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陆鹤津手一扬,禾雪昼没了立足的地方,天蓝色的翅膀扑棱扑棱,最后只能站在陆鹤津肩膀上。
“当老板不是个轻松活。”
鲛纱绞制的绳索像狗链一样套在明浩脖子上,绳子上特制的术法让他无法再维持威风的狼妖模样。
明浩的身躯渐渐变小,最后变得和大型犬差不多。
身后幸存的狼妖看到自家少爷被人套走,夹起尾巴嗷呜一声,掉头就跑。
后视镜里没了追兵的身影让殷雨松了口气,可随后她就感受到车身重量的变化。
殷雨一脚油门刹住车,轮毂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陆鹤津从车顶上一跃而下,把拖在车后的明浩五花大绑;禾雪昼装作无事发生,又从副驾的窗户飞进车里,变回人形。
殷雨看着陆鹤津把被拖的七荤八素的明浩丢进了后备箱里。
“回局里。”陆鹤津面无表情地关上后备箱。
车内的氛围十分诡异,除了明浩低声的嚎叫,就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陆鹤津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眉头紧锁。禾雪昼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惊险一幕与他无关。
殷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老大,禾老板,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怎么感觉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这个狼妖干嘛追我们啊?”
陆鹤津轻咳一声,将A4纸翻的哗哗响。
汽车已经驶入42局的地下车库,得到消息的外勤科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炎贺光带着外勤二组的人把明浩抬走,禾雪昼安静的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等着分配。
“最近迎宾馆房间紧张,今晚就麻烦禾老板在我办公室将就一下。”陆鹤津抬手看了眼表,已是凌晨。
禾雪昼有些意外,在他愣神之际,陆鹤津已经帮他打开了副驾的门。
殷雨都没敢熄火。
她在想,万一一会禾雪昼跑了,要不要踩油门追人。
禾雪昼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挑,有劳。”
……
半夜三点躺在陆鹤津办公室床上的禾雪昼恨自己为什么不跑路。
科长办公室够大,足足有四十多平方。办公室与休息区之间也有木制屏风做隔断。
陆鹤津在工位上和衣浅眠,禾雪昼将被子蒙过头顶,全新床上用品特有的织物气味让他无法安睡。
屋子里太静了,他耳力又好,陆鹤津的呼吸声吵的他睡不着。
禾雪昼现在觉得去住迎宾馆真是个天大的好主意。
凌晨五点,外面天都没亮。王泽林轻轻敲响了办公室大门:“科长,明浩哭着喊着要见您,还要见禾先生。”
陆鹤津睁开眼,满眼的红血丝证明他休息得并不怎么样。
“进。”
王泽林带着工作来找他简直如同天降救星。
禾雪昼骨碌一下从床上起来,还顺手理平了被褥。
渡寒看到这一幕估计要感动得流眼泪。
王泽林看着屋内红着眼眶的二人,很想剁了自己敲门的手:“要不要再休息一下?毕竟这个点……”
“我们直接去见明浩。”陆鹤津一锤定音。
工作小群里,王泽林发出哀嚎。
【外勤科秘书—王泽林】:我一定是快死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外勤科秘书—王泽林】:昨天抓回来的那只狼一直在骂科长,现在我还要带科长去见他。
【外勤科秘书—王泽林】:凌晨五点,哈哈,我不会猝死的,哈哈……
【阴雨天】:有瓜,细说。
【炎贺光】:翻来覆去就几句,归纳起来就是骂科长小白脸。
【阴雨天】:???
【炎贺光】:还有骂那个姓禾的老板没骨气。
【阴雨天】:???
【给劳资躺下吃药】:太精彩了,我要申请从医疗组调去执勤组。
【阴雨天】:老王你幸苦一下,反正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了狼就不能烧我们了。
【炎贺光】:我以为这把火在科长两个月前出任副科长的时候就已经烧完了。
………
42局的迎宾馆,说起来好听,实际上是用来关押一些待审人员的地方。
有背景本事的精怪不好直接下狱,就先关在迎宾馆里。
迎宾馆建造的时候就下了拘灵术,除了佩戴特定符箓的工作人员,其余人一进门就会法力尽失、灵力阻塞。
明浩在外勤科执勤二组的看管下变回了人形。
他把房间内的摆设摔了个遍,但室内的东西全是硅胶或者塑料,地板和墙壁上都包裹了厚厚的橡胶,只能发出闷闷的声响。
炎贺光嫌他闹腾得烦人,就把人又五花大绑起来。
陆鹤津进门就看到扭的像蛆一样的明浩。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爸会来救我的!你个小白脸,伤我族人还敢抓本大爷,回头我就让你们局长把你开除了!”
明浩脸上还留着昨天被拖行的伤口,血液结痂糊在脸上,实在有碍观瞻。
跟在陆鹤津身后的禾雪昼很想把这位狼族小少爷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自来水还是大米饭。
禾雪昼大半个身形都被陆鹤津挡住,只留了睡觉是压到的几根发丝翘在外面。
明浩眼尖,一下子又抓住了攻击目标:“还有你!姓禾是吧!简直是败类!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迟早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杂毛鸟,老子不会放过你!等我出去我一定让你哭着……”
“好好说话!”炎贺光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陆鹤津暗道不好。
他收紧了明浩身上的锁链,疼痛终于让年轻的狼妖闭了嘴。
他们这位科长虽然年轻但是有雷霆手段,这个狼少主再说下去估计就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家了。
“怎么,这个什么陆科长啊,心疼起你小情人了?我呸!”明浩挣扎着吐了口唾沫,血顺着牙龈流到牙齿上,让他满嘴通红,“美人,跟他不如跟我,你……”
陆鹤津一脚踩在明浩脸上,骨头之间的摩擦声令人牙酸:“你父亲明崇山,现任北方狼族之主。很不巧,我们十分钟前刚通过电话,他为自己的教子无方深感抱歉,了。明少爷,你之后的五年都要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了。”
明浩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他挣扎着想要开口,陆鹤津脚上的力度更重几分:“你最好老实交代昨天袭击我们的理由,可不要冲冠一怒为红颜来糊弄我。”
明浩的喉管中发出嘶哑的悲鸣,血沫顺着嘴角溢出,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陆鹤津。
父亲居然不来救他!
父亲居然放弃他了!
怎么可能!
“三天。”陆鹤津转身就走,“三天之后没有说出我要的东西,你这辈子就不用再出去了。”
明浩的房间门被关上,即便是这么好的隔音效果,禾雪昼还是能听到锥心的嚎哭。
“让禾老板看笑话了。”
陆鹤津又变回那种不近人情的精英模样,此时天还未亮,晦暗的星光洒在他脸上,让人望而却步。
禾雪昼看向身后的迎宾馆。
周围的居民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座看起来高级典雅的建筑,里面关押着怎样的危险。
“还是陆科长这个下马威给的好。”禾雪昼一宿没休息,此刻也没有心思和陆鹤津做那些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陆科长不必用这种方法敲打我。”
小心思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戳破,陆鹤津面上有点挂不住。
“咳…生气不是假的。”陆鹤津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毕竟和案子有牵连,此刻是决不能放你走的。”
“我理解。”禾雪昼很大度的一摊手:“最好给我安排个采光好的房间,我这个人喜欢晒太阳。”
空气有些凝滞。
两个人谁都不挪步。
王泽林带着几张刚出炉的A4纸奔向陆鹤津,对方一扬下巴,示意拿东西给禾雪昼。
纸张应该是刚从打印机里出来不久,还带着余温。
“担保人,陆鹤津,张红叶。”禾雪昼皱着眉头看完这页纸,觉得自己一理解不了现在人类的脑回路:“42局的聘书下的真是莫名其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热心市民而已。”
“可是我现在欠这位热心市民5000元灵。”陆鹤津将自己随身的钢笔递给禾雪昼,“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总不能真把人关起来。
“不得离开陆鹤津方圆20米……”一直给别人做甲方的禾雪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霸王条款。
这和全天监视有什么区别。
“我没得选,不是吗?”
禾雪昼在纸上洋洋洒洒的留下自己的大名,下一刻,一道微弱的金线缠绕在他和陆鹤津的手腕上。
契约已成。
埋伏在暗处的殷雨和炎贺光松了口气。
“我们和禾老板也算是老相识了,没想到还能有做同事的一天。”炎贺光的手离开枪套,紧绷的肌肉松懈下去。
殷雨抿着嘴不说话,一向活泼的她此刻心里像是被水淹了,潮湿堵塞得很。
上任科长张红叶玉禾雪昼是旧友,他们作为张科长的下属,自然相信他的朋友。
更别提禾雪昼每年都为外勤科的人做护身符。
但此时张红叶调任,陆鹤津上台,市中心出现A级戒备,全局警戒。
她突然不知道什么是可以依靠的。
陆鹤津看起来是她的同龄人,行事风格却要老辣成熟许多。
“炎贺光,你之前买的那套说职场啊人际啊的书呢?借我看看。”
“早不知道丢哪里了。你又抽什么风?”
“滚蛋。”
殷雨:禾老板分明是好人啊!
陆鹤津:目的不纯,心思玲珑,不是好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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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暂时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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