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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鬼

幽暗的灯光倏地打下,音乐响起。

沉浸在共舞中的男女,男主角忽然发狠放手,女主角特被他甩得摔倒在地。玛格丽特眼见着心爱的男人阿尔芒对自己满目怨恨、仇视,朝她凶狠地扔出了漫天的纸币,那些纸币像雪一样从她的头顶落下,铺满舞裙,羞辱和悲痛也铺天盖地。

这是舞剧《茶花女》的**片段之一。除了朱曦,再没有人能把摔倒都表现得那么的美到极致。被羞辱时的脆弱不堪,举手投足的优雅让她成功脱颖取胜。

掌声响起,在维丽剧团。

同时,在一家酒吧。

一方灯红酒绿统治的世界,市警察局警花毛芙蓉,为了蹲守目标嫌疑人,已经在酒吧连跳了四晚的钢管舞,台下吆喝起哄声不断。

如果说前两天还是尽力表现的极近妖娆的毛女神,到了第四天,耐心耗尽的毛芙蓉已经开始摆烂,选择缠着钢管舞乱跳一气,如同丢失灵魂的木偶。

伪装成路人的同事们,看舞台中央的毛芙蓉舞姿越来越怪,嘴里还喃喃自语个不停,不禁都自发的会合到一处。

“肖副队,毛姐是不是在唱歌?你懂唇语,她在唱些什么呢?”唯一一名实习警察武刑凑上前问。

副队肖扬扶额:“……一首原创。”

众人异口同声:“啥?”

肖扬难为情地复述:“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杂碎还未出现?为什么?我还要跳这该死的破钢管舞?Let me go,Let you die~”

众人:“……”

“呃……毛姐已经完全从女神切换到女神经了!”

“不愧是毛姐,拒接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最彻底的贯彻者。”

“完蛋,快看!毛姐夺走人麦克风了,她会不会当场和嫌疑人宣战啊?楚队,肖副队,坏事前咱们抓紧把毛姐薅下来吧!”

同期几个熟悉毛芙蓉的警官们纷纷道。

伐楚斜坐吧台,食指随意地搭在桌上安放的灯泡摆件上,灯芯不断闪烁,指尖随节奏轻点,酒水随劲歌艳曲荡漾。

“不急!再等等。”

然后,下一刻,酒吧众人见证了一首改词翻唱歌曲的诞生。

“Let me go,Let you die,I'll kill anyone who stops me……”

大抵是觉得无聊,起了玩心,伐楚掌中的酒杯被轻轻晃动,橙黄色的酒水与晶莹透明的冰块因此纠缠,迫切地碰撞在一起。

“叮铃铃——”

“新线索,嫌疑人同党,目前躲到了FREE咖啡厅。”电话里传讯员道。

伐楚接到指示,立刻放下手里的酒,酒杯里的冰块风情摇曳。黑色衬衫纽扣被他单手系起来的同时,他就着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紧跟着指了个方向。

“肖扬、武刑跟我走,其余人留守观察!”几个跟随他的人立刻会意,拉上冲锋衣的拉链,起身行动,威风凛凛的带过一阵风。

“唉帅哥,怎么走了呀?”刚鼓起勇气来搭讪的美女惊叹惋惜。

暴风雨正在赶路,即将降临一家咖啡厅的上空。

“快先围了这家咖啡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武刑吩咐赶来支援的辅警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被人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后脑门上,小子被拍得一趔趄,连连后退几步。

伐楚:“别打草惊蛇!还不能确定是谁,先阻止新顾客进店,暗中转移店员和老板。”

“明白!”众人道。

伐楚左手叉腰,右手垂着枪,与一众表情肃穆的队友相必,他则疏懒的多,自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一群平均身高178的辅警们簇拥着穿着黑衬衫的伐楚,他们好整以暇,按了按腰间扣住的枪,只待一声令下。

“进!”

乌云蔽月,瓢泼大雨忽然从天空倒了下来,与此同时,门上悬挂的风铃“叮铃”一声。

推门进来,咖啡厅已经不见了老板和前台店员,只剩不算多也不算少的顾客。

有顾客听到风铃的动静抬头,听见走在最中间也是最高的男人说:“幸好有个咖啡厅可以躲雨!”

“是啊!这雨下得正怪。”半真半假的,肖扬和武刑配合着附和。

三人伪装成普通顾客,状似随意的要找位置坐下,漫不经心的闲谈,实则暗中查探的目光已经划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FREE咖啡厅很大,也很有情调,顾客们的身上也大多带着安静的沉稳。

中间偏左的四人桌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龇牙咧嘴的,几口咖啡下肚,竟被他喝出了喝酒才会有的酩酊潦倒的滋味。

靠前的双人座有一对老年夫妻,正说说笑笑的欣赏雨景。

东面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年轻人,看打扮,像是出来玩的学生。几个小姑娘明显注意到了伐楚,她们凑在一起,捂着嘴不停惊叹“那人好帅”。

最后一排坐着一位标准IT男打扮的人,身穿一身灰扑扑的格子衫,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他的手在电脑键盘上快速翩飞,目不转睛,精神集中,一看就是在处理急件。

坐在IT男前面的西角靠窗位置的是一位年轻姑娘,那姑娘气质实在出众,因此每位进来的顾客,第一眼都是情不自禁瞥向她的方向。

美丽的人或事总是分外吸引人的,从小到大,这位姑娘怕是早已习惯了被人注视。那些打量她的各异的目光,有的在欣赏,有的在艳羡,还有极少部分的,是一种令人感受到冒犯的黏腻。好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黏腻眼神是见不得光的,会因为当事人的心虚很快移开。

但这次不一样,有一道目光似乎一直在注视着她,令人难以忽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滴答过去,见人还没有抬头,伐楚嘴角淡扯,比赛似的,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

“怎么了?楚哥。”

那人是嫌疑人同伙?可看着除了长的漂亮,并没什么特别举动啊!

武刑心中疑窦丛生,他盯着楚队很久了,楚队的视线一直没从那个女生身上移开。

二十五秒,二十六秒,二十七秒……

女生终于被盯得发毛。

她倏地抬头,与一直看着自己的人对上视线。

昏暗的咖啡厅,只余几盏蜡烛明灭,两个人的眼神也如同摇曳的烛火明灭着。

女生一愣,原来那道令人感到冒犯的目光并不黏腻,反而有些意味不明。而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也并无分毫赧然之意,反而在被抓包后大摇大摆报之以粲然的微笑。

武刑一直在观察,他实在不解,想开口问,又怕再遭一次铁拳,只能干着急。

女生和看向自己的人对视几秒,见他没有继续动作,很快便错开目光,不再管他。

但伐楚的视线还是没有移开,那股执着劲,像吸铁石一样甩都甩不掉,仿佛要把人看穿个窟窿。

这么长时间过去,武刑已经想通,那姑娘一定就是他们要缉拿归案的嫌犯同伙!

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楚队要对一个嫌犯不停地笑?

是试探她,打心理战?

可冲上去直接逮捕不是更方便?

就冲他不错眼盯着人家姑娘又瞧又笑的行为,如果不是公事,不是清楚楚队的为人,自己都要误会他是什么不怀好意的流氓了。

倒是那姑娘,镇定自若,淡淡地抬头扫了他们一眼,脸上一片漠然。

这女罪犯……果然厉害!

她搞的那么淡定,被楚队盯着那么长时间还能不动声色,武刑再次认定,她一定是一位心理素质极强的罪犯。

武刑等不及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会会她了,但自己身边的二人仍是岿然不动。

“我们究竟在等……”什么。

武刑决定豁出去了,直接开口问。只是他才转了个头,还没说完,伐楚和肖扬忽然就抬步往前走,一步一步往那个女生的方向。

他们不急切,不慌张,闲庭信步一般。

头儿这是信心十足,势在必得啊!武刑被燃起斗志,他死死盯住她,高度戒备着,以防对方有什么后招。

最后五步……

四步……

三步……

两步……

然后——还没等武刑反应过来,楚队和肖副队已经越过了那个女生,然后像按了加速键一样,他们俩往女生身后不停敲击键盘的“IT男”直扑。

怎么回事?武刑不明所以。

难道他们要抓的不是那个恬静美丽的女生,而是她身后拿不停打字来掩饰自己紧张心情的男人?!

店内顿时一阵厮缠打斗。

桌子被砸烂“噼里啪啦”的声音,陶瓷杯五马分尸“哐当”碎在地砖上的声音,顾客的尖叫夹缠着罪犯被拳拳到肉的闷哼声……

而那个被武刑先前怀疑的姑娘,她没有半分惊慌失措,稳稳的跟随忽然出现的辅警的安排。甚至,嫌犯因逃跑推翻的椅子砸落在她脚边,她依旧可以眼皮都不掀一下。似乎面前的嘈杂混乱,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阵不太悦耳的交响乐而已。

武刑被安排疏散顾客,余光瞥见这一幕,心里狐疑:“那位姑娘的举止很不寻常,她可能也有问题!”

另一边,嫌犯已被制服,他被警察扣上手铐,被按在地上乱挥乱叫,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

武刑凑到刚结束打斗的肖扬身边,“肖副队,那个女生肯定也有问题。”

肖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登时一愣,问道:“为什么?”

武刑对自己的发现很有信心。

他眼眸漆黑,坚定地说:“刚刚楚队一直盯着她看,我绝对没看错,怎么会那么巧,她正好就坐在嫌犯的前面?而且她在你们刚才的打斗过程中,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冷静,她肯定不一般!”

肖扬“噗嗤”笑出声,道:“嗯,她确实不一般。”

紧接着又说:“不过,她没问题。”

“没问题?不可能!她实在太不寻常了,楚队明明也一直盯着她看,肯定是怀疑她了!”

“你的楚队一直盯着人家看,那是因为……”肖扬停住话头,倏地错开身,往那位女生的方向扬了扬声音,笑着揶揄道:“巧啊小曦,正碰上我们办案。怎么样?咱们楚队制服嫌犯的样子帅吧?”

姑娘微笑着点头。

“小曦?认识的?”落在后面的武刑惊讶的跟上来。

“啊!还不知道吧……”肖扬笑着一把搂过他的肩,然后扬起一只手,郑重地向他介绍:“诺,朱曦,著名芭蕾舞剧演员,咱们楚队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他卖了个关子,停顿三秒后迅速接上,“女朋友!”

“女朋友?!”武刑嘴巴不自觉呈O型,心头的疑惑脱口而出:“可局里不是说咱们头儿跟毛#@$&*%?……”

剩下的话没说完,他的嘴就被肖扬猛地捂住。

“——咳,孩子还小,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走了走了,是时候收工回家了。”

肖扬推搡着拉走石化的武刑,压着犯人上车离开。

留下来的二人心知肚明刚才那小子没说完的人是谁,却都不动声色,装作没听见,互相瞥了对方一眼,随即便恍若无人。

装作一无所知的某人朝朱曦挥挥手。

他迈开长腿,一跨步径直挤到她旁边,拿走她的咖啡猛灌了几口,然后将杯璧靠着的银勺放在嘴里,像含棒棒糖那样,笑眯眯的嘟囔了一句:“咳……我是无辜的啊!”

他说的自然是武刑没说完的事。

毛芙蓉,那个被压在酒吧跳着四晚钢管舞的女警官,因为和伐楚男帅女美,配合默契,一直被戏称“公安系统里的金童玉女”。

大家平时无聊,经常开两人的玩笑,伐楚多次解释,后来同事们就放弃贴脸开大,转暗地议论,总之效果为0。

据说这是一种嗑cp心态,很是玄妙。

“和我无关啊!”他说。

嘴里的银勺柄被他翻弄得一上一下,像跷跷板一样。

朱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仍旧没有理他。

于是伐楚挎着一张脸,很是委屈伤心的样子。

朱曦被他求关注的举动幼稚到,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展颜笑道:“停——别装了!”

“嘿,你说话啦。”

朱曦抿着唇,先是抽出被伐楚握住的三根手指,接着轻轻地翻开怀里的书,递出一张芭蕾舞剧《茶花女》亲友票。

“我网络上的流言沉冤得雪了,喏,这个给你,一周后,记得把当天时间空出来。”

伐楚伸出修长白皙的两指轻轻夹住,然后把门票摊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芭蕾舞剧《茶花女》,地点维丽大剧院,X月X日X时X分,敬请期待……”伐楚郑重地点头,向她保证:“组织放心,当天一整天的时间都留给你。这样,为了预祝你演出成功,我们去大餐一顿吧!”

他笑着眨了眨眼,眼睛盈盈发亮,拽着人就小跑起来。

“干嘛突然跑步?”

“小心,刚才有坑。”

“哈!张口就来啊……”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夜色“胖”了起来,圆圆的露珠拂过叶面,翠绿的叶子微微发抖。

巷子里一双璧人的背影,他们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嗳,对了,今天我选拔结束,在苔湖边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嗯?那不就是你们剧院门口吗?”

“是啊,他给我算命,说我不能继续跳舞,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一听就是江湖骗子骗人来的,你信?”

“谁说我信了……”

“那就别乱想了,咱们去吃火锅!”

“火锅?伐楚,你故意的是吧?不知道我演出前禁油腻吗?”

“不知道……”

“嗯?!”

“呃,知道知道,逗你的……”

“不许逗我。”

“那我们去吃麻小?”

“找打啊你!有什么不一样?”

“嗬嗬嗬……”

二人渐行渐远,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忽然走出拐角,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她缓缓摘下连在斗篷上的帽子,一张脸苍白着……

一周倏然而逝。

很快就到了朱曦正式演出的日子,放晴了好久的天又变成了阴天。

朱曦坐在后台化妆,一直紧张的等着,可直到最后,伐楚也没有出现。

原来,就在今日凌晨,那个在咖啡厅被抓捕的犯人终于说出了被查问多日后的最大线索,也是一个让整个警局都难以置信的线索。

他说他的上司,是一个右蝴蝶骨有红色花朵胎记的女人。

曾经现身酒吧,邀请钢管舞美女的男人们只是她雇佣交易的替身,根本不知道一丝内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右蝴蝶骨上有花朵胎记,那不是和三年前伐楚捉捕归案处以枪决的连环杀人案凶手云蒸霞一样吗?

这么特殊的胎记再次出现,也就是说,穷凶极恶连杀11人的云蒸霞她可能不仅没死,还被偷梁换柱救了出来,逍遥法外三年!

众人汗毛直竖。

能从警局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云蒸霞必有处在高位的内应。

那么当初被枪毙的人是谁?

那个警局内应又是谁?

这么多年,云蒸霞又在暗中操作了哪些恶事?杀害了多少无辜人命?

得知这个消息,全局出动。

几个小时过去,根据给出的线索,毛芙蓉警官在信息中心调动全国警察系统,找到了云蒸霞的新身份。

“她昨天刚刚入职,现在是维丽大剧院的策展人员,云拨霞。”

“维丽大剧院!那不是……”肖扬立刻转头看向伐楚。

早有预感的伐楚已在十分钟前奔出警局。

来不及关掉的警车警报声震耳欲聋,他闯进剧院时,剧院也已经接到警局的通知,以发生意外情况的理由退票。观众们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离开,正一片混乱。

“朱曦在哪儿?”伐楚拽住一个本打算跟着大部队离开的工作人员,慌张地问。

“啊?你说什么?”嘈杂声和警报声让工作人员也很紧张,他没听清。

伐楚大吼:“朱曦,《茶花女》的女主角!她在哪里?”

“哦,应该在四楼!四楼!”

伐楚一步三个台阶奔上楼,霍地撞开一扇门。

“嘭——”门被撞开。

入目的是一个窈窕的身影,女人穿着烨烨闪光的黑色露背裙,右蝴蝶骨上正是那个熟悉的红色花朵胎记。

伐楚立刻举枪。

“她人呢?”他红着眼,牙齿不禁咯吱作响,隐忍自己快要崩溃的神情。

“你把她怎么了?”

云蒸霞侧着半个身子,缓缓扭头,然后沉默着,慢条斯理地拈起一瓣白山茶花瓣,轻轻丢入她手中的红酒里。

洁白的花瓣如一叶小舟,落入血色的酒水里,孤立无援似的。

“多年未见,还是这么喊打喊杀的。”

云蒸霞瞥向伐楚手里的枪,轻启薄唇,眼神戏谑地说道:“上次见面,是三年前的警局了,那时候你跟我说话还算友好,可不是现在这么歇斯底里的。咱们毕竟故交重逢,不如,我送你一个见面礼——物。”

说到最后一个字,云蒸霞眼神倏地凶狠起来,酒杯打在伐楚的枪上,随即碎裂着从他的手落到脚边,酒水四溅。

她一撩长裙,猛地拔出绑在大腿上的枪,二人快速缠斗起来。

三年的时光,云蒸霞的身手更厉害了,同样拿着枪的二人竟不相上下。

噼里啪啦的打斗下,云蒸霞左肩中枪,伐楚右腿中枪,鲜血同时汩汩而出。

“我问你,你把朱曦弄哪去了?”

伐楚狠厉地质问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渐渐的,他意识到自己的意识竟然先一步渐渐涣散。

“不许伤她……”

云蒸霞捂着肩,已站在退开他几步的地方,冷冷的俯瞰着他,眼中藏着戏谑的笑意。

最后一刻他仍在不停询问,伐楚拖着右腿枪伤,终于昏迷了过去。

待伐楚再次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却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女人躺在地上,正躺在他的身边。

时间静止,停顿。

伐楚轻轻地唤:“朱曦……朱曦……”

偌大的化妆室,洁白如雪的地板上,朱曦圣洁的面庞不言不语,无声无息。

她像一朵沉睡的白色山茶零落在地,墨色发丝、白皙如纸的指尖都凝着血珠。

伐楚用尽浑身的力气爬到她身边,颤抖着去探她脖颈脉搏,不死心的又去试心跳。

“脉搏呢?心跳呢?”

他红着眼,难以置信似地呢喃:“朱曦,朱曦……醒醒……我送你去医院,咱们去医院……”

警察陆续赶到,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毛芙蓉带着警察冲上四楼,她举起手枪,一脚踹开半掩的门。

众人愣在原地,他们看见了恐怕一生都难忘的画面。

长身玉立的伐楚泪眼模糊,拖着不停流血的右腿,正蹒跚无措地抱着一个身穿白纱裙的女孩儿。

女孩儿手臂无力垂下,修长美丽的手指蜷缩着,像一朵枯萎的花,零落在男人的怀里。

她的血和伐楚的血交织在一起,蜿蜒了一地。

“救她……”

这是伐楚那天最后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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