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瞬间缠住了季韵的脊椎。她猛地转身,将手机的光源对准那扇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门缝后的黑暗浓郁如墨,什么也看不清。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顾怀远。”季韵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恐惧而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是你。”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带着赞许,更像是一种戏弄。“聪明的女孩。比那些只会循规蹈矩的警察有趣多了。”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她的恐惧,“看来,你读懂了王静的日记,也看到了我那十二位……不太忠诚的合作者的档案。”
“合作者?他们是你的共犯!还是你的牺牲品?”季韵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发白,身体慢慢向进来的那扇门移动。工作间的门没有锁,只要能冲回阅览室……
“共犯?牺牲品?”顾怀远的声音带着一种哲学般的沉思,“不,他们是观众,是见证者,是让艺术得以完成的必要元素。只可惜,时间久了,有些人开始动摇,开始恐惧……忘记了我们最初对‘美’与‘永恒’的追求。”他的语气骤然转冷,“背叛者,不配拥有我赐予他们的‘不朽’。”
季韵明白了。那十二个人,包括张伟,都曾是顾怀远扭曲艺术的崇拜者或参与者,可能知晓画廊火灾的内幕。但随着顾怀远的行为越来越极端,有人想退出,于是就成了他“净化”名单上的目标。王静因为拒绝合作,预感到了危险,所以留下了日记。
“那只手……是王静的?”季韵感到一阵反胃。
“是,也不是。”顾怀远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它曾经属于她,但现在,它是我的作品之一——《沉默的证物》。瞧,它多么完美地保持了沉默,再也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了。而它指向的,将是下一个谜题。”
下一个谜题?他还打算继续杀人!
季韵已经慢慢挪到了工作间门口,手悄悄背到身后,摸索着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
“你以为,你能离开吗?”顾怀远的声音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带着一丝嘲弄,“音乐会的邀请函已经发出,主角怎能提前退场?”
就在季韵猛地拧动门把手,想要冲出去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从外面的阅览室传来,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火光!
浓烟瞬间从门缝里涌入!
他放了火!他想把她烧死在这里!
季韵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心中骇然。这个疯子!为了他的“艺术”,他不仅要杀人,还要毁灭证据,甚至将她这个“特邀观众”也一并抹去!
“救命!着火了!”她用尽力气大喊,虽然知道可能无人听见。
手机的光束在浓烟中变得模糊。她看到那扇通往黑暗档案室的门缝后,似乎有影子晃动,顾怀远可能要从那里离开。
不能让他跑掉!
求生的本能和抓住凶手的执念交织在一起。季韵屏住呼吸,用袖子捂住口鼻,不再试图从阅览室离开(那里火势可能更大),而是猛地冲向那扇通往档案室的门!她要抓住顾怀远,或者至少,跟上他,找到出路!
她用力撞开门,里面是更加狭窄和黑暗的通道,堆满了积灰的档案架。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高大身影正不慌不忙地走向通道尽头的一扇小门。
“站住!”季韵喊道,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顾怀远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通道两侧的某个档案架突然倾倒,沉重的木架和如雪的纸片朝着季韵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季韵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向后躲闪,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膝盖和手肘传来剧痛,手机也脱手飞了出去,光亮瞬间熄灭。
在一片黑暗、浓烟和散落的纸页中,她听到远处那扇小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顾怀远跑了。
而她,被困在了这片火海与黑暗之中。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烟雾越来越浓,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失去知觉的前一刻,远处似乎传来了模糊的撞门声,以及一个焦急的、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季韵!季韵!你在里面吗?!”
是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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