……”

殷逸愣了愣,低声道:“傻小子,你醉了。”

谢子婴心中愧疚万分,怕被殷逸看出端倪,只能站起来背过身去,道:“我要回去了,你早点歇息。”

殷逸淡声道:“好,你去吧。”

谢子婴是真喝多了,走路一步一踉跄,若不是扶着一旁的栏杆,恐怕很难走到房间门口。

他恍惚中瞥了一眼门口,就看到温昱正倚着门框看他。

他吓得一踉跄,几乎要栽倒,很快却被温昱稳稳托住了。

温昱将他扶进去,一句话也没说。

谢子婴生怕他听到了什么,看他这么安静,还有点心虚,便小声问:“你怎么没睡?”

温昱也想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但不知道该怎么扯谎,便憋出一个字,“冷。”

“……”

温昱将他扶躺下,又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其实你不用勉强跟我在一起。”

谢子婴头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想起来时,正要回答不勉强,又听温昱道:“之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行不行?”

谢子婴语气淡淡的,“我若说不行呢?”

温昱道:“你没必要这样。”

“所以你要跟我闹?”

“不是……”

温昱将他扶躺下,又默默地躺在他身侧。

谢子婴道:“我还没问你,共生之术是什么?”

温昱还没回答,又被谢子婴打断了,“殷逸已经告诉过我,你别想瞒我。”

温昱在墨蓝的幽暗中道了个“好”字,遂侧过身来,与他面对面躺着,正好跟他对了视线,道:“那时你气息微弱,我初次体会到了人命的脆弱,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就汇聚一身的力量动用了共生。说白了就是两人的血交融在一起,有一点弊端,并不重要,已经过去了。”

“还有呢?”

温昱迟疑片刻,只好道:“共生之术,顾名思义,同生死、共苦痛,倘若寄主受伤,与他共生之人就会遭受同等苦痛,若寄主不幸丧命,共生之人也……”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看向谢子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让殷逸断开你我的共生连接。”

谢子婴不想跟他吵架,便故意转移话题道:“阴符令寄主的寿命是不是比常人还长?”

温昱对阴符令的确知之甚少,“应该吧。”

谢子婴又半开玩笑地问:“那岂非能够长生?”

“咦……”温昱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轻声问道:“要是没有共生,你会不会来找我?”

谢子婴就很想敲开温昱的脑瓜,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是怕死,才想来救你?好,我告诉你,并不是!就算没有共生,我依旧想带你回家!”

温昱眼睫一动,眸中也不知不觉带了笑意。

“怎么了,不相信?”

温昱没说话,就是往前凑了一些,谢子婴猜到他想做什么,乖乖闭上眼。

奈何等了一会,温昱的指尖在他唇上蹭了蹭,却什么也没有做,他便忍俊不禁道:“你干嘛?”

温昱的吻最终只落在了他眉心,“我什么也不做,你睡吧。”

谢子婴迟疑道:“其实我懂的……”

温昱却瞄他一眼,温声道:“以后再说。”

“你是不是怕共生影响?”

温昱却反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做过噩梦?”

该怎么说呢,那确实有。他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的确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梦,就算是噩梦的吧。

谢子婴道:“没有。”

温昱却搂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一点,“快睡吧。”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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