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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驯服野犬

大梁都城在北方,但离边关还是很远,故而使团即使入关了也没能好好休息,谢云洲身体恢复得不错,主动要韩晖走快一些,韩晖嘴上应了,可事实上还是没敢走太快。

谢云洲也看出来了,对韩晖道:“我已经没事了,之前耽搁了不少行程,这会儿入关了就走快些吧。”

韩晖实话实说道:“谢相公,临行前太子殿下可是专门嘱咐过末将要好生照看您,您要是再病一回,到了京城殿下该找末将算账了。”

一路上薛刃没少听谢云洲和薛含说到大梁太子,而且以他从前的了解,谢云洲也确实与太子十分亲厚,当年入京时便是太子举荐,之后更是与太子在明面上成了盟友,荣损与共。

不过听韩晖这么说,薛刃感觉太子与谢云洲倒不仅仅是君臣与盟友,太子能惦记着谢云洲的身体,还把自己的亲卫借给谢云洲,这不是一般地在意谢云洲。

他隐约记起曾听过一点市井流言,说太子是看上了谢云洲这张脸……

“我也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韩将军不必紧张。”谢云洲笑笑,“韩将军一路上对我颇为照顾,回京后殿下定会嘉奖你。”

韩晖拱拱手道:“谢相公与东澜和谈顺利,为周家军解决了一桩难题,更是为太子殿下拉拢了周家,想必殿下今后得更看重谢相公了。”

薛刃立刻了然,原来谢云洲这次出使东澜是为了拉拢大梁镇守边关的周家。

周家几代经营已成世族,后辈有朝中文官也有各地守将,不容小觑。前些年大梁边境多战事,周家消耗不小,如今周家不愿主战,想要休养生息,重聚实力,与东澜和谈是他们乐见其成的,而太子和谢云洲正好可借和谈之事卖周家一个面子,拉拢周家,为自己增添一个助力。

啧,怪不得谢云洲对这次和谈如此看重,原来归根到底是为了太子啊。

薛刃又想起方才那个在脑中一闪而过的流言,莫名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荒唐,谢云洲长得美,又肯为盟友殚精竭虑,要他是太子,他说不定也……

但马上他就掐断了自己这念头,只看脸是肤浅的,美人是美人,但心如蛇蝎啊!

谢云洲发觉薛刃的眼神总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他不太喜欢这般直白的探究之意,皱了皱眉,道:“我此行也不全然是为了殿下。我从不做对自己没用的事,我初登左相之位,与东澜和谈成功是一桩政绩,又赢得周家的青睐,更是挫了右相的锐气,殿下也明白这些。”

韩晖有些无言,虽然早知谢云洲冷情冷性,也从不攀附太子,但直接把话说得这么公私分明倒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等韩晖想出句话来,谢云洲已说道:“今日既然不赶路了,韩将军也下去歇息吧,明日可不用歇得这么早,入夜后住驿馆即可。”

韩晖呼出一口气,躬身一礼,告退而去。

谢云洲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薛刃,淡问道:“方才看着我时在想什么?”

薛刃自觉打量谢云洲打量得十分克制,没想到谢云洲这么敏感,眼下他只能哑然,主上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在一边肆无忌惮地窥视主上,这似乎是大罪。

看谢云洲眼神冰冷,是生气了,他要是不说话就更像是在拱火了,低头半真半假地说:“属下经常听到您提起太子,前面只是好奇您和太子的关系。”

谢云洲短促地笑了一声,道:“北燕传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薛刃知道谢云洲心里已然明白他想的到底是什么,有点结巴道:“就是……盟友。”

“圣上已在为太子择亲,太子不会喜欢男人。而我,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喜欢。”谢云洲漠然道,“你想知道什么应该问我,你可以有小心思,但别越过一些事的界限。”

薛刃还没消化完谢云洲那句“不管男人女人都不喜欢”的话,就被后面那句话中暗含的杀意激得一凛,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以同样藏着杀气的眼神瞥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一上一下,在半空中交汇,如两把锋刃无声擦过。

只是几个瞬息的工夫,薛刃回过了神,收敛起眸中的锋锐。

谢云洲又笑了一声,只是笑意很冷,更像是被气笑的,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前那块地,说道:“跪下。”

薛刃也知道自己前面过分了,未作犹豫地走过去单膝跪下,见谢云洲还盯着他看,又把另一边膝盖也落下了。

谢云洲俯视着他,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道:“我确实很需要一把锋利的剑刃,但锋利只能是对着敌人,若敢对着我,我会亲手折断这把剑刃。”

薛刃的呼吸都不由自主放轻了,碧蓝色的眼睛温顺垂下:“属下冒犯了,请主上恕罪。”

“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谢云洲泛着凉意的手指点在他左眼的眼睑上,语气平淡,“不要给我挖掉它的机会。”

薛刃又想起了那位被挖了眼睛的北乡侯,只觉被谢云洲碰过的地方无端发疼,轻声回道:“是。”

谢云洲话中有些戏谑地道:“既然这么喜欢看着我,现在让你看个够。”

薛刃蒙了一下,抬眼与谢云洲四目相对,谢云洲又是一声冷笑,他马上意识到不对,没等他收回视线,谢云洲已经扇了他一巴掌。

可能谢云洲本就没什么力气可言,倒是不重,自然也不疼,但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在他们北燕,打人脸是很羞辱别人的行为,何况薛刃活到现在,就没学过忍气吞声,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跳起来一拳砸过去了,敢打他脸,他非得把这人牙都打碎了。

但最终他也只是应激地咬牙捏了下拳头,眼神狠厉地看向谢云洲,而后又硬生生忍下了那股直冲上头的怒气,闭了闭眼,安静地跪在原地。

谢云洲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眼前的少年腰背挺直地跪着,身段很好,颈项微弯低头以示驯顺,但身上仍有无法掩饰的锋芒,似乎一碰就会扎破手。

这是一把危险的剑刃,也注定是很难驯服的剑刃。

“第二次了。”谢云洲再一次点在他的眼睑上,“不过你马上能克制自己,就目前来说已尚令人满意。”

薛刃面上已恢复平静,但不代表他心里就能平静,他实在是做不到刚被打了脸还要向打他的人认错,还有没有天理了!

当然,他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觉得不平?”谢云洲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轻笑道,“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不平之事,比如现在,你我之间的身份就昭示了其中的不平,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而你,唯有顺从。”

谢云洲顿了一下,又说:“我之前说过,既然要做我的剑刃,就不要后悔,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现在还没到京城,你要是后悔,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钱放你离开。”

薛刃直到此时才彻底平复了心绪冷静下来,这世上不平之事诸多,需要忍耐的事也诸多,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只有继续走下去。

“属下明白。”薛刃道,“属下答应主上会好好学做一把剑刃,不会后悔。”

谢云洲点头,问他:“那我前面为什么打你?”

薛刃稍作思索便说:“其一,属下应当要明白主上真正的意思,前面主上话中意思并非真如其是,是属下没有仔细想;其二,不管主上是否真是那个意思,属下也不应该对主上无礼,无论窥视还是明视,皆是冒犯。”

谢云洲的笑意柔和了不少,道:“是个漂亮又聪明的小孩儿。”

薛刃:“……”

早晨下过一点雨,这会儿风又大了,天也阴沉沉的,薛含拿了夕食回来,喊谢云洲回屋去。

谢云洲自己推着轮椅回去了,没说让薛刃起来,薛含往跪在地上的薛刃看了又看,也没敢多说,薛刃看他一眼,又规矩地低头跪着。

薛含拿的饭菜一直都是三个人吃的,但这回谢云洲和他吃过后就让他收了,他忍不住往外一瞥,说道:“主上,小孩儿还在长身体呢,您罚他跪着也就算了,倒也不必罚他不吃饭啊。”

谢云洲掀起眼皮淡淡地说:“放心,少吃一顿饿不死。”

薛含:“……”

入夜以后风更大了,睡前还落了点雨,谢云洲看完太子寄给他的书信,又写了一封回信,还看了会儿书,直到要睡下了,才同薛含说道:“要是后半夜又下雨了就让他起来。”

薛含忙问道:“那要是没下雨呢?”

谢云洲放下手中的书,说:“那就别管他。”

“主上,这小孩儿野惯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跪这么长时间要跪坏的!”薛含不解道,“他到底怎么惹了您了?”

谢云洲吩咐薛含把灯熄了,道:“罚就要罚怕了,不然他下次还敢。”

屋外薛刃依旧直挺挺地跪着,看到屋里烛火熄了,他就知道谢云洲今夜都不打算让他起来了。

他本就没穿厚衣服,到了驿馆后又与薛含练了会儿武,身上有汗,就穿了件单衣,冷风把汗吹干了就凉飕飕的,但北燕秋冬比这儿更冷,他倒也能挺住。

只是他从没跪过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知道罚跪原来这么折磨人,两个多时辰下来,两只膝盖酸胀不已,细微调整一下重心都是一阵剧痛,他后来动都不敢动了,真的痛麻了反倒更好受,一想到离天亮还有差不多四个时辰,他心里莫名地还涌上了一丝绝望。

寂夜之中只余呼呼风声,衣服被小雨淋湿了,贴在身上有些难受,左右无事可做,薛刃想了很多事,不想事干忍着更加折磨。

今天谢云洲的话提醒了他,遇到谢云洲时,他本就穷途末路,跟谢云洲回大梁是他唯一的选择,他不能后悔。

这段时日,他虽谈不上后悔,但也没有真的在心里去想怎么把这件事做好,去学着忍耐,韬光养晦,等待时机,谋定而后动。

他从未屈居于人下过,所以一时无法真正把谢云洲当作自己的主上,可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的,他是为了避敌,为了谋划将来,只是给谢云洲做剑刃而已,不算难事。

而且谢云洲除了性子不好,对他……也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谢云洲这个人对他有用,他应该好好利用谢云洲的优势。

他忽然又想起了谢云洲在病中时的样子,谢云洲双腿残废,体弱多病,恐命不久矣,他想,或许谢云洲做的一切也都是在忍耐,忍下了心上的的痛苦,忍下了那些求死之念,装得沉着冷静,游刃有余,在棋盘上搅弄风云,甚至谢云洲可能只是凭着一口气在活着,他不知道那口气是什么,但一定是谢云洲活着的唯一支撑。

这样看来,谢云洲比他能忍,也比他厉害。

风吹得他手都冷僵了,但脑子似乎越想越清醒了,他总是会被谢云洲那张脸和时不时的温柔给骗了,其实他也可以骗谢云洲,只要他今后收敛锋芒,不就是谢云洲最喜欢的那种乖顺又可怜的小孩。

他都差点忘了,谢云洲有父爱泛滥的病。

这一夜对薛刃来说格外漫长,后半夜寒风更甚,但并没有落雨,身上越来越冷,饶是他都有些撑不住了,后来他觉得自己全靠疼痛刺激思绪,让自己的脑子活过来,也得亏他身体底子好,不然早晕过去了。

谢云洲每日都起得很早,今日也天刚亮不久便起了,薛含在屋里收拾东西,谢云洲自己推着轮椅出来。

薛刃全身都僵冷了,两条腿已经麻木了,恭顺道:“主上。”

一出声他才发现自己嗓子喑哑,是太久没喝水的缘故。

谢云洲停在一个较远的地方,说道:“过来。”

薛刃心里想骂人,就这点路明明谢云洲能自己过来,非得故意折腾他,但还是乖乖应了声“是”,他轻轻动了两下腿就紧皱眉头,两条腿痛得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蓦然又想起谢云洲没叫他起来,最后只好咬咬牙挪动膝盖往谢云洲那边膝行而去。

谢云洲反而怔了一下,看他脸都被冻青了,手上的筋脉泛紫,眼中是压抑的痛楚,不禁也生出了恻隐之心,说道:“你起来吧。”

薛刃今日确实十分乖顺,道了声谢,手撑了下地才艰难地站起来,而后发觉走过去简直更疼!还不如挪过去呢!

等薛刃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稍稍停了一下,又对着谢云洲跪了下去。

谢云洲见他嘴唇都痛得发抖,笑道:“看来是真疼。”

跪了六个时辰,是个人都疼,薛刃低着头说:“属下记住教训了。”

谢云洲捏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碧蓝色的眼睛看:“委屈了?”

“……不敢。”薛刃违心地说,“主上所赐,薛刃都该领受。”

“看来是想明白了。”谢云洲手上已经很凉,但接触到薛刃的皮肤才知更凉,他抖开薛含塞给他让他用的披风罩在薛刃身上,温声道,“起来吧,去上药,再吃点东西。”

薛刃回屋换了衣服,灌下去一杯热水,卷起自己的裤腿看了眼,两只膝盖肿得有两指高,呈可怕的深紫红色,他把薛含给的药油倒上去一些,随意抹了两下,正要把裤腿放下来,谢云洲却突然叫住他:“你不会涂药油?”

“啊?”薛刃有点茫然,看了看手上的药油,感觉跟他以前用过的也差不多,而他一直都是这么用的,疑惑道,“这个药油不是这么用的吗?”

谢云洲轻叹口气,推着轮椅到他坐着的小榻前,把他手里的药油拿过来,往自己手上倒了一点,两手互相搓了搓,掌心焐热了才放到他膝盖上,和着之前没抹开的药油在肿起的地方按揉着,向他解释道:“药油是为了活血化瘀,要推揉开才有用,不是药粉,倒上去就行了。”

薛刃的手指蜷了蜷,是他不自在时会下意识做的小动作,垂眼认真地看着谢云洲的手,玉白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成整齐的圆弧形,指节上的纹路似乎都比常人细腻,手背上透着青筋,腕骨从袖中滑出,弯出优美的弧度。

那只手常年冰凉,此时却有了些温热,不重也不轻地在他膝盖上来回搓揉,他又去看谢云洲的脸,见谢云洲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眼睫垂落,有不同于寻常的静柔之美。

谢云洲真的在专注地做这件事,这让他无端生出异样的思绪。

一直以来确实没有人教过他药油要这么用,从小哪里磕了碰了都是他自己胡乱解决了,没有长辈会来关心他,他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人嘘寒问暖,除了和少许几人相熟,对其他人都排斥过多接触。

有时候他也想过,要是他母亲没有去得那么早,他是不是也可以有关心他的人,不用过早地学会自立,受了欺负能有人告状,受伤了能有人给他上药,也不会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看谢云洲。

谢云洲的动作微顿,带了点笑意道:“怎么就哭了?”

“没有!”薛刃回得堪称恼羞成怒。

谢云洲笑笑不说话,确实也谈不上哭,眼睛里闪了点泪花,那漂亮剔透的颜色更像是水洗过一般。

“晾一晾再把裤腿放下来。”谢云洲替他把另一只膝盖都擦好了药油,轻声说,“好了,疼两天就过去了,一会儿让薛含拿糕点给你吃。”

薛刃被噎了一下,心想你这是哄孩子吗?

谢云洲想到一事,又说:“昨晚看了你帮薛含誊写的礼单,字太丑了,从今日起,晚上都跟着我练字。”

薛刃:“?”

谢云洲什么毛病,喜怒无常,表里不一,父爱泛滥,还好为人师。

他前面到底在感动什么?!

小薛:看脸是肤浅的,蛇蝎美人要不得啊!

亲妈:你就是肤浅的那个。

今天双更,后面还有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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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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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驯服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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