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下去,胡颓子饱满的果肉在齿间轻轻破裂,黑色的汁液顿时四溢。
有点像车厘子的口感。
呃……
下一秒,高宴两眉之间的皮肤皱成“川”字。
难以形容的酸涩瞬间席卷舌头。
“哈哈哈哈哈哈”,高大武在旁边捶胸大笑。
他咬紧牙关,瞟了眼高大武,高大贵想揍他是有原因的。
高大武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与高宴四目相对,略带心虚地转开头。
高宴低头吸溜两口,把快流出嘴角的口水吸回去,然后张嘴要吐出“胡颓子”。
“诶诶”。
一只手迅速贴上来,死死捂住他的嘴。
高大武道:“别急,马上就甜了。”
“……”
心好累。
他为什么还不死。
高宴妥协了,眼神示意高大武可以松开自己了,高大武终于才放下湿答答的手心。
高宴舔了舔发咸的嘴唇,咽下胡颓子。
突然又抿了抿舌头。
有丝丝绵柔的甜蜜逐渐在口腔扩散,连喉咙处都散发着一股清甜味。
挨过刚开始酸涩,胡颓子在对比中,甜味的口感愈发鲜明。
他竟然有点意犹未尽,还想再品尝两颗。
“宴哥,这有个死人!”
突然,高大贵一声惊呼,不知道从林子里哪个方位传来,黑乎乎的,人也看不见。
高宴立马站起来,感觉心脏一抽。
一具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尸体,恐怕早就腐烂了……
不会遇到巨人观吧?
怎么这么倒霉……
高宴认命地闭上眼:“你在哪儿?”
“这儿!”高大贵又提高音量,在黑暗中为高宴提供方位。
高宴点燃火折子往后山走,很快在两棵大树之间找到高大贵。
高大贵一手也举着火折子,蹲在地上看什么。
火折子亮度很有限,映照出一片不大的区域,但足以让高宴看清楚高大贵火折子下的……人脸。
是个男人,双眼直勾勾瞪着,脸色死白。
高宴猛地后退半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高大贵把火折子收了收,让地上的人脸转入暗处。
他一边道:“我刚尿尿一脚踢到他,还挺软的,点了火才发现是个人”。
“哥…咱……咱回去吧,真晦气”,高大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只是站得比较远,没有凑过来。
“你回去等着”,高宴调整呼吸,也举着火折子凑近“尸体”。
男人的手脚被绑在树干上,身上薄薄一件单衣。
这种天气,好人放外面不到半日就能冻死。
高大武在原地焦急转圈:“咱们别管闲事,就当没看见,回前面睡觉吧,明早就离开这里”。
这莫名其妙出现一具捆起来的尸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招致麻烦。
高大贵听完,眉间也有松动,点点头:“很有可能是土匪草马帮干的,他们经常选择这种地方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高宴扒开男人的衣服,低头凑近他的胸口听。
高大贵又说:“趁着没人发现,要不把他埋了?”
“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高宴脑袋移开男人冰凉的胸口,站起来道。
“没……没死?!”
高大贵瞳孔一震。
就连后面高大武也“噔噔噔”凑过来看:“真没死啊?”
“没死”,高宴点头重复一遍:“但再不给他保暖,马上就会真死了”。
“那......那赶快把他抬到前面去吧,”高大武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割断男人手脚处的绳子,抓住男人的双腿要抬起来:“前面的火还很旺”。
高大贵看着他一顿操作,哼哼:“你不是怕惹麻烦吗?”
“死人自然不管了,但他活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高大武一边说,一边催他弟:“快一起抬啊,不然真死了”。
高大贵配合他哥哥把人抬到前面的火堆处。
高宴取下水囊放到火堆边,一边往里面添柴。
大学选修过户外急救知识,还好现在没忘干净。
高宴把男人胸前的衣服再拉了拉,双手使劲搓,直到手心发热后捂住男人心口。
这样来回多次后,他拿来烤热的水囊,往男人嘴里灌了点热水。
“把他湿衣服脱了”。
高宴走向骡子,取下赵白芹早上给的包裹。
“好”。两兄弟不理解,但照做,埋头给男人脱衣服。
高宴翻开包裹,里面是件暗红色的圆领喜袍,还有一个黑色头巾。
喜袍的成色不算新,但是棉的,填充的棉絮比他身上这件要松软很多。
他把身上的灰棉衣脱下来,递给高大贵:“给他换上”。
“啊?”高大贵接过尚有体温的灰棉衣,愣住。
再破旧的棉衣,也比平常的芦花芯强,特别对他们茶工来说,指着一件棉衣过冬。
“给他了,你回高家村穿什么?”高大贵问,喜服是借的,肯定要还。
高宴穿好喜袍,把头巾塞进怀里:“快春天了,不会太冷”。
这个男人现在比他更需要这件棉衣,等完成眼前这件事,他得想办法回去。
高大贵想再劝劝,被高大武拦住:“快给他穿吧,他快冻死了”。
言罢,两人给男人换上高宴的棉衣。
“宴哥,不看脸,你这身形长得真完美”,高大武瞄了眼身着喜袍的高宴,笑嘻嘻道。
高宴笑了笑:“谢谢”。
高大贵又说:“咱宴哥把脸收拾收拾,绝对是高家村,甚至是永安县最俊的郎君”。
以前听到这样的话,高宴会觉得心里很开心,毕竟在职场能收割颜值红利。来了高家村之后,他认为皮相最不值一提,男人在这里是生存是要实打实靠力气,或者聪明才智来赚钱填饱肚子。
他蹲下来再次检查男人的心跳声,比之前强了点,于是又给他喂热水。
“咳咳咳......”。
男人猛咳起来,吐出高宴刚喂的水。
高大武和高大贵两兄弟齐齐低头看向男人。
他醒了?!
男人一睁眼,看见面前近在咫尺的三张脸,眼眶骤瞪,挣扎着坐起来拼命往后退。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高宴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
男人看了看自己被解开的腿脚,盯着火苗,感受到脸颊袭来的热气,逐渐清醒过来。
“多谢救命恩人,”男人说着起身要作揖。
高宴拦住,拿了个馒头递给他:“你身体还很虚弱,先吃点东西”。
男人点头应下,接过烤馒头,似乎是饿极了,两三口就吃完了一个。
高宴又给他一个,还有一壶热水。
男人吃完这个肚子才饱了,感觉灵魂回到自己的身体,终于活了过来。
“我叫屈清,会县屈水湾人”,他喝了口热水,简要介绍自己。
高宴点头,没有再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他对屈清的来历并不感兴趣。
反倒是高大武有很多好奇:“你为什么会被捆在这里。
想到这儿,屈清原本缓和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一屁股撅起来,双脚去踩火堆:“恩公得赶快离开这儿,草马帮的人昨日把我拴在此处,今夜肯定要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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