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枳一颗心还未落地,又提了起来。
桑渺却波澜不惊,淡淡的回道:“他被派去南海了。”
鬼君桑离的眼神带了几分怀疑:“真的?”
“那还能有假?”桑渺盯着鬼君,从容淡定,看不出任何神色,“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兄长的法眼,我又怎敢骗你。”
薛枳实在看不明白桑渺的用意,先前是为他们一行人解围,而如今又刻意隐瞒那叛神的下落。
按道理说神界这么大的事桑渺不可能不知道,她本就是鬼君安插在他父亲身边的眼线,就算天君刻意隐瞒,薛枳也不信她没有半分怀疑。
就算前者因为许文清,要是捅破了不好回神界交差,而如今四下无人,面对鬼君的怀疑,她竟没透漏出半分消息。
薛枳心里诽疑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墙内又传来鬼君说话的声音。
“你可知,我这次借着设宴召你回来的目的是何?”
“兄长请讲。”
鬼君嘴角噙起一抹笑容,负手而立:“那消失了数千万年的神器,摄魂灯,有踪迹了。”
此话一出,一直面容平淡的桑渺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额上瞬间涔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那可是上古禁器,兄长你要做什么?”
鬼君眼神透漏的无穷的**与贪婪:“我要这三界,都臣服在我脚下。”
桑渺脸色煞白,她直愣愣的跪了下去:“兄长不可,摄魂灯一旦重现,将会带来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
“我看你是这天后当多了,真想母仪天下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身份,”鬼君脸色沉了几分,“你若是对我有二心,你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
说罢,便一甩袖,原地不见了踪影。
桑渺跌坐在地,头深深的垂在胸口,一言不发。
薛枳不知道这摄魂灯究竟是何物,但刚刚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三界不久将会有一场巨大的浩劫。
他要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天君。
而且,这桑渺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捏在鬼君手里,让她不得不为他做事。
看来,这鬼君着实卑鄙,用重要人的性命去要挟别人,是他惯用的伎俩。
这次的偷听到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竟然还没被发现。薛枳不禁沾沾自喜,看来自己的法力确实增强了那么一点,隐身术法运用的不错。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探到母亲的具体位置。
薛枳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越向东边靠近,平安锁就越烫一分。
看来,自己的方向没错。
薛枳在一扇门前停下,这是一扇木门,上面的木头已经腐的不成样子,散发出一股腐木的难闻气味。
他轻轻的挥了挥面前的空气,下一刻,那平安锁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召唤般,不断的抖动起来。
薛枳头皮瞬间发麻,他的母亲难道就在这里面。薛枳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去触碰那扇门。
他内心怀揣着不安与兴奋,但当自己的手刚碰到那门,那门便轰然倒塌了。随即,便释放出了一股十分呛鼻的气味。
薛枳没设防,狠狠的吸了一口。突然,他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一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薛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附着在门上的气体有毒。一旦有人闯入,便被释放出来。
他急忙用袖子捂住口鼻,以免吸入更多。
这下,他更加确定他的母亲被关在此处。接下来务必要更加小心,以免再中陷阱。
薛枳十分谨慎的踏进房间,待到看清楚之际,他却傻眼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简单来说,就是一件废弃许久的空房。
墙皮已然斑驳的不成样子,散发着浓烈的霉味。尽管他此刻已经用袖子捂住口鼻,但却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味道。
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不单单是怕还有什么陷阱,更担心会被人发现。
总之,这地方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肯定有蹊跷。来日方长,要想个办法留在这慢慢查探。
薛枳一边想着,一边退出房间。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薛枳立马警觉起来。
他贴至墙边,打算先看清楚形势再做决断。
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是朝着这间房子走来,来人利剑出鞘,站在门口,沉声道:“什么人?识相的自己出来。”
黑暗中,薛枳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觉得此人声音竟有点耳熟。
但他此刻也不敢贸然行事,他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暗叫不好,那把匕首当时给程潇了。
看来也只能肉身赤拳的搏一搏了,但幸好此刻自己还有几分法力,也不算太糟糕。
见无人应声,那人将长剑探进来,薛枳正欲出手,而这时,一名女子的声音在走廊响起:“黑泽,是我。”
出声的女子正是桑渺,但让薛枳惊奇的是,刚刚那男子竟然是黑泽。
黑泽听闻,将长剑收回,望向桑渺,他恭敬的朝她作了个揖:“殿下,夜已深,你在此作甚。”
桑渺叹了口气:“我的灵猫不见了,估计没来过鬼界迷路了。”
黑泽迟疑的看了眼倒塌的门:“您是说,您的灵猫可能跑到这来了。”
“是的,”桑渺走上前来,“你先退下吧,我这灵猫娇气的很,若是让它嗅到其他人的味道,估计不愿意出来。”
黑泽将剑收回剑鞘,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向桑渺:“殿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且你也不应该来。”
桑渺:“你也知道的,我做不了任何事。”
薛枳被他们的对话弄的不明所以,更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从对话听来,这地方十有**就是关押他母亲的地方。
但黑泽说桑渺不该来,又是何意呢?她说自己做不了任何事,又是何意?
黑泽又道:“我知道,不然这件事我早就上报鬼君了。”
桑渺颔首:“多谢。”
黑泽:“殿下,找到猫之后,也快些离开吧。”
话音未落,黑泽便离开了。
待到黑泽消失在夜色中,桑渺出声道:“出来吧,别藏了。”
薛枳越发的猜不透眼前这位所谓他的“继母”究竟是何用意,谁知道她究竟安的什么心。薛枳并不敢轻举妄动,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宁静。
桑渺原地待了一会儿,似乎是早已料到来人不会这么轻易出来:“你和你父亲一样,心思缜密,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薛枳听到此话,心里咯噔一声,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桑渺竟然连他父亲是谁都知道,要知道这件事连程莫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更不会将此事泄漏。
所以她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实打实的算,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目前看来,桑渺一定不是不知道天界发生的事,也许只是在鬼君面前刻意隐瞒了。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桑渺知道的东西一定很多,甚至可能有他想要的消息。
薛枳犹豫了一阵,攥紧了拳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这地方你不该来。”桑渺似乎预判了薛枳的问题。
薛枳恭敬的朝桑渺行了个礼,眼神却异常坚定:“这件事我必须要做,还请娘娘莫要阻拦。”
“我并非要阻拦你,”桑渺摇了摇头,“相反,我是要帮你。”
“哦?帮我,不知娘娘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帮我?”薛枳毫不掩饰的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尽管她在鬼君面前帮忙刻意隐瞒,但是并不影响他对这位被亲哥哥安插在天界的“眼线”存有怀疑。
桑渺意料之内:“当然,我也有我的打算。”
薛枳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这个天后娘娘当的也是如坐针毡,这一切并非我想要的,”桑渺眼里涌进了无限的落寞,深不见底,“我只是权利与贪欲之下的牺牲品,我只希望这一切结束后,还我自由。”
一番话过后,薛枳对桑渺的怀疑已经烟消云散,也卸下了对她的戒备。他十分能感同深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场战争下的牺牲品呢。
不过,此时他还有一事尚未清晰:“娘娘,你究竟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
“所有,包括你的母亲,太子殿下,”桑渺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素色的丝绒手帕,上边绣着一朵银杏叶,“这是你母亲的,现在物归原主。”
薛枳接过手帕,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绣着的图案,眼泪早已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颤抖的发出声音:“我母亲,还好吗?”
桑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还好,你放心。这些年,我虽不常来鬼界,但我已安排我的一位心腹在这里偷偷照顾你母亲。”
薛枳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激动,他将手帕叠好,塞进自己的袖口。紧接着,便朝着桑渺跪了下去:“娘娘,我很感谢您这么多年对我娘的照顾,真的很谢谢你。”
他娘不仅没死,还被照顾的很好。
桑渺连忙将薛枳扶了起来,眼里满满的心疼:“孩子,我和你母亲同为女人,我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你无须这样。”
薛枳心情平复了下来,问出了那个他心里最想知道的答案:“所以,我娘是不是被关在这里?”
桑渺点了点头。
尽管薛枳早已通过平安锁确定了母亲就在这附近,可是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难掩内心的波动,他的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那我们现在就去。”
桑渺制止道:“今晚不行。”
“为何?”
“薛枳,你相信我吗?如若你相信我,你听我的,我定会帮你救出母亲。”
薛枳虽救母心切,但冷静过来也能想明白桑渺的用意。一来关押母亲的地方必定机关重重,二来刚刚也惊动了这里面的守卫,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会派人来检查,此时确实不是最佳时机。
“我们先离开这,有人来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