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鹭手心攥得紧紧的，冒了汗，又干巴巴回答：“不太好。”
不太好的不仅是看不见，还有她胡乱的心绪，和擅长胡言乱语的嘴巴，以及现在的坐在祝如疏身上的状况。
【攻略对象祝如疏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30。】
林鹭还是不知道，这好感度究竟为什么会加，难道这人喜欢看她出丑？
她敏锐地观察到，并非每一次亲密接触都会加好感度，就说明是否亲密接触与好感度无关。
看好感度地上升，林鹭估计祝如疏对她的回答是满意的，她答后，祝如疏便不再搭话。
还好这时天色已晚，路上没有人，否则无论是谁看到她同祝如疏的模样，估计都会觉得他们有一腿。
实际上，他们二人之间确实清白，但是她也确实挺想跟祝如疏有一腿的。
“师妹打算在这里坐一夜吗？”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东西太多，直至祝如疏含笑出声提醒她，林鹭才回过神来，少女连滚带爬一下就弹了起来。
速度过快，她又被脚下的鹅卵石一畔，还好被祝如疏拉了回来。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走，林鹭从白绸缝隙中盯着少年的影子瞧，那风吹着衣袖，影子也跟着动，好似灵动了许多。
两人随行至屋外，林鹭解下白绸才知道来的竟是她居住的风月莞。
她心中疑惑，既然是写字那自然是要纸砚笔墨的，她房中哪有这些东西呢？
林鹭忘记了这是个能修炼的世界，东西自然可以随身携带。
只是她也没想到，祝如疏当真随身带了。
就着她的桌子铺开，纸张如涓涓细流。
林鹭也确实没想到，祝如疏真的能大半夜叫她出来教自己写字。
毛笔字其实她自己会得也不多，毕竟不是主修科目，横竖就会这么几个大字，还好祝如疏的名字她是会写的。
于是少女拉着他的手，将几个今日教他临摹的字又一笔一划写了一遍。
林鹭双手托腮，坐在旁边看着他写。
祝如疏写字的时候似乎格外认真，端坐且正色，一言不发，对与林鹭动手动脚的行为也未曾做出反对。
有种难以言喻的虔诚感。
耳边只有屋外寂夜下的蝉鸣声和屋内毛笔触碰到粗糙纸面的声音。
林鹭就这么盯着看一会就困倦不已。
夜深了，她白日受那燥热折磨，夜里又被拉起来陪练写字，着实力不从心。
她低眼看着祝如疏临摹的那几个字飘忽所以，这人还一无所知的照葫芦画瓢，林鹭笑得弯了眼眸，再生生打了个哈欠。
就这么欺负他似乎也还不错。
林鹭打起十二分精神，挺直了腰，她生怕自己夜里睡着了后，祝如疏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但是又实在是瞌睡上头，林鹭坐在旁边额头磕着桌子上“砰”的一声，她捂着额头，疼得她觉醒了大半。
转头便看见一旁的祝如疏手握毛笔，他笑得一双眼眸如月牙，正“瞧”着她。
“疼吗？”
废话，你磕一下看疼不疼。
林鹭揉了揉额角，没多说什么，只是真诚地回答。
“疼，特别疼。”
闻言祝如疏笑得更生动了。
他听到了什么趣事一般，一双无神的眼眸落在林鹭身上一会儿，才说。
“小师妹当真金贵。”
林鹭心中想常人疼是很正常的事，况且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撞着桌角怎么可能不疼！
她想起原著中有一段，祝如疏为救女主挡下一剑，拿剑淬着毒，甚至穿脱了他半边肩膀，他口中含着污血，却能转头露出一个笑容，对女主说。
“我没事。”
想起这段后，林鹭同他说。
“我这人最最最最怕疼，磕一下都会疼上许久。”
这话自然是说给祝如疏听的，如果他能明了，那若是日后反目成仇了，能不能少在她身上插几个骷髅眼。
她没别的，就是特别怕死。
林鹭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只是隔了许久，祝如疏才从漫天飞舞的字迹中抬起眼眸。
“这样啊。”
林鹭心头吐槽：什么叫“这样啊?”
一会儿没说话，她的眼皮又耷拉下去了。
当林鹭第二次头磕着桌面，系统提示音在她耳边响起。
【攻略对象祝如疏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25。】
少女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扭头看着旁边正正襟危坐写字的祝如疏。
装得挺像的哈。
合着这丫的在心里偷偷笑她呢，她这都是为了谁！
林鹭这一碰才真的清醒了，想起自己做这事要达到的目的达到了，便同祝如疏说。
“劳烦祝师兄跟师姐说一声，今日我就不去了。”
林鹭知道，御云峰有一样术法名唤血鸢，是能让门内弟子与弟子之间传音，她才来一日，自然不会。
祝如疏笔下一顿，却问她。
“师妹不是说要杀她？”
对哦，林鹭差点忘记这一茬了，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才行。
她说：“我决定先放过她。”
林鹭觉得自己说的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便又加上一句：“师姐今日对我很好。”
因为很好，所以不杀了。
很好，林鹭觉得自己很会编。
祝如疏偏着头问：“师妹是什么小猫小狗吗？”
林鹭不明白祝如疏为何突然这样问。
“什么？”
祝如疏说话的速度很慢，语气的深处带着讽刺：“小猫小狗得了些人的施舍便会摇着尾巴感恩戴德，忘记他们当初是怎样被人们所伤害、折磨的。”
“当真有仇，应该立刻杀了以泄心中愤恨才是。”
祝如疏不再笑了，眼眸眯成一条狭长的缝，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看起来沉闷又…眼中闪过几分不经意的恨。
他自己似乎成了自己口中的小猫小狗。
林鹭弯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就着祝如疏的话问他。
“那师兄喜欢小猫小狗吗？”
她眼见着少年的唇又微微弯起，勾勒成了另一条弧线。
祝如疏没有接她的话，只捏了个诀，指尖凭空出现一只血红色的纸鸢，顷刻间被跳动的火苗燃烧殆尽。
“我告知她了。”
林鹭哦了一声，在一旁实在是太困了，手上的白绸她扯了几次都没有扯下来，甚至扯松了一些便越缠越紧，她合理怀疑是祝如疏在这上面施了法术。
“师兄，这个可以解下来吗？”
林鹭将白布往她这边扯了扯，让祝如疏真切的感受一下，还有一端是缠在他自己手腕上的。
祝如疏从一堆字符中抬眸。
“不取也没关系。”
桌子就在床前，林鹭没太多讲究，躺在床榻上扯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缩在角落里闭上双眸。
林鹭这才发现，手上系着的白绸竟可以随意伸缩。
那刚刚为何在外面她为了跟上祝如疏的脚步，被路上的石头和后脚跟绊了这么多次。
她没想太多，实在是困得不行了，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
林鹭当夜梦到了被一只狗咬了一口。
但是她不知，那夜祝如疏曾想过要不要将她杀了，甚至还趁着她睡着后，偷偷咬了她的舌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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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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