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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缘由

许祈闻此言,转身抬眸朝后排望去,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些许错愕闪过眉宇后,又被即刻而来的冷静包裹,眼光闪动晦暗不明的情绪。

所有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纸笔,寻找声源处的人。何叙站起身,顺着声音找到说话之人,是37号座位的曹奕洁。

曹奕洁双手抱胸,左腿轻易地搭在右腿上,整个身子朝座椅后方靠去,一脸不羁、悠闲自在地坐着,脸上勾起淡淡的笑容,可脱口而出的话语尽显讥讽之意:“市第一有他的学习节奏,怎么能要求这样的人与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一样遵守大众的学习路线呢?”他故意在“市第一”、“普通学生”这样的字眼上加重语气,在直勾勾与许祈对视一眼中展露不屑一顾的态度,又在片刻将目光落到何叙身上,嘴角上扬反问道:“连席老都要求去除这类学生的考试资格与排名资格,何班长应尽的职责呢?难不成要以权谋私、包庇同学、忤逆席老不成?”

谋私?忤逆?真是好大的帽子,自始至终何叙未曾发表一言,也明白席老当时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不一定算数,他本来想先询问许祈迟到的缘由,可看到面前的人刻意掩饰脸上的伤痕,满眼透着说不出的疲态时,质问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再加上现在是英语考试时间,任何事最好的处理应是在结束这场考试时,而不是现在。更何况离这场考试结束的时间根本不够许祈浏览整张试卷,还指望他做出什么题来呢。做或不做,都得不了多少分了,为何要在考场上揪着别人不放呢?

曹奕洁莫名而来带着酸意的阴阳怪气言论着实在何叙心上点燃了一把火,将不足轻重的小事说成大事,又拿席老的话充当挡箭牌,站在责任的制高点放大这件事的后果,又上升至道德层面,狠狠抨击何叙是个不负责的班长,带着火药味的语气让何叙在全班人面前下不来台。何叙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眼神宛若一把锋利的匕首,曹奕洁也不畏惧地迎面对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好像在两人的散发出浓浓火药味的眼神中激烈碰撞,射出花火。

教室的气氛一瞬间冷下来,仿佛气温直线下降几十度般,大家在有限的空间如坠冰窟,几十道意味不明的眼神来来回回在这两人身上穿梭。

江淮远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更何况自己的兄弟遇到别人刻意为之的刁难,他起身拍了拍何叙的肩头,尽量放缓音量,对后排的曹奕洁宽慰道:“曹同学,班长并没有说不处理这件事,也没有包庇同学忤逆席老,你这么说实在严重。更何况现在是考试时间,有什么事等考试结束再处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答卷。”

何叙抬手揉揉眉心,将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环顾教室一圈后,目光又不轻不重地落回曹奕洁身上,掷地有声地表示:“许祈同学晚来缺考,我会问清缘由,先前不发声不是包庇,也不是不追究,多少人还在考试,他们的时间是耽误得起的吗?!”

曹奕洁冷哼道:“那么简单的试卷,几乎没有不做完的,在许祈踏进教室门的那一刻,我看所有人都放下了笔在检查,距离考试时间结束也只有几分钟,现在询问追究又如何,何况席老不让他答卷,他还有资格在这考场上吗,市第一的特权也太大了吧。”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就没写完啊,就靠这最后几分钟蒙题了,考试时间还没结束呢大哥,现在要是应你的要求追究这件事,影响考场纪律的究竟是谁?”坐在40号座位的包臻不满地控诉道,脸上的表情毋庸置疑地表现出莫名其妙的情绪。

曹奕洁脸上挂着的讥笑之意更明显,反问道:“那除了你,基本没有人没写完了吧,你自己实力不行,反倒还成我的问题了?”

包臻气得紧捏手中的笔,愤恨不平地朝曹奕洁瞪过去。

坐在前五座位的徐书砚一直保持两耳不闻的态度,专心致志检查卷面问题,可班上一人一语吵得实在不可开交,她终于忍不住站起身,面对曹奕洁的方向,用中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神里的不耐情绪稍微收敛下去,板着脸说出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曹同学,在考场上的一分一秒都是无比宝贵的,每个人学习的习惯不同,你并不能强人所难要求大家和你一样。虽然我停笔了,但我在检查,在高考上检查的最后一秒都有可能改变分数的变数。我们的练习也都是为高考服务的,现在的习惯必然会决定高考的习惯。你确实打扰到我检查试卷了,也打扰到其他同学考试,若真要追究下来,你也违反了考场纪律。若要罚,席老也不应对你特殊化。”她特意在“特殊化”加重语气,批判曹奕洁对许祈说“特殊化”的讽刺。

徐书砚皮肤很白,高马尾,黑框镜,普通蓝白校服,声音如风铃般清脆,但一言一行都体现出沉稳自持、波澜不惊的大气,说出的话语不容辩驳。

曹奕洁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正要反驳,考试结束铃声却在这时终于响起。

何叙的目光从曹奕洁身上收回,拔高音量正色道:“停笔,全体起立,现在收卷。”

许祈沉默不语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看着他们为自己的处置争吵,收卷铃声的乍然响起,摊在第一张一览无余的空白试卷,耳边全是收卷时乱哄哄的交谈声,与时不时打量他的目光。他内心叹了叹,竟生出难以言说的疲倦。

那个女孩最终被自己送回家了,那些人不解气似的抓挠他几下,虽对他的话半信不疑却还是怕他报警,心有余悸地离开,走之前还扬言跟他没完。可那时的他,其实根本没有带手机,更别说录音,恶狠狠说出的话不过危言耸听。女孩得救后抱着他的大腿恸哭流涕,他僵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看她一身深深浅浅的伤痕与满脸的泪水,不忍的情绪挤满心里空间的各个角落,像泡泡一样堵得心脏闷闷难受。他脱下校服外套为她盖上,又安慰她送她回家,难得一见的温柔不加掩饰地表示出来,像是给深受惊惧的女孩吃了很大的定心丸一样。

许祈正在神游思索期间,不知看了他多久的何叙一手拿着一叠试卷经过,走到他身旁又缓缓停住脚步,另一只手搭在门上,静静地看着许祈。

许祈感受到来者的目光,稍稍将思绪收回,脸色在转瞬间变为一成不变的冰块脸,顺着视线与何叙对视。何叙的眼神在接触他的目光时有意闪烁了一下,像冬季飘零的雪花轻柔地落在眉梢处,让人不经觉得丝丝痒意。

可下一秒,他的注意力落在许祈白皙的脸颊上,“这些伤,怎么回事?”

虽然何叙尽量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与些许不安,但许祈还是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担忧,将竖得高高的校服衣领折下,露出更多明显的伤痕,面露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什么,被树枝划到了。”

何叙听着他明显睁着眼睛撒谎的理由,看着此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神色,不经微微皱眉,冷意直达眼底,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被树枝划到了,然后疼得起不来,在路上睡了将近两小时才来考试吗?”

明显的,对许祈撒谎表示不满。

何叙在许祈的印象中,一直是面带笑容、随和亲切的,甚至与任何人讲话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是张扬的自信与肆意的笑容,倒很少见他真正严肃的模样。许祈微怔,知道何叙在以玩笑的方式表达不满的情绪,但是这种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于是收敛与何叙对视的目光,头也朝一边扭去,“班长,老师还在办公室等全班的试卷,您快去吧。”

明晃晃的,转移话题,半点没有向何叙开口解释的意思。

何叙叹了口气,将靠在门上的左手轻放在许祈右肩,语重心长地说:“语文和数学分布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等会儿是自习,我要你的解释。”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的解释合情合理,剩下的考试会继续让你参加。

其实许祈已经做好丢弃一门英语成绩的准备了,但是从刚才曹奕洁与何叙他们之间的对话中能听出个**不离十,席老对他的考试缺席行为表现出强烈的谴责,并在不给他解释的情况下直接果断地取消他的考试资格,还在班上杀鸡儆猴。再加上之前本就还有班会迟到的先例,席老误认为他仗着市第一的头衔恃宠生娇,像席老这样一本古板正气的师长,自然不喜欢许祈故作聪明的“小把戏”。

可是,他没有,所有的事情发生地始料不及,他也想好好解释自己为高中的考试在暑假做了多少功课,但是所有呼之欲出的话语在顷刻间变得艰难,像是有一团厚重的棉花堵塞在胸腔口鼻之中。

许祈向来不喜欢暴露委屈,面对一棒子将他打死定罪的人,他更无心解释太多。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性子较闷,将所有密密麻麻的心绪藏匿于心,将心脏缝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不肯表露也不愿倾诉,像是十几年走过的经历一样,他的傲气也不愿轻易让他在不喜欢他的人面前服帖。既然事已至此,听从席老安排,取消考试资格那便取消吧。

又何必让班长在席老与他之间两头为难。

许祈闷声道:“不必解释,我愿意听从席老安排,取消考试资格。”

何叙仅有的三分火气与七分担忧硬是被他拱到七分火气,担忧宛如烟尘缥缈,不一会儿荡然无存。但是从小到大的涵养让他在多数都保持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他移开搭在许祈肩头的左手,眉毛上挑,面容表情淡如平静的湖水,可眼神里的情绪被冰碴子冻住一般,说出口的话语也不经沾染冷意:“许祈,取消考试资格?那你这两天做什么?在家睡觉吗?教室里可没有独自让你自习的地方。”

许祈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按照席老的规矩,这两天的考试他都不应该出现在教室考场上,不来学校就只能回家,可外公外婆要是知道他没考试还屡次触犯老师逆鳞,一定很伤心失望。

他抿着嘴,双手背在身后不自在地搅动着,垂眸看向地板,又不说话。

何叙看他一副难以抉择又似乎在怄气的样子,分明藏了不愿说出的委屈,也知道他缺考的事情另有隐情,声音不经放缓下来,“你把剩下的考试都考了,席老那边我会去解释,我也知道他在气头上难免行事果决了一点,我会帮你传达缺考的缘由,相信他气消后会讲究情理,不会对你过分苛责。”说到这,何叙不经意微微歪了下头,神色如初,又恢复轻松自在的调侃语气:“倒是你,别闷着什么都不说,席老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你别在他气头上拱火,学学你的同桌包臻,老师回来后态度好一点,乖乖去办公室道歉知道吗?”

这种像在对小孩说话的哄人语气,宛如一个大哥哥对自家闯祸的弟弟无可奈何又万分宠溺,虽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却也苦口婆心教导他。

许祈白皙的脸颊晕出微红,在阳光下闪着羞赧的光。

何叙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却见面前青涩的少年一副羞怯不语的样子,也不经觉得有趣,笑容又绽开几分,仿佛煦煦春风掠过冰原,催生萌芽的暖意。“嗯?”何叙笑着,鼻腔哼出一声轻音。

“知道了。”许祈根本不敢直视一脸笑意的何叙,逃也似的说出三个烫嘴的字,以上厕所为由快步走出教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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