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见到那副身影的时,忽然整个世界变化,山河流转,日月变换。
“汝不应该此刻醒来,而是应与吾梦中见。”一个身影逐渐浮现。
男子莲花坐于凤凰之身。左手抚膝,右手拈花。白衣飘渺,衣摆逸散云雾之中。
面若温玉,一点初阳居眉心,半轮皎月随其后。
“你见过我吗?为什么要在梦中相见?”江游思索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这个世界的一切在足够多人的眼中都没有秘密可言。吾来是想获得一个交易……”
男子声音无悲无喜,只觉得是一阵风组成他的声音。眼中亦是全白,更没有对着江流。江流却能够感受到这片天地都注视着他。
“而吾能做的,便是传你红尘道法与得尘天之眷。”
“我听说在此方世界仙道第一,神道第二,红尘道法……”
江游在男子说话的时候,头往四处张望,但该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在意江游的小动作。
“红尘道法可延生灵之秘,如若你应允则至人间界,自会得之”说后也不论江游如何反应?便如晨光雾霭化作烟雾中去了。
而江游则是心神回到现实之中,一枝花轻轻掉落在地板上,让江游回过神来,望向窗台空荡的花瓶。
江游回忆,一瞬之间,似乎连男子的面容也记不得。只记得男子身下的凤凰爪处挂着一个刻有三座山岳的牌子。江游相信这是这名男子有意传递的信息,想探索也只能等到后日再说。
一个古怪而神秘的男人,红尘道嘛。
“公子,你怎么醒那么早?”寒风从窗子处望来,问到江游。
“想看看太阳有没有出来罢了,寒风哥哥不用管我,我还要继续休息啦。”说完便把窗户关上,光着脚丫回到床上躺着,望向床顶,心神逐渐再次沉入梦中。
当心灵沉浸在深处,到达了那处平台。在望向手中的玉符,想起那个男子说出的话。似乎连穿越的一切都**裸的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玉符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在别人的目光里。总觉得内心好像是都被看清楚了一样。心中不禁迫切。想要从这玉符中学到更多的东西,获得更多的力量。
看想辛纠离与帝子蓼这两个泛着金光的名字,到底先选哪一个?但似乎辛纠离的更为简单,而帝子蓼则是一位先天的神圣了,那两人又都是金色光芒。索性便按获得的顺序来,便立即的沉入其中。
身体犹如泡影,悬浮其上,去往这片天地中。
这片世界正是一片茫茫的雪,与黑漆漆的夜。其中一个客栈的后院灯火通明。几个身着臃肿的女人正在端盆接水,水从厨房烧出,冒着热腾腾的水汽,走了也没有多少的距离,雪花落到盆子里,水的温度也是逐渐的温暖下来。两三个女人轮流迫不及待的进去,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
江游望向这种场景觉得并不是一个良好的预兆,但也随着江游的判断,屋子外面的男人情绪逐渐焦躁起来,来回在院中踱步,手掌合十。放在眉心,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着上天。
逐渐随着一声婴儿的哭泣,男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跑到门口旁,翘首以盼。
突然跑出一个女人,捂眼泪流淌在脸颊上,用手捂住嘴巴,艰难的说出。
“辛娘子,没了”
男人眼前一黑,踉跄一下,差点往后面倒去。幸亏后面的人扶了一下。还没等缓好,男人就一头越过帘子,用头钻进屋子里面 ,不敢确认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妻子,紧紧抱起,伴随着呜哑的哭声以及泪水的流淌。
其他人并没有向前安慰,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没有用的,这对伉俪情深的夫妻,走过了太多的路。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他们的情已经无法由他人来衡量。
男子试图张开嘴巴,却发现连声音都已经无法发出。
又看着面前头发披散的妻子,随着记忆的加深,无由的继续沉浸在悲痛之中,这样一种无声的分别,渲染在整个见到此场景人的心神中。江游也不例外。
不过他的目光却已缓缓转向在了尚在襁褓之中的那名男孩。
那个男孩一天天的长大,而他的父亲似乎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旁人问他给他的儿子取一下什么名字的时候,用笔墨写下三个字“辛纠离”。
5月的天,正是最温柔的春。在辛纠离尚在襁褓的时候,巷尾有一家铁匠则生了一个女儿。
随着两人年岁逐渐增长,也是青梅竹马。
但辛纠离看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似乎脸上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笑容,平时只有酿酒与盯着一枚簪子看,平时见到的也只有严厉与醉态。他教辛纠离做酒,辛纠离也很愿意学。只是把一本酿酒的书交给了他。
但随着慢慢年纪的增长,书读得多,故事听得多了,内心也有了别样的一个芽发出,他想学剑,做剑客,做逍遥天下的剑客。
虽然有一个温婉而又暴躁的青梅竹马,但他还是想看一下书中描绘的天下景象,他太害怕重蹈他父亲的挫折,因为情感的分离让一个人的变化太大了,所有人都说父亲过去的好,辛纠离却觉得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也太害怕别离,害怕的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16岁那年,他的父亲看着已经到肩膀的儿子。他说他游学学剑,去书本中最有名的那剑圣所在的宋国。
那位父亲望向了眼神坚决的儿子,嘴唇勉强做出一个笑容,似乎觉得难看又放下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他准备了许多盘缠,但在他走的那一夜,他在这里的羁绊就只剩下了那名女子,以及间飘摇在风雨中逐渐旧去的酒楼。
*
“杜鹃红艳流做火,林中布谷啼满天,醉是人间春五月,廊山迢迢望宋烟。”
小溪流水,如鸣佩环,风抚树木,做声潇潇。溪边一座大石头矗立,辛纠离侧躺其上。
左手做枕,右手拿着酒葫芦,倒酒入喉。酒液也随着放浪不羁的姿态逐渐流入衣襟,但人依旧若无其事。
或躺,或坐,兴起再用脚搅动冰冷的水,溅起一二朵浪花,兴致足够就轻浮的吟起他的诗来。
“好才华。”
一句话打破如此氛围,辛纠离却自若无人。依旧用酒葫芦敲击石头以歌和之,吟完之后意犹未尽躺了一会,才侧起身子看向那个依旧未走的人。
“你谁呀?”
“他们都叫我为公子竹。”
“噫,原来是宋王第三子”说完之后又躺在石头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公子竹见状也不恼怒。只是找个旁边大点的石头盘坐。看山、看水以及看眼前的这个人。
作为宋王的第三子,竟如此遭人嫌弃。
身后走来两个侍从,一名负剑,一名负琴。公子竹食指放于嘴处,示意两人莫要做声,顺便指了指那张琴,侍从把琴解下,公子竹置于膝上。
琴音先做渔樵问答。辛纠离安眠。
琴音又做高山流水。辛纠离安眠。
琴音再做凤求凰。辛纠离依旧躺着。
“卑鄙,你走吧。”
“你!”两个侍从听闻大怒,红着脸勃然向前,却被公子竹伸手挡住。
“是我最后一音弹错。只怪得我,你们两个莫要如此。”
“我观先生身旁只有一杖,似乎盘玩已久。今天听先生的诗。琴音不能做答谢,理所当然这柄剑应送给先生。”
说完公子竹将负剑侍背后的剑取下,放在他刚才做的那块儿石头上,抱着琴便走了。
躺着辛纠离等了一会儿才坐起。
“TM的,我如今这种形象岂能坐起来跟他聊天,早知道就应该买身好衣服的。”
“小白脸儿也心思不轨,唱凤求凰,今天答应了,明天命都得卖给他。
我看这宋王没一个儿子是好的。”
辛纠离嘴上嘟囔着,瞥了眼消失的方向,看人有没有走,再三确认没看到之后。又伸起头来再仔细确认一遍。
翻身下了石头,碎步跑过去。看见旁边放下的那把宝剑,捧在手里,仔细打量外观,就差贴上去。
“真有钱呀,这王公贵族,剑鞘上还镶宝石。”
小心抽出剑刃,细细的摩擦声中,剑身在太阳的反射下闪起耀眼的光芒,辛纠离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剑也滑落下,瞬间合上。
反应过来却又瞬间抽出利刃,只听声如破空,色若流光。不禁比划起来。
刺、挑、点、斩……
练习好大一会儿,太阳西斜,放开从胳肢窝里夹的剑鞘,这才爱不释手把宝剑插入。
望了望天色,石头边自己的行李。以及倚在大石头旁的拐杖。
把宝剑用布缠上。思索一会儿,用拐杖挑起行李,走下山去。
只见背后水声依旧,残留着一地红色娇艳的杜鹃花。
辛纠离并未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城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逐渐关闭在眼前,发出轰隆的一声。
跑步累的弯下了腰,气喘吁吁,累的话都说不出。左手撑着膝盖,右手伸出了尔康手。
又强撑着身体站直,平复心情 。心中不禁破口大骂,又在想着去哪住宿。
“破拐杖,要知道就不想了,应该直接扔了的,走半路挑着挑着还断了,城门都进不去了。”
“先生没想到竟在此碰到了你。”
“你有什么事嘛。”
“都城宵禁,关门之后,即使是公子也不可强行入内,我在城外有一行宫,不如先生随我来,也方便有个住处。”
“善。”
“请先生与我共乘舆。”公子竹起身邀请,辛纠离也大大方方走上车架,大方坐下,又伸出手请公子竹坐。
公子竹莞尔一笑,随机坐下。
行宫中帷幔交错,温泉汤气弥漫,辛纠离躺在其中,饮着小酒。
发丝已被打湿,流向身后,不知是醉酒还是热的,唇若丹朱,面若桃红。嘴中发出舒服的声音。
旁边只见一双腿一缓缓探入其中,波纹涌动,一滴水珠溅在脸上,也若无其事,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先生赴宋都是想做门客还是入士。”
“我想见裴剑圣。”
“先生的腿真白啊!裴剑圣裴方回乃是我大哥门客,这引荐也是为什么大问题。”
“……”
“如若先生帮助我兄公子蚺卫道。”公子竹说话停顿,眼睛瞥向辛纠离,不禁嘴唇轻勾。
“……”
“事成之后,娇妻美妾,功名利禄,剑法剑谱,皆可入怀。”说罢之后,又伸出手臂,伸向辛纠离。
辛纠离连忙起身躲开,跳出水池,一手扯向旁屏风挂着上的长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我答应了。”
*
“所以先生就是这般答应的,醉酒杀了司空之子。”
“要不是我从中插手。先生可早是人头落地,不过不要紧,我那色鬼宋君,见到你就会把你无罪释放。只需要到时……”
*
拜见父君,昨日竹梦一白鹿,跳跃之中化为成人,今以为祥瑞,特此献上。
宋王见在笼子里的辛纠离,身着单薄白衣,袒露胸口,双手镣铐,盘坐于地上,双目紧闭。不禁心中色起,让人为之打开。
“蚺儿、竹儿,遇见神鹿祥瑞,本王自当与之共饮,快好好解开神鹿,让我陪神鹿饮酒。”
宋王一脸痴情望去,只见楚楚可怜,连忙把身上的锦袍披在辛纠离身上,拉住辛纠离的手。
“卫国使者觐见。”
“宣。”
“卫王得卫国铸剑大师所铸潮落、江平两剑,以赠宋王,以期宋卫两国安好”卫国使者举着一个木盒。
“哈哈哈,好,你我宋卫二百年友邻,岂能有假,快乘上来。”
“王。”一旁侍卫出声示意取过来。
“无妨。”
只见使者打开木匣,一道光芒闪烁,宋王松来扯着辛纠离的手,下意识捂住眼睛。
“护驾、刺客!”身旁护卫一脚踢开使者,连忙大喊。
禁军连忙围住场景,把使者乱刀砍成一摊肉泥。
“都干什么吃的,快宣太医。”公子蚺不禁勃然大怒。
“再召集三公,去王寝宫。”
“你们这些禁军还不快快退下,此次我会严厉问责卫国。”公子蚺拿出禁军令牌肃声说道。
“还有公子竹、神鹿,也押入大牢,严加看守。”
公子竹猛的抬头不可思议望向公子蚺。见公子蚺目光坚定,便什么也不说的跟着禁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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