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
还以为是什么难事,陈纾宁翻开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恶心她,让她做一些繁杂的无用功。
在同事面前,云淡风轻的接过厚厚一沓纸。
“要是用电脑的话早就干完了。” 直到最后一个同事离开,总务部的工位全部变空,百叶窗拉下来,只有惨白的灯光照下来,一个人在角落慢悠悠填。
反正也不想回去。
晏清福利待遇真的很好,她从茶水间顺了盒巧克力棒,一根根慢慢的咬着。
“她回去了吗? ” 晏礼这个工作狂也很晚走,等要收拾的时候想起来,问助理另一个人的进度。
“太太还在。” 助理不认为Boss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但很难替人找出合理的借口。“需要和太太一起回去吗?” 问了,他还是问了。
电梯门停在下一层,晏礼走出去,走廊的灯光变成节能的暖色调,隔着玻璃墙,远远的看见角落里的女人低着头写写画画,时不时揉几下眼睛,肉眼可见的疲惫。
墙上男人的倒影移动渐渐与那一边的人重合,就像他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一座山站在一颗树前,问倔强的那一方要不要移到他的地盘。
“走吧。”
再看下去,他会变得很丢人。
“公司里居然有天台。” 和杨果从楼梯间转移阵地,沿着隐蔽的楼梯到了最上层。
晏清的大楼设计分为两部分,一高一低。东边是公司的高管,顶层是封闭的,西边则更为荒凉,不受欢迎的打工人比较喜欢在天台上就着西北风用餐。
“其实风景不错。” 隔着铁丝网朝外看,高低错落的大楼被割成黑白灰为主的像素块。今天点的外卖,杨果很惊奇的问有钱人也吃黄焖鸡米饭吗?
“不然呢?” 陈纾宁反问。
“以为你会选一些…怎么说呢,漂亮饭?” 仙女就该吃点花草喝点露水。
那下午要饿死。
“陈纾宁最近都在和谁吃饭?” 晏礼合上高级日料的盖子,几乎都没动,结婚后有一段时间没过这种寡淡生活了。
总务部那些人他很了解,对那群男下属也下了命令不准约太太一起出去。
“企划部的杨果。”
这两个人…他以为陈纾宁讨厌杨果,没想到最后凑到一起。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都不和他低头,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收拾好东西,两人正准备下楼,陈纾宁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套落在天台上。
“我回去拿一下,你先回去吧。”
小门垫着石头,一阵风吹过,脱了漆的白色铁门重重的关上,再想打开时纹丝不动。
不用慌,给杨果打个电话让她上来就好。然后陈纾宁想起来两人刚才吃饭时一直吐槽不知道为什么天台没有信号,想看个搞笑小视频都看不了。
硬生生尬聊半小时。
“下午要是没回去,总有人发现我无故旷工。”心态很好,找了个防风的角落待着。
H市的秋天是阴冷的,看低饱和度的天气状况她抱着手臂,心中只希望不要下雨。“晏总,太太午休后就没再回来。”
总务部那些人一开始以为陈纾宁是去找晏总了,没有一个人怀疑,晏太太的任何行动都与他们这些人无关,总不能还跟他们报备工作。
直到助理下楼送文件,问人去哪了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问题。
“去找。” 电话打不通,晏礼一边计算自己太太直接撂挑子不干的可能,一边联系企划部。
也太慢了,在这冻了两个多小时公司的人还没发现,总务部隐形人名不虚传。她到处找有没有第二个下楼的办法,没有,除非用几秒直达一楼。
“去天台。”
晏礼不是那种有浪漫细胞会在公司天台看跨年烟花的人,也不会和某位女士在僻静之地产生什么秘密的火花,除了有一次糟糕的团建,去那边的时候屈指可数。
男人只是穿上衣服乘坐了非专用电梯,又走了一两层楼梯到目的地,用手拧开卡顿的把手然后出去,找到该找的人。
皮鞋声落在木质楼梯上,她抬头,好几天都没说过话的人成为了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故意旷工?” 不张嘴还有点感动,一张嘴陈纾宁恨不得换个人来。
时间重置吧。
“门锁上了。” 她站起来,腿麻麻的,晃晃悠悠的朝前倒。一想到要扑到晏礼的怀里,她干脆转个方向错过去。
小动作当然瞒不住那双利眼,但还是被接住了。
“你以前可没这么笨。” 他勾着她的腰,朝里面一收,冰凉的身体靠在他的右边,侧脸枕在他的肩膀上,让人不由得怀疑这颗心能由谁来捂热。
“以前?” 也是,结婚后她一直表现的很聪明。
可惜天台上没有另一个视角,云层高高的朝下看着拥抱姿态的两人。也只有一会儿,意外从来不会持续很久。
“穿上。”
他的衣服披在身上,男人不是什么绅士,温柔的递给她或者轻轻盖住,粗鲁至极,也不管她拒绝还是接受一股脑的兜下来。
如同网住一条到处乱游的傻鱼。
“我回去了。” 陈纾宁和人一起下楼梯,很久没有并排一起走,再次被他的气息包围时,充斥着边界感重新被打破的不适。
脱掉衣服还给他。
“急什么,我们顺路。” 大手按上电梯,助理很识趣的在楼下等他,给他和另一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晏礼接过衣服,没有重新再穿回身上,用另一只手拎着,气定神闲的和陈纾宁步入同一狭窄空间。
专用电梯里面设有地毯,进去闻得见淡淡的香水味。平常的电梯就很朴素,只是装满打工人小盒子。
男人皱着眉,看到她裤子后面蹭到的灰尘动了动手指,转过头去。
突然灯光闪烁了两下,接着急速的向下坠,剧烈的晃动和恐惧一起席卷过来。
还没等陈纾宁抓到另一边的扶手,男人猛然低头弯腰抱住她,头和大半个身体都笼罩在他的保护下,脸颊紧紧贴着加厚的衬衫,轻易就听的到心跳。
直到停住,他还是没有松开。
“应该没事了。” 比起晏礼,她更习惯于这样的情境,反应的时间也更快。
想说这样是不科学的避难方法,正确的方法该是每个人找个角落半蹲下去,伤害才能减到最小…
她抬起头,似乎有一些蛛丝马迹浮上来。
不确定。
“嗯。” 紧绷的状态依旧没有结束,连带着肌肉甚至有些酸痛,他按响旁边的警铃,维修人员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僻静,悬空,咽下去的问题又从最低处升上来。
灯光还没有恢复,所以他们暂时看不见对方脸上那种细微的犹豫,迷茫,亦或者懊恼。
“你害怕了?” 陈纾宁听的见他频率不定的呼气声,视觉失灵的状态听觉最敏感。
“没有。” 不能暴露弱点,晏礼最重要的原则之一。
今天怎么接二连三的失控。都怪她和别的人吃饭,如果一开始就和他在一起哪可能遇到这些事。
“很快就会好的。” 越是不寻常的情况,陈纾宁就越冷静,声线平稳,没有一丝情绪。“如果实在怕的话可以抓住我的手。” 这是对他刚才的回礼,不管男人平时如何对她,在这样的时刻却是个负责任的丈夫。
“不用。”
果然是拒绝。
“为什么是你来找我?” 就像过往那些为什么一样,旁敲侧击,但预估的答案就像一种奖赏,钓在她的前方,摘下来就可能得到幸福。
“有新的文件要填。” 单一的回答冒出来,排名第一的是他想去找,第二是他想去…这样回答不像他,个人喜好不能称为理由。
又是文件,又是该死的文件,陈纾宁快疯了,这几天都加班生活都是拜他所赐。
电梯又开始下坠,仿佛是对他不诚实的惩罚。
“没事的。” 心中惶惶之时,不同于他皮肤温度的另一个人贴上来,手掌放在他的手背上,手指抓的实实的,轻而易举的抹掉他因不确定而产生的恐慌。
和小时候在柜子里抱着洋娃娃的瞬间重合,陈纾宁记得她会摸着娃娃卷曲的头发说没事,说都会好的,唱着也不知道是用来哄别人还是自己的歌谣,心中安宁下来。
“没事的…”
“一会儿就会有人来…”
她轻声的重复这些陈词滥调,面对面,看不清晏礼望向她时那些复杂的感情。巍然不动,所有的血液汹涌的在筋脉里奔腾,无法描述,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温柔的人,但在此刻,他几乎要承认自己爱她的所有。
“好像修好了。” 暖黄色的顶灯一盏接着一盏,如同庞大的机器重启,恍如隔世。
“你…” 那是什么表情,她还没适应光线打算凑过去细细分辨。
“闭眼。” 熟悉的命令式。
“什么意思…” 亮了干嘛还要人闭眼,没超过一秒她就知道了,晏礼手动捂住她的双眼,接着迅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小动作很有标志性,每次亲吻之前他都会食指曲起来抬一下她的下巴,找一个合适的位置低头才能正式开始。
推不开,气的她咬上去。
刚才黑的时候,气氛正好的时候不亲,非等现在光天华日之啃她。
“晏总,维修人员来了。”
最近更新略微有点不稳定,见谅o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对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