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应在秦家待了好一会,确定秦松柳没什么大碍,力气也在慢慢恢复就回家去了。走前还去看了看那野熊,掀开掩盖着野熊的草,岑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这熊还是温热的。
戳着这死熊,岑应微微出神,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梦。
正出着神,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哎哟,好大一只熊。”岑应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手,因着不认识这人,只好笑着点点头。
周猎户将盖在熊身上的草全部扒开,露出野熊的整个身子,打量一番后露出满意的笑。“这熊可有些年头咯。”周猎户吸吸鼻子,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就是岑夫郎吧。”
“我是,不知道老人家是?”据岑应了解,秦家已经没什么亲戚往来了。
周猎户嘿嘿一笑,“我是那不成器小子的师父,岑夫郎叫我周老伯就好。”周猎户是今日才回到家,听邻居说了秦松柳的事,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往齐家村赶。
快到门口时,周猎户看到柯姐儿同秦芳在玩,就知道秦松柳没出事。一进门,看见岑应,周猎户就知道秦松柳这小子,怕是好事将近。
“原来是周老伯,秦郎君就在里边,老伯快去吧。”岑应退开几步,给周猎户让出道路。
“不急、不急,我见他都见腻了,倒是我与夫郎有些眼缘,夫郎若是不嫌弃,不如同老头我聊聊。”周猎户搓搓手,面露期待。
岑应乐得多和秦松柳相熟之人接触,就点头应下了。
“诶、诶,这不好说话,我们进去坐着聊。”周猎户冲岑应招招手,示意岑应同他进堂屋里坐着聊。
于是,才放松姿态没多久的秦松柳,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去而复返,又调动浑身力气,端坐起来。
周猎户瞥他一眼,小声嘟囔了句,“装样。”
周猎户忽略掉秦松柳,将一张椅子拉开,“坐、坐、岑夫郎请坐。”
岑应头皮一紧,怎么能让长辈给他拉凳子,请他坐呢?赶忙一个箭步上前,扶着周猎户坐下。
“哦、噢,是老头我考虑不周了,岑夫郎别介意。”
待周猎户坐下了,岑应才找了张凳子坐下,屋里三人莫名形成了个三角。
……
……
……
“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是好啊,岑夫郎今年多大了。”周猎户率先发问。
“十……”岑应快速将一个七字咽下去,“二十了!”好险,岑应心中呼出一口气,差点说漏嘴。
秦松柳在一边看着,觉得以岑应嘴部的动作,他刚刚是想说个七字。
“二十好啊,大这臭小子两岁,能管住他。”不管岑应几岁,只要是秦松柳喜欢的,周猎户都觉得好。
“哈哈哈……”岑应干笑,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秦松柳的年龄。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聊起来了,周猎户从第一次遇见秦松柳开始说,说到如何将人教成。周猎户手配合着表情,一边说一边表演,还抖出了秦松柳不少糗事,逗得岑应直笑。
一老一少正这边聊得起劲,秦松柳还在想岑应吞掉的那个字。他眼力好,又对岑应分外上心,因此可以肯定自己没看错……
太阳渐渐沉没,劳作的百姓纷纷往家里走,岑应也站起身来同周猎户、秦松柳告别。
确定岑应已经走出秦家门,周猎户一个箭步上前,“什么时候成亲啊。”
“师父,我们还没谈过这事呢。而且刚刚你怎么什么都说,就不能捡些好地说。”秦松柳不满道,周猎户连他被野猪追着跑上树、走在路上突然被窜出来的蛇咬了一口都说。
“还没谈?!那我不是高兴早了?”周猎户看岑应在秦松柳家里,还以为二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师父,我许久未下山,岑夫郎担心我,才会出现在这。”
“噢,忘了,你太久没下山,我是来找你的。”
……
岑应回到家里,打开木箱子,将一个缝了一半的皮袋子拿出来,继续缝。
除了这个皮袋子,箱子里还有一张小弓,巴掌大,是用木头雕的。当时岑应正收摊儿回齐家村,在街边看到这个木雕的第一眼就买了下来,想送给秦松柳。
这皮袋子也是给秦松柳缝的,香囊、帕子那些活岑应做不来,也不会,但缝个装东西的袋子他还是会的。
这袋子是半个月前才动的工,岑应从买下那个木雕后,每天都拿出来看一看,总觉得买的东西不够诚心,就打算着亲手做什么。纠结了好几日,才决定给秦松柳缝个打猎时装东西的袋子。
岑应来到他之前买薄被的布庄,问在那的夫郎,缝袋子买哪些布才好。
那夫郎还记得岑应,“夫郎好久不见,不知夫郎缝这袋子是要做什么用。”
岑应说是缝了给人装东西,拿去打猎用。
布庄夫郎听了,从一堆布料下边抽出两块深色的东西来,摊开放在岑应面前。“打猎常在野外风餐露宿,得用些防水、耐磨的料子。夫郎不如看看这块,外边是牛皮,里边是油布,既防水又耐用。”
岑应上手摸了摸,只觉得这料子很厚实,“多少钱。”
“不瞒夫郎,这是做别的东西裁下来的,不大不小的两块一直卖不出去,就剩在这了。夫郎若是不嫌弃,我给夫郎个好价。”布庄夫郎又拿过来一捆牛筋绳,“再用这绳子仔细缝了,保管结实好用。”那牛筋绳细细长长的,只要不故意去磨损它,能用好长时间。
“那我再要这些牛筋绳,夫郎帮我看着量配一配,然后装在一起。”岑应觉得打猎用的东西就得要些耐用的,因此对这料子、绳子很是满意。
“好嘞。”布庄夫郎三两下将料子折好,又估计着损耗的量,给岑应数了牛筋绳,将两样东西包起来,“一共二两银子。”
岑应想过这些东西会不便宜,但没想到一下子要了二两银子,好在糕饼生意不错,一下子支出二两银子也能承受。将银子掏了,岑应向布庄夫郎询问如何缝制布袋子。
布庄夫郎没想到岑应连缝袋子都还不会,就敢买这个贵的料子,一时有些愣神。岑应咂巴眼睛,还在等布庄夫郎教他。
布庄夫郎心里叹口气,拿了个制衣裁下来的布头子,又拿了针线,细细教岑应如何缝,如何在上边打点子。岑应认真记在心里,生怕漏过一个细节。布庄夫郎演示一遍,又让岑应自己上手做一次。
布庄夫郎看岑应做得如此生疏,就知道他不会做针线活,不会做针线活那么也不会有做活的工具,趁岑应在练手时,布庄夫郎包了些缝皮子的工具,塞到包着料子、牛筋绳的油纸里。
岑应练了两次,就拿着东西回家去,等备好做糕饼的材料,同齐小河理了理地里的杂草,岑应才打开油纸包。
刚拆开油纸包,里边的工具就掉出来了,岑应一样一样捡起来,打算明日带些糕饼去感谢布庄夫郎。
将布铺在床上,岑应估计好尺寸,就动手裁起来。因着是第一次做,又是要送给秦松柳的东西,岑应做起来万分小心。
动作过于小心,速度也会慢下来,再加上担心秦松柳,岑应已经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缝这布袋子,现如今秦松柳平安回来了,加上之前两人的约定,岑应得抓紧速度赶工了。
灯花噼啪,油灯渐渐暗下来,岑应手里的皮袋子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岑应揉揉眼睛,将皮袋子放回木箱子里,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岑应带着背篓,先到梁阿婆家取糕饼。一个月过去,糕饼生意不减反增,每日都得备九十个才够卖,要是这个月每天都能卖掉九十个,那么这个月他就能给兰花阿婆寄去四两银子。
九十个糕饼不轻,岑应沉着口气,将背篓背在身上,同齐小河往村口走去。走到村口,秦松柳正坐在板车上,周围是各种猎物。不用问,肯定是在等岑应。
二人一碰面,岑应还挺惊讶,他以为秦松柳昨日累成那样,会多休息些时日的,没想到今日一早就往县城去了。岑应探探头,只在板车上看见了些野鸡、野兔,“野熊呢?”
秦松柳打开一个竹筐,里边是一块块切割好的肉,和用树叶包好的熊胆、熊肝等。
“都杀好了?”岑应一看这肉就觉得处理得干净,不知道秦松柳这是起了多早。
“是,今晨起得早,就都料理了。”昨日周猎户走后,秦松柳随便塞了些吃的,又把自己洗干净,倒在床上闷头就睡。一觉睡醒,天还未亮,秦松柳就起来料理这只野熊,这死熊不好再放了。将熊处理好,用草木灰和水将血迹掩盖、冲洗,又点燃了些除味的草药,秦松柳将熊皮收好,打算从县城中回来再做处理。
走到半路,岑应觉得有些吃力,昨夜睡得晚,背篓里除了糕饼还有一些大宁小莲新采的菌菇。秦松柳看岑应面露疲态,有些心疼,让他坐到板车上。
岑应摇头拒绝了,秦松柳以为他是嫌弃这车运过野物,“这车我今日刚擦洗过,干净的,车上还有垫布,夫郎拿来垫着坐。”
岑应还是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拉着这些东西已经很重了,我也没有多累,就是昨日干活睡晚了些。”
秦松柳没说话,将手上的野物拴到板车上,伸手要去拿岑应到背篓,一副你不给我,我就不走的样子。二人僵持好一会,岑应败下阵来,将身上的背篓取下来。
秦松柳如愿接过背篓,“岑夫郎放心,我力气还是有的,况且这里不是全部的猎物,没有那么重。”将岑应的背篓放置好,秦松柳又拿过齐小河的背篓。
路上岑应要了秦松柳牵着的野物,和齐小河一人牵点,三人齐齐往县城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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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人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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