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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噩耗

树麻雀依旧在枝头上闹腾,跳上跳下,歪头侧视。

阳光正好,打在不生青苔的龟裂青石板上显得有些扎眼,同样刺眼的,还有林家侍卫的铁甲钢刀,他们个个站得笔直,容光焕发目不斜视,一分名头添一分傲气,现在林家大好优势,他们自然更加神采奕奕。

林枫站在众人最前,离陆容不过丈远。手持卧津刀,半眯着眼仿佛审视犯人:“口说无凭,到底是不是真的,找出来验验不就知道了?”

林枫抬起一只手正要下达命令,但手还未挥下,林钟端着大步从后面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走上前去:

“陆斋主,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

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眼里透着兵锋的利光。

“不过,如果你真的已经把苏安的气海化去了,为什么一开始不直说呢?一定要兜这么大个圈子,直到最后落了下风才肯告诉老夫?”

……

不好,这老狐狸果然没林枫那么好忽悠。他是发现了什么吗?应该不是猜到换海的事了吧......

见陆容无言以对,林钟冷笑一声,挑眉道:

“看来陆斋主这是还没理解老夫的意思?那老夫换种问法吧——你这样煞费苦心地与老夫周旋,究竟是在为谁拖延时间?”

……

果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为谁拖延时间?

肯定不能实话告诉他,不然凭这林老狐狸的敏锐,他一定会觉得小渝藏着什么秘密,搞不好还会让他想到换海这种可能。

说苏安吗?他已经没有气海,的确没必要再拖延时间。

还是说...为等增援?

“那当然是为这七宝堂中还没转移出去的病人!”

还不等陆容想出一个适当的理由,一直缩在徽室门口的离取义突然出言打破了沉默。

“离堂主!”

陆容都快忘记这个人还一直坚持没有离开,现在看过去,离取义后背贴在墙上,努力站直身子,双手藏在身后,脸上神色还算镇定:

“你们这么大的阵仗,要是还把那些病人留在堂中,只怕本身就还没好的,还得吓出其他毛病来!”

听他说的铿锵,一时间全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离取义身上,从来没受过这般关注的离取义只觉得芒刺在背,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他的手里早已捏起了一把冷意。

“哦?是吗?看不出来陆斋主还真是菩萨心肠啊!那怎么刚刚放毒杀我林家侍卫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林枫冷嘲道。

“你还真信那是什么秋后决?!林公子你看清楚了,那些淬过毒的银针,可有一根是发了黑的?!”

离取义的一席话,一下惊醒了林立着的林家侍卫,几人面面相觑,交换过眼神后蹲下去探那中了“毒”针的侍卫的鼻息。

“少爷,他们的确只是昏过去了。”一人抱拳向林枫回报。

林枫闻言乜了陆容一眼:“呵呵,秋后决?我说什么来着?麻沸散还差不多!看来大名鼎鼎的陆斋主也只有嘴上功夫厉害啊。”

“林枫!先说正事。”林钟捋了捋他花白胡子,负手一笑,淡淡道:

“这样吧陆斋主,你把苏安交出来,让老夫验上一验,若他的气海真的已被化去,老夫便立刻打道回府,绝不为难,如何?”

立刻打道回府?绝不为难?

不管什么话从这老狐狸嘴里说出来,总透着那么点阴谋的味道。

常理来说,林家已经把江、苏两家都得罪透了,现在一无所获,那老狐狸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太让人心动的话,信不得。

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弄清楚之前还不能让他知道苏安的下落......

“怎么,心虚了?”

“呵呵,我只是觉得......林阁老看着不像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有方明鼎的压迫,要说上一句完整的话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也亏得他是陆容,有灵御傍身,要是换了普通人,只怕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哈哈,他都没有气海了,老夫要他又有什么用?”

“还是说,你真的撒了这样一个蹩脚的谎来戏弄老夫?”

“得罪了那么多人...咳咳...我才不信你会这么轻易打道回府....咳咳”

“陆斋主,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信不信,没用。”

“小的们,搜!”林钟一声令下,侍卫齐齐立正,银盔铁甲砸出一声整齐的闷响,然后“丁零哐啷”地四散开来。凶狠、暴力地踹开了一扇有一扇的竹门。虽然踏着整齐划一的步子,但骨髓里还是一个个地痞流氓,用嘴叫不开的就上拳砸,拳头砸不碎的就动脚踢。

这个凤凰城里最“宁静”的医馆,摇身一变,成了最可怕狰狞的战场。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你们要验,尽管来验便是!”

一扇竹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从屋里走出两个半大的孩子,不,与其说是走出,不如说是其中一个架着另一个挪步出来。

苏安!

陆容瞪大了眼睛,虽不知道那老狐狸到底怀着什么鬼胎,但可以肯定,就是没有气海,他们对苏安依旧没有死心。

“愣着干嘛?来验啊!”苏安扯着尚有些沙哑的嗓音吼道,伸出一只手臂抬向那群林家人的方向。

林枫离他最近,此时已经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苏安的手腕,他的力道过大,直接把少年人细白的手臂勒出了道道红痕。

仿佛是探到了什么,林枫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眼里似有叆叇层云遮住了光彩,阴沉得骇人。

“你竟然!真的把气海化掉了!”他咆哮道,手下不觉握得更紧,似要将苏安的手臂折断一般。

“死心了吧!放了陆斋主,滚!”苏安费尽浑身的力气才将那只手臂拽了回来,林枫粗糙夹着汗渍的手掌捏得太紧,将他手腕处的皮肤磨破了两处,可他却丝毫不在意,歪头低声对清仁说道:“我们回去。”

“....嗯,好。”清仁答道,看苏安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些撑不住了。

化海落实,一切本该归息于平静的,而事实却是,在这拉伸到极致的紧张气氛中,听得林钟一声高呼。

“呵呵,自投罗网,小的们,给我拿下!”

林钟话音还没息去,三两把尖刀已经架在两个孩子颈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做什么?!”清仁回瞪了林钟一眼,两人的身份、年龄皆相差悬殊,但这一眼过去,清仁竟是没有丝毫的畏惧,而只有满眼的愤怒。

“林元泰!他已经没有气海了!你还想怎样!?”

见情况不妙,陆容忍着高压强行发动起灵力,碧水针将方明鼎的威压抵去些许,让陆容可以勉勉强强扶着柱子站起身来,说话也能轻松不少。

果然不出他所料,除了气海,林家对苏安还另有所图。

“哼,陆斋主,林家的目标从来都是苏安,可没说过只有苏安的气海。”林钟站在庭中,昂首挺胸,得意地一捋他的胡子,眼神似一只抓得猎物的狼。

“得罪了江、苏两大家,现在又拿不到气海,老夫还不赶紧抓两个筹码?等死吗?”林钟说道。

“你这是在作茧自缚!只会越陷越深!”陆容手臂支在门前的柱子上,他偻着背,像一道浅浅拉开的弓,在方明鼎的威慑下,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越陷越深?还能比现在更深?现在能牵制住苏宁那小子的,就只有他这胞弟了。”林钟用他那天生阴沉的声音说着。

一席话仿佛一把尖刀直刺入苏安心口。

用他?.....来牵制.....他兄长?

用这个没有灵御的他?

虽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但这话听在现在的苏安耳里,怎的就是那么心酸呢?

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有把握呢?

“就算是个连气海都没有的废人也一样。”林枫接过话说到。

也一样.....

是啊...从来都一样......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从来都没变过。

原来,这世上可以牵制住三清剑的,除了一尧伞和双心绫,还可以是一个什么灵御都没有的苏安......

原来,哪怕他没有和璧海,也一样是他们的累赘......

他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只等那一点火星把它烧化,焚尽,化成灰飞散而去。

“毕竟,苏安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忽然那个声音在他身后这样说,他听得是那样清楚,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得那样清楚,字字清晰,字字诛心。

他蓦地微抖,耳际模糊,如炭火在肺,如剑山在喉,他心跳失了速,在胸腔里炸开,血液如脱缰野马。

“他刚才....说了什么?”哽咽,颤抖,他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呆纳地转过头看向清仁,如生锈的轴轮,眼睛瞪得很大,蒙着一层薄薄的水纱,没有聚焦。

“是我听错了对吧?是我听错了.....对吧....?”他说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破了音,他的嗓子已经够痛了,就算再来点其他什么痛感,他也根本感觉不到。

“是他胡说的...对不对?”

他眉头沉了下去,拧作一团,经眼眶这么一挤,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你回答我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自言自语着,明知故问着,自欺欺人着......

“咳咳!咳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起来,势如山倒。

“苏安!”清仁架着苏安蹲下身去,一把抱住后者让他的下巴枕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有节奏地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咳咳咳—咳咳!”

那咳嗽声撕心裂肺,就在清仁的耳边,一阵一阵,牵着他的心浮浮沉沉。

“咳咳!”

一声短促的呛水声后,清仁闻到了一阵铁锈的腥味。

那是他最讨厌却又不得不时常面对的,血的味道。

“苏安!”清仁转眼一看,苏安嘴边还挂着缕缕血丝,而自己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

不能这样下去,他会把嗓子咳坏的!

清仁剑眉一横,顺气的手干净利落地点过苏安背上的几处穴位。

那咳嗽声突然断了,就像它来时一样,苏安就这么跌在清仁怀里,昏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把什么都忘了,好好睡一觉吧......”清仁温声安慰着,声音柔和的如同这三月亭午的暖阳一般,他的手还在苏安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

他全然不顾及两人四周交错着的十几把锋锐无情的钢刀,那些好似怪物口中杂乱参差的獠牙,印着寒光的杀人利器。

“林元泰!你怎么下得去手?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开口的是陆容,他眼底尽是冰凉。

苏家宗主和夫人遇难,这事本和他万药斋主关系不大,但这几日与苏安的相处,让他此时除了震惊之外,另滋生了一种对苏安的同情。

昨日刚失了气海,今日又失了双亲,别说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是看过世事沧桑的成年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了这样重又这样密的打击。

作为万药斋主,陆容比谁都清楚——苏安刚受了这样沉重的打击,如果再让他落到林家人手中作为牵制他兄长的工具,他会死!

“你少血口喷人!父亲根本就没打算杀她!只封了她的穴,是她自己为了苏珏那小子,强行逆脉.....”

“林枫!”

林枫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林钟一声呵斥打断了。

林枫不解,自己只是道出实情,为的还是父亲,为何还会遭受阻拦?他正打算与自己父亲争论一番,一转身就见林钟负手而立,眼神凌厉,一派威严不可逆犯。

“是....”父命难违,林枫只好作罢,将后话咽了下去。

一时间,人声俱静,这时另一个声音便凸显了出来,踢门砸窗,翻箱倒柜。

怎么?难道还有人在七宝堂内搜查?是单纯想刮点儿油水,还是另有目的?

陆容心底翻腾,奈何被限制了行动,只能干干地等着,听那声音掠过一间又一间病房。

午间的阳光正媚,铺洒向大地为一切丑恶的嘴脸蒙上了一层遮羞布,他为原本温暖的锦上添花,而对于那些已经彻骨的,这点儿温度,无疑是雪上加霜。

“回禀宗主,没有发现。”

约过了半刻钟,一个铁甲侍卫抱拳行礼对林钟汇报道。

“嗯,知道了,下去吧。”林钟点点头,满意一笑,仿佛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陆斋主,老夫这下可算明白你方才是在为谁拖延时间了。”

陆容闻言心脏好像漏跳一拍,脑内闪过嗡的一声响。

没有发现?没有发现什么?

他们不是在找苏安吗?

他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莫非....刚刚那群人在找的目标打从一开始不是苏安!而是......

“江易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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