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自然醒,已是中午。
岑应望着有些陌生的床顶,才想起来他没在自己家。
噢,不对,他是在自己家的。
躺着缓了会疲意,岑应就想起身。这一动可不得了,全身上下的骨头跟生锈了似的,腰往下的地方更是酸疼得不行。
尝试几次起身都失败后,岑应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做好心理准备。一鼓作气,起身!穿衣!扎发!走出门!
意志力是激昂的,动作是缓慢的。
慢慢走出房间,并未在院子中看到秦松柳,岑应用鼻子嗅了嗅,有饭香味,于是调转方向往厨房走去。
走到厨房,只见秦松柳正背对着门口坐在矮凳上,守在灶前,一手持蒲扇,一手拿着什么东西在翻看。
岑应努努嘴,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啊,他人都走这了,秦松柳还没发现自己,不是说做猎户的视觉、听觉最是灵敏吗。
扶着门框站了会,发现秦松柳是真没发现自己,岑应悄悄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人。走近了,低头一看,岑应的眼睛受到冲击。竟是那种书,还配有图画在旁边,难怪昨日这人那么、那么……唉!
秦松柳正认真学习呢,一片阴影打在了他身上,转头一看,他的夫郎正低头看着自己。好学的秦郎君心一慌,手一抖,把书往怀里一塞,赶忙起身扶着岑应坐下,“怎么到厨房来了,我都没发现,哈哈。”
岑应双手撑着膝盖,坐稳后一掌拍在秦松柳的手臂上,“大白天的,怎么能在厨房看这种东西,也不怕芳儿瞧见。”
秦松柳替自己的夫郎揉腰捏腿,“没事,她出门玩去了,没什么事的话,不到晚饭是不会回来的。”
岑应无语,怎么以前没发现,秦松柳的性子是这样的。算了,现在这个不重要。
“我饿了。”岑应摸了摸肚子,抬头望着秦松柳。
秦松柳手痒,捏捏他的脸,“等着。”转身走出厨房,去将一张较矮的圆桌扛来,摆到岑应面前,又将锅里热着的饭菜摆到圆桌上,午饭就在厨房吃了。
岑应昨日吃了一天的甜食,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看着一桌子咸香的肉菜,恨不得全吃进肚子里,“也算是吃上自己的酒席了。”
秦松柳给他夹了一大块红烧猪肘,“做酒席的灶娘手艺很好,这是她的拿手菜,快尝尝。”
肘子肥瘦相间,猪皮软糯,瘦肉嫩而不柴,肉带着汁水和着干饭一起送到嘴里,香得不行。岑应吃完了这块,又再夹一块,都不用等秦松柳给他夹。
猪肘子吃过瘾了,岑应又去尝别的菜,好吃到一口一大块肉,遇到觉得特别好吃的就给秦松柳夹一筷子,“我觉得这个特别好吃。”
碗里是夫郎夹的菜,眼前是笑眼弯弯的夫郎,秦松柳觉得再也没有比这好的日子了。
填饱肚子了,岑应提出想洗个澡的要求,并拒绝了他夫君一起洗的建议。
洗清爽了,岑应靠在秦松柳肩膀上,在火灶旁慢慢烘着头发。两个人也不嫌热,就坐在火堆旁挨着、靠着,你扯一下我的手,我摸一下你的脸。
岑应说着他摆摊时发生的趣事,整个人倒在秦松柳怀里嘎嘎乐,连带着秦松柳也哈哈乐,两个人闹在一起,像两只抱团的小动物。
头发烘干了,秦松柳牵着岑应来到房里,用桂花油给他梳头。摸着浓密的头发,秦松柳想起什么来了,打开放在梳妆台上的木盒,将那日买的蝴蝶簪子取出来。
岑应只感觉眼睛被什么晃了一下,定睛一看,“好漂亮的簪子!”
秦松柳拼着多年扎发的功力,给岑应挽了头发,又将簪子斜斜插上。
岑应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晃了晃头,蝴蝶翅膀随着他的动作颤动,上边点缀的宝石也在散发光芒。岑应抬手摸了摸,“真好看,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石头,很贵吧。”
秦松柳吻了吻他的眉骨,“不贵,很适合你。”在秦松柳心里,亮晶晶的岑应就要配亮晶晶的东西。
岑应对着铜镜欣赏一会后,动手将簪子取下来。
秦松柳将下巴放到岑应肩膀上,“怎么不戴了?”他还没看够呢。
“留着重要场合的时候戴,平日还是收起来吧,免得弄坏了。”岑应摸着蝴蝶簪,将它放到木盒里,虽然秦松柳嘴上说着不贵,但光看簪子的做工,和镶嵌的宝石珍珠,就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坏了再买就是。”秦松柳漫不经心道,话音刚落,被岑应拧着耳朵教训了,‘财大气粗’的秦郎君连忙讨饶。
岑应虽然嘴上在教训人,但心里的感动是无法言说的。秦松柳的每一言、每一行都透露出对他的珍爱,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感受过的。
看着眼前将头埋在他身上的人,教训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岑应抱住秦松柳,声音闷闷地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心悦我,谢谢你让我又有了家人。
…
连续晚起三天后,哪怕秦松柳白天里如何温柔体贴,岑应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又是一晚长夜,岑应一把抓住摸在他腰上的手,“你是不是应该节制点了。”
秦松柳蹭了蹭岑应的颈窝,“我还有劲呢……”
手指点在头上,将人推出去些,“我没劲了,明日我要早起,到县里摆摊。”岑应说着滚到了床的最里边。秦松柳想伸手去捞,岑应扭动着,就是不让他捞。
秦松柳捞不到人,有些委屈,“也不让抱吗?我又不做什么。”回应他的是岑应无言的背影,这人昨日也是这么说的,信不得。
见人不搭理他,秦松柳没再说话,就这样躺在一边,心里有数。
后半夜,睡熟的岑应哼哼几下,自动秦松柳的怀里滚。秦松柳闭着眼,嘴角勾起,伸手将人圈住。
第二日,秦松柳套了骡车,要和岑应一齐上县城。岑应见他们走后只有秦芳一个人在家,就问秦芳要不要一起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到梁阿婆家取了东西后,岑应他们又到村口去等齐小河,昨日说好了,让齐小河坐骡车跟他们一同到县城去。
左等右等,并不见齐小河的身影,想到他有自己房子的钥匙,岑应就往那边走去。走近房子一瞧,门上挂着锁,显然房里没人。
岑应有些担心,到村口让秦松柳再等一会,他到齐小河家看看人是否在家,秦松柳想陪他,岑应拒绝了。
到了齐小河家,屋子里有炊烟升起,可大门却紧闭着。岑应上前叩了叩门,没有人回应。
岑应又叩门,“河哥儿在家否?”回应他的只有木盆落地的声音。岑应眼神暗了暗,有人在家,却故意不给他开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的生意是做不成了,岑应不可能不管齐小河。让秦松柳将东西拉回家去,又向秦芳道了歉,岑应去找了齐金金,看看他是否知道些情况。
来开门的是绣心,岑应后退两步,“婶子好,金哥儿在家吗?”
“在的、在的,你是岑夫郎吧,快进来,金金在房间里头呢。”绣心在村子里见过岑应几次,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夫郎印象不错。
“多有打扰。”
“无妨,岑夫郎多来找金金玩。”
绣心引岑应到齐金金的房间后。就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
岑应推门进去,齐金金正在看新出的话本子,听见声音才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等不到河哥儿,就去他家寻他,他家里明明有人,却不说话,所以我有些担心。”岑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齐金金将话本子一扔,“什么?”
两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齐金金一拍手,像是想到什么,“对了,你跟我来。”
齐金金话音刚落,就拉着岑应的手,往齐小河的家走去。说是去齐小河家,又不完全是,只见齐金金带着岑应绕了个圈,到齐小河家背后的歪脖子树下。
“这棵树那儿,在他房间的小窗户能看到。”齐金金伸手一指,“我有时要找他,又不想上他家门,就到这来,摇一摇树杈就行。”齐小河家地小,所以房子建得高,在上边隔出一个阁楼,做齐小河的房间。
岑应摸上那明显长歪的树杈子,“是这么。”得到肯定的回答,岑应便马上摇起来,齐金金也紧随其后加入进去。
摇得那歪脖子树都掉了好多叶子,里边才有了回应。一颗小石子打在了树杈上,起初岑应二人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又是一颗石子打在差不多的地方。
“你说,他的房间能看到这,那在那地方也能看到他的房间?”岑应猜测齐小河也许在暗示他们,到树上的那个地方去。
“按道理是这样的。”齐金金听懂了岑应的意思,“可我不会爬树啊…”
“我会,我爬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岑应撸了撸袖子,预备着上树。
齐金金走到树下,半蹲下来,“你踩到我肩膀上,我把你托上去。”
废话不多说,两人立即行动起来,失败了好几次后,岑应才攀上树杈子。这树杈子不如别的地方粗壮,岑应只能一点点往前挪着,等树杈子弯到一定程度后,岑应才看到齐小河的房间。
齐小河正站在窗边,岑应冲他挥动双手,身下树杈颤动了一下,吓得他立马抱住树杈。
房间里的齐小河也吓一跳,示意岑应不要乱动。等树杈不再晃动,齐小河指了指门,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现在出不去,被关了起来。岑应点头,表示他看懂了。
齐小河看了,指了指自己,举起手在一旁比划了一下。岑应歪头,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见人看不懂,齐小河思索了一下,做出正在砌墙的动作,又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这里弄一下那里弄一下。
岑应恍然大悟,齐小河说过齐小洋是在县城中做泥瓦匠。冲齐小河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看懂了,让齐小河安心。
从树上下来,齐金金凑上来,“如何,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河哥儿现在被关起来了,让我们去找他哥哥回家来。”岑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可我只知道是在县城干活,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齐金金有些苦恼,早知道以前就多问两句。
岑应思考了会儿,做下决定,“我们先回家去问问,要是家里人不知道再去村子里问。”
齐金金点头,二人分头行动,约好一有消息就通知对方。
28号见~[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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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被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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