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端午安康
青稞艾草香满怀,碧空万里洗尘埃。
汨罗江边风过处,一叶扁舟故人来。”
曹汀挥毫泼墨,写下这四行七言绝句,随后将手中毛笔往砚台上一搁,顺手接过齐格格递来的青花瓷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古树花茶那浓郁醇厚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直钻鼻腔。
“好,好!”一旁站立的黄国韬、周文彬、欧阳坤泽等人齐声喝彩,赞不绝口。
东厢房“静心斋”里时不时传出的阵阵叫好声,惊扰了正在西厢房茶室里交谈的一对男女。
女的不禁说道:“可真热闹……”
男的应和道:“都是些老朋友,许久没碰面了,聊起来自然兴致高涨!来,咱们别管他们,接着聊咱们的。这对青花瓷瓶的年代更为久远,得追溯到明初……不对……应该是盛唐时期的物件。”
女的拍手称好:“真好……”
男的接着讲道:“所以说每个物件都不简单,都有它的出处、故事和内涵,所以说……”
女的又说:“还是老的好……”
男的笑着点头:“哎,这就对了嘛,你还挺机灵的……你再瞧瞧这张罗汉床,用的是海南黄花梨的料子,一整块大板,纯榫卯结构,你看这上面的鬼脸纹路,来,凑近闻闻……闻到什么了?”
女孩依言凑近,轻嗅着说:“香……”
男的笑着解释:“对喽,海黄的香味最大的特点就是会萦绕不散,这正是海南黄花梨神秘诱人的地方。你知道海黄最香的部分是哪儿吗?”
女孩略带娇羞,轻声说道:“不知道呢,是哪儿呀……”
男的脸上闪过一丝猥琐,比划着手势说:“是带有疤瘤的黄黄的根料与树的结合部……”
女孩被这猥琐的手势臊得满脸通红,双颊滚烫。
“来,我再给你讲讲这一对宝座和这一组顶箱柜的来历……”
东厢房这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曹公的笔墨诗词真是愈发灵秀深邃了。”
“也不看看是谁磨的砚、润的笔,能不灵秀嘛,啊,哈哈哈哈!”周文彬说完,伸手一把揽住了身边齐格格的纤细腰肢。
“走,咱们喝茶去,喝茶去!”
曹汀招呼着众人准备前往西厢房的茶室。大家说说笑笑,鱼贯而出。周文彬搂着齐格格的腰走在最后。书房门比较窄,两人搂抱在一起,怎么挪动都出不了门。周文彬只好腾出手臂,将齐格格推到前面,接着身子往前一拱,双手托住了她的翘臀。刹那间,那丝滑丰满的触感将他的双手反弹回来。齐格格嗓子眼发热,发出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嗯”,回过头,冲着周文彬嫣然一笑:“怎么了?”双手还在自己的翘臀上轻轻摩挲着,只见她手指纤细如削葱,牙齿洁白似编贝,笑起来靥如春花。周文彬被她这一声低徊婉转的“嗯”叫得骨头都酥了半边。又见她一双杏核美目,水汽弥漫又似烟雾笼罩,无限幽约地看向自己,他赶忙堆起笑脸,一边搓着双手,一边伸出两个指头,对着她的蜂腰处猥琐地比划道:“杭货?”“不是,人家这是苏绣好不,这套旗袍是曹公所赠,价值不菲呢。”齐格格说完,眉梢一挑,手掐着腰,扭动丰臀,跟着众人进了茶室。
这是一套典型的老北京二进四合院,雕梁画栋,熠熠生辉。三厅五室,一厨两卫,冬暖夏凉。合院中央有棵树,什么树呢?自然是石榴树。有诗道: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石榴花鲜艳夺目,果实甘甜可口,看着喜庆又招人喜欢,而且一个果实里有众多籽粒,寓意着红红火火、多子多福。更有意思的是,石榴“千房同膜,千子如一”,千百颗籽粒和谐有序地团聚在一个果实里,象征着一家人团团圆圆……
众人穿过宽敞的庭院,陆续来到茶室,按照长幼尊卑依次落座。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曹汀尽地主之谊,亲**香、煮水、备茶。
“俗话说来客不筛茶,不是好人家。”曹汀一边有条不紊地温着茶壶茶杯,一边笑着说道,“哥儿几个好久没来我这儿喝茶了吧。”“可不是嘛,都是疫情闹的,谁敢随便聚集啊,天天憋在家里,都快把我憋疯了。”周文彬说道。在这几个人里,数他年纪最小,今年也四十二了,是一家拍卖行的老板,另外还经营着一个文化公司。“都一样都一样,抗疫是大事,人人有责。咱们既然出不了力,就该响应号召,老实在家呆着,不给政府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多好嘛。”说话的是一位白胡子老头,模样长得跟张果老似的。他叫欧阳坤泽,是南方人,担任当地家具协会会长,今年七十五岁了。另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叫黄国韬,是一家典当行老板,名下还有一个担保公司。
这时,耳畔又传来那一男一女轻声的对话。
“这幅《牡丹亭图》不错吧,乾隆年间的……”
“听您这么一介绍,我方才明白了一点……”
“你明白什么了?”
“还是老的好呀……”
众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齐格格走到那女孩身边说:“小梅,你给大家跳一段舞蹈助助兴吧!”
女孩有些忸怩:“跳一支什么舞呀,古典舞、民族舞还是现代舞好呢……”
齐格格提议道:“先给大家跳一段古典的吧,《渔舟唱晚》怎么样,我用古筝给你伴奏……”
女孩拍手叫好:“好呀,那我先去换衣服,马上回来……”
“去吧,我也准备准备。”
庞晓梅去旁边的卧室换服装,齐格格把放在茶室角落里的古筝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取下琴罩,搬来花架凳子,坐好后开始检查双手十指甲。
喝茶聊天的男人们也都安静下来,正襟危坐,满心期待着精彩的舞蹈表演。
换好舞蹈服的庞晓梅发髻高高挽起,露出修长迷人的脖项和性感的锁骨,她盘腿坐到地板上,冲着齐格格微微点了一下头。齐格格手抚琴弦,开始演奏序曲。
庞晓梅闻乐起舞,先是双臂缓缓伸展,动作轻柔优美,接着□□微露,腰肢如春风中的柳枝,婀娜摇曳;小腹收放自如,尽显风情万种。众人都屏息敛气,看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舞蹈结束,众人纷纷拍案叫绝,连连啧舌称赞:“基本功真扎实!”“柔韧性这么强,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见大家意犹未尽,两个女孩凑到一起,又低头商量了一番,齐格格说:“再给大家跳段《芳华》吧。”
“好!太好了,这小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啊!”黄国韬环顾众人,大声称赞道。
“还请大家多捧场!”
“捧,必须得捧,这么好的小可人不火、不出名,天理难容!”
“谢谢,祝大家端午安康!”齐格格因为穿着旗袍,便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子,右手在上,左手在下,行了个万福礼。
跳《芳华》的时候,庞晓梅换上了白衬衫、绿军裤和绿胶鞋,整个人英姿飒爽。从她的视角看,众人比刚才看《渔舟唱晚》时放松多了。齐格格给几位大佬挨个敬茶,即便被揩油,也只是一笑了之,并不生气。又见齐格格指着她,对众人悄声耳语着什么,那些男人们听了,都频频点头。见此情景,庞晓梅跳得愈发卖力了。
第二支舞刚一跳完,庞晓梅鞠躬致谢,齐格格把曹汀的手机也递了过来。曹汀接过手机,微笑着拨打电话,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曹汀。
电话接通了。
“喂,陈大导演,是我……曹汀……你好你好……我知道,疫情当前可以理解,大家都不容易,什么时候开机不着急,不是有那么句话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工出细活……没问题……陈导,有这么个事啊,我有个外甥女啊,也是咱们北京电影学院……哦……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对对,北舞的……本来我不想让她进娱乐圈,你也知道,这里面水太深,但没办法啊,打小这孩子就酷爱表演,而且天资聪慧,学什么像什么。我的意思是想让你给她在剧组里安排个角儿……对对……群演?不成不成,这孩子好容易求我一回,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当群演啊……不成不成,有台词儿也不成,必须得给个配角,我再追加一百……不,二百万投资,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等你回话!”曹汀挂了电话,骂了一句:“什么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文彬愤愤不平地说:“不行就把他踢了,给他们脸了吧!”本来女一号是齐格格,他们已经做了很大让步。
曹汀却笑着说:“替换他还不简单,一句话的事儿。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咱们第一次投资拍电影,起点要高,不能因小失大。再说不是还有齐格格在嘛。”
庞晓梅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既紧张又感动,垂首而立,对曹汀等人更是感激涕零。
齐格格搂着庞晓梅瘦小的肩膀说:“谢谢各位老板的栽培和厚爱,我和小妹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们的期望……”
欧阳坤泽看了抽泣不止的庞晓梅一眼,笑着说:“没事,孩子,快别哭了。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也是喜爱你的品行和容貌,才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你、捧你,只是……这以后你红了,成了人人崇拜的大明星,会不会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给忘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我感觉我红……红不了……”庞晓梅低声说道,眼睛一直盯着脚尖,都不敢抬头看人。
“你这孩子,要……要对自己有信心!”欧阳老朽捋着胡须,站起身来,气得直拍桌子。“我们想让你红,你就能红!想不红都……难!”
曹汀插话道:“对了,我忘了,你叫庞什么来着?”
“庞晓梅……”齐格格赶紧接上话头。
“这名起得不行,没有明星范儿,我给你重新起个艺名,姓庞……我们大伙都宠着你……”曹汀沉吟片刻,突然一拍脑袋:“有了,从今天起你就叫庞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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