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是这样神奇,逃不过终究逃不过。
江祈宁无力地认清现实,命运这位邪恶的魔法师没打算放过她。
就在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正在和王王齐天说话的孙诗垚正好看见了她。
“哎,江祈宁?!”
略显粗矿的嗓音在江祈宁背后响起,江祈宁一愣,转过头去。
“我前些天听奶奶说你回来了,正打算这两天忙完后去找你呢!”
孙诗垚作为现任鸡场场主, 伙食大概挺好,几年不见,从一个瘦猴似的体型吃成看上去至少一八零的大胖子。
“听说大圣也住你们家,你们两个真不够意思,一起回来这么久,也不来我这里坐坐。”
大圣即王齐天,得名于齐天大圣是也。
“纯属巧合哈,我怎么可能和王八……齐天一起回来?”
江祈宁嫌晦气似的,将自己和王齐天撇清关系,转而又为自己辩护。
“我这几天刚回来,还比较忙呢,这不,今天得空我就过来了。”
“正好都已经中午了,就在我这里吃顿饭吧?我给你们做我的拿手好菜,土豆烧鸡!”
孙诗垚很上道地提议,曾经那个有点畏畏缩缩的小瘦猴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行啊,孙诗垚,我就不客气了。”
许久未见,自然要叙叙旧,而且老友的面子也不好拂了,江祈宁爽快地答应下来。
“我也不客气了。”
在一旁沉默地装蘑菇的王齐天这时候也跟在江祈宁的话尾答应道。
江祈宁这才想起来,王齐天还在这里。
“你……”怎么就瞬移到这里了?不久前不还在桃园吗?
江祈宁刚想问,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说的井水不犯河水,又闭上了嘴。
“你想说什么?”
王齐天很没眼力见,非得凑上来问。
“……”
“你说的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有答应,只算你单方面的,”
两人跟在孙诗垚身后,正走着,王齐天冷不丁开口道。
“你不要脸!”
江祈宁的怒气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被王齐天勾起来。
“哼哼。”王齐天被江祈宁骂了也不以为意,“你知道就好。”
孙诗垚的动作很快,大概在此之前已经在准备午饭了,只是添两双筷子的事。
不一会儿,他的秘制土豆烧鸡和两道小菜就端了上来,还有一个番茄汤,搭配着粒粒饱满的米饭,看上去很让人食指大动。
“可以啊,孙诗垚,你这厨艺真行,都比得上五星级酒店了。”
江祈宁被饭香和菜香勾得肚子咕地叫了一声,毫不吝啬地夸他。
“那可不,哥们可是专业对口。”
孙诗垚很自豪,一抹鼻子,叉着腰,哼哼笑了两声。
他做的就是美食博主,虽然都是乡村里的家常菜,做出来的卖相也非常好,日常他通常会在做好之后,顺便拍一个吃播,再剪辑剪辑发网上去。
古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
美食博主相比于其他领悟的博主总是更容易吸粉,外加孙诗垚很用心地做了好几年。
积攒下来,也已经有三百多万的粉丝了。
虽说表面上是养鸡场的场主,实际上自媒体职业才在他的收入里面占了大头。
三个人坐下来一起吃饭,有孙诗垚这个话痨在,气氛还挺活跃。
一顿饭下来,孙诗垚曲曲折折走上发展自媒体的历程和养鸡场的趣事都讲得七七八八。
江祈宁也对这个时隔多年再次见面的老友有了新的了解。
孙诗垚相比从前,性格真的开朗了很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拧巴了,一顿饭相处下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对了,祈宁你这次回来主要是?”
说到这个,江祈宁来劲了,她的事业也只是刚刚起步,更何况自媒体这碗饭里面的水也不知道深不深。
虽然她发了几个视频不错,终究是瞎子摸象般地探索。
现在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取经师傅,江祈宁也顾不上王齐天还在一边,滔滔不绝地和孙诗垚说起自己的想法。
……
等江祈宁走出孙诗垚家的时候,天已经变暗了,而王齐天也早先回去了。
江祈宁看这天色,以为自己是在孙诗垚家里面从中午坐到了傍晚,抬手一看表,却发现其实才三点出头。
“看这天气大概是要下雨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孙诗垚那白得像面团的大脸盘上有些担忧,对江祈宁提议道。
“我最近刚从我二舅那里盘了辆二手的小三轮,进进出出的,方便!”
“没事,就几步路,这不还没下雨嘛。”
江祈宁大大咧咧地拒绝了,她刚刚从孙诗垚那里取经完,学到了许多干货,心情很好,对这些小节都持以不放在眼中的态度。
见江祈宁这样说,孙诗垚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跟在江祈宁身后,老妈子似的,把刚从屋里带出来的雨衣给她塞自行车篮子里面。
“真是谢谢你,孙师傅。”江祈宁一边扶着自行车,一边并脚抬手挺胸,耍宝似的朝孙诗垚敬了个礼,“我不负组织的期待,继续努力!”
孙诗垚哈哈一笑,爽朗道:“不过是一些经验之谈,你觉得有帮助就好。”
两人就此分别,江祈宁心情颇好,她一边往回走掏出手机来点进音符软件,查看评论。
给她评论的人又增加了许多,还有人在她的视频下面作起了打油诗——
富贵牡丹花,
花面交相映。
花故美如斯,
人比花更艳。
江祈宁饶有兴致地翻着评论,一种来自不同年龄段的猥琐感觉扑面而来,有种别样的新奇感。
这时几滴细雨飘到手机屏幕上面,鼓起的水珠将屏幕的三原色拆解,像一点点彩虹。
江祈宁开头看了看天,乌云来势汹汹,她还没来得及躲避,雨点就争先恐后地往下冲,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
江祈宁左看右看,朝旁边的一个破旧的棚子里面钻。
棚子以前大概是用做鸭圈的,里面的味道实在有点难以恭维,不过为了躲雨江祈宁也顾不上这些了。
手机突然嗡了一下,江祈宁低头一看,一个备注明天就暴毙的混蛋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你有带伞吗?
这人谁?
江祈宁有些懵,对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备注愣了半天。
明天就暴毙的混蛋:奶奶让我给你带了一米阳光,你在哪?我给你送去。
江祈宁终于反应过来,她在初中的时候有了社交媒体后十分高兴,把班级里面的同学都加了一边,甚至王齐天也包含在内。
两人从小互掐到大,初中时期两人的关系本就恶劣,所以只是加了号,也没聊过天。
过了那么久,江祈宁不记得王齐天的备注也很正常。
还一米阳光,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提让人尴尬的事情啊!
江祈宁在心里忿忿地嘀咕,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把自己周围的标志性景观描述清楚。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棚子荒废已久,架不住雨水的冲刷,已经开始渗透进来,几滴雨滴在江祈宁的后脖颈。
江祈宁缩了缩脖子,想要往旁边躲了躲,不料地上那状似干燥的土块在被雨水润泽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都变成了软趴趴的粪土。
江祈宁堪堪要放下的脚又抬了起来,认命地站在原地,接受雨水的洗礼。
中午秋老虎凶猛,江祈宁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上衣,此时被雨水的冰冷一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后悔不迭,一道阴影挡住了棚子的入口,江祈宁抬头看去。
王齐天背光现在棚子口处,凌厉的五官被暗色压着,剑眉飞斜,一双明亮的眼睛被格外凸显出来,江祈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从王齐天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点担忧。
“谢……谢谢你。”
江祈宁开口,莫名磕巴了一下。
“要不是奶奶担心你,我才不会过来,你别误会了。”
王齐天伸手将红色的伞——“一米阳光”递给江祈宁,头撇一边,嘴硬道。
江祈宁被噎了一下,头上竖下几条黑线。
古话说得好,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她不甘示弱,且想报之前在窗台被王齐天压一头的仇,当下双眼一眯,眼底甜甜的笑意漾开。
正好王齐天走到她面前,棚子里的空间本来就小,两个人离得很近,他能刚好看见她眼中像星星一样璀璨的光亮。
她说:“误会什么了?”
朱唇轻启,眼尾微勾,目光流转间摄人心魄。
王齐天莫名觉得胸口有些滚烫,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抿了抿唇,以往混不吝的骚话一句也憋不出来。
……
南方的秋天就是这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两人对峙间,雨已经消停。
棚子里面除却残余雨水低落的滴答声,原本嘈杂的淅沥已经停止,他们可以互相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一道听上去有点心律不齐的心跳。
“奥~雨停了。”
江祈宁适时转移了话题,看向棚子外面。
刚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乌云褪尽,一片苍蓝格外温柔,间或一两只白鹭飞过,令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看。
江祈宁急着摆脱鸭粪的气味,让大自然的清新洗涤嗅觉系统,忘了脚下淤泥,走得有些着急,结果鞋底一滑。
她心中一惊,手条件反射超前伸去,想要抓住点什么。
旁边的人比她更快一步,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拉,惯性使然,两人距离消迩成零。
江祈宁:……
王齐天:……
好了。
现在是两个人的心律不齐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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