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一群鬼兵将薛枳众人团团围住。
“放了我朋友,我跟你走。”薛枳不想反抗,但却不想连累其他人。
况且,他正愁着怎么混进去,让他有机会查探出他母亲关押在哪里,眼前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能不要。
为首的那黑衣男子轻笑一声,十分不屑的望着薛枳:“你以为,你有资格与我讲条件?”
鬼兵步步紧逼,薛枳一咬牙,对这那靠近的鬼兵就是一掌。
这一掌,足足把那鬼兵拍至墙角,硬生生的砸出来一个窟窿。
薛枳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道:“不是吧,我这才用了不到一层力。”
许文清神色复杂的看了薛枳一眼,但并未出声。
为首的黑衣人此刻怒气冲天:“好小子,还敢反击,来人啊,给我上。”
瞬时间,一群鬼兵面露凶残,一个个接连的扑上来。薛枳也不断运转的体内灵气,一掌一掌的将那群鬼兵拍了出去。
而许文清亮出长剑,眼神凌厉,一剑封喉。
那群鬼兵看出来薛枳和许文清是个不好啃的硬骨头,便不敢再上前来。继而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程莫和程潇发起进攻。
那程莫□□空拳,身上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慌乱间,素生丢给他一把匕首,可好巧不巧,他没接住。
薛枳神色一惊,程莫已被众人逼至角落。他眼一闭,心一横,将拳头捏的泛白,一拳便打倒了围上来的鬼兵。
剩下的鬼兵又朝程莫发起攻势,却都被程莫轻松躲过,不过片刻,程莫就解决了围上来的鬼兵。
薛枳惊叹:“程莫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练功了。”
话音未落,又一掌拍了出去。
“我没有啊,可能是穷途末路激发的潜能,”程莫也不敢相信,继而又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哪里来的法力?你背着我偷偷修炼了。”
薛枳一时语塞,正想着怎么解释。这时,便传来程潇尖利的叫声。
薛枳三人神色一紧,生怕程潇出了什么意外。或许觉得程潇太好对付,那些鬼兵甚至连武器都丢在一旁。
薛枳定睛一看,发现受伤的不是程潇,而是那鬼兵。程潇两手紧紧捏住匕首,在那鬼兵身上刺了一刀。
那鬼兵一脸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反手刺了他一刀。那鬼兵捡起地上的家伙,正欲下狠手。
可下一刻,他却往反方向走去,走过去的位置,正是领头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没防备,被自己人刺了一刀。他神色恼怒,将那鬼兵甩了出去。
他急忙捂住伤口:“你干什么?”
而那鬼兵被甩到一边,嘴里却还不断的念叨着:“刺死你,嘿嘿嘿。”
薛枳看得稀里糊涂,这时许文清道:“程潇给他用了听话符。”
薛枳这才想起来,当时在李季源家,许文清确实给了程潇两张符咒。他当时以为是许文清哄程潇玩的,却没想到给的是真符咒。
薛枳放眼望去,这诺大的宫殿,横七竖八的全是鬼兵,到处都是血迹与厮打过的痕迹。薛枳额头渗出了汗,这下自己可要赔大发了。
“黑鸦,给我烧了这里。”黑衣人眼中燃起了森森火意,咬牙切齿道,“给我烧的一干二净。”
黑鸦闻言长啸一声,继而张开嘴,霎时间,火光四溅。四处都烧了起来,众人此刻被吓的四处逃窜,惊慌失措的往门口跑去。
薛枳又回想起自己与母亲遭遇火灾的那天,那森森烈火,与现在一般无二。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
恍惚间,一双手将他环抱住,在他身上轻声拍打着:“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脸颊上的热意消散,薛枳睁开眼,发现许文清护在他身边。而此刻的他,已经逃离了那宫殿。
薛枳看着已被烧成废墟的鬼市,心中按捺不住的自责,他喃喃道:“对不起。”
那黑衣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薛枳,露出一丝笑意:“将他们四个给我带回去。”
薛枳没再反抗,他回头望了眼程潇和程莫,脸上充满了惊恐与无助,环顾了四周,却没看到赵珏珏和素生。
“赵珏珏呢?”
“火势刚起之时,赵珏珏被素生拉走了。”许文清跟在他后头,用只能他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也别怪他们,他们……”
薛枳长舒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幸好他们走了,他们本就是鬼界之人,若是被抓住,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比我们难上百倍。”
黑衣人将他们带进了罗华宫,罗华宫便是那鬼君桑离的宫殿。
彼时,桑离正在前厅过寿,一众舞姬乐姬正卖力的表演着,余音绕梁,声声悦耳。
一曲终了,桑离喜笑颜开:“赏!”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便将薛枳众人押至前厅,桑离神色不悦,不解的望向那黑衣人:“黑泽,你这是作甚。”
坐在主位的便是那鬼君桑离,他穿着一件黑鸦羽毛制成的披风,手拿鹰脚杯,睥睨着眼前的四个人。
黑泽恭敬的朝桑离行礼:“鬼君,今日抓住四个混入鬼界之人。”
“我父王何等日理万机,况且今日寿辰,你非要弄几个人来扫我父王的兴吗?”出声的男子便是那桑离的二儿子,桑梓。
桑梓坐在右侧,旁边还有一紫衣妇人,穿着奢华至极。身上堆满了金银首饰,庸俗至极。这妇人与这桑梓颇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一双吊稍眼,简直一般无二。
这便是鬼君的夫人——蓦焉。
“梓儿说的对,晦气死了。”蓦焉嫌恶的用手帕捂住鼻口,“黑泽,还愣着干嘛,都提下去杀了。”
“嫂嫂,今日兄长寿辰,你喊打喊杀的,难道就不晦气吗?”出声是坐在左侧的白衣女子,穿着素净,显的与这奢靡的罗华宫格格不入。
“哎呀,,我哪是这个意思呀!”蓦焉立马就换了一副神色,谄媚道,“妹妹贵为天后,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污了你的眼。”
薛枳闻言神色一凛,他蓦然转头望向那女子,这便是他父亲娶的鬼界公主,桑渺。
而桑渺旁边还端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脸上覆着一个玄光石打造的面具,看不清长相。
“行了,都别说了,先关入地牢,择日处置。”桑离出声道。
“是。”
“等等。”桑渺制止,她从桌前站了起来,盯着许文清走了过来。
薛枳心中暗道不好,许文清与这桑渺同在天界,平时应该避免不了有过照面。看样子,许文清应该是被认出来了。
桑渺是鬼君安插在天界的眼线,如若今日她将许文清指认出来,别说探寻母亲的下落了,估计今天他们四个要将命留在罗华宫了。
倘若鬼君再以此事挑起祸端,那么三界又要兴起一阵不小的风浪。
想到这,薛枳突然后怕不已,他怪自己太过鲁莽,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而许文清此刻大概也明白过来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低着眉,在看不见的地方指甲陷入肉里。
桑渺走至许文清面前,看了她一眼,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了她脸上的灰。许文清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桑渺轻笑一声:“你这孩子,也太贪玩了。”
在众人疑惑的神色中,桑渺淡淡道:“这事怪我,忘了提前跟兄长道明情况。这孩子是我天界的小神官,今日与我一同前往,不过是对这鬼界好奇,起了几分贪玩的心思。”
许文清与薛枳对视一眼,二人眼神里都透漏着迷惘与不解。
不是说,这桑渺是安插在天界的眼线吗?今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而程莫和程潇更是在状况外,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既是姑姑带来的,那便是贵客。”刚刚戴着面具男子出声了,他举起酒杯,“要好生招待才是。”
“厌儿说的对,”桑离也无心再计较,“来人啊,添几张桌椅。”
蓦焉见风向倒戈,她便将矛头转向黑泽:“黑泽,你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惊扰了贵客,该当何罪。”
黑泽没有辩解,他神色淡然,朝桑离鞠躬道:“我自会领罚。”
桑离摆手道:“算了,退下吧。”
不过片刻,罗华宫的下人们便把桌椅抬了上来。
“各位,请坐。”
许文清和薛枳入座到了右侧,而程莫和程潇便入座到左侧,挨着那桑厌和桑渺。
“刚刚多有得罪,还请神官见谅。”蓦焉端起酒杯,脸上的五官扭在一起,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自罚一杯。”
薛枳从未见过变脸变的这么快的人,他强忍着不适,才没吐出来。
蓦焉又用手肘推了把旁边的桑梓,提醒道:“你这孩子,一点眼力见没有。”
桑梓被推的有些烦躁:“神官又如何,姑姑还是天后呢,母后你这般谄媚干嘛?”
“住嘴。”蓦焉不悦,继而又尴尬一笑,“神官见谅,他还小。”
薛枳没再搭理蓦焉,他眼神瞟到了对面。那桑厌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递给程潇:“姑娘,擦擦脸上的灰。”
程潇神色一怔,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帕子,口气十分生硬:“谢…谢。”
程莫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怎么没人给我帕子擦擦。”声音虽小,但却被薛枳捕捉到了,薛枳忍俊不禁,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位小兄弟因何发笑?”桑离问道。
薛枳自知自己笑得太大声,此时众人全都盯着自己。他顿了顿神色,道:“我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哦?”
“鬼君有所不知,刚刚我们被当作小贼,您的部下一把火将那鬼市烧了,我现在想想着实有些后怕。”薛枳道。
“黑泽叫黑鸦把那鬼市烧了?”桑厌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这红姝可不是个善茬,她若是知道了,将这黑鸦杀了都有可能。”
“就她也敢?”蓦焉牵起一抹嘲笑。
“他可不像你,欺软怕硬。”桑厌道。
“你……”蓦焉被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薛枳不解:“这桑厌难道不是这鬼后的儿子吗,为何这般针锋相对。”
许文清:“我听说,桑厌的生母生他时难产,早就撒手人寰了,眼前这个是他继母。”
“行了,一天到晚吵个没完,今日就到这吧,”桑离神色带了几分怒意,“桑渺,既是你带来的人,今夜就先暂时入住这罗华宫,你来安排。”
桑渺微微欠身:“好。”
说罢,桑离便甩袖离开。
是夜,薛枳一袭轻衣,穿梭在夜色里,圆月当空,他谨慎的走在长廊,仔细的探查每一个房间。
自从进了这罗华宫,薛枳脖颈处的平安锁就开始发烫,直觉告诉他,他母亲一定囚禁在此处。
就在这时,薛枳听见了房间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他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将耳朵贴至窗边。
“今日为何不是墨苏随你前来,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出声的正是鬼君,薛枳神色一惊,那墨苏不就是被他父亲抓住的那私自与鬼界通信的神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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