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被派往神族战线最前沿。这是初魔与白离的约定:若青丘能将战线推进至墨河一带,便允其所请。
然战事胶着之际,初魔突然撤去结界防护,亦未派遣援军。青丘孤立无援,终在战神天昊的猛攻下全军覆没,白离亦不知所踪。
——
灵曦缓步走在荒渊溪畔,裙摆轻轻拂过岸边的野草。多日来第一次,她感到难得的轻松。那个曾冒充鹿妖纠缠她的青丘少主,此刻想必已回到族地。虽不解其意,但想到再无人突兀地闯入她的世界,眸中漾起一丝如释重负的涟漪。
溪水清澈见底,映出她舒展的眉宇。她蹲下身,素白的手指轻轻划过水面,带起细微的涟漪。"这溪水...最终会流向何处呢..."她轻声自语,声音柔得像一阵微风。
"汇入弱水。"
清朗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灵曦仰起脸,只见那位数度相遇的白衣神将正立于古树枝头。晨光透过叶隙洒在他身上,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临世。他踏叶而下,靴尖点在水面竟未惊起一丝波纹。
灵曦立起身子。她记得这个神将——在重重包围中助她脱困,又赠予救治小鹿的药膏。此刻两人隔水相望,他眼中仍是令人安心的温和。
"弱水剧毒,沾之蚀骨。"白衣神将语气郑重,"切记远离。"他略作停顿,"在下冥夜,来自东海。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以及来自何方?"
"我叫灵曦。"她声音清透,"就住在魔域。"
"姑娘的家人与族群呢?"冥夜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
"我的家人只有爹爹。"灵曦低头晃了晃脚尖,"我没有族群。"她仰起脸,眼中映着阳光。像我这样的器灵——她在心里悄悄补充——本就是天地间的独一份。
"这里是魔域边境的森林,你为何总在这里出现?"她歪着头打量他。
"职责所在。"冥夜的长枪泛着冷光。
她突然凑近半步:"你吃妖魔吗?"问得天真无邪,仿佛在问今日天气。
冥夜垂眸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姑娘:"神将不食妖魔。"
"不吃为何还要斩杀他们?"她眉头微微蹙起,像在思考一个难解的谜题,"那你的同伴们吃吗?"
"他们同样不吃。"
"你说来自东海..."她的注意力忽然飘走,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衣带,"那里是不是铺满了会发光的贝壳?你见过能吐出珍珠的蚌吗?"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向往,"你喜欢赤足踏过沙滩吗?喜欢轻柔的海风吗?你听过鲸鱼的歌声吗?…"
她的问题像溪水里接连冒出的泡泡,眼中跃动着纯粹的好奇。那份不谙世事的天真,让冥夜心中微微一动。
他抬手示意她停下连珠般的提问:"神魔交战之际,魔域边境未必安全,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为好。"目光落在她澄澈见底的眼眸上,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这般纯净无垢,怎会在魔域安然无恙?
身影渐淡时,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冥夜总能从她身上感知到一种奇异的气息,既似曾相识又全然陌生,绝非寻常妖魔所有。这感觉如鲠在喉,可记忆中分明从未与魔族有过交集。她就像雾中看花,看似通透,却蒙着一层说不清的迷障。
接连几次"偶遇",都是冥夜刻意为之。只可惜他尚未修成神髓,无法窥见这世间的本源真相。而此刻,他忽然迟疑了——若真相会破碎这份纯粹,不如就任那晨雾永驻。
待神光散尽,溪畔野花却仍低伏未起,像是敬畏残留的神威。灵曦蹲下身戳了戳花瓣:"怎么吓成这样?他明明像晒暖的石头一样温柔。"
“弱水剧毒,沾之蚀骨……”灵曦倚着古树轻声复述,指尖缠绕着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阳光穿过叶隙,在她暗绛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随手折下一茎野草,放在鼻尖轻嗅,那汁水散发的清香令她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甜美的笑意。
忽然,她攥紧了手中的草茎——那些巡边的魔兵可知道弱水的危险?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忧虑,她必须亲眼确认那条毒河的位置,好回去提醒他们。
于是,她决定去寻找那条毒河,牢记它的模样,然后告诉爹爹的魔兵们,让他们远离那片危险之地。
她轻盈腾空,御风而行,顺着溪流的方向追寻而去。参天古木的枝叶如密网般遮蔽了天光,让她渐渐迷失了方向。不知飞行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突然豁然开朗——
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灵曦身形微晃,险些从云端跌落。这里绿浪翻涌,花枝低垂,蜂蝶振翅的嗡嗡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不由自主地按住心口,为眼前这"放肆"生长的草木而惊叹。
波光粼粼的大河在阳光下闪耀,灵曦缓缓落在岸边,轻声呢喃:"这...便是弱水吗?"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两名魔族少女仓皇奔来,身后金甲神兵紧追不舍。年长的约莫与灵曦同龄,年幼的才不过人类孩童般大小,小脸上满是惊恐。
灵曦见状,不假思索地抬手,魔气瞬间凝结成数支漆黑箭矢破空而去,将神兵击退。她拉起那对姐妹,打算带她们逃离。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金光猛然闪现,拦在了她们的前方。
——竟是战神天昊!
天昊战神手持金戟拦在面前,仅仅三招就将她制服。面对战神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她终究无力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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