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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墓上雪(一)

手术刀是祭品,他们是活牲;牲畜脚下踩着焦黑泥土,泥土里流淌血般粘稠的三途川。无数仪器黑压压地堆成参天神像,神像七窍里渗出乌鸦,挤着鸟躯抻大嘴喙拼命地叫:

“他会长大的。”

不起波澜的嗓音、居然是我发出来的吗?萩原听见从自己五脏六腑里冒出来的不同声音,个个争着抢着要说话。抢不过舌头就去抢躯壳,于是他的手自己动起来,把干涸的泪痕用力抹到一干二净。他说:“松田会长大的——死亡。这种事情,根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何况,”不要这样说,“你们忍心吗?就让他当做我已经死了吧。”

“死了?”降谷听上去遥远得古怪:“你就要这样对他?就要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活?他是松田。松田阵平。你曾经说死都要死在一起的——”

阵平。他就用声带干巴巴地笑:“所以我长大了。人类的不幸运性无需反复应证,我接受了。有些事是注定……”吸气:“不成功。注定失去的。”

他感到自己正在慢慢异化为反复倒置的沙漏,手脚眼嘴都封了死口,晃晃只能听见灵魂沙沙作响。胆小鬼,降谷在向他咆哮,用眼瞳,用手脚。他晃晃神,向来严肃的同期还是站在不远处久久凝望他。然后像那时常常半夜突袭,刺穿寝室的警鸣,降谷刺穿了他。

“我去见过千速姐。”降谷平静地说:“如今她和叔叔阿姨一起住在神奈川的郊区……搬离了你的高中。叔叔阿姨暂时不想睹物思人。但你的姐姐,她保留了所有属于萩原研二的,遗物。”

耳鸣。萩原发晕地站着。

“也是,那么多事,要独自操办葬礼,要照顾入院的叔叔阿姨,要工作,要活下去。她没有余力去思念你——去学着接受你的离去。我看不出她有没有瘦,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萩原你了解她,你猜猜她这一年来能不能睡着、能不能休息好,会不会笑,会不会哭到神经疼痛。会不会对着你的房间发呆,会不会看着爸妈说不出话……”

降谷往那座悬空的天秤上加注砝码,他朝其中一端的萩原投来注视:如果松田不够、那这些呢?他不想让萩原再逃避下去——

他忘记人的承重有极限。

砰。

巨响因诸伏手掌用力压住实验台发出。降谷倏然收声,看见了诸伏身前摇摇欲坠的萩原。然后诸伏才说:“可以暂且一起行动……我想,不是所有事都要立即分论出结果的。”

萩原抬起头。那种眼神和初见面时一样,疲惫、阴郁,带着云销雨霁的温情;又不一样,仿佛虚弱得一吹就散。降谷忽然产生了一阵无力,不知对自己还是对谁。

总之他松开手:“可以。先这样好了。”

沉寂。

“首先,”先是降谷开口,“要把你弄出实验室。”

然后是萩原。他把棉帽拉向下捂住耳朵。“快了,”平声,“你知道的,我用得药物很杂……岩井仁、那个变态医生。他总会对我的代基里进行药物反应检测,过不了关的实验品只会被放弃。但是放弃后对我的处理就不能肯定了。”

“会死吗?”诸伏问。

他以面对数学题的冷静态度询问,萩原想了想答:“大概不会。我似乎是他们很少能碰见的实验体,岩井仁和朗姆都不舍得放手我。就像碰见一只万里挑一的……”本想说小猫小狗,降谷盯着他,萩原一拍手:“芹菜。非常好吃的芹菜。会想多养点,养大点再吃吧?”

这事几乎成了固定笑话。景光应景的轻笑,降谷零抽动嘴角,面无表情:“我爱吃芹菜到底怎么你了?你这种一点绿色都不爱碰的才值得唾弃吧。”

“反弹,”萩原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芹菜明明是万恶之源。我们之中只有你爱吃吧?”

景光若有所思地摸摸胡茬:“其实吃多了也觉得蛮不错的。”

“……你真是快要完全变成零的形状了。”

诸伏挨着他坐下,掏出硌在两人腰间的黑铁块随手别在另一边。然后他能感受到萩原微微触碰他腿侧的手腕骨,侧目:“其实我很希望你能早些出来实验组。你看,”手指竖起,“你和波本,我和莱伊。完美的行动组合,如果只有我和波本可能不把稳——毕竟莱伊身手很好。但加上你了,我们只要争取到机会,随时可以把莱伊抓去吃猪排饭。”乌鸦怀疑连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景光说:“如非必要,这个选择都是下策。但至少有选择。”

他说得含糊,降谷却能跟着灰蓝眼眸听懂:是降谷身份暴露的事。他和莱伊都是混血儿,如果组织想要追查到底,可以设法把诸星大推出去当羔羊烹了。景光接着说:“我总觉得他能成为第二个琴酒。”

咔。萩原捏着实验台边缘,干涸得失声:“琴酒。”记忆倏地闪回:“琴酒——”

他猛然看向降谷零。冰蓝药剂注入、束缚带捆着汗湿衣袖,昏暗、血腥与骨肉切开的动静,那个男人在实验中讯问。一切从深层回忆内翻涌,萩原神经火融般烧痛,他终于听见屏幕外雪莉平淡的应和:『……找、降谷■卧底。』

“——萩原。”

回潮。萩原研二眨动眼睛,这个举止使他浑身都动起来。“我想起来,”他有点缓慢地说,“琴酒曾经问过我,降谷是谁。我没有回答。然后……雪莉的邮箱里收到了代号人员通知。注意组织里的混血儿。”

他已经意识到这一切是起源何处:他投入组织,组织追查他的背景,背景里恰好有个姓降谷的混血儿。或许是一封没清理的信件;或许是某地来不及搬走的商户。总之被认出那种抹杀式的缄口。然后琴酒知道,与萩原同期里有位姓降谷的混血儿成为了卧底。卧底哪里?不知道。但查一查总没错。

他已经意识到:他险些害死降谷零。

“雪莉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详细……什么渠道?”抠手指甲,吸气:“其他实验人员根本连通知都没有,岩井仁也没有……所以是、组织外?到底——”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踏、踏,降谷的阴影覆盖萩原:“琴酒直接通知过我们,他没想认真查。何况那边也不是任由乌鸦肆意妄为的,我站在你面前,萩原。”

呼气。萩原放下手注视零与景光:“我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去年十一月我就和组织接触,他们开始调查应该是十二月的事,”萩原用力压住太阳穴,“没法知道他们到底从哪里查出来的,更没法知道他们究竟有多重视这事,究竟想要干什么……”

“从雪莉那边入手?”降谷说。那位实验组的宝石小姐可谓赫赫有名,谁都知道雪莉酒在组织有多么特殊的待遇。

摇头。“她不会和我说这些。事实上,她的警惕心很高,即使我的命都交给她握在手里……就像现在这样。她也只会在一定范围内和我交易;例如保住我的命,例如让我……做些不会受我牵连的事。”

“她救了你,在组织眼中就算是和你同盟。她没有退路了。”诸伏说。

萩原沉默的时间稍久。他们谁也不知道究竟他与雪莉经历过什么,又究竟在雪莉身上看到什么,只是见萩原垂下眼睑:“只要她还愿意继续实验,她永远都有退路。”

他看上去有些恍惚。萩原揉揉太阳穴,低声说:“总之她这边没可能。”

没人催他。降谷转而看向诸伏:“情报组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有些人想查出来去讨赏,有些人认为只不过是组织放出的烟雾弹。但情报贩子之间的消息本来就传得够快。你那边呢?”

诸伏一直在注意相关:“行动组除去皮斯科和爱尔兰那一脉都没收到邮件;其余也只是听说。”

“只有皮斯科和爱尔兰?”

“基安蒂与科恩是那天在现场的,我,莱伊。代号成员就这些——还有麦卡伦。他也收到了邮件。基安蒂还因为这件事挤兑过他,你知道的,他也是混血……儿。”

诸伏忽然意识到什么。他不禁因这个想法晕眩,与降谷对视时语气因拼命校正的记忆而稍软:

“……所以,”他低语,“被琴酒正面告知、观察反应的,只有……”

“……我们。”

降谷已经彻底回想起那天晚上:他们出任务;他是威士忌组的编外。这点很正常,从任务代号后他们就经常被安排合作;任务结束,他坐在任务地点楼下,看见琴酒走进来,身后是伏特加、基安蒂与科恩;麦卡伦不知所踪。

基安蒂大咧咧坐下闲聊,她经常这么做,好像组织里是什么可亲可爱的家族;伏特加站在前门搭话;科恩擦着枪;琴酒环视四周。他跟着环视,那里有前后两扇门,窗户都在楼上,后门紧挨着浴室;轮到他去清洗,美国人招着手说See you;他最后看了一眼,发现琴酒坐在了最靠近浴室的地方。

那天他们几乎在接连两个任务中打空了子弹。

他再次想起当时诡异重合的代号任务,那种说不清的预感直觉又冒出来,包括超乎寻常速度取得的代号,包括酒店里贝尔摩德神秘莫测的眼。我们被怀疑了?但这根本不是组织怀疑人的作风,乌鸦面对老鼠就该像那天在狙击场一样举起伯'莱塔倒数,三,二,一,无人阻止,子弹上膛。他甚至没有危机感——因为一切都像是巧合。但一切都不会是巧合。

“是试探。”降谷零想:“乌鸦认为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叫降谷的卧底,最可能出现在我、你……和莱伊。”

“打空子弹的不止我们、被连续安排两个灭口任务的不止我们、被正面告知的不止我们。如果我身为和萩原同时期进入组织的混血,你是因为那发没有解释的子弹。莱伊是因为什么?他冷漠无情,说是第二个琴酒也不为过,根本没有任……”

“家人。”降谷听见景光说:“如果是家人呢?”

景光盯着地板。他想起萩原千速,想起伊达航,想起娜塔莉,想起松田阵平,最后想起手机里来自哥哥的邮件,不问他音讯,只让他安好。他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家人两字弄得恍惚,然后肩头微微一沉。他转过头,看见许久没说话的萩原双目紧闭,缩在他的肩头。

家人。景光模糊地看着他。杂物间里只有几台关键仪器,其他都是蔬果冰柜与废弃装箱和一张不足一米五的小床,曾经连警校寝室都要被萩原喋喋不休地抱怨床榻过硬好几个晚上,松田说这家伙从小就是个认床又敏感的豌豆公主,公主抗议自己的身量本来就对床具很有要求。三人原本还不信,直到某次野训时露天而眠,第二天萩原顶着黑眼圈主动让出驾驶权。而此刻萩原就这样靠着实验台,在他们的说话声里睡着了。

“……我们应该一起。”

降谷忽然说。景光并不惊讶,他注视着萩原的睡颜。“你知道他的状况,”他低声说,“没受过训练,没有后援。他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然后降谷说:“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在想什么?”

诸伏知道。家人,他又想起这个词汇,萩原连着呼吸静静伏在他肩头,耳边是降谷的声音,再怎么坚硬、冷静的心都会忍不住软弱。他在无数接连血腥的梦里梦见自己被切块、分装,灌满了畸形的玻璃罐,四肢七窍都被挤得动弹不得喘息不了,他窒息着捶打四壁又不得要领,他成了无数座墓碑,墓碑上刻着他亲手杀死的每个人。

然后他看见零。

计较利弊;强调伪装;瞒过诸星大敏锐的眼;排斥零到来此处;宁愿没有在这儿见到零。这些都剖开后是那个最原始而纯真的,简短到甚至他要忘却的念头。虚弱、疲倦,有点委屈,有点安心。仿佛看见他在就都没事了。

咔哒,玻璃罐碎裂。

他看见风雪里瑟瑟的萩原。

咔哒——砰!

我竟然睡着了!萩原倏然惊醒。他紧绷着扫过四周与门扉,与正往窗户跑的诸伏对视。诸伏几乎瞬间完成了到窗,开锁,跳出窗外的系列动作,反手拽上降谷,后者踢回窗前积雪。然后萩原听见门外雪莉高昂的喝止声音、就知道不会顺利度过这五小时。他暗骂,抓着托盘里的淡蓝针剂扎入静脉,脸颊飞快失去血色,直到最后死人般倒回实验台。

他最后看了一眼窗户。

细纲写了一半,先更一章说说情况。

应该会是三天更到周更这个频率,很久没更就去wb转转,会在那边说原因(大概率是三次压力大)

总之不会坑是肯定了。毕竟断更一年还能捡起来不是()

推荐是推荐养肥,因为更新过程中会伴随大量反复修改,而且我的剧情比较,嗯,冗杂,一口气看会观感更好。

当然家人们愿意追读也是再好不过了!

以下是叨叨,可以跳过。

怎么说感觉第一卷写的不算好……无论剧情还是情感都因为结构设置很割裂,而且因为第一卷还在埋伏笔所以有些地方快慢详略都不对。本章也有这种情况,等后续有能力了希望大改一次。

写文这件事已经变成纯粹个人爱好了哈哈,希望有天能写出我自己都爱不释手的东西。

好啦,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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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墓上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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