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寿辰,金光浮跃,与民同乐,推杯换盏。
骤然,飞马展翅袭来,人影一晃,跳将下马。“天帝陛下!青萍剑被盗,暮夏神君重伤,卧床不起!”
闻之,天帝震怒,金龙显形。他怒摔酒杯喝道:“命天兵天将即刻下凡,捉拿下界小妖!”
众天兵天将身带酒气,恭敬答道:“遵旨!”
天帝视线巡视一圈,停在白衣仙君身上。
宴席上敞胸漏怀的羽族二皇子,宴席刚开始,他饮酒又作乐!醉酒动姿,风流皎洁。半梦半醒间突感颈处阵痛,一个翻身换个姿势睡。
邻座孔雀仙子掷出一颗果子,将他砸醒,二皇子拍桌子怒道:“谁砸我?有病啊!想打架?”
天帝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冷声怒斥:“赵方圆速速追上天兵天将,不把青萍剑带回来,天界你不必回来了。”
天帝走后,众仙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何方小妖,多大本事?能盗走青萍剑?”不善言辞的鬼官道人罕见开口问道。
月老拄着泛粉红光芒的桃花神拐,叹道:“鬼官道人老兄,您老人家都惊诧万分了吧?青萍剑那是什么破铜烂铁吗?那可是先天至宝,能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被个无名之辈,蛮荒小妖盗走,我们神界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少年木神裹得像个大绿粽子,奶声奶气地大声嘟囔:“青萍剑不是暮夏神君的一部分吗,它不见了,暮夏神君岂不是很烦恼?”
此话一出,旁的人都瞪大了眼,脸上的假笑憋的直抽搐。
“嘘!我的小祖宗啊……满神界没人敢说的话,你胆子真大。”月老听了这话,脸皮直抽,忙阻拦木神接下来的话。
女仙们的话题只围绕着莲暮夏……
“她重伤了神君?我不信。”
“这个女妖使用美人计,偷袭于他。”
“暮夏神君被她用美人计诱惑了。”
“她把莲暮夏干了?”
*
检验玉的真假需要烧满三天,流言蜚语的这把火,要烧多少天?
混沌十九万四千二十一年的神风,由上往下,掠过了妖族的山川河流,掠过了人间大地,卷着漫天的杀气杀到了魔族。这片土地海清和宴了几万年,终起波澜。
*
染尽麦田的黄铺满魔族蛮荒大地,危机四伏。
当今魔族风头鼎盛,做大做强,魔神号令五王,统领十六宗。十六宗实力相当,平起平坐,分庭抗礼。
赵方圆携三万天兵追踪青萍剑,他皱了皱眉道:“到了绝情宗,那只妖难道与魔族有勾结?”
天兵领军梅智伤手持一片莲叶,笃定道:“我的追踪术不会有假,更何况还有我特意向神君,求来的莲叶。”
“她与绝情宗狼狈为奸,我们今天带来的人手怕是不够。”
赵方圆不以为然道:“我不在乎。”
“妖魔联合可是大事,上报天庭派兵征讨?”
赵方圆瞪圆了眼叉腰呵斥道:“他们算计神界是应该的,谁让咱们立场不同呢。不打仗的六界,还叫六界吗?”
他嘴里叼个狗尾巴草,二郎腿翘起,笑得欠揍:“能解决的小麻烦,就不要上升成大事。那么愿意看流血万里?”
天兵们见领军敢怒不敢言的卑微样,想笑却强装面无表情。这个赵仙君本体圣洁纯白,惹人怜爱,是女仙最想拥有的坐骑。白鸟性子皆温和善美,这位二皇子倒刁钻毒舌。
“绝情宗的人古怪刁钻,阴狠毒辣,魔族中人都不愿意和门人来往。绝情宗主修情绪魔功,神鬼莫测,人的情绪本来就是复杂多变的,功法自然刁钻诡异。”梅智伤见神君神色倦怠,话锋一转:“下官认为强攻必输,没有把握的仗输了丢神界的脸面。”
赵方圆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连声叹气。
莫非仙君也觉得强攻有难度?
”我眼睛看不见了,你懂吗?”
“神君的意思下官不是很懂。”
“……”
“我嘴有点干巴,你懂吗。”
“方圆想喝酒。”
“遵命!”
赵方圆得逞一笑,心神美妙,搓了搓手,期待不已。
他寻一处清幽之地,轻松自在的笑冷住。直觉告诉他,这个任务不简单,刚知道是盗剑的是蜻蜓一族,他很吃惊。蜻蜓一族不擅战斗,速度跟医术还凑合。
会有那么大野心吗?
其次,重伤莲暮夏,这点赵方圆半信半疑!没人见过暮夏神君出手,但远古遗迹,怎么也不该是战无能?
这时,方圆百里有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男男女女的身影奔向绝情山谷,大晚上睡个觉都不让人舒坦!
他们要去干嘛?
赵方圆精神大震,一声令下:“绝情山谷绝情宗,绝情宗内薄情人……花开?不好,要大乱!都别睡了,我们即刻出发。”
*
宗门名字的由来,还得从上一任宗主说起,她一生深受情伤折磨:
“世人都以为我爱他成了疯子,骂我是个狠毒妒妇,说的人多了,我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男女之间就只有情爱,不能有情义吗?每一片轻飘飘的枫叶,堆积起来快把我淹没了,情之一字,比我千年来受的所有伤,都痛。”
后来,她嫁给了现在的宗主,她的过去无人知晓。
*
没人想在乎一个魔女的风流往事,他们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稍有疑惑的生怕自己在家族里是异类,他们不敢犯错,只能跟着大流走。
神明柔和的蔑视,谁都不会对蝼蚁好奇。魔族觉得她丢了种族的脸面,魔教宗主为这么点的小事疯魔,自身的坚韧到哪里去了?
人间娘亲教导自己的女儿,一宗之主都改变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要自尊自爱,有伤口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理由。
*
绝情宗都是男子,这代宗主叶渐青,早已是成名许久的老牌强者。宗主夫人与他人通奸,生下一子,本是一桩奇耻大辱,但他视若珍宝。
六百年前蝴蝶族长老当面耻笑此子,骂少宗主是个野种。绝情宗的人马当天夜里,杀进蝴蝶族世代居住的蝴蝶涧,以四成弟子的性命为代价,取了那长老的首级。
绝情宗行事无比狠辣,不拿普通弟子的性命当回事,六界人有认死理的,一个通奸而生的孩子,不把他千刀万剐就算了,还如此在意他?”
这个梁子,蝴蝶族和绝情宗是结下了,哪方都不好惹。蝴蝶一族艳压六界,神女的端庄圣洁,妖的清丽无双,魔的妖冶妩媚,完美的结合在一族身上。
她们不喜欢听别人夸赞样貌,一心修行。曾经有众男垂涎,免不了有铤而走险之辈,尸骨堆满了后山山坡,震慑了许多好色之辈。
不知道这俩双方势力对上,谁能更胜一筹?
*
明日,绝情宗至宝五更花,百年开一朵花,各方势力纷纷隐秘行踪,暗中潜进山谷之中。
五更花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它是将死之人能活着最后的机会。这世道这么乱,谁家都有个亲属挚友有病有灾的。
五更花是一千年前现世的,用绝情谷的独特灵气,加上绝情宗独门修行法术,异变产生的奇花。
前九次,去夺宝的人不是死的悄无声息,就是无功而返。每一样宝物的盛放,都用无数生命死亡为代价,每个人都是为了救一条命,而杀掉数人。
*
西方,绝情山谷
进山的山壁处,用法术刻了八个大字:红尘炼狱,真心难觅。
世上多奇花,别人都爱青山绿水之意境,而上一代宗主独爱红枫。爱到极致,故而毁了别的花。花开花落乃自然规律,她用法术逆转,从而反噬自身。
每当五更花花盛开的这一天,绝情宗都会撤走所有弟子,仿佛在等人来夺花。绝情宗的性子,历来难以捉摸。
伴着月色,绝情山谷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名贵的宝石随意堆垒成一条小径,顺着这条小径,就能到达山里唯一的客栈了。
这时,美人醉。
说话人叫钟渊,四十多岁年纪,一件崭新的蓝灰长袍,一把破旧但锋利的蓝色长剑,只听他喜形于色,口水直喷说道:
“美人醉,没来之间传言是魔族颇有名气的酒楼,今日亲眼目睹,传言不虚啊!这醉人心,味道真是百转千回,来这躺已然值了!”
旁边的人听了止不住地给自己斟酒,大杯大杯地接着喝。
“好酒!好酒!好一个醉人心,我竟然见到了我死去三年的亡妻!”
“醇香爽口,万中无一!”
“一直以为只有我们凡人酿酒才酿的那么好喝。”
旁边桌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魁梧男子,好奇问道:”这位仁兄,你也是修仙门派的吗?为何就你一人孤身前来?”
钟渊见他身材魁梧,回到:“正是,我来自五行门,我在等待门派的小辈。仁兄叫什么名字?”
他闻言一怔,赶忙追问道:“我叫张一丈。你可是青火山上的那个五行门?以五行为尊,修五行为法的那个五行门吗?”
旁的人听了,心里都有些许计较:人间修仙门派,五行门的人出现在这,这可是人界的一方大势力啊。如果你觉得,五行门听着不是很厉害的样子,那可就小瞧别人了!
人间修仙门派一万年前,出现了一个修仙天才,惊采绝艳。在他之后,大多都是小门小派,可土鸡窝还能出金凤凰呢,陆续也出了三个拿得出手的门派。
三个门派分别是:中部地带五行门,碧海之南十二楼,大漠深处万音谷。
张一丈环绕四周,热情道出这地方的背景:“这美人醉坐落于绝情山谷,被整个山的红枫叶包围。枫叶多的那是尽染万山,连绵九天云霄上。”
他给自己斟了杯酒,细品滋味:“这谷里的枫叶真是红的通透,红的滴血,红的蛊人,也不知道,这帮魔人怎么养出来的啊!”
王超熊听后一愣,面色发白说道:“不会是拿血浇灌的吧?”
别的桌的人听见后,俱是点点头,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对魔教的人又不耻了起来。
“酒酿的好又怎样,还不是杀人如麻?”
“正就是正,魔就是魔!”
角落里不起眼的桌,被一门锦衣华服的门派弟子坐着。最小的师妹听云苦着脸,瞪着水润的大眼睛,把屋里每桌人扫视了个遍。
“师兄,你看这饭馆里的人,都什么人啊?那么矮的小孩拿那么大的狼牙棒,那女的脸上爬的是传说中的天蚕血蛊吗?还有那男的,也太凶了长得!”听云小师妹连连摇头,望着一向稳重的大师兄,焦急的询问。
少年抬起头来,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一袭轻薄上等棉质的青衣,一把青绿长剑。
他的眉眼盈满山间雾气与松间香气,得是世上能画出锦绣河山长卷的画师,用世间最贵、最好的颜料的万种颜色,调和混合。用画师全部坚持,创造出的,才能这么完美。
小师妹能看出来的事,他早已看出,宽慰道:“师妹不要怕,无论如何,师兄会保护你的。”守云看了眼听云师妹,眼里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看着师兄如今飒爽俊逸,忆起了初见的情景,一个总流鼻涕的小胖墩。笑意满眼,本就弯的眼更似皎月了。
十二年前的俩个身世凄惨孤儿,一起进的师门。每日在一起,念书、习武 、逃学,偷吃膳坊里刚出炉,热腾腾的桂花糕。每当后山的桂花十里飘香,三尺长剑就又要摆动影子了。
“只要有师兄在,听云什么都不怕。”她脸颊微微泛红,更显俏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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