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弱冠,妙年玉貌,瘦窄脸儿,肌肤洁白,长眉高鼻,薄唇皓齿,容止都美,风姿妩媚,且温润且风流。锦绣衣袍,玉冠绾发,翩翩公子哥儿的风度。
引得满座惊诧,窦慎亦是惊讶,老夫人也是眼睛一亮,只有仆妇容氏,满脸嫉恨。
郡王的几个弟兄,看见郡王生得好看,而不是谣传的那般,说二郡王是个怪物。大家都一起过来,叫郡王二哥。窦慎很是欣慰,忱鸯则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不是郡王,怎好承受人家一句二哥的。忱鸯原来还担心自己被认出不是郡王,眼下看来,大家都不知郡王的真正长相,把她认作二郡王了。
年幼的小女儿,顾陵,瞧见二哥的样子,越加欢喜,又撒娇地叫着:“阿兄阿兄。”又跑到跟前,伸开双臂,想要搂抱阿兄的腿,又被容氏拦住,气急败坏道:“五姑娘休得乱叫,怕染了晦气。”又说:“你有三个阿兄,还不够,叫孽种阿兄。”忱鸯看在眼里,不明白郡王跟容氏之间,是怎样的仇恨,容氏竟如此恨郡王,更奇怪的是,容氏很关心家里的孩子,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容氏因为痛恨郡王,而面目狰狞,把顾陵给吓得哭将起来。窦慎上前把容氏狠狠推开,把小女儿搂在怀抱,说道:“阿陵,你没事吧。”忱鸯在一旁瞧着,能够感受得到,窦慎很关心这个小女儿,而自己呢,虽说阿娘对她很好,可是有时候,忱鸯还是好奇,自己的生母究竟是个怎样人,若在身边,会对她很好嘛,就像窦慎这样,对子女很好。
小女儿在窦慎的怀抱哭,好可怜的样子,窦慎搂着哄着慰着:“别怕,娘在。”便看见那容氏就要上前夺走顾陵,窦慎下令,吩咐奴仆把仆妇带下去,关进柴房,奇怪的是,老夫人出言阻止,救下容氏,对窦慎说道:“我自会教训她,你且安排府邸事项,协助掔儿做事最为紧要。”
窦慎遂吩咐郡王:“明日皇宫举办宴会,你与翁主一起进宫参加,擅敢拒绝,我断你饭食,仗你五十,定用尽办法,直到你服从为止,咱们家的儿女,不能有废物。”看着阵势,忱鸯只得暂且答应进宫。
窦慎言罢,转过脸对老夫人说:“二郡王肯出门,往后由世子与二郡王,一起辅佐丞相主事。”提到世子,老夫人皱着眉说道:“老大指望不上。”相府的长子,世子顾显敢,性格懦弱,又只知道玩乐,家也不回,的确靠不住。窦慎说道:“二郡王一个人进宫,孤立无援的,让老三跟着吧,阿隽已束发,多历练历练是好事。”不待老夫人答应,容氏抢先说道:“皇后不吉,谁敢进宫,她回府一趟,便死了那齐国的公子,你让三公子进宫,想害死他不成?”
容氏激动得跑过来,想要上前抱住三公子,被窦慎拦住,说道:“再以下犯上,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猛地将容氏推开,那容氏跌坐在老夫人脚下,委屈地且哭喊且嚷骂。
窦慎对容氏轻蔑一笑,转头对三儿子顾隽说道:“你可肯进宫,为你父亲做事,保护你的阿姐?”顾隽毫不犹疑的答应:“愿意,儿子愿意进宫保护阿姐!”
容氏就像疯了一样,挣扎着起身,哭喊着劝顾隽:“不准进宫,危险。”顾隽却说:“我要进宫保护我的家人,你让开,疯婆子。”窦慎很满意,意味深长的对顾隽说:“娘亲的乖儿子,真听话。”又脸色一变,严肃道:“宗室的五位王爷已进京,是来协助皇上对付咱们家,你们最好保佑皇后无恙,否则,尔等皆沦为五王刀下的鱼肉。”孩子们都恭恭敬敬的说:“是。”那容氏气得面目狰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忱鸯跟乾锦翁主,进宫参加宫宴。
却说皇宫里,五位王爷已进京,顾掔准备今日就动手,一并除之。早晨,皇上在议政大殿举办朝会,朝会结束,邀诸王爷及众大臣到林苑狩猎。
皇后寝殿里,顾婤坐在窗边,一脸凝重。她听说了忱鸯的消息,一宿没睡,侍女问怎么回事,却也不说,参加宴会的时辰到了,也不梳妆。
昨夜丞相府遭遇刺客,齐国的公子忱鸯命丧刀下,顾婤不肯相信这个消息,可是,听闻这个消息,也不惊讶,毕竟着也是应验了当年的谶语。
发愣的时候,杜雀翁主来了,倒是个伶俐的人儿,顾婤小时候,经常与她说笑,后来杜雀跟着阿爹回了封地,好几年都没见着。却看杜雀笑得特别开心,跟小时候一样活泼开朗,进来便娇滴滴的撒娇道,“阿雀来看望姐姐了。”
顾婤没心情说笑,杜雀很能说,一会儿说宴会很热闹,想要射箭,一会儿说今天吃了好吃的糕点,顾婤想跟她说说心事,都没机会开口。
侍女织月进来,对杜雀淡淡说道:“请翁主出去,娘娘梳妆,参加宴会。”杜雀对顾婤撒娇道:“你侍女欺负我。”又扯着顾婤陪她出去玩,被侍女拦住,“皇后梳妆参加宫宴,没闲暇陪你,请出去。”杜雀当没听见,偏生扯着顾婤,叫她陪自己玩耍。
顾婤乃是一国的皇后,一会儿将参加宴会,岂会这般纵容杜雀,说道:“我该梳妆了,阿雀你休胡闹了。”杜雀说道:“你且梳妆,我在旁边瞧着。”宴会的时间就要到了,杜雀赶也不走,顾婤只得叫她在一旁玩耍了。
顾婤梳妆,杜雀在一边说笑,忽然,杜雀说道:“听说相府昨夜死了人,听说是那齐国的公子死了。”又佯诧异道:“谶语果真应验了,姐姐你好厉害了,回府就死人,不过恰好也除了孽种,而你的二弟却好了。”
话音落,便听得当啷一声,顾婤手里的发钗落地。侍女便着宫人过来,赶杜雀出去,又过来对皇后说道:“杜雀翁主心怀不轨,您别听她瞎说。”皇后幽幽道:“可她说得不错,我一回府,齐国的公子就出事了。”侍女道:“您千万别这么想,什么谶语,都是骗人的。”顾婤幽幽说道:“是我连累了齐国公子。”侍女又说:“是刺客的错,您若当真可怜那齐国的公子,找到凶手,为之复仇,找到其尸,好生安葬。”顾婤道:“却有什么用。”侍女道:“却叫公子枉死?谁人派刺客往丞相府,您不查清楚?公子的尸首被夫人扔到乱葬岗,您不为之安葬?”
侍女说得有道理。刺客是谁人派的?因何刺杀那齐国的公子,令顾婤感到奇怪的不只这些,还有她的梦境。她梦见忱鸯称帝,可如今忱鸯已死,怎可能称帝?却说梦境很是混乱,却感觉是那么真实,这当中颇有蹊跷,她定要慢慢搞清楚。
顾婤梳妆,参加宴会。皇后皇上居上座,忱鸯的座位距离皇后有些远,从她位置,看不清皇后的脸,不过,皇后穿什么样的衣服,忱鸯看得很清楚。
皇后穿的是青绿色的礼服,出嫁的时候,她也是穿的青绿色礼服,此时的礼服,颜色深些。她梳高髻,出嫁时,她耳两边垂发,发间插树形金步摇,优雅端庄,又摇曳生姿。此时,她亦梳高髻,大十字发髻,端庄华贵,戴金步摇,十二金钿步摇花,横插金雀钗,嵌玛瑙松石金坠子。忱鸯一边偷看皇后的样子,一边想着书上关于皇后礼服的描写。
狩猎场上角声鸣鸣,文武两班大臣分列而坐,大丞相顾掔位于百官之首位,侍坐在皇上左边的则是宗室王爷们。宗亲当中,宁王最德高望重,宁王早闻顾掔有篡窃北周江山之意,心内对其甚是愤恨,此时顾掔就在对面坐,看见顾掔腰间佩剑,宁王再忍不得,遂把浓眉怒挑,眼睛狠狠地瞪着顾掔,愤愤开口道:“顾掔,你胆敢‘剑履上殿’,有无把圣上放在眼里!莫不是欲乘隙图谋社稷!”大丞相顾掔容色自若,其好友郑异在旁反驳道:“大丞相受先皇顾命,匡国辅政。”宁王不服,喝道:“我姜氏之江山,便不劳您一外戚费心了。”郑异继续说道:“大丞相辅政,乃是受先皇之令,皇上年少,倘若宗戚之间有人睥睨宫阙,叛乱帝王,大丞相则受命清荡逆乱。”郑异旨在讽刺诸王有叛逆之心,听得宁王越发忿恨,怒斥道:“顾掔老贼,休得嫌隙我们姜氏之宗亲骨肉,你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双方一时吵得不可开交,这时,一道邪魅放荡的声音响起,“宁王,你吵着朕了。”
众人视线一齐看向御座,只见年轻的皇帝侧倚在御座上,微眯着细目,斜睨众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