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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书房前混乱如麻。韦延清伸手扶离卢夫人,眸中有心疼,有愧疚,却漆黑又深邃,并无一丝后悔与退缩,他说:“儿子不孝,但这是我与父亲的事,您和祖母不必在此陪我,别染了风寒。”

卢夫人哪里肯走,那边老太太说了一堆,好听的不好听的都有,却都没能松动韦延清的态度。这时他已经不单单是为事,而是与韦史长年积压的冲突浮出水面,谁也不肯先低头。老太太精明年老,看出后也不点破,只是哭着让杜杳她们拉走卢夫人。

不知为何,韦延清忽然冷了几分音道:“母亲,您再不走,我便长跪不起。反正父亲也打不死我。”

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像无事发生一般,只有大哥还沉浸在伤痛。老太太和卢夫人,都只记得杜杳这个儿媳。以此类比,换位思考,韦延清不觉寒了心,也生出一种后怕。

今日他不抗争,可能换来的就是同一种下场。

如此叛逆不道的话说出,卢夫人骇然大惊,也不等杜杳搀扶,踉跄站起指着他道:“好,好啊!如今都敢这么跟你娘说话啦,当真是白疼你一场,你现在大了,不听你娘话了,不让我管,你让谁管你?我撂开手,随你去就是!”

说着,卢夫人叫丫鬟搀扶着,急急忙忙走开了。

老太太拿着手绢擦泪,只是默默陪着。韦延清道:“祖母,您也走吧。”

这时长辈或许最不易劝。崔老夫人给公主使了个眼色,李皎然点头,待崔老夫人走后,回头对明珠等人说:“你们也先走,这里有我。”

韦明珠皱紧眉头,并没立刻走。

那边韦绮罗倒被崔灯霓拉了先走,还劝了几句:“如今老太太和夫人都不乐意,咱们何必在此久留?到时烦得韦伯父恼了,再打延哥哥几下,岂不麻烦?我想父子连着心,韦伯父自有分寸。”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陪二哥一起跪着!”韦凝香说去就去,叫韦明珠忙给拉扯住,她看了看那边的韦延清,目光一转道,“你就别去给二哥添乱了。虽不知二哥和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由此来看,你去陪跪,意义不大,反倒容易让二哥烦恼。”

韦凝香苦着脸:“那要怎么办?”

韦明珠环视一圈,忽而笑道:“这样,我有办法。绾妹妹留下,和皎然妹妹一起过去说服二哥,到时绾妹妹假装往地上一倒,只有皎然妹妹在旁,难道能抱起绾妹妹不成?只剩二哥可以,这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方法,是不是明显了些?”崔灯霓忙道。

韦凝香眼睛一亮,道:“我和三姐想到一处去了,也没别的好办法,就这个吧。”

陈绾月站在一旁,听了这话,莫名心里不是滋味,泛着酸涩。她不想再让韦延清担心了。说话间,一向乖巧不怎么提出意见的陈绾月忽然撩开眼皮,美眸仿若水光绽放,绚烂沉默:“我留下,三姐姐你们回吧,皎然姐姐也是,不用担心。”

众人皆是一愣。突然,韦凝香睁大眼睛道:“绾妹妹,你怎的哭了?”说着,也不管周围姊妹们如何看,径自拉着陈绾月转身,去韦延清身边,回头道,“我陪着就好。”

如此,众人只得离开。

李皎然漠然看了许久,雨幕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可笑极了,她冷笑一声,没有对谁的轻蔑,只有不屑,因为她比谁都清楚,雨过天晴,今日发生的一切,仍旧不会改变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但没必要点破。

不论如何,最后韦延清的枕边人,只会是她。李皎然没有得意,没有争抢的意愿,甚至懒得再看一眼这徒劳挣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轻狂行径,她当然不看在眼中。

什么才重要都分不清,违背礼仪廉耻去自求姻缘,简直荒唐。李皎然没再管雨幕连天中鞭痕累累的男人,径自与韦明珠等人离开。

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也迟早会从情窦初开的莽撞,变成妥协于实际的人情练达。过几年权衡利弊,不得不吞下今时的苦果,甚至能成对方老死不相往来的旧情人。

今日便是韦延清大闹天宫,也不会换来韦伯父的点头。

.

不知过了多久,韦延清抬眸,眼睫叫雨水打颤着,若无其事道:“不走?”

陈绾月为他撑伞,脸上分不清是雨是泪,她鼻音囔囔地嗯了声,解释道:“四姐姐把伞给了我……”

话音未落,鞭子抽落的声音响起,雨点飞溅上她的衣裙。

他的后背已血肉模糊,这一下,韦延清没能吞忍,喉间闷出一口冷气,又止于紧闭的唇,扼制在发声之前。他道:“这里冷,回去。”

陈绾月想喊“别打了”,可这是最无用的呐喊。

她蹲下身,用娇小的身体去为他传递哪怕是一丝的温暖,他身上很冷,陈绾月抬头,看见韦延清苍白的嘴唇,还有低低垂着,深沉又不解朝她看来的双眸。

“你起来。”她哽咽说。

韦延清没再看她,仿若冰封:“与你无关,我跪在这里,是我的事。”

“……”陈绾月心中一痛,却又知韦延清是为激走她,也便听过且过,没拿他疏冷的态度当回事,“再打下去,会出事的,你先起来好不好?”

韦延清没有动。

这里气寒。他推开她,仿佛无心再应付:“我说过了,这是我和我父亲之间的问题,无须任何人操心,你在这里,只会让我更为难。”

陈绾月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地上一滩长河般蜿蜒盘旋的血痕,像是凶兽的獠牙,她回转千肠,最后只是哭着喊出一句话,却没什么力度,她还是舍不得对他发狠,也或许是她本身就不会大喊大叫地嘶吼。

她嗓音干涩,本想生气却只饱含了心疼:“难道我不能关心你?”

韦延清抬了抬眼,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默了默道:“过来。”

陈绾月茫然一瞬,但还是凑了过去,韦延清低头,当着才出书房的韦史的面,压抑了多年的反叛,蜂拥而上,促使他脑子昏沉,漠然到失去所有理智,只为一个目的而做出对韦史凝视的回应。

他不会是,第二个大哥。

她也不可能走死去的那个丫鬟的路。

既然都各有苦衷,那就要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的错好了。韦延清很清醒地拉住陈绾月的手,面无表情朝那红唇凑了过去,那边韦史吩咐用力打,韦延清却似没有听见。须臾,陈绾月手中的伞掉在地上,耳鸣地看着他加深这个举动。

没多久,韦延清不紧不慢地站起,在韦史狂怒的视线下,弯身抱过跌坐在雨中的陈绾月,稳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追鱼一直在旁,见状忙跟了上去,为两人撑伞离开。

.

他们一路去了梨香院。

一进院子,陈绾月回过神来,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那边老太太等已找来曾在宫中听候的朱太医,都等在东房次院。

即使不用心去想,也会知道,不出半日,府中便会人尽皆知。

陈绾月怔怔抬头,她做不出熟练的表情,甚至是一个只要唇角上扬的自然微笑,眸底清澈到旁人无法不去忏悔自己。她生来便是云中月,是要引来清光一片,被流水捧在手心里的坚石,而非妄高自大,或是卑微如泥。

她从未过分抬高自己,故想得到,以韦延清的品行与理性,并不会做出方才那种荒诞之事。若是心悦一个人到不顾一切的地步,那也就不是当初那个深沉稳重的韦延清了。他会想方设法争取,但几乎没可能会放弃从小已有的认知和积累。

即便这几日如胶似漆,海誓山盟,但显而易见的是,实际上一切从未脱离他的掌控。偶尔恍惚间,陈绾月几近忘记,韦延清不止是她的“夫君”,亦是那个在钱乙他们这么多人之中也能谈吐自在的男人。

陈绾月不愿再深想,直视他,一字字清晰道:“原因呢?”

她还算平静。

韦延清说话前,碰巧一颗雨滴点坠唇边,无需开口,这滴粉身碎骨的雨儿仿佛已替他回答了陈绾月内心最深处的悲鸣。

那是旧雨,追鱼撑伞后,并没新的雨。

“绾儿,”他艰难开口,可面对她的小心与迫切时,却仍然波澜不惊,表现得是那么从容:“我告诉过你的,除了活着,没有真正的对错。”

只有立场不同。

所以,根本不存在让韦史“回心转意”,只有认栽。

陈绾月忽地笑了,可她笑着笑着,泪就流了下来。她并不恼怒,也不纠结,有的只是无奈之下对自己、对“夫君”、对老太太的怀愧与期待。她从不走回头路,因此只能期待前路坦荡,这些都会被遗忘。

对,没错,这才是他韦延清。

看似一切由她主导,是他被迷惑得神魂颠倒,屡次破格。事实上,一直蒙着眼纱的是她。韦延清一直都很清醒,他知道什么最撼动感情,便连夜带她去见太妃。他知道什么最能说服老太太成就这段姻缘,便依着她母凭子贵。

最可笑的是,他同样知道......

陈绾月几欲攥紧手心,却都忍了下来,抬眸忽道:“你那晚,到底为何答应娶我?一应规制婚礼,当真一日即可准备妥当?若真如此,钱乙哥他们知你无奈,更不会那般气闷。我没参与不懂这些,可并非不能从别人的态度中看出什么。”

韦延清不觉得有什么,她不问他没必要说,既问了,他也不瞒:“提前有这个想法,都在我计划之中。”

他本以为,这么做她会欢欢喜喜扑过来抱住自己,可陈绾月莫名不再柔和了,整个人周身忽然像长了尖刺,仿若刺猬受到伤害,缩起来谁也不信。韦延清神色一闪。

她眼尾勾了勾,对追鱼道:“还不带他走?”

追鱼忙应了,二话不说拉着满背是伤却还脚下如根不愿就此离开的韦延清往外走,这是回府后,追鱼第二次以下犯上。

韦延清拂开他,心下涌动的,是不被理解甚至横遭甩脸的莫名其妙。温文儒雅,彬彬有礼,这些都是他骨子里的习惯,知进退也是。然而如今这时,他幽静的眸子中终于浮现较为明显的情绪,只有一瞬。

他耐着性子,注视她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他几乎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却得来她的不领情。

陈绾月觉察到男人眼中的冷色,苦笑道:“是我想要的。一开始便是我缠着你,想要摆脱以后举步维艰的处境,想要为柳嬷嬷她们找寻生路,想要不愧对昔日亲人的教诲,辱没了先父威名。是我不愿苟且,却又懦弱,才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接近你。”

但她并不后悔。

还有一个是,想要与他之间有个好结果。

“你说的对,没有真正的对错。”她道,勉强笑了笑,“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做打算,我身在其中,受你的庇护,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只你这样瞒着去做,我有些难过罢了。”

韦延清皱了下眉。

陈绾月懒得再废话,红着眼瞪他:“你不用再来了。”

说完,陈绾月转过身,没管下着的雨和身后主仆二人的阻拦,径自跑回屋子里,毫不犹豫关了门,只留下韦延清脸色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处处考虑,竟落得如此凄凉,吃起闭门羹来了。韦延清拂袖一转,大步走远。

一路上,追鱼死命地劝:“公子,您就别跟绾姑娘置气了,这事儿也是您顾虑错了方向,只想着让绾姑娘什么也不想,开开心心的,可曾想过她若知道不管是新婚还是今日这一闹,都是您的计策,如何不伤心?”

“这我先前就提醒过您,可没想到,您还是没有告诉过绾姑娘。您以为这般绾姑娘便会没有负担。”追鱼顿了顿,“可您别忘了,绾姑娘早已不是儿时需要您张开羽翼护住的绾妹妹了。你两个,一个用情至深,一个步步为营,迟早出矛盾。”

韦延清脚步一顿,侧过头,几近被气笑:“我且不与你争。她要什么,我给什么,你说我步步为营,我不反对,但论用情至深,难道我比她少上一分?若无用情至深,我何必步步为营!我不后悔,只寒心罢了。”

“既如此,你去梨香院伺候,也不用再回东房了。”

见那身影冒雨而走,追鱼心惊肉跳,这还一身伤呢!

他忙追了上去,撑伞无奈道:“小的不是那意思,就是您不觉得,这样会让绾姑娘觉得自己很傻吗?”

韦延清抿了抿唇,没说话,步调忽然慢了下来。

“公子,是没有对错,只您的想法对于绾姑娘来说,错在太聪明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以后的路还长,您得想好如何平衡好绾姑娘与老太太、夫人之间的关系,不能打着为了结果的目的,去有失对谁的偏颇。”

追鱼叹了声,忽觉太遥远,也在这一刻意识到,他们都太年轻了,尤其是沉浸在梁山伯与祝英台般坚贞的情爱中的两人。

起码他在局外,一些事看得清楚些,能提醒便提醒,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若再这样下去,就算您娶了绾姑娘,也终会有一日,一别两宽。您还好,有政有志也能外出闯荡,分散心神,可绾姑娘呢?”追鱼垂下眸,压低了声儿,“公子,您别忘了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有些拆散人的手段,是见不得光的,正如您所说,只有立场不同,没有对错,到时您找谁说理去?”

韦延清听得不是滋味,那边追鱼又道:“这种时候,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您和绾姑娘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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