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有些冗长,觉得枯燥的宝宝可以大致略过,不会影响之后的阅读~~!)
大昭三年,秋。
铁马金戈,刀光剑影。郊外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染祈江。
在最后一道马的嘶鸣声后,黎明悄然袭来,万籁皆寂。
此战以大昭的胜利告终。
泽以万民,感摄天威,林大将军祈江一战有功,特追封谥号校勇将军,享皇家葬礼。其陛下念妻女无依,林家夫人封为第一诰命夫人,长女封辩辛郡主,可尽择适龄皇子以婚配。钦此。
那日林府上下丧幡翩飞,林责与母亲同跪在灵堂前。
她对母亲说:“我用郡主头衔向太后换了个宫中官职。”
母亲不言,只低头垂泪。
父亲生前曾言,作为大昭子民,当以满腔热血效于家国。
他做到了,如今她也要循着他的脚步。
大昭七年,冬。
太子勾结朝中重臣,来往书信对天子毫无孝意敬意,被定谋反之罪。陛下撤其太子封号,将其贬为庶民。
太子不甘受罚,遂起兵。弑君不成,被当场射杀。
宫中掌簿林责护驾有功,遂升至正六品司簿。
同年,大昭改国号佑德。
佑德元年,皇帝重病驾崩。
幼年七皇子即位,国号改顺宇,摄政王江左卿辅政。
次年,林家第一诰命夫人重病而亡,宫中司簿林责扶柩返乡,守孝三年。
顺宇四年,春。
时摄政王江左卿暴毙,太后许氏垂帘听政。
林责三年守孝期满,奉旨回朝,太后特命其于朝中任职,为大昭左仆射。
顺宇七年,春。
左仆射林氏官拜尚书,仅半年便退官请辞。自此遨游四海,再无踪迹。
——
初见她时,是何关忆在行完及笄礼的七日后。
从小伴她长大的侍女小辛出宫嫁人,身边也再找不到一个能做贴身的。连日来她心里都窝着火,直到皇后说出那句——“既然都不喜欢,那便自己去尚宫局挑去”,她才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
当她风风火火来到大院门口时,却发现门道两旁无一人等候行礼,尚宫局像是整个空了一般,寂静的可怕。
她心里燃着的火焰一下子就熄了。
或许是平时听的鬼怪故事太多,以至于那人与自己擦肩而过都让她以为大白天遇见了鬼。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见到本公主为什么不行礼?”她掐腰道。
女子闻言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见过公主殿下。”
低头的一瞬,微风吹过,那人额间碎发都被吹乱。
看到此景,何关忆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前几日司业讲的那句——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宫里没有浮华装饰的美人已是少见的不能再少见了。
于是,她成功地忘记了挑贴身奴婢一事。
此后的时间也多花在了往尚宫局里跑。
但她的行为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这人挤人的皇宫里更是没有秘密可言。
那日,皇后将她唤到身边。
“忆儿,最近怎么总听你往尚宫局跑,你父皇赏赐的玉连环也少有把玩,可是一个人在这宫里太过寂寞烦闷了?”
皇后是她的生母。
何关忆猛猛摇头:“没有。母后你先前不是说,让我自己去尚宫局挑人嘛,可我挑来挑去总挑不到合适的,便想多去几次,跟那些女官好好了解了解。”
皇后盯着她的眼试图从中解读出别的,可最后还是被她那双清澈的眼折服,败下阵来。
她温和地笑了笑,从桌上果盘里取了一颗葡萄,细心扒好皮后递到了何关忆面前:“你这样总和那些女官来往终究不妥,还是少耍些性子,早点挑个合适的便罢了。莫要让旁人说些闲话再落到你父皇耳中了。”
何关忆接过葡萄,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母后,那些女官我能选吗?”
皇后一时被她这番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连站在一旁的棠秋姑姑也用略带古怪的眼神看向了这位出口惊人的小公主。
“忆儿,你说她们为何被称作‘女官’?”
“女官...也是官,可于皇室而言不过都是奴婢,为何不能来近身伺候?”
闻言,皇后摇了摇头:“你知皇室为先这点很好,可宫中与前朝一样都有严格的规矩,你若开了这先河,那后人岂不也要像你这般做?到时礼崩乐坏,国家危矣。”
何关忆了然点头,随后便与皇后聊起了别的,直到用过午膳方才离开。
走出皇后的凤寿宫,她怀着沮丧的心情低头散步,不知不觉中竟又走到了尚宫局门口。
这次尚宫局门庭不再同上次一样冷寂,洒扫、来往的宫女都在各忙各的,倒是有些热闹。
她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走了进去。
“公主殿下。”身后有人唤她。
何关忆闻声惊喜地转过头,发现那人果真是林责。
“林掌簿!你这几日过的可还好?”
“公主日日都来,怎会不知我好不好?”
何关忆挠了挠头,讪笑道:“那个肥头大耳的典簿可有再为难过你?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女官,架子倒是比司簿还大,真是欠收拾。”
林责神色不变道:“典簿大人的确再少有烦扰,不过,奴婢还是希望公主别再这么做了。”
“为何?我这是在帮你!”何关忆不解。
“一来,公主为一个下人出头有**份体面;二来,公主如此恐会招人闲话。若公主因我起咎,叫我心底如何放心的下?往后又该如何在这宫里继续当差?”
听到林责话语中处处都提着自己,何关忆的冷脸骤然恢复神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也在处处为我着想,可我就是喜欢你,想帮着你,不行吗?”
——
今日七夕,公主府的下人们早早就准备好了何关忆要的东西,整整三个马车的吃食、灯饰以及各种各样七夕节里情人之间会用到的小玩意,此时就停在公主府外。
何关忆穿上了藤萝紫的新衣裳,画上了精致妆容,就连发髻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府里的下人们有些散漫,许是因为她前一日叮嘱过——若是有心上人的,今日可不必到府上当差,只管放心出去过节就是。
只是今日公主府的一切事宜要辛苦贴身婢女小魏全权打理了。
终于准备妥当好坐上马车,何关忆虽兴奋,但心中还是免不了会有些忐忑。
阿回素来不喜热闹,这是二人和合心意起过的第一个七夕,她总担心一切会被自己搞砸。
但她也想看到阿回真心实意的笑。
只要是为了阿回,一切都值。她如此想。
马车很快出城,上了山。山路有些陡,马车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周围一切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何关忆心中有些着急,于是掀帘朝外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便是一片翠绿茂盛的竹林,而竹林之后又隐隐有飞瀑流水声。
到了,就快到了。
她与林责多日不见,就是为了今日能给她一个惊喜。
可当何关忆兴奋地冲进林责的小屋后,却没见到她的身影。
屋前屋后,她甚至连米缸油缸都看了一遍。
还是没有。
林责能去哪里呢?她趴在桌前想。
想着想着就想的累了,打了个哈欠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竹叶被风吹萧萧,这时日光正好,洒满了整座屋舍。
梦里,何关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有林责的皇宫。
... ...
她第一次听她抚琴,是在哥哥的庆功宴上。
因原先选定的乐师临时抱病,宫里其他乐师因为没有提前准备过而一个个都不敢上,这事便轮到了她们女官头上。
不知是谁说了句“听说林掌簿从前可是林大将军府千金,必定善琴”。
母后便选定了她作为庆功宴上的‘临时乐师’。
距离宴会还有三日之期,何关忆很愁。
她怕林掌簿表现不好会被父皇母后责罚。
可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又能帮她些什么?
“阿回,要不要我请个大师来教你?”
“我与公主身份有别,公主往后还是别这么叫奴婢了。”
谁知她的关注点居然在一个区区称呼上?!
何关忆赌气甩袖,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可走到半路她就后悔了。
于是再次折返回来——
“阿回,要不我给你去整把好琴?”
“多谢公主殿下,我手中这琴是皇后娘娘赏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换。公主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木头脑袋!
何关忆气急,这次离开后便再没有去尚宫局看过她。
直到三日后,庆功宴上。
皇帝夸赞、大皇子敬酒、诸官举杯祝贺后,舞乐终于开场了。
何关忆无聊但不得不端着架子坐着,看到面前被斟满的玉樽,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到了能喝酒的年纪了。
于是她端起酒杯,试探地抿了一小口。
好辣。
还是安分吃菜吧。
爱吃的狮子头入口,幸福感顿时涌遍全身,一盘吃完还不够。她眯着眼,盯上了身旁三皇子的菜碟。
“三哥,你是不是没什么胃口?”她笑眯眯道。
三皇子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小九九,直接将面前那盘未动过的狮子头与她桌上的恐盘调换了个位置。
“多谢三哥,三哥真好!”
正欲再次动筷,轻盈的曲调便悠悠响了起来。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朝下面看去。
只见林责一身月白衣裳正坐对着大殿,纤手在琴弦上灵活地揉拨,往复回旋,声中寓情。
一曲终了,在场诸位纷纷赞叹鼓掌,就连那坐在最高处的九五之尊亦露出了满意之色。
看着她波澜不惊的面色,何关忆也稍稍放心了。
“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此曲妙哉!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作为庆功宴的主角,二皇子自然是掌握了话语权。
“回二皇子,此曲名为《渔舟晚》。奴婢姓林,字疏回,单名一个责。”
“这曲子听来陌生,可是我太久不在京中的缘故?”
“非也,此曲是我独创,从来不曾在外弹过。”
“看来我也是沾了这军功的光,能听到姑娘亲创,实属荣幸。”二皇子笑着让人端来一个新杯,斟满酒,送到了林责面前,“林姑娘有心了,来一同庆祝一杯!”
林责迟疑片刻,接下了酒。
“那便祝殿下此后纵兵如神,战无不胜。为陛下,为大昭子民,永定安乐!”
“好!好!”
... ...
直到宴会结束,何关忆脑中还在不断回响着林责弹奏的那曲《渔舟晚》。
... ...
就像现在,即便她睡着,还是感觉那首曲子就在自己耳边弹奏... ...
等等!
她猛然意识到传入耳中的曲子或许不是梦到的,而是...林责亲手弹奏的。
惊醒后,周围早已一片漆黑,不过好在屋外月光明亮,她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独坐于院中鸣琴的单薄身影。
看着她的背影,何关忆突然觉得这世间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她没有打断她,而是在台阶上缓缓坐下,静静地听着。
其实她想,那日哥哥评价的太过浅薄。声如百鸟集散,曲似浮云明暗,她不知道那日在座的人中有多少人听出了曲中的悲意。
嘶酸雏雁失群夜。
她的阿回其实心里很孤独,只是不喜言语,不爱张扬。
“醒了。”曲终,林责正打算收琴回屋,转身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腿一副苦思模样的何关忆。
何关忆闻言回过神,笑看她道:“阿回,我可等了你一天呢。”
“长公主殿下想要我如何补偿?”林责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你再弹一曲...不,半曲!我想试试边听美人弹曲,边喝酒的感觉。”
“好。”
片刻后,小屋中再次响起了飘摇的琴声。
何关忆准备了两壶酒,一壶果酒,一壶烈酒。
她将烈酒斟了满杯,一口饮下,心中滋味却与宫宴那次截然不同。
心中直道:“好酒!”
随着一曲将尽,壶中的酒也被她喝的不剩多少了。
见林责动作停了下来,她倒了杯没舍得喝的果酒缓缓站起身来。随后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持着酒杯,身体微微向坐在对面的林责处倾,直到将金樽递到她唇边。
两人此时的距离已经近到彼此脸庞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只是何关忆有些醉了,不觉得有什么,林责却怔住了。
看着眼前人有些迷糊的眼神,她下意识地想要抚上她的眉。
说不清何关忆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林责刚抬手就被她察觉了。
“不要你自己喝!我喂你...”
何关忆嘻嘻笑着,脸上满满的冒着傻泡。她还以为林责要夺过她手中的那杯酒。
林责被她这句话惊醒,扬起嘴角:“好,那便有劳长公主了。”
醇酒入口的一刹,一阵浓浓的果香味便肆意蔓延开来。
可何关忆终究是有点醉了,没把握好力度,酒倒的快了些。林责还没反应过来,半杯酒便下了肚。
而另外半杯...
算是犒赏给了衣裳。
她无奈,刚站起身,便被突然冲来的何关忆抱住了。
“阿回,不要走。”
她喃喃。
醉酒之人的双眼像是蒙了层雾一般,林责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却感受到了她的炙热。
她被何关忆强按回了竹椅上,双手作抚琴状静静地悬在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琴上。
随后,任由何关忆凑身上来,靠在自己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阿回,我好想你。”
“阿回,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你到底在哪?”
“阿回,我喜欢你。”
“... ...”
此时的林责再也听不进去何关忆的其他梦话,待那四字落尾,她怔了怔,长甲无意勾起琴弦,给夜色落下了最后一音。
翌日,何关忆早早离开小屋,回到了公主府。
刚打开大门就看见太后身边霖歌站在露庭一侧,与身旁的小魏相谈正欢。
她直觉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于是急匆匆走了过去。
“霖歌嬷嬷,你怎么来了?”
霖歌见到何关忆,躬身道:“长公主。是太后娘娘叫我来接您的。”
“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身子可还好?”
“太后娘娘凤体康健,长公主不必担心这个。此次太后找您,是为了别的事。”
何关忆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霖歌坐上了回宫的轿子。
看着门外那三辆去时满当当,回时亦然的马车,她忍不住可惜地叹了口气。
“长公主这是大早上出去赶集去了?”
霖歌似是无意地问了句。
“嗯,快走吧,别让太后久等了。”
“是。”
去往宫中的路上,何关忆还是觉得头晕乎乎的,昨晚喝的太多,阿回弹完琴后的事她通通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她笑了。
可是究竟为何而笑?她一路上都在回忆,却始终不得其要。
直到车外的霖歌喊了句:“长公主殿下,到了。”
她这才放下心中懊恼,缓身下轿。
走在熟悉的宫道上,何关忆关于儿时的记忆便如流水般涌起。面见太后也并不让她感到忐忑。
因为此时的太后便是昔日除了母后外待她最好的潇妃。
可旁人都说她野心太盛,终有一日会被自己亲手捧起的权力吞噬。
或许吧。何关忆不在乎这些,她不喜权势,亦不喜富贵。
只要能一直陪在阿回身旁,其实做个普通百姓也无妨。
太后的流年殿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何关忆进去时,太后正坐在榻上扶额休息。
“儿臣给额娘请安,祝额娘福寿永延。”
太后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缓缓睁开眼。
“起来吧,过来坐。”太后拍了拍坐榻。
“谢额娘。”
“许久不召你进宫,可有在好好吃饭?”太后捏了捏她有些清瘦的手,皱眉道。
“自然有,府上山珍海味可不比从前在宫里吃的差。”何关忆笑道。
“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自小就与旁人不同,别的女孩子家在练琴棋书画时,偏你就爱舞刀弄枪。可你父皇那时却不拦你,就宠着你,还给你请了最好的武术师父。
有时练得过头了,身上就常常出现伤痕。那时皇后娘娘后宫诸事繁忙,你便常常跑来我这换药。这宫里我最喜欢你,性子跳脱,不扭捏。”
太后的声音中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何关忆闻言也点头:“母后虽待我好,却时时没空管我,额娘性子温和,是除了母后外对我最好的人。”
“唉,只是现在额娘老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时常同你说说话了。皇帝年幼,西北蛮族也开始骚动不断。多亏了你哥哥,才让朝中少了些担忧,只是... ...”
太后的声音开始哽咽。
一直站在一旁的霖歌上前安慰道:“太后娘娘莫要伤心过度,凤体要紧呐。”
何关忆这才发觉到了不对劲,急忙问道:“可是我哥哥出事了?”
太后用帕子掩面不语,霖歌倒是说出了实情:“长公主,常荆王如今身患重疾,怕是不日就要... ...唉。”
何关忆看懂了她最后摇头的动作,却始终不肯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长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王府看看。常荆王三日前就已秘密回府了。”
“那...额娘今日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话说的突然,她还来不及反应,只茫然地望着桌上花瓶中的那几只开的正盛的百合,心烦意乱。
“额娘知道你难过,额娘又何尝不难过?只是如今儿女情长家长里短都是小事,若是你哥哥病逝的消息传到了西北军营,甚至是传到了那些蛮人耳中,到时国亡都是迟早的事!额娘不求你与那些蛮人和亲,只希望你能...你能成为他,去西北。”太后动之以情。
何关忆愣住了。
她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她想让自己冒充哥哥,维护大昭短暂的安宁。
可这不公平!无论是于她还是于哥哥,亦或是那些与哥哥朝夕相伴的士兵们而言。
看着她久久没有回应,太后轻叹一声:“罢了,我早知你不会答应。也无妨,我其实早已做好了与皇帝和大昭同亡的准备。只是心底里总觉愧对百姓... ...”
百姓... ...想到那些无辜百姓,何关忆犹豫了。
... ...
谈话的最后,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出的皇宫,只是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直到回到公主府,小魏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我没事,去忙吧。”何关忆摆了摆手,随后便自顾自地回了屋里。
整整三日,她都没有再踏出过房门半步。每次送来的饭菜也是冷了热热了冷,何关忆一口都没动。
小魏看着着急,却也没办法。
直到这天晚上,她再度来到何关忆屋中送饭菜,呼唤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察觉到不对劲的小魏忙去床前查看,却发现床榻上的人早已没了呼吸。
太医最后的诊断是中风严重不治身亡。
长公主去的突然,但小魏还是在她的枕下发现了遗书。
——
顺宇九年七月十一。
大昭化义长公主薨逝,下葬之日定于七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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