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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暴

案头残茶表面凝结的朱砂字迹"棋局已开,莫做弃子",如同一颗滚烫的烙铁,狠狠灼在他的心头。

"大人,严公子与白公子求见。"管家进门通报,关廉强撑着站起身,广袖扫落几片银杏叶。

关廉闻言,微微皱眉,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到访,莫不是朝堂风波又起了变故?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严宸的官靴踏碎满地银霜,腰间玉佩碰撞出惶然乱音:"关兄,家父被御史台联名弹劾三十六条罪状,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白枕的乌纱帽歪在鬓边,往日倜傥风流的少年郎,此刻如惊弓之鸟般惶然无措。

关廉抬眸望向二人,烛火在眼底映出寒芒。

严崇的贪墨账本此刻正在暗格里蛰伏,这位太尉的眼里早没了朝服上的仙鹤纹,只有户部银库的金山银山——那些浸着民脂民膏的金砖,正一点点蛀空大夏的根基。

白越的通敌密函压在账本之上,兵部大印的朱砂还未干透,边疆将士的血却已冷在玉门关外。

再看严宸腰间晃动的双鱼玉佩,三年前出郊游玩时的龙吟声还在耳畔。那时少年的眼里有星辰大海,如今却只剩父亲贪腐案牍上的尘埃。

白枕的乌纱帽歪在鬓边,昔日在国子监挥毫泼墨的风流才子,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像株被虫蛀空的木棉。

关廉想起去年中秋,他们三人在御花园偷喝御酒的场景——严宸醉后作的《清平乐》还刻在梅林石桌上,墨迹未干,却已染上谋逆的腥气。

窗外惊雷炸响,雨丝斜斜掠过雕花窗棂。关廉摩挲着腰间开国侯金印,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如昨:"莫学严崇贪墨,莫效白越跋扈。"

可如今这枚金印却成了催命符,太后忌惮的眼神,朝臣猜忌的窃语,像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三大毒瘤"的罪名里。他攥紧茶盏的手微微发抖,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蜿蜒成河的形状。

关廉面上却依旧沉稳冷静,不动声色,仿若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垂眸凝视杯中浮沉的茶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那道隐秘的裂:"两位贤弟稍安。"他抬眼时,烛火恰好掠过眼底寒芒,恍若沉在湖底千年的寒玉突然破冰:“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其中必有蹊跷,咱们还需从长计议。我已在暗中着手调查,相信不久之后,便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两人听了,虽心中仍有疑虑,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点头,神色间依旧带着几分惶然与无奈。

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掠过宫墙时,关廉才惊觉成婚之期已至。

朝堂暗潮翻涌如惊涛拍岸,御史台弹劾的折子雪片般飞入宫中。关廉站在廊下看着红绸喜轿抬入院中,喜娘的唱喏声与更夫的梆子声在晨雾中交织,恍若催命符与安魂曲的诡谲二重奏。

关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热闹,他看着被红盖头遮住面容的周诗敏,心中泛起一阵无奈与悲凉,这场婚姻,不过是政治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筹码罢了。

厉麒挤到关廉身边,趁人不注意拽了拽他的袖子:"关大哥哥,这婚礼看着不对劲,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少年皇子的眼睛在红烛下亮晶晶的,像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话。

关廉感激地点点头,目光扫过满堂宾客。严崇的儿子严宸捧着鎏金香炉站在角落,青烟里飘着沉水香;白越的儿子白枕送来的珊瑚摆件上,那些奇怪纹路总让他想起库房暗格的锁芯。

最显眼的是高励,这位左丞相今天没穿官服,月白色袍子上的仙鹤在烛火里泛着冷光,腰间玉佩却是三年前自己送他的生辰礼物。

他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关廉,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有疑惑,又似有几分担忧。关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想起昨夜破庙密谈时,高励撕碎银杏叶的指尖还沾着自己的血。

婚礼结束后,宾客们渐渐散去,喧嚣的关府也逐渐恢复平静。关廉回到新房,看着坐在床边的周诗敏,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缓缓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周诗敏抬起头,目光中没有新婚女子应有的羞涩与期待,反而带着一丝不屑和厌恶,仿佛眼前的关廉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关廉心中明白,她是清流之女,自幼受高洁的家风熏陶,本就不屑于嫁给自己这个被世人误解为“巨权”的人。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仿若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匆匆进来,神色慌张,连话都说得有些结巴:“大人,不……不好了!库房里您存放重要物件的暗格被人动过了,里面好像少了些东西!”

关廉闻言,握着茶盏的指节骤然泛白,青瓷盏沿的冰裂纹在烛火下扭曲如蛇。管家的话像重锤砸在檀木案几上,震得案头镇纸滚落,在青砖上磕出细碎裂痕。

那库房之中,存放的乃是他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耗费无数心血搜集而来的信件副本。这些信件,皆是严崇、白越与峥王暗中来往的铁证,虽说并非全部,却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直逼敌人要害,是扳倒他们的关键线索,至关重要,分毫都容不得差池,更不容有失。

他当即起身,对周诗敏说了句“夫人稍安勿躁”,便大步朝库房走去,步伐急促而沉重。

到了库房,关廉看着被撬开的暗格,心中怒意翻涌,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火,几欲将他吞噬。他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查看四周,试图寻找蛛丝马迹。就在这时,他发现地上有一小片衣角碎片,材质特殊,触感细腻,一看便知不是府中下人会有的。

关廉捡起碎片,陷入沉思。他首先怀疑是与严崇、白越有关的势力,他们察觉到了危险,想要毁掉证据,好逃脱罪责;又或者是朝堂上其他察觉到他动作的人,故意来给他一个下马威,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但无论如何,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回到书房,关廉招来刘省,神色凝重地吩咐他暗中调查府中近日的异常情况,尤其是与陌生面孔接触过的下人。刘省领命而去,关廉则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仿若一座沉甸甸的小山。这场婚礼本就麻烦不断,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

——

鎏金宫灯在龙案上投下斑驳光影,厉麟捏碎的羊脂玉佩残片扎进掌心,鲜血顺着蟠龙纹案沿滴落,在黄绫密报上洇开暗红的印记。他望着关府方向闪烁的烛火,仿佛看见三年前那个雪夜,自己亲手将匕首刺入关廉心口时溅起的血花。

"陛下,关大人已入新房。"贴身太监的禀报让他浑身一震。案头堆积的弹劾奏折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每一道朱批都像把钝刀,割在他看惯生死的帝王之心上。他猛然起身,广袖扫落满案玉镇纸,清脆的碎裂声里,藏着峥王私通番邦的密信残页。

"为什么......"他对着虚空呢喃,指尖抚过腰间一半玉佩。

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惊起檐下栖息的夜枭。厉麟在寝殿来回踱步,金砖上的蟠龙纹被他踏出深深的鞋印。他想起去年中秋,关廉在御花园梅树下舞剑的身影,月光洒在青衫上,恍若谪仙临世。那时他便该明白,有些光一旦触碰,便会灼伤自己。

"传朕旨意,"他突然驻足,血珠顺着下巴滚落,在明黄色龙纹地毯上绽开妖异的花,"着关子谦三日后入宫述职。"嗓音沙哑得像是被锈迹侵蚀的剑,"带上......严崇的贪墨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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