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澳洲那边回来已经是九月底了,刚好赶上了黄金周,段时历经完自己人生中最紧锣密鼓的阶段,短时间内不想再碰和滑雪相关的运动项目了。
刚好宋司年手头上的试验项目也告一段落,那个教授已经带着实验成果和小组成员去了国外参加论坛,还有几天就能回来了。段时一个人在A市休息了两天,两天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闲不住,开始搜罗附近有那些好玩的地方。
A市环城路围着一条护城河,护城河一眼看过去还算宽阔,一百多米宽,是个现代化的旅游景点。
段时他们高中那会,A市的文旅局策划过一个水上项目,让工作人员开几条船在这条河上划,无伤大雅的事情,A市赚钱,游客观光,简直两全其美。
不过这个项目实施了没几条就停了。一来,护城河实在太长了,必须得给河划分阶段,不然的话,划过一圈得大半天的时间,游客们觉得太耗时,工作人员也累得够呛。二来,据说这个项目成立没多久,河上连续淹死了两个人,这两个都是当地人,被淹死的原因也奇葩——护城河水上项目开展之后,部分人觉得护城河算做公共水域,可以下河摸鱼了,就接二连三跳河游泳嬉水,一来二去,就有两个倒霉蛋赔了性命。
眼瞅着出了人命,文旅局也不敢再作妖,直接叫停了这个项目。
最近,这个项目好像新开了。
据说持游泳证书的人可以自己从那边租船划,但不能划太远,只能走个四五百米。
短是短了点,但这个项目能重启,可见文旅局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正好最近赶上十一黄金周,文旅局在这一块大力宣传,给出的套餐和价格也算实惠。河上一周围了一圈的急救员,看来文旅局真是下了血本了。
段时琢磨了下,他和宋司年不仅会游泳,还有潜水证,要租上船简直易如反掌,就把这个水上项目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从开发的河段里挑出离得最近的那一段,打算等宋司年回国就带着人过去。
这两天A市隐隐有降温的势头,段时看了天气预报,黄金周的前三天温度暴跌,第四天就慢慢回笼了,那时候游客也走得差不多了。
他在心里盘算了下,宋司年回国的时候是十月二号,让他在家里休息几天,之后两个人都能精力充沛的赶过去。十月五号看起来最合适,那一天气温已经回归正常,而且,据说宋司年十月六号就要赶回B市,说是有课要上。
段时回家后的第四天,被宁霈霈和段韫强行开了个庆功宴,庆祝他在澳洲的滑雪比赛上取得银牌。
之所以是在第六天,是因为他头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而他回来的第二天,是让所有上班族都闻之色变的周一。
历经五个月的魔鬼训练,段时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了解,对于拿到奖牌这件事情,他胸有成竹。比赛之前邑飞雪一直跟他说争一保二,来比赛的各路大神云集,他挺佩服邑飞雪能说出这么狂妄的话,随后在几轮的比赛里拿了一个银牌和一个铜牌。
邑飞雪当时高兴的只差在雪地里撒欢了,成绩出来的时候,他活像个啦啦队队员,在外面摇旗呐喊,鼓吹“段时牛B”。
比赛结束之后段时就收到了许多邀约,有一些国内外小型比赛的,有找他拍广告的,还有一些杂志想找他拍平面杂志。得了金牌的那名运动员风头更盛,但因为段时是个业余爱好者,这次比赛也仅仅集训了五个月,所以媒体对他的一致评价都是“天选之子,前途无量”。
这篇报道发出来之后,段时就转发给了身边的人。他先转发给了宋司年,因为时差,他隔了几个小时才收到回复。
宋司年夸他厉害,说给他准备了夺奖礼物。
他俩当晚通宵打了视频,腻腻歪歪地说了好一会话,好在比赛的主办方给运动员准备的是单人卧室,否则段时该被批评扰民了。
比赛结束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去,邑飞雪带着当时同行的几个同门在悉尼开了庆功宴,顺便给几个还在上学的学生签字申请学校那边的公假,在澳洲的沿海地带畅玩了一周才回去,到登记的时候,几乎没有哪一个人的行李箱不是爆满的。
至于段时,他也给宁霈霈和段韫买了不少的当地特产,也给宋司年和洛言他们带了礼物。他去的时候是一个登机箱,回来托运了三个,其中有一个行李箱,装满了给宁霈霈代购的衣服首饰。
段时算是见识到了自己母上大人的购物能力,虽然他在家里也陪宁霈霈去逛过商场,但一次消费不会超过五个手提袋,这下可倒好,直接占领了一个行李箱。
宁霈霈给他开的庆功宴是晚上八点开始,地点定在了他们小区附近的一个饭店,除了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就是洛言和他的妈妈,还有他老婆墨笙,以及段时的滑雪教练邑飞雪。
宁霈霈打算等到段时开学,他们一家人再到B市单独和他的老师们吃个饭,感谢一下他们的教导。
饭吃到了晚上九点多,席上除了洛言和墨笙,每个人都喝了几杯,结束离开的时候,段韫给邑飞雪和自己叫了代驾,洛言没喝酒,开车带墨笙和他母亲回家了。
到他们的代驾过来的时候,段时看着洛言的车屁股,脑海里闪过他给墨笙开车门的画面,忍不住想,他到底是怎么和墨笙在一起的,难道真的是大学阶段追上的吗?
实在是有点玄妙。
宋司年和那个教授参加的论坛在美国,段时回到家洗漱完刚好晚上十点多,他收到宋司年的早安消息,然后拨通电话。
他酒醒的差不多了,人还是疲惫,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干脆就躺在床上跟宋司年打完了电话。
宋司年还有两天回国,段时把去划船的计划讲给他听,他没什么异议,有腻腻歪歪地说了几句“我想你”、“我爱你”、“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十一点半的时候挂上了电话,段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七点多。
他给宋司年发了早安消息,现在美国那边刚好是半夜,段时觉得宋司年这个时间在外面带着的可能性不大,果然,他消息刚发过去,宋司年就回复了。
宋司年:起了?
宋司年:我刚洗完澡,要打视频吗?
收到这条消息,段时放下自己的牙刷和杯子,拨通视频电话,把手机放在镜子前,一面对着镜子拨楞自己的头发,一会瞅一眼镜头里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状态还算可以,睡了个饱觉,他脸上宿醉的痕迹也没留多少,整体来说,还是很有精气神的。
电话拨通的铃声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
手机屏幕的大屏画面跳转了下,宋司年的身影出现在了手机画面里。
他现在待在酒店,一如既往地穿着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刚好喝完,把牛奶放了下去。
有时候,段时不得不佩服宋司年在一些习惯上的坚持,比如睡前喝牛奶。
段时漱好口,在把牙刷放进嘴里之前,问:“明天还要去论坛吗?”
宋司年说:“明天不用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就结束了,教授带我们跟另外一个课题组的人见了一面,他手上好像还有项目,聊到十点多才回来。”
段时说:“你以后岂不是也要这么忙?”
宋司年耸耸肩,坐在了床上,说:“可能吧。”
“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上午的飞机。”
“不在那边玩两天吗?”
宋司年说:“他们好像组团参加一个派对,我自己提前回来的。”
段时受宠若惊:“哎呦?”
宋司年坦白:“导员跟我说尽早回去,他想让我参加大创。”
段时黑着一张脸漱口:“只是因为大创吗?”
宋司年笑了声,说:“也因为你。”
“油嘴滑舌啊,”段时接水冲脸,说,“我发现你出国一趟会戏弄人了。”
“没有。”宋司年边笑边摇头,“我们小组上有个研一的学长,也是个gay,最近在论坛认识了一个国外的男生,一直用中文逗他。”
段时拿毛巾胡了把脸,说:“追上了吗?”
“追上了,他说他是直男杀手。”
“哈哈哈,”段时冷不防被逗乐了,“直男杀手,他效率挺高。”
“噢对了,我在美国这边看到你的报道了,还有你的INS合拍,是不是又涨粉了?”
“涨了一点吧,毕竟也是拿了奖的人,虽然不是金牌吧,但有个好开始,开门红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拿一个呢,是不是?”
“是。”
“好像是涨了几万吧,”段时走到厨房找饭吃,一边垂头拨弄手机,“合拍我没搞过,可能是因为没关吧,我看看都拍了什么。”
说着,他打开他们家煮早饭的那个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子咬一大口,垂着眼眸,滑动屏幕。
获奖的合拍视频大多都是祝福,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喝倒彩,那实在太不合时宜,显得没什么情商。
段时越看越乐呵,忍不住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司年你看,他们都在给我庆祝。不然你也开个INS账号,也合拍一张?”
“我?”宋司年犹豫着说,“我没必要再开个账号了吧,等回去和你拍一个视频不就可以了吗?”
“也是。”段时接着划视频,忽然手指一顿,眉头飞快地蹙了一下。
电话那边的宋司年问:“怎么了?”
段时嘟囔着嘴,拧着眉头接着往下划,说:“没什么,就是……这居然有个评论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也不过如此吗?’。”
宋司年觉察出来了不对劲。按理说,如果只是这么一句质疑段时不该这么拧着眉毛,也不该费那么长时间去看这些评论。他问:“只有这些吗?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
“是啊,”段时耷拉着肩膀,重新点回到视频通话的界面,说,“有人说有黑幕,骂我是菜鸡。”
“一些网络评论而已,不用理会,”宋司年说,“你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网络就那个样子,有人夸你就肯定有人诋毁,稀疏平常的事情,反正我们一直陪着你的。”
“噢,”段时一口塞完最后一点包子,“你说你给我准备了礼物,是什么?”
“要保密。”
“好吧,”段时模仿起宋司年的口吻,说,“要保密~”
宋司年嗤笑一声。
段时放下手机,拿碗盛粥,说:“我妈煮了皮蛋瘦肉粥,你以前吃过没有?我觉得我妈煮的咸粥是最好吃的,你下次来可以尝尝。”
“我记得阿姨不是出差了吗?”
“昨天刚回来,现在已经上班去了。女强人啊,我都挺佩服她的,要是我出差在三个城市连轴转,我回来肯定大睡特睡,谁还起来做早饭啊。”
“叔叔呢?”
“我爸啊?现在赶上十一,他们手底下有几个组员请假出去旅游了,他昨晚加班,现在还没回来呢。”
“……”宋司年沉默了。
段时忽然冷不丁笑了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说:“哎你说,要是你以后也这么忙,我也这么忙,会不会我们早上都没饭吃。”
“有早餐店。”
“也是啊。”
“你要学做饭吗?”
“国内吃的惯,没必要学。”段时说,“对了,昨天我妈给我开了庆功宴,洛言和他女朋友,噢不是,现在是他老婆了,和墨笙一起来的。我还挺好奇的,你说洛言跟墨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们两个怎么就在一起了呢?”
“缘分?”
“不不不,”段时摇摇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我觉得这里面不简单,高中的时候洛言肯定背着我偷偷跟人家搭讪了,不然他怎么就知道墨笙也在B市,还能精准打击呢?”
“你没问过?”
“问过,”段时端起碗喝粥,喝一口嚼一口,吞咽下去后说,“他那个狗der,我问他他就脸红,我的天啊,你能想象吗,洛言那个驴皮厚的脸,我一提墨笙他就脸红,我真,我看一眼都要起鸡皮疙瘩,根本没办法听他再往下说了。而且,你知道他开口第一句话都是什么吗?”
“什么?”
段时咳了两声,放下碗,用扭捏又娇羞的表情说:“小时你讨厌~哕。”
“哈哈哈……”宋司年隔着屏幕打了个哈欠。
段时一瞅时间,八点多了,宋司年那边确实有些晚,就说:“你也挺困了,快去睡吧,我一会吃完饭还要去护城河那边看看呢。”
“好。你注意保暖。”
“好的。晚安,爱你。”
“晚安,我爱你。”
“……”
挂断电话,段时点开手机天气软件,查阅今日天气状况,回卧室换好衣服后,先去厨房把自己用过的碗筷洗了,带着骑行包走到玄关。
开门时他跟熬了个大夜的段韫打了个照面,段韫有气无力地问他有饭没有,他回了句在锅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老爸回卧室去了。
段时:“……”
……
宋司年回国的日子眨眼就到了。
宋司年给段时准备的礼物是一个头盔,还有一副滑雪板,外加一辆自行车。据宋司年说,当时这个辆自行车行李箱放不下,他去官网搜了拆解视频,自己把自行车个拆了,拆完之后才放进行李箱里。两个托运行李箱里塞满了防碰撞的泡沫板,被他活生生改成了快递包装盒。
宋司年到的当天晚上,他们先去吃了饭,之后拍照发了INS。更晚一点,段时想送宋司年回家倒时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洛言,说看到了段时的INS消息,死缠烂打要拉着他俩去酒吧。
段时跟了说了一句“你老婆不管你吗”成功把人打回原形,洛言挂断吵吵嚷嚷的电话,灰溜溜地回家了。
段时冲着宋司年笑,说洛言是“妻管严”。
他们本来打算打车回家,被这么一闹,话匣子反而被打开了,东拉西扯说个没完。
段时和宋司年家小区离得不算近,不过这点距离对于他来说也就是散散步了,他就散着步把人送回家,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他在赛场的所见所闻。
国外的奇葩挺多的,有时候他们比国内的奇葩还豁得出去,这次比赛段时就见识了一会,说是有个提倡保护环境的极端主义者不知道就怎么混进了赛场里,在导播切画面的时候举起自己的旗帜,高声呼喊“保护地球人人有责”。
后来赛场来了几个安保人员,把那个捣乱的人八抬大轿举了出去。
本来事情进展到这里已经很具有戏剧性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段时回忆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离奇到没谱,玄妙的是,这件事情还真就在他眼前发生了。
比赛结束后他们几个人在海滨度假,有个同行的富二代消息灵通,晚上聊天的时候聊到了这件事情,就跟他们说,那个人其实就是主办方安排的,原因是因为看不惯当地一些极端主义,借此一事,讽刺一番,也能赚取一波流量,简直两全其美。
跟宋司年说完后,段时自己都觉得离谱。
宋司年却没什么反应,时不时会往自己脸上瞥两眼,然后很快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躲开视线。
段时一脸诧异,有种开了个玩笑结果对方内心平静甚至毫无波澜的挫败感,说:“司年,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也被震惊到了吗?”
“有点。”
“只是一点吗?”
“美国那边的社会新闻也挺劲爆的。”
“说来听听?”
“忘得差不多了。”
“没意思。”
宋司年抓着段时的手放慢脚步,在一个三岔路口前停了下来。
现在路两边的树木还不算太秃,路灯被树叶团团包裹着,往上看也不刺眼。
周围行人挺多的,有部分是来A市citywalk的小年轻。
宋司年越走越慢,段时差不多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从前面那个三岔路口拐进去,在直走过五个红绿灯就到宋司年家所在小区了,这一段路上有一段是学校区,就在三岔路口边。
学校区的马路对面是老小区,因为楼层矮,住户也少,里面的部分年轻人也都搬了出去,如此一来,这条路上的人流量就更少了。
段时一拐过路口,就舔了舔嘴唇,心里一堆坏点子。
既然宋司年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反应,那就……
还没想完,他的脸被人捧起来,宋司年的脸慢慢贴近,先是鼻尖相触,鼻息交错,就一瞬间,段时觉得自己完了。
他又被美色引诱了。
宋司年歪着脸,嘴唇微微张着,覆上他的嘴唇。
微凉的触感只有那么一瞬间,等到舌尖扫进口腔之后,燥热的感觉就袭了上来。
他抬手抱住宋司年,迷迷糊糊地想:他刚刚要做什么来着?
算了不记得了,先亲完再说吧。
*
十月五号,他们一大早就赶过来排队,算是赶了上黄金周的尾巴,排了一个多小时,才租上小船。
工作人员给他们穿好救生衣后,站在河边的两个身着救生衣的工作人员牵着小船的纤绳,一个在松绳,另一个等着他俩过去,然后重复刚才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注意事项。
嘱咐完,他俩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顺利登船。
船上一共两副船桨,双人齐划,但要是真有一个偷懒,这船顺着水顺着风也是能走。而且,划船对船员的默契度要求很高,要是一个不留神划得方向不一致,可能就要翻船。
不过,初次拿到船长体验卡的段时艺高人胆大,他信心满满地觉得,他和宋司年双人齐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工作人员给他们递上救生衣,他们穿好后,就被指引到了一条船上。
这条河段的落差不大,总体来说是平稳的,抱着猎奇心理过来尝鲜的人不少,刚下水的时候,会觉得周围的人异常多,但越往前划,大家的船就会各自向不同且歪七扭八的方向驶去,水面,也就开阔起来了。
段时和宋司年一左一右划着,越往前去,水上的风就越大,等到他们发现不用划桨这船也会往前走的时候,都纷纷放下船桨,靠在船边享受阳光。
宋司年坐得笔直,相比之下,段时的姿态就放肆惬意许多。
段时两只手肘都抵靠在船沿上,微微仰着头,阳光在他零碎不规整的短发上打了一个圈,因为无法直视太阳,也没带墨镜,他闭上眼睛,嗓子里哼着什么调子,像是在感受阳光泼洒在自己脸上。
哼了一会,他说:“司年。”
“什么?”
“你ow的证书拿到了吗?”
“考了一次,应该下来了,之前好像发了消息。”
“今年要不要去考一次AOW?”
“今年吗?”宋司年拿起椅子上的水,边拧瓶盖边说,“等有时间了吧。”
“等你拿到证书,我们去三亚潜水吧。”
“好。”
“……”
段时继续哼起曲来。
宋司年喝完水,拧瓶盖的时候眯着眼睛看他,看了一会,说:“你很开心?”
“当然了,开门大吉,这可是银牌。”
宋司年笑了声,说:“教练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学校吗?”
“应该在黄金周之后吧,”段时抻直手臂,手掌扶着座椅,把自己扶了起来,“他说我今年十一月份要去北欧集训,还是要上一点理论课,跟老师们打个招呼。”
“车票买好了吗?”
“还没。”
“反正我们也是一起,要不我开车送你吧。”
段时当即清醒了,方才被恹恹的日光照拂时所产的困意顷刻间被吹得一干二净。他看着宋司年,问:“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暑假,抽空去考的。”
“从A市到B市车程挺远的吧,要不我们还是买高铁,或者飞机,也就几个小时。”
“……”宋司年犹豫了下,说,“也好。”
段时附身凑上前,狐疑地说:“你怎么突然想自己开车过去?”
“心血来潮?”
“不不不,我觉得就是因为你刚拿驾照。”段时身子往后一仰,继续靠在船上,“刚拿到驾照都这样。我们把车开到B市,除了逢年过节回家或者出去旅行,基本上也就不用了。再说了,骑自行车不是也挺好的吗,还能脚刹。”
宋司年噗嗤笑出声,说:“你想定什么时候的车票?”
“定八号的?哎等等,你不是明天走吗?不然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定明天的?”
“好。”
段时背过身,伸出手去碰河水。
因为两岸种满了茂密的树木,四季常绿,这水好几年没开发,保护的还算好,水面都透露出一抹深绿的颜色,划过去时,还能闻到水上泛凉的空气味道,闻着有点像维纳尔小镇春季融雪的气味。
河水在段时的手指下划出涟漪,等走远了,又自动与辽阔的水面融为一体了。
段时想起了自己在维纳尔小镇的生活。
他感到身边有人靠近,睁开眼的时候,宋司年的手就已经搂住他的腰了。
他偏头枕在胳膊上,说:“司年。”
“什么?”
“等我打完这场比赛,我们去维纳尔旅居吧。”
“好。”
段时模糊地笑起来,说:“司年,你怎么那么好说话?”
宋司年握住他的手,说:“有吗?”
“当然了。”
“……”
宋司年把两只船桨都放在自己刚才坐得那一侧的椅子上,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挪到段时身边,以免翻船。
段时又出声了:“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宋司年心下一动,伸手在段时脑袋上揉了下,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段时说:“为什么呢?”
宋司年倾身在段时露出来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小声说:“因为我爱你。”
水面随船行而泛起波纹,船缓慢地向着前方因阳光泼洒而金光熠熠的水域行去,被撩拨出来的水纹也远了。
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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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番外一: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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