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差点被这声音雷成外焦里嫩的落日之城特供烤肉。
就连看似单纯的兰矜，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不对劲起来。
季忱小心翼翼地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去，顿时感觉自己的眼睛和脑子都同时受到了侵犯。
不远处，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云随竹浑身粉红，被捆绑着双手岔开腿跪坐在地上。
他微微张开嘴唇仰头喘气，可怜巴巴地看向楚沉霭，眼尾发红，语气也软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我教过你的。想让我停下来要说什么？”
楚沉霭衣衫整洁，手里拿着一根精致的小皮鞭，垂眸看他，把云随竹讨饶的表情尽收眼底。
昏暗的灯光不再让实验室的氛围显得诡异，而是打造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暧昧基调。
“哥哥，求求你……”
云随竹有些羞耻地低下头，眼神很不清醒。和话语的内容相悖，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说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云随竹脸皮薄，一直都称呼楚沉霭为“楚哥”，自从被他引导着喊了一次“哥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他发现在这种时候运用这个称呼，意外地能讨男朋友欢心。
“乖孩子。”
楚沉霭果然笑了，俯下身轻轻掐住云随竹的下巴，用皮鞭拍拍他的脸，眼神专注地流连在他身上那些红痕。
像是要把眼前属于他的这颗小竹子吃干抹净，或者是折磨到能产出汁液才肯罢休。
……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大型**现场？
我们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季忱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目睹这种情景。
纵然他久经沙场见多识广，这幅场面第一时间带给他的巨大冲击，也让他忍不住脸上发烫，尴尬得想让秦苑夕再用一次「回溯」回到三分钟之前。
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捂住季忱的眼睛，同时那手的主人也在他耳边说。
“不想看就不看，别让自己那么难受。”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廓，简郁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季忱的心跳却又因此再次加快。他回过神来快速抹了把脸。
“还行，又不是没见过。干正事儿吧，现在是个特别好的机会。”
“哎呀，真是抱歉…有点趁人之危了。”秦苑夕调侃道：“兰矜，你怎么样？”
兰矜脸上的一抹红晕还未褪去，眼神闪躲，抿了抿嘴唇说道：“嗯，我准备好了。等会就按照你们吩咐的，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霏她们到位了？”
秦苑夕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已经把退路都堵死了。除了跟我们谈判，交换信息，他们别无选择。”
真是很有意思，处于被动地位的万物者，却反过来拥有威胁试炼主人的能力和资本。
简郁眠一早就发现在实验室内，复苏的能量很微弱，几乎没有办法使用。所以他便提前跟他们的灵宠都商量好，必要时刻把它们的身体借过来。
秦苑夕带着季忱和简郁眠消失在石柱后方。
另一边的墙角内，三人屏息凝神，放轻脚步行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绿色灯光缓慢闪烁着，仿佛无形中一只盯着他们的巨大眼睛在眨动。
“收。”
一道沉稳平和的声音幽灵般地出现，他们动作一顿，感觉到周围气氛诡异变化，随即便看着远处那两道人影如同泡沫，在空气中化作无数颗粒子后消失不见。
楚沉霭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刚刚三人所见，只是幻境。
“季忱，你果然没死。”
简郁眠面色一冷，一簇蓝色火苗在手掌中蹿起，却又很快熄灭，灼热温度转瞬即逝。
“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这种障眼法吗？”
楚沉霭平静地看着秦苑夕，一步一步往前走，把三人逼到实验室中央。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橡胶手套，拿起解剖刀又放下：
“给你们十二秒逃跑。否则被关在容器里变成这些藤蔓，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讨厌跟蠢货绕弯子，谁稀罕你的十二秒？”
季忱嗤笑一声，随手从桌上抓起一大把实验报告甩到楚沉霭脸上。
众多写满笔记的A4纸被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白色斜线，像是漫天飞舞的刀光剑影。
在纸片彻底散开之前，十几根粗壮的黑色藤蔓也从各个角落鱼贯而出，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一般直逼三人而来。
“天地火德，万法焚灭，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火攻于此，速速燃烧……”
秦苑夕下巴一扬，三根细长香火在指缝中陡然竖起，无数黄色符纸借风从背后呼啸飞出，直直扑向藤蔓。
“急急如律令！”
简郁眠的「爆燃」在这时候无法使用，但秦苑夕的道术却不会受到阻碍。
就算这些藤蔓再如何力量大，数量多，也是这天地万物中的木属植被，必须遵循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遇火则焚。
顷刻间，符纸触到张牙舞爪的的藤蔓的瞬间燃起一阵大火。
它发出尖利刺耳的怪叫，在火焰中扭动着肥大的身躯，却仍旧逃脱不了被燃烧殆尽的命运。
“发什么呆呀？真当我的法力是无穷无尽的是吧！”秦苑夕忍不住跳脚大喊。
楚沉霭一愣，没有想到这次他要面对的对手里竟然有个道士。
趁藤蔓被火攻阻挠，季忱抓住空档时间，几步上前蓄力一拳打中楚沉霭的腹部。
“去你的。”下手之前，他低声说。
“呃！”
这一拳竟然打中了？那刚刚这小子放什么狠话呢？
季忱随意地扯了扯身上的白色毛衣，看着楚沉霭痛苦地闷哼一声，趔趄着后退几步，俨然一副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一拳来得迟了点，但是是你应得的。”
身后传来愈加激烈的打斗声，季忱回头一看，简郁眠正在应对突然出现的云随竹，两个人你来我往，竟然有点势均力敌的意味。
“哗啦！”
简郁眠躲过云随竹的偷袭，翻滚闪身到桌角后面。木质的圆桌又沉又大，是个很好的掩护体，他却一脚踢到边缘，意图让其翻倒。
云随竹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人畜无害，但实际上他的战斗力很强，此时用臂力把即将险些向自己砸过来的圆桌硬生生扶正，一个轻盈空翻和简郁眠拉开距离，在不远处面色平静站定。
“你很能打。”
“承让了。”
衣角翻飞，几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同时也被风吹得不时晃出残影。
暗绿和橙红的光碰撞在一起，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忽明忽暗。
他们暂时停下，为了下一次的交锋。
“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简郁眠沉着声音，手里紧握剪刀，毫不犹豫地斩断几根悄无声息伸过来，妄图捆住他的藤蔓：“楚沉霭，你确定要跟我们站在对立面吗？”
“聊聊吧。”
“是我要跟你们站在对立面吗？我真的很好奇，一群地痞流氓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条件。在酒馆闹事，扰乱公共秩序，白吃白喝分文不交，打人放火，拐走我的服务员。”
“你一个变态S属性跟踪狂，怎么好意思说我们是地痞流氓？”秦苑夕牙尖嘴利地呛回去。
（季忱OS：这时候就别提刚刚那个场面了啊喂！）
楚沉霭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列举着他们的“罪证”，手里攥着一把纸，眼神阴郁。
“现在还擅自闯进我的实验室，把这里也弄得乱七八糟。”
楚沉霭说到重点上了，对于季忱和简郁眠来说，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并非背后有什么支撑，而是为了“闹事”，制造矛盾引蛇出洞。
“你既然清楚我们是在闹事，就应该知道我们这次行动是无差别攻击，并不是为了针对谁。就算运气不好碰上的是青鸾，我们也依旧不会改变计划。”
简郁眠冷冷地盯着楚沉霭，心里却渐渐觉出来一丝不对劲。
太理直气壮坦坦荡荡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有底气？
“我来回答你，我们有什么资格。”秦苑夕抱着手臂，蓬松的高马尾在脑后摇晃：“你的酒馆，已经被我们布下了炸弹。”
听见这话，不仅是楚沉霭云随竹两个人面面相觑，连简郁眠和季忱都有点难以置信。
是空口威胁还是真实情况？没有想到她们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这简直是把所有人的退路都堵死了，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给自己留下逃生通道。
“简郁眠，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被利用了？”季忱给简郁眠传音。
“先继续听下去。”
“如果不想你们跟着它一样，‘砰’一声爆掉的话……”她的双手向两边张开，歪头露出一个甜美笑容。
“就告诉我们，你和他明明是万物者，跟我从一个房间出来的，为什么现在会成为这间酒馆的主人。试炼中的NPC要签订什么条约，那些被控制的傀儡和实验室里的藤蔓又是怎么回事。”
秦苑夕逻辑清晰，双目清明，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一直很安静的云随竹突然开口：“不如先想想，到底谁更怕死。”
“炸弹遥控器在谁手上？”
楚沉霭脸上没有丝毫紧张之色，取下金丝眼镜擦了擦镜框，毫不在意地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引爆，我绝不干涉。”
三个人脸上表情微变，看起来这一招对楚沉霭他们毫无威慑力，难道重点错了？
楚沉霭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等到了能挽救这一切的人。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傻瓜，拿着几根鸿毛一样轻的“资本”来找自己对峙。
“有自信是好事。”他语调平静地说。
因为秦苑夕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这间酒馆的核心在哪。
如果只是单单靠外力，就可以摧毁一场试炼，那落日之城的覆灭，只会是一颗核弹就能解决的事情。
“但如果你们拿不出来能和我谈判的条件，那很抱歉，你们的问题我一个字都不会回答。并且现在你们已经撞破了我的秘密，任何一个人都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准备成为下一条藤蔓吧。”
楚沉霭的语气里透着一点聊胜于无的怜惜，旁若无人地开始整理云随竹刚刚与简郁眠打斗，散乱开的衣襟。
“真的有人不知死活跑到这里来了，还不止一个。”
暗处突然走出来一个淡蓝色眼睛的长发女孩，穿着干净的白大褂，脸上挂着清浅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的同伴还没来接应吗？不会是不小心被我抓住，然后放进了容器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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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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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谈判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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