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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棘的黑色劳斯莱斯就大喇喇地停在外面，不时有人驻足打量。
沈吟月作势拉开后座车门，后面却突然伸出一双手猛然关上。身后那股熟悉的黑雪松冷香钻进鼻尖，她整个人就这么被锁在车门和谢棘之间。
“坐前面啊嫂子，不然看着我像你的司机。”身后的人笑笑，呼吸轻轻拍打在她后颈，使她战栗了一下。
沈吟月突然推开他，冷着一张脸拽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车内逼仄而安静，谢棘伸手调了一首歌，热烈的气氛充斥整辆车。
他开车时喜欢听比较烈的歌。
“安全带。”谢棘修长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好心提醒。
“……”
沈吟月简直快被这个不知廉耻的人气疯了，她伸手去拽安全带，谢棘却没有征兆地俯身靠过来，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留下若隐若现的温度。
沈吟月睁大眼，看着他放大的脸，一时间忘了骂他。
“嫂子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要我教你？”谢棘好像真的只是想给她系安全带而已，系好后他重新坐回去，冷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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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玛莎拉蒂停在环球影城门口，谢棘“绅士”地帮她拉开副驾驶的门:“请吧，嫂子。”
沈吟月毫不掩饰地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她发现这人是真的很爱玩cosplay。
两人都偏爱刺激，在环球影城玩了几乎一天，把所有项目都玩了个遍。傍晚烟火绚烂灯火通明，谢棘随手付款另一个长耳朵兔子的发箍，强迫沈吟月戴上了。
“有病？”沈吟月又白了他一眼，伸手想摘下，却被谢棘顺势扣住手腕。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长指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有汗，不舒服。”沈吟月想要挣脱，“别逼我扇你。”
“那我给你舔舔？”
“……”
沈吟月满脸震惊，都忘记挣脱。她惊讶于这人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无赖的话，她甚至开始怀疑，如果真的扇他一巴掌，会不会把这人给扇爽。
两秒后，她直接甩开他手，朝出口跑去。谢棘失笑，也无奈地跟上去:“真生气了？我还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呢。”
沈吟月停住脚步，深深呼吸一口气。
她知道，不可以这样下去。
“谢棘，我现在是岑逢归的女朋友，你再对我说这种话，不觉得……”沈吟月卡了一下，似乎在纠结措辞，“很失德吗？”
“……”
明明环球影城里响着欢快的音乐，他们的气氛却依旧down到冰点。
谢棘直起身，敛起笑，声音也跟着变冷淡:“沈吟月，别说的那么高尚，把你自己完全摘出去。我们之间是谁先开始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沈吟月垂着眼不再说话。她这副样子极具迷惑性，楚楚可怜的。谢棘想，他当初也许就是这么被哄骗的。
沈吟月深知自己说得有点过了，她咬咬牙想要抬头道歉，可谢棘腿长，这一会儿已经快要走到门口，完全甩掉了她。
她一愣，匆忙追上去。
谢棘这人脾气也是相当古怪，出了影城后自顾自地上了车，只留下一气车尾气。沈吟月呆呆地盯着车尾消失不见，那一丁点无名火也跟着窜上心头。
她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对面传来低沉的男声:“沈吟月？”
听见这声音，沈吟月气消了打半，她笑得明艳:“岑逢归，你可不可以现在来环球影城门口接我一下？谢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我没有国外的打车软件，没办法回酒店。”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骄矜和委屈，岑逢归停顿了两秒，重新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的桌上的车钥匙:“等我。”
沈吟月只穿着单薄的蓝色连衣裙，长卷发被冷风吹得有些凌乱，一个人瑟瑟发抖地蹲在大门口。
不一会儿，从迈巴赫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轻蹙眉，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膀上，缓慢扶腿软的沈吟月起来:“冷吗？抱歉，是我疏忽了，你们关系那么不好，不适合单独出来玩。”
沈吟月鼻尖被冻得通红，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岑逢归眼底暗沉，捏了捏她头上毛茸茸的耳朵:“还买这个了？”
她微愣，咬牙切齿。那是谢棘强行戴她脑袋上的，刚刚居然忘记取下来。
“我……”沈吟月支支吾吾，伸手就要摘下，却被他扣住手腕。
岑逢归难得笑得愉悦，揽着她肩朝车边走:“戴着吧，很适合你。”
沈吟月有些羞耻，她现在真恨不得把谢棘碎尸万段。
-
第二天，沈吟月刚刚醒来就感觉到异常的不舒服。她面颊通红，眼神迷离，手不安分地从被子里伸出来。
“沈吟月，要准备去拍卖会现场了，晚上有个饭局，你应该会喜欢新加坡的食物。”岑逢归站在床边系领带，一边的圆桌上放着一盒巧克力牛奶和一份精致的蛋糕。
“那是酒店今早送来的早餐，吃一点垫垫肚子。”他侧目，微蹙眉，“还不起？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沈吟月轻咳两声，嗓子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或许……是昨天吹了冷风。好久没有出国了，也许还有点……水土不服。”
岑逢归沉吟两秒，决定道:“那你在酒店休息吧。我晚上回来，到时候会给你买晚餐。你自己叫前台拿感冒药行吗？”
“嗯……”沈吟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世界重新恢复寂静。沈吟月掀开被子，里面穿着纯白色蕾丝吊带睡裙。她捞过空调遥控器调低两度，又拿了冷毛巾冰敷在额头上。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画面断断续续。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头上的毛巾也早就不冰了。
沈吟月半眯着眼捞过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声音娇纵:“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饿了……”
对面一片安静。她不信邪，又拉长声音:“喂——”
“……沈吟月。”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吟月吓了个激灵，连忙看了一眼手机——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谢棘？”她试探着叫出声。
“嗯。”对面传出打火机的声音，“不算太蠢。怎么，还想和我吵一架？不过我刚刚结束比赛，马上要赶去聚餐，可能没时间，改天吧。”
沈吟月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自己，连忙出声，声音里带着她未曾察觉的骄矜:“我发烧了，很难受，才不想和你吵架。而且你也吵不赢我好吧……
“都是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吹冷风……”
或许人一旦生病了就会变得很脆弱，也会不由自主地依赖起别人。这种话换做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对方说的。
对方静了一秒，只讲了一句就撂了电话:“等我。”
不出十分钟，门就被敲响。沈吟月已经基本退烧了，她慢吞吞地下床去开门，看见了谢棘。
他黑色碎发微微被汗水浸湿，手撑着门框喘气，说出的话却依旧毒舌:“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烧死在里面了。”
“你……”沈吟月顿了顿，“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哪家酒店啊？”
“我调查过岑逢归参加的那场拍卖会，顺藤摸瓜。”谢棘低低笑着指尖勾着一个袋子，“你是想先吃药喝粥呢，还是……”
他凑近她耳边，像是情人呢喃:“先调**呢，宝贝儿？”
沈吟月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把他推出去，可对方力气大，已经挤了进来，关上了门。
“嘴唇怎么这么干。”他伸手在她略显苍白唇瓣上来回摩挲，下一秒手便被挥开。
“少碰我。”沈吟月僵硬地挤出一句话，扭头往屋里走。谢棘低着头笑了一下，也跟着进去，把袋子搁在桌上。
沈吟月冷着脸坐在床边，谢棘慢条斯理地打开袋子，把粥和药摆上圆桌:“先吃药，再喝粥。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主要……我很生气。”
她生了病，没什么精力搭理他，面无表情地吃下药，又往嘴里送了一勺粥——甜丝丝暖乎乎的。
谢棘就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沈吟月忽视他的眼神，搁下碗平静道:“岑逢归应该快回来了，你走吧。谢谢你的粥和药，我会给你转钱。”
“你怕他看见我在这？”谢棘长腿放松地敞开，“我鸽了聚餐专门来见你，对我态度好点啊宝贝儿。”
沈吟月差点骂脏:“你……”
她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今天是个意外，我烧昏头了才会给你打电话。我和岑逢归是在英国认识的，他对我很照顾，我也不知道你是他弟弟。
“但我和你高中就结束了，你自以为是地解决了张瑶雨，表面上是为了帮我，实则是为了控制我？我一点也猜不透你的心，我甚至有点怕你。”
沈吟月抿抿唇，再次借用了岑逢归:“我以后会和他结婚。”
“……”
房间里一片寂静。谢棘嗤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说这么多话，是想摆脱我吗？”
“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读懂我的心？你压根没对我上心。”谢棘垂下眼，自嘲地笑笑，“不就是讨厌我吗？我——”
“我不讨厌你。”
他一顿。
“我喜欢你。”沈吟月说道。
沈吟月:[中指]
谢棘:[戒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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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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