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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寄人间雪满头

苏云卿的心情轻松又期待,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梅凌寒了。

她走进一家古色古香的珠宝店,为梅凌寒挑件礼物。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首饰,琳琅满目。苏云卿的目光在柜台间游移,忽然被一支玉簪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通体晶莹的梅花簪子,簪头雕刻着几朵盛开的梅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簪身温润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灵性。

苏云卿拿起簪子,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适合梅凌寒。她抬头问店主:“这支簪子多少钱?”

店主笑眯眯地回答:“姑娘好眼光,这支梅花簪子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只需1200两银子。”

苏云卿听到价格,微微一愣。

1200两?

可是自己出门没带这么多银子。

看了眼自己从小戴大的玉佩。

找了家当铺典当了。

小心把簪子收好。放进怀里。

走出店铺,苏云卿的心情更加愉悦。她想象着梅凌寒戴上这支簪子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傻笑。

“沁儿一定会喜欢的。”归心似箭,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家。

然而,当她推开家门时,却发现梅凌寒呆坐在院子里神情有些恍惚。

“沁儿,我回来了!”苏云卿笑着走过去,将簪子递到梅凌寒面前,“你看,我给你带了礼物。而且我现在是武林盟主了哦!”

梅凌寒接过簪子,低头看了看,却没有像想象中一样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的手指紧紧捏着簪子,眼中被雾气浸染,眼神也有些许躲闪。

“怎么了?不喜欢吗?”苏云卿些疑惑。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梅凌寒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不是……只是……”

苏云卿察觉到梅凌寒的异样,心里一沉:“沁儿,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没在骁武卫,谁欺负你了吗?”

梅凌寒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低声说道:“景安和雨棠……她们……她们,被人杀了。”

苏云卿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她愣在原地,双手握住梅凌寒肩头,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梅凌寒低下头,声音哽咽,又重复了一遍:“景安雨棠她们被人杀了。她们的父母已经将她们下葬了……我……我……”

苏云卿的眼泪瞬间涌出,踉踉跄跄朝她二人的家中跑去。梅凌寒怕她出事,连忙跟上。

推开张家的门,苏云卿看到屋内一片肃穆。桌上摆着两块灵牌,上面分别写着张羡时与叶霂菲的灵位。灵牌前燃着几支香烛,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

张景安的母亲坐在灵牌旁,双眼红肿,神情憔悴。看到苏云卿进来,她的眼泪再次涌出,声音沙哑:“卿儿……你来了……”

苏云卿走到灵牌前,双手颤抖着抚摸着上面的名字,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她的哭声在空荡的屋内回荡,悲痛欲绝。梅凌寒站在一旁,默默流泪,却不敢上前安慰。

苏云卿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站起身,转头看向张景安的母亲:“伯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会突然死亡,是谁杀了她们?”

张景安的母亲听到苏云卿的追问,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抓住苏云卿的手,声音颤抖:“卿儿……不要问了……也不要查了……”

小苏愣住了:“为什么?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让她们死得不明不白!您告诉我,到底是谁?不管是谁,我都会为她们回公道!”

张景安的母亲却只是摇头,抱着苏云卿痛哭:“卿儿……不要再问了……你和景安自幼相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孩子了。”

梅凌寒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她看着苏云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说道:“临仙,我们先回去吧……让伯母好好休息。”

苏云卿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与悲痛。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沁儿,让我陪陪她们吧,你先回家。”

“我陪你。”

苏云卿为二人守了一夜的灵。

最后看了一眼二人的灵牌,低声说道:“景安雨棠,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走出张家,苏云卿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她抬头看着梅凌寒:“沁儿你知道什么对吗?告诉我吧。”

“临仙你已经一夜没睡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苏云卿并未答应,祈求般看着梅凌寒。

梅凌寒看见她憔悴的样子于心不忍。

“绿竹林,我发现她们的时候,是在绿竹林。”

苏云卿转身就要去查看。

被梅凌寒拉住了手腕:“临仙,当时骁武卫已经查过了。凶手干脆利落,不知何门何派。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当是对方在关心自己,苏云卿没有看出梅凌寒的异样。

“沁儿,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定要查出凶手。”

梅凌寒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了绿竹林。绿竹林深处,雾气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苏云卿走在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梅凌寒跟在后面,神情有些恍惚,脚步也有些迟缓。

“沁儿,你怎么了?”苏云卿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

梅凌寒勉强笑了笑:“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苏云卿扶住梅凌寒的手,:“对不起,没让你休息,硬要你跟过来。”

“我……”梅凌寒心脏抽痛,支支吾吾,“我,我没事。”

苏云卿点点头,没有多想,继续向前走。然而,就在她们深入绿竹林时,四周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心!”苏云卿猛然停下脚步,银枪横在梅凌寒身前,警惕地看向四周。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苏临仙,你认得我吗?”

苏云卿眼神一凛,冷声问道:“你是谁?出来!”

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从竹林中缓缓走出,斑驳的光线透过竹林,落在那人的脸上。

大粮的总管太监,裴锦衣

他怎么会在这?苏云卿握紧银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你杀了景安和雨棠?”

“你们该死。”裴锦衣阴沉着脸“你们杀了我的儿子。”

“你儿子是谁!我都不认识!”苏云卿疯狂回忆。自己杀过人吗?

裴锦衣冷笑一声:“柳州城内,我儿子裴成功死在了你的枪下。”

苏云卿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柳州城内被她钉在墙上,还用盗版大夏龙雀的猥琐男人。

“他是被暗器毒害的!和我们没有关系。”苏云卿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没想到景安和雨棠会因为这种渣滓遇害。她们还那么年轻,那么优秀。还有理想没有实现。就因为这么一个败类失去了生命。

裴锦衣的声音陡然提高:“暗器?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裴成功是裴锦衣入宫前生的儿子,自然宠溺。

“官银也是你们劫的?”苏云卿质问到,她知道和这种人是说不通道理的,她也不想解释,脑海中的线索穿了起来,难怪他们会知道运送官银的路线。

就是不知道叶雨棠的父亲叶恒与这事有没有关系,毕竟最后是他定案的。

不过容不得苏云卿多想。

裴锦衣的双手一抖,袖中滑出一对钢爪。那钢爪爪尖泛着幽幽的寒光,仿佛能撕裂一切。裴锦衣向二人冲来。

“小心他的枯荣神功,能吸人功力。别被他近身。”苏云卿提醒着梅凌寒。

这个人她之前听表哥说过,不是好对付的。

苏云卿的九纹龙吟枪猛然刺出,枪尖上的冰花化作一道寒光,直奔裴锦衣的咽喉。

钢爪与枪头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音,钢爪如同猎豹般迅猛,直取苏云卿的要害。苏云卿的九纹龙吟枪如影随形,每一次格挡都精准无比。

苏云卿长枪一抖,一片冰晶般的枪影,迎向钢爪。“冰天雪地!”枪尖的冰霜瞬间蔓延至钢爪之上,试图冻结其锋芒。然而裴锦衣的攻势实在太过凌厉,让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也添了不少口子。

苏云卿眉头紧锁,裴锦衣不知从哪学来邪功,二人交手机苏云卿能感觉到他身上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功力。

梅凌寒一直没有动作。紧紧握住大夏龙雀。手心被汗浸透。

直到裴锦衣震碎凝聚在钢爪上的冰霜。

大夏龙雀刀身带着熊熊烈火,直取裴锦衣的后腰。

“雕虫小技。”

裴锦衣冷笑一声,龙雀刀带着一股热浪,刀身瞬间被火焰包裹,形成一道赤红的刀芒。“白虹贯日!”梅凌寒大喝一声,挥刀斩出,刀芒如火焰般划破空气,带着炽热的高温和强大的冲击力与裴锦衣的左手钢爪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裴锦衣的钢爪被大夏龙雀的高温烧得微微发红。

九纹龙吟枪紧随其后。“飞龙在天。”

裴锦衣右手接住苏云卿的枪,衣袖被金龙震碎,三人内力交汇形成巨大的能量场,裴锦衣将双手并在一起,梅苏二人被强大的内力牵引,兵器朝地面砸去。

梅凌寒来不及反应,裴锦衣的钢爪划破了梅凌寒的肩头,撕扯下一大块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梅凌寒闷哼一声,身体摇晃。

“沁儿!”看到梅凌寒受伤,苏云卿心上一紧,她一把拉过梅凌寒,连动作都有些许慌乱。

顷刻之间,钢爪带着破风声,狠狠地刺在苏云卿的腹部。苏云卿只觉得一阵剧痛,长枪几乎脱手,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的衣服。

“枯荣神功!”裴锦衣打算吸收苏云卿的内力。突然一股巨大的内力反噬把裴锦衣弹开,裴锦衣被震得向合退了数十步,摔倒在地上。

天罡护体真气?

没想到她身上的天罡护体真气正是枯荣神功的克星。

苏云卿单膝跪在地上。用冰冻住自己的伤口,梅凌寒站在她身后。

苏云卿知道自己不是裴锦衣的对手,可是她现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想为景安和雨棠报仇。

苏云卿又不想梅凌寒与她一起死,只能想办法支走她。

“沁儿,我打不过他,我拖住她。你去奔雷山庄找……唔…… ”

苏云卿不可置信的低下头,一把长刀已然刺入她的心脏。

大夏龙雀!

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张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她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九纹龙吟枪砰然落下,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她不敢想,难道景安和雨棠的死也和梅凌寒有关系吗?

为什么梅凌寒好几次欲言又止,为什么裴锦衣会正好出现在绿竹林,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苏云卿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命丧于此。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梅凌寒会对自己下手,难道那些情谊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

温热的液体滴在苏云卿的额上,苏云卿知道那是她的泪。

龙雀刀从苏云卿的身体里抽离出来,鲜血从她的胸口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苏云卿已经分不清痛的是自己的心还是被贯穿的身体。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梅凌寒的手,一股金色的内力在二人身上流转。

梅凌寒根本不敢看她,身体忍不住颤抖,眼泪模糊了梅凌寒的视线如雨滴般滑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愧疚。她知道,这一刀,不仅刺进了苏云卿的心脏,也杀了她自己,她反复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梅凌寒紧紧抱着苏云卿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她的哭声在竹林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裴锦衣注视着二人,心中无比畅快。“功儿,你的仇为父替你报了。你可以瞑目了。”

就在苏云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时,只见一条巨大的黑龙从苏云卿体内盘旋而起,直冲云霄。

黑龙将梅凌寒轻轻推开,梅凌寒踉踉跄跄撞到身后的竹子才停下。

那黑龙通体漆黑,鳞片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龙眼中透着一股威严与霸气。它的身躯庞大无比,仿佛能遮天蔽日,龙吟声震得整个竹林都在颤抖。

“天子之气!”竟然在你身上!裴锦衣怒气渐起,原来是你们毁了吕帝陵。自己多年的筹划,竟然毁在这些乳臭未干的丫头上面,他怎能不气。

黑龙仰天长啸,龙吟声震得天地变色。随后,它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随着苏云卿的死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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