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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就在黑龙即将完全消散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速度快得连裴锦衣都没有看清。

那身影将苏去做事抱在怀中,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竹林中。

裴锦衣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惊:“是谁……是谁救走了她?”

梅凌寒忍住哭声,捡起了九纹龙吟枪,她身上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她心脏被我贯穿,神仙难救了,大人承诺我的事可以兑现了吗?”

救苏云卿的人正是雷泽,自从二人分开后,她因为想念苏云卿,偷偷从雷鸣铃的特训中逃出来找她玩。碰巧路过绿竹林时,被冲天的黑龙吸引了注意,这不是苏云卿的天子之气吗!

她的轻功,有雷电之力加持,才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单凭人类的肉眼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不过因为对内力消耗巨大,所以没有办法长时间使用。

苏云卿的心脏被贯穿,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雷泽抱着她,疯狂地输送内力,但苏云卿的气息依然越来越微弱。

犹豫再三,雷泽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苏云卿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苏云卿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但她的双眼依然紧闭,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这是‘九转还魂丹’,全世界仅此一颗,武林大会上雷泽差点被杀,雷鸣铃担心女儿,特意交给她让她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此药有个巨大的副作用,会让服药的人变成活死人,虽能延续生命。但是不会醒来,只能靠丹药维持生机。

“阿卿,你撑住!我马上救你!”小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带着苏云卿,驾着马车,一路狂奔,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她知道,普通的大夫根本无法救治苏云卿的伤势,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娘亲。

一路赶回奔雷山庄。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奔雷山庄的大门近在眼前,雷泽几乎是撞开了大门,冲进了庄内。

“娘!娘!”小雷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雷鸣铃正在修整花草。

看到雷泽怀中的苏云卿,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闺女,这是怎么回事?”雷鸣铃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苏云卿的脉搏。

雷泽的眼泪夺眶而出:“娘,苏云卿的心脏被贯穿了……求您救救她!”

雷鸣铃的眉头紧皱:“心脉已断,生机断绝。若非你及时喂她服下九转还魂丹,她早已……”

雷泽紧紧抓住娘亲的手,声音哽咽:“娘,求您想想办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而且她身上的天罡护体真气消失了。”

“怎么会?”

“如果用到传说中的‘丁玉莲心花’,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雷泽紧紧握住苏云卿的手,眼中满是坚定:“丁玉莲心花?它在哪儿?我去找!”

“花是不难找,就在我师慈那里。”

“在兰姥姥那?我去找她。”

不等雷鸣铃说完雷泽就带着苏云卿离去。

雷鸣铃看着雷泽远去的身影:“哎,就算找到了,闺女你也救不了她啊。”

思考片刻,雷鸣铃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下了一条命令,奔雷山庄从此避世。

天山终年积雪如银,覆盖在群山之巅。寒风凛冽,卷起漫天雪雾,视野迷蒙。山路更是被厚雪掩埋,深浅难测,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山间,增添几分神秘与险峻。这片雪域,美得令人窒息,尽显大自然的壮美与威严。

雷泽来到了天山的中心,只有一个小屋孤零零的建在这里。

雷鸣铃的师慈兰沅芷独自居住在这里。她已是古稀之年,头发花白。正坐在屋外的躺椅上晒太阳。

“降儿,你来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雷降跑到她面前,声音哽咽:“兰姥姥,求您救救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死!”

兰沅芷这才发现她身后的苏云卿:“好孩子,别哭,进屋让姥姥看看。”

“她有爱人吗?”姥姥给苏云卿诊断的过程中突然问道。

“啊?”雷泽被问住,回忆了一下才回答:“她有爱人的。好像听她说过,是骁武卫的。”

兰沅芷听完松了口气,不是自己这宝贝孙女就行:“丁玉莲心花不是普通的灵药,它需要所爱之人的鲜血和生命力才能催开。简单来说,就是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那朋友的命可以吗?”

“不可。”

“那这个人要是没有爱人呢。”

“丁玉莲心花是情花。必须两情相悦才行。”

……

“兰姥姥,那花在哪里。”

兰沅芷从暗格中找到此花,此花无根无叶。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闭合的花瓣上泛着淡淡的光芒。花上覆盖着一层薄冰。

“这就是丁玉莲心花。”

雷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兰姥姥,让我试试吧,用我的血浇灌它。”

兰姥姥摇摇头,叹了口气:“傻孩子,天心莲哪有这么容易开花啊。”

天山上,寒风呼啸。雷泽端坐在苏云卿旁边,丁玉莲心花漂浮在二人中间,手腕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晶莹的花瓣上,然而那株莲花始终毫无反应。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因失血而微微颤抖。

雷姥姥长叹一声:“降儿,放弃吧,她既然有爱人,你去把她找来吧。”

雷泽无奈放弃。兰沅芷给雷泽包扎伤口。

“可是用她最爱之人的命来换,我怕她醒过来只会更伤心。”

几个月后。

暮色漫过骁武卫衙门的青砖墙,梅凌寒扶着大夏龙雀跨出门槛,她认了裴锦衣为义父,此时已经是骁武卫的指挥使,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玄色官靴猝然顿在青石板铺的地面上——苏云卿倚着拴马桩抛接着五色刀,刀身反射的光线刺得梅凌寒瞳孔骤缩。

“梅指挥使。”苏云卿用刀尖顶起斗笠,露出似笑非笑的眼,“故人归来,不欢迎一下吗?”

梅凌寒搭在刀柄上的指节泛白,‘梅指挥使’,陌生的称呼让她喉间铁锈味翻涌,胸口堵得厉害。那柄五色是她留给她防身的,苏云卿还用它救过自己。

苏云卿突然旋身抖开月白色外袍,五色刀划过布料的声音像裂帛,半截蓝袍飘落在青石板上,苏云卿反手将刀递到对方手里,错身时气息拂过梅凌寒的耳垂:“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自为之吧。”

残阳如血泼在五色刀上,梅凌寒伸手想抓住那片衣襟,却只触到一缕凉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又能怨得了谁呢?

回到林中小屋。雷泽的怒气直冲云霄。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到处乱跑。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由于苏云卿没了天罡护体真气,伤口恢复得速度和常人一样了。一刀穿心让她元气大伤,修养了几个月还没好

之前一直在奔雷山庄养伤,虽然暂时远离了江湖的纷争。可是苏云卿一直哀莫大于心死,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雷泽就在九皋城树林中搭了个屋子,陪她放松心情。结果一下没看住,人就消失了。

苏云卿心虚,吃着雷泽做的饭菜不敢说话。“阿泽,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哈。”

雷泽双手掐着她的脸:“别转移话题。”

自从苏云卿受伤之后,雷泽便和父亲学习做菜。在雷泽的精心喂养下,苏云卿隐隐约约有发胖的趋势。

小屋周围传来蜜蜂嗡嗡的声音,苏云卿雷泽同时抬头,二人互看一眼,意识到不对。

苏云卿顺手抄起天青夔牛剑出门查看。雷泽紧随其后。

发现小屋已经围满了各种毒虫。

“你伤还没好,我来。”雷泽连忙阻止。

“没事,你功力不够,强行使用会受伤的。”

你……

“五雷正法!”毒虫受到夔牛的攻击,全部化为齑粉。

苏云卿为什么能使用天青夔牛剑呢?

君临天下!

雷鸣铃是这么解释的。

因为她出生就带有帝王气运。吕帝陵也只有她去才能活着出来。

这种不需要修炼就可以使用神兵就是证明。

所有的神兵,都是她的,会随着她的成长而进化。她就是君。

“放心,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苏云卿将天青夔牛剑插在地上:“何方宵小鼠辈,还不现身?”

紫衣少女赤足踩在满地毒虫上,隐约能看到从颈部向脸颊蔓延着毒纹。腕间银铃发出清脆声响:“苏临仙,还我爹爹的命还来!”十二枚透骨钉裹着毒雾激射而出,却被苏云卿身前产生的雷电屏障弹开。

“呃,你爹谁啊?”苏云卿揉了揉太阳穴,对这个姑娘实在是没有印象。

那姑娘眼底闪过一丝丝慌乱,毒虫和暗器竟然都被克制了。

这苏临仙强得可怕!

“毒王东方!”

“哦?”苏云卿挑眉,“我咋记得他只有八个儿子?”她将天青夔牛剑还给雷泽。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你排第九?按顺序应该叫东方,甲、乙……庚辛”苏云卿说着话,已经来到东方面前“东方壬?”树枝向她抽去。

东方被她突然近身吓了个措手不及,本能向后退去,“东方源!字初源!”

“你怎么没顺下来?

“我名字是我娘起的!”

“可惜了。”

“你可惜个毛线。”东方初源忍无可忍,咬破指尖甩出血珠,地面顿时钻出赤红藤蔓。腐骨之花绽放的瞬间,腥甜毒雾弥漫林间,花瓣中迸射的毒针密如牛毛。

“五毒圣体?”苏云卿随手将花瓣冻住。看这姑娘年龄不大,也只是本着玩闹的心态和她打,没有下死手。

“让你见识真正的万毒噬心!”东方初源掐个心诀,从地底爬出七只金睛蟾蜍。蟾蜍鼓胀的毒囊喷出七彩毒烟,所过之处连泥土都化作脓水。苏云卿却踏着毒沼疾冲而来,树枝横扫震碎三只毒蟾,飞溅的毒血在她手臂上蒸腾成青烟。

树枝向东方初源劈去。东方初源用手格挡,树枝打在她手腕的铃铛上,却也震得她手臂发麻,向后倒去。

树冠中突然撒下漫天赤蝎,尾针泛着幽蓝寒光。灰衣男子从蝎群中现身,“小妹快走。”袖中窜出三条铁线蜈蚣直取苏云卿双目。树枝顺势向上一扫,霜气顺着这些毒物蔓延。将其冻成冰块。

东方初源甩出蛊鼎砸向地面,爆开的毒粉向四周喷洒,苏云卿不怕毒,不过这毒粉太密集了,呛得她直咳嗽,空气污染和吸了粉尘差不多。

毒雾散去,二人消失了。

“跑得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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