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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石头村西山上的石榴花开的格外红火,远远望过去,犹如淡绿色的锦帕上着了一团又一团的艳火,还描着焦红的边儿…

好看极了!

中午放学,董恩没像往常那样留在学校里吃午饭,而是跑去了村口的苹果树下,瞅着那条唯一能通往村外的土路独自发呆。

今天的土路似乎不再是土路,而是一条能够通往自由之日的康庄大道!

——董恩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起。

午时的村民们大都在田间地头或劳作或短休,她瞧着四下里没人,才敢把纤细但有些粗粝的手伸进帆布背包的最底部,将那巴掌大小的卡片抻出来,宝贝似的搁在手掌心里反复观看:

身份证!

跟虞向晚当初甩给她的那张不同,这是真正的、有法律效力的身份证!

虽然是“董恩”的名字,但也意味着,她不再是黑户了,她有身份了,她可以参加高考了!

当然,这更意味着,她终于有机会走出眼前这连绵不绝的群山了!

——于是越看越欢喜,越欢喜越看,甚至忍不住“mua”地亲了它一口。

“小恩,大中午的,日头多毒,你怎么在这儿干晒着?”

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董恩一缩肩膀,她慌忙将身份证放回包里,同时偏过头去,只见胖婶身背背篓、手拿镰刀,正气喘吁吁地朝她走过来。

现在的胖婶不再“人不如其名”了,自打去年以四十五岁的高龄添了个大胖小子后,家务活儿农活儿照样没落下,原本珠圆玉润的她就变得愈发瘦削,换了个人似的干瘦干瘦的。

对于胖婶,董恩不喜欢,但也谈不上有多讨厌,在她眼里她只是个人,一个因离奇命运而与她际遇重叠的人,“这不是有苹果树挡着,晒不到的!”她瞄了眼胖婶身上的家伙事儿,问道:“你是去割猪草吗?”

胖婶顺势放下背篓和镰刀,坐到董恩旁边,长长地喘了好几口气,才回答:“家里的猪实在没吃的了,到山上打点。”

“哦。”董恩并不想跟她多说话。

胖婶却聊性很浓:“我看你方才望着这条土路发呆呢,小恩,你可别拿错了主意,这条路是走不出去的!别白白挨顿打!”

董恩一惊,想胖婶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可细细一琢磨,很快又放下心来:

她的身份是蒋驰求着他爸爸帮忙恢复的,身份证也是蒋驰背了人悄悄交到她手里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有董恩自己和蒋驰两个人知道,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董恩于是打趣说:“当初,我哥哥来找我,我都没跟他走不是?很明显,我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你这话就忒假了点儿!”胖婶哧道:“我虽猜不出你当初为什么不跟你哥哥走,但我确定,没谁愿意待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界!”微风轻过,她额前的碎发一通乱飞,“不过,小恩,你不觉得这几年来石头村也有些不一样了吗?”

董恩一歪头,懵懂问她:“哪些不一样?没看出来!”

“好像有很多年都没见到过陌生面孔进村了!”胖婶目光悠远,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可惜。

董恩则默默不语。

胖婶突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把背篓重新背上身,“你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跟我上山去吧?”

董恩摇了摇头:“我下午还得上课呢!”

“嗨!”胖婶一摆手,一副无所谓的神态:“你那学上不上的又不打紧!”

“怎么就不打紧了?!”董恩小脸一耷拉,明显不高兴了。

“嗨!”胖婶又一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又不用高考…”她看着董恩不悦的脸色,忽而将双肩一抬,迅速换了副傲骄面孔,继续说:“我家大姑娘是个争气的!早前考去城里上高中,今年高三啦,眼瞅着就要高考了!”

胖婶似乎一说话就很容易喋喋不休:“等我大姑娘考上大学就不用回来这破地方了!到时候我托她的福,也能从这儿离开!你说这对于我来讲,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事儿?”

董恩斜睨着她,面上如常,内心却是窃喜:

谁说不是呢!

我也是能参加高考的人了!

只要再等一年,我就也有那“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事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比之“柳暗花明又一村”先一步来到的是“山穷水复疑无路”——

王耀祖来了!

董恩做贼心虚,破天荒地先跟王耀祖讲话:“这时候你不在地里干活,怎…怎么到这儿来了?”

“找你嘞!”王耀祖的语气不像平日那样和善,冷冷的,“你还问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午休嘞?怎么在这儿嘞?”

董恩最烦他事事干涉自己,于是强压下那股“心虚”,挺直了腰杆子不耐道:“学校太吵,来这躲清净…”

瞧她这副样子,王耀祖气不打一出来,他眼中戾气闪烁:“躲清净?!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家躲清净吧!!”

显然,大事不妙!!

董恩连忙后退,她紧紧拽住了胖婶的胳膊,慌乱拒绝:“我已经答应胖婶陪她上山割猪草去了!”

王耀祖于是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胖婶的脸上。

谁知胖婶稍微犹豫就垂下头去,她没有说话,但给出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王耀祖登时暴跳如雷,他用粗粝黝黑的大手狠狠撕住董恩的衣领子,嘶吼道:“骗我?!快跟我回家!!我看是我太惯你嘞!!让你不知道好歹嘞!!不知好歹!!”

吼完,他像拎鸡仔儿似的拎着董恩一路绝尘而去!

-

董恩想不明白,就王家这平日里总是摇摇欲坠的破落屋子,怎么今天就这么硬实,以至于王耀祖薅着她的头发使劲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的时候,她疼得都快要死掉了!

而当下的王耀祖似乎也并不想让她活着,薅她撞墙还不够,他紧接着抡起粗壮的胳膊“哐哐”地朝她脸上锤打,还边捶边咆哮道:“你听好了,我只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把你包里那破身份证还给蒋驰,跟他说你不参加高考,不去外地上大学嘞!要么你今天就跟我结婚,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上学去嘞!”

董恩只觉得自己被打到耳鸣不止、满身湿泞,间隙中她努力将已然肿得高高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来,在一片血色的模糊中看着王耀祖,很没气力地啐了一口:“我凭什么听你的??!!”话虽轻,但也是极其掷地有声的!

王耀祖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对着董恩一顿猛踹,“臭娘们儿!真是个臭娘们儿!我爹说的对!就不能对你太好嘞!”喘了口气,不解气地继续踹继续骂:“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凭什么得听我的!就凭你不听我的,我就能打死你!想死你尽管别听嘞!”

“咔嚓”!

董恩似乎听到了身上肋骨断裂的声响,紧接着是疼,好疼,好像每块骨头都被敲碎了似的生疼,她还想说些什么,想告诉王耀祖,即使她真被他打死了,她也不会屈服于他,可一张口,血沫子就从胸腔迸进了喉咙里,一呼一吸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儿,她因此而剧烈地咳嗽着,竟是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虽也抱了必死的决心,但绝望、无助的感觉还是如潮水般将人淹没,她这一身的傲气就这么被蹂躏至粉碎!

反观王耀祖,他全身毛发炸起,犹如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只一味地向董恩施暴,哪还见得平日里的半点温柔!

半晌,他蓦地收了手,让周遭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

随后很快,董恩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弱的窸窣声响,那是布料粗粝的衣服上的扣子正被一颗一颗地解开!

惊恐万分!!!!

董恩胡乱挥舞着四肢以示反抗,却没有半分用处,此时的她就像失足跌落悬崖的人,即使拼了命也还是抓不到半点生还的希望!

见状,王耀祖倒是目光一沉,笑的猥琐至极:“怎么?着急嘞?我就知道你也等不及嘞!你也是想我的!你只是害臊嘞!”

这次,董恩用尽全身力气朝王耀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会杀了你的!!!”

王耀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隔壁屋子里的王有劲拍手叫好道:“好小子!果然是我的种,还不赖!你要早这样,俺大孙子都该打酱油嘞!”

太阳向西斜去。

残存的一丝微光穿过云层,透过玻璃,漏进董恩肿胀的双眼中,却很快被王耀祖那笨壮的身躯给完全遮了去!

她还在奋力挣扎、反抗!

八爪鱼似的挥舞着满是血污的四肢!

拼了命地反抗着!

王耀祖几经努力也控制不住她,他粗重地“哼”了一声,走过去抄起墙角的棍子,这是动了先打晕她再干坏事的念头了。

情急之时,董恩手下恰巧碰着块玻璃碎片,那是王耀祖发疯时不慎打落的杯子,她立马抓起,毫不犹豫地割裂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鲜血泊泊,犹如一条鲜红的毒蛇,朝着王耀祖蜿蜒而去!

董恩苍白已极的脸忽地整体向上一提,露出一个可怜到有些可怖的笑:“如果你对尸体感兴趣的话,那就请尽情享用吧…!”

-

董恩是伴随着一阵压低了分贝的说话声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睛,焦距从模糊到清晰,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白墙、灰地、大窗,周遭除了身下的这张床、一个简陋的饮水机和零零散散几台跟她相连着的医疗设备外,再无他物。

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动了动胳膊,再动了动两条腿——疼!真是哪哪都疼!

随后,稍一侧头,正看见了立在窗边的白光宗,还有些发懵的脑袋里立即闪过一句话:他怎么在这?!

白光宗在打电话,那压低了分贝的说话声分明就是自他来的。

“…王耀祖他妈的真是个王八蛋!!你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我弄不死他我!!弄不死他!!”

“我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要是知道我咋都不会跨俩城市找李明磊他们喝酒去啊!”

“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用了!现在该咋办?!要是被我老板知道我指定完蛋!!别说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我觉得他得杀了我!!”

“啊?!上个月我不才给你三十万?!这么快就用完啦?!还不够?!说还要三十几个?!那医院是个吞金魔窟么?!”

“现在是有这份工作,碰巧老板又大方,我才支付得起咱弟弟的治疗费,如果…!哎…咋办咋办…我该咋办?!到底咋跟老板交代啊?!”

白光宗望向灰蒙蒙的天,在无奈与无助这两种情绪的共同摧残下,不禁抬手极其烦躁地抹了把脸。

天光锃亮。

他腕间的那支金表好似一块金疙瘩那样熠熠生辉、光芒万丈的!

董恩几乎一眼认出:

某顶奢品牌的限量款,全球不超过十支。

虽是好些年前的款式,但也绝非白光宗这号人能拥有得起的。

还有,不知是不是巧合,靳谋曾戴过这一款。

——这就很有趣了!

突来的一阵心悸,让董恩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嘟嘟嘟”的警报声。

白光宗蓦地转身,目光落在了病床上。

两人双眸交汇,他匆忙挂断了电话,向着董恩走过来,“你都昏迷四天了,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语气倒真是欣喜万分的。

董恩用探究的目光瞅着他,脑海中回忆着有关于他的一切:

那是她第二次来到石头村不久,有天,她从王耀祖的口中第一次听到了“白光宗”这个名字。

那天,王耀祖酸味儿十足地说:村长白来福的宝贝儿子白光宗,打小被送去城里上学,奈何他不争气,高考失利,没了出路,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要回村里过活。

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王耀祖却跟白光宗打得火热,毫不夸张,两人吃喝拉撒都在一起,一度好到快穿一条裤子了。

董恩由此见过白光宗几次,他对她倒是客客气气,而她打心眼儿里不待见王耀祖,自然也就不待见他的狐朋狗友,所以跟白光宗顶多算“点头之交”。

但有一点,董恩心里很庆幸,因为许多时候,有白光宗死皮赖脸地跟在王耀祖身边,王耀祖就没多少机会缠着她闹了。

再后来,董恩偶尔从胖婶的嘴里听到关于白光宗的数宗罪,什么“啥活儿不干,游手好闲”、“屁本事没有,只会啃老”,什么“老大不小,还打光棍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之不是个正面形象。

病房里,白光宗见董恩沉默着不说话,突然俯下身去,蹙着眉头细细打量着她,一时愁道:“哎呦!不会说话了?难道被打到了头,脑子坏了?!”

董恩立即白了他一眼,骂:“白光宗!你脑子才坏了呢!”谁承想,她这副嗓子说出来的每个字仿佛都在砂纸上磨搓过一样,半点儿气势没有。

白光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呲着大白牙讨好地乐着:“对对!是我脑子坏了!!肯定是我脑子坏了!!”随即转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接来温水,又自抽屉里抽了根吸管放在杯中,递到董恩嘴边,示意她喝水。

董恩眼眸一沉,摇了摇头,直抒胸臆:“不喝!我怕你在水里下药!”

“我难道是什么不法之徒么?!”白光宗瞬间苍白,赌誓似的说:“你放心,在这里,任谁都有可能害你,除了我,我可不敢害你一点!”

董恩把他的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诚心实意地问道:“您这话是从何说起的啊?!”毕竟,他们两个实在没有多熟悉,以他们的关系是说不上“敢”与“不敢”的。

几台仪器的“嘀嗒”声突显刺耳。

白光宗一敛神色,认真起来,说:“想听…实话…?”

董恩却笑了,只是那笑容并不深刻,若仔细去琢磨还能琢磨出几分兴味索然的意思来,仿佛她早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所以没必要再听他啰里吧嗦似的。

两人各怀鬼胎!

末了,白光宗“哈哈”一笑:“我之所以不敢害你,当然是怕王耀祖找我麻烦喽!”

董恩则直勾勾地望着他,缓声问:“你那手表是哪儿来的?”略停,她很快自答,说:“看我看得好,所以靳谋赏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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