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孤雪还是在小竹居等着师妹,他说过会在她从云州回来后等着她的。
应孤雪在面对师妹的时候,其实也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应孤雪等啊等啊不出意料等来了师妹,只是师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应孤雪刚扬起的嘴角就停住了,维持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应孤雪问。
“他是谁?”
燕辞答。
“萧疏雨。”
师妹的声音施施然、飘飘然,好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但俢士筑基之后就不吃饭了,师妹也早已辟谷,所以应孤雪也有可能是听错了。
于是应孤雪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师妹又答了一份相同的答案。
应孤雪脸上的笑被一阵风轻飘飘地吹走了。
应孤雪再也笑不出来。
应孤雪盯着破破烂烂的萧疏雨,好像在看一只早该去死却怎么还不死的蝼蚁。
师妹毫无知觉,她顶着应孤雪阴沉的脸,黑漆漆的双眸顶着他,又开口了。
“师兄安置好他,从云州回来我有些疲惫,要去歇息了。”
应孤雪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 ,“师妹累了,且去歇息吧,师兄会处理好的。”
-
燕辞自去歇息了,应孤雪却不能放松。
应孤雪从来没有把萧疏雨放在心上,区区一个筑基初期,区区一个萧疏雨。
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他记住。
若不是师妹提了一嘴,他早已想不起他是谁。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萧疏雨,竟然让素来话少淡漠的师妹把他带回宗门,还让他安置好他。
应孤雪只觉心中怒不可遏,却又莫名酸涩,想到师妹,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情绪压抑住。
师妹到底年纪还小,又少与生人深交,想必是这姓萧的小子哄骗了师妹。
他作为师兄,自然是要好生看顾着师妹,萧疏雨之事虽小,若为了此事让师妹气恼,却是因小失大了。
应孤雪想到此处,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任谁看了他,也不能不赞叹应孤雪不愧是青玄宗的大师兄,果真清风朗月、玉质金相。
他今日一袭黑发白衣,身姿挺拔,衣诀翩翩,甚至还特意薰了师妹喜欢的香,就是想让师妹第一眼看到,只可惜燕辞心无旁骛、充耳不闻,看他像看他左右两边的竹子。
应孤雪对萧疏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平平无奇、不值一提。
应孤雪下了结论。
平心而论,萧疏雨并不算丑,修真之人洗经伐髓鲜有丑人,萧疏雨眉目清秀,乌发低垂,身姿清隽。
他的天资并不高,只是三灵根,却在百年中达到筑基,可见平日里定是勤学苦练,兢兢业业。
只是在应孤雪眼里,怎么看都看他不顺眼罢了。
应孤雪嘴角噙着笑,向萧疏雨微一揖礼,陪了个不是。
“萧道友莫怪,在下少见师妹带人回临云峰,一时失态,还请见谅。”
萧疏雨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萧疏雨望着应孤雪,面前之人风姿绰约、冰肌玉骨,又与燕辞举止亲密,方才他听见她唤他师兄,心下了然,又低头望向自己,便不由生出几分自惭形愧之意。
应孤雪掌管青玄宗庶务,便领着萧疏雨去了执事堂。
执事堂弟子看见应孤雪来了,皆站起来行礼,一名素日里与应孤雪交好的弟子见了应孤雪,打趣道。
“大师兄想必是去见燕师姐了吧,难怪今早不见师兄踪迹,不像往日一般在执事堂——不知这位是?”
那弟子见了萧疏雨,露出疑惑神情来。
应孤笑只笑着含糊了过去。
-
应孤雪将弟子令牌交给萧疏雨。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愧色,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他垂眸道。
“青玄宗外门弟子有五灵根者皆可入选,内门弟子却皆需行过问心阶,在问峰大典上夺得名次……是以,真是委屈萧师弟了。”
萧疏雨既拿了青玄宗弟子令牌,唤他一声师弟便名正言顺无可摘指。
萧疏雨安静地接受了一切应孤雪的安排,包括但不限于应孤雪给他青玄宗外门弟子身份,将他安排在离燕辞极远的宅院——当然,萧疏雨身为外面弟子,住在外门弟子所居的弟子苑,没有任何问题,弟子苑离身为剑尊亲传弟子燕辞的居所很远也很正常。
话毕,应孤雪又不动声色地向萧疏雨问起了燕辞是为何将萧疏雨带回青玄宗之事。
奇怪的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萧疏雨在这件事上却滴水不漏,似是自己也不知道。
萧疏雨低头轻声道。
“燕……师姐宅心仁厚,许是看在下可怜才出手相助,或许换作是其他需要帮助的人燕师姐也会挺身而出,救人于水火。”
应孤雪眸色微暗,藏在衣袖中的左手青筋暴起,面上却是一切如常。
“原是如此。”
应孤雪笑道,好像只是不经意间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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