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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路未知的日子

“姐,我们是回小院还是回酒店?”张张说着接过我手里的包。

她还真是拼命三娘,被那连午饭都不让吃的破老师折磨了一天,晚饭又难以下咽,现在竟然还有精力来安排我的衣食住行。

“咱仨今晚回济南的票我已经买好了,现在先去吃饭,我请。”

我们吃饭就简单多了,张张作为一个在谢则身边多年的助理,被认出来的可能比我都大,所以我们三个火锅究极爱好者只需找到一家好吃的火锅就好。

我其实刚才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随便点了点蘑菇青菜之类的就交给了他俩点,主要是让她和熊哥吃饱。

他俩吃的时候,我找文姐要来了教张张的那位摄影师资料,想看看她究竟是何许人也,没想到照片一点出来我就愣住了,看了一遍名字再看一遍照片,看一遍照片再看一遍名字。

天,竟然是秦越?

秦越,女,大概二十四五岁,我在国外读书时家教的女儿,因为年龄相仿,几乎是朝夕相处的玩了两年,后来因为我提前毕业,家教卸任,也就没再见过她,只偶尔在手机上聊两句天。

真是缘分啊,而且我瞬间懂了她不吃午饭的原因——这姐本来就很瘦不爱吃饭,一直都是一份饭吃一天的狠人。

只是苦了我们吃货张张。

我抬头看正狼吞虎咽的女人,不免感到一丝悲凉。

“张张,你后面还要去上课吗?”

她嘴里还嚼着难嚼的鸭掌,于是猛喝了一口果茶咽下去回答我:“去的姐,谢哥说你九月底才进组,这将近一个月都没什么工作,所以让我每周去上三次。下周开始我就得一直在北京待着了,咱俩要好久都见不到。”

我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姐一定留住你。”

如果没记错的话,文姐本来就打算这个月给我找摄影师拍几组图留着吸粉,既然秦越技术还不错,档期也空,正好省了磨合的时间,顺便救张张一条小命。

文姐那边立刻回复了行,但她说秦越最近在筹备采风,可能不会接这种一个月都要被定死的工作,我说这就不用考虑了,邀请的时候发她一份我的写真和简单资料就好。

饭是我请的,没用谢则的卡,虽说直接递卡时我的行为有些谄媚,但我目前真的只打算把它花在工作需要报销的地方。

刚上高铁文姐就发来了信息,秦越那边果然立刻同意了,手上的工作一结束就来济南找我,我回复了好。

秦越也给我发了消息,大意就是百分之一百万的惊讶我竟然去做演员了。

谁懂我这种莫名的爽点啊。

意想不到吧?匪夷所思吧?

哦,我这充满惊喜的人生真是令人满意!

我住在小院,张张和熊哥一直住在镇上的酒店,每次过来要开半个小时的车,环境也一般,有些不方便。

上周和我爸每月视频时随便提了一嘴,他说给我在这附近买过一套双层小洋楼,小时候方便我周末来郊区玩耍。

我早就忘了,于是赶紧雇了人去打扫整理,顺便添置一些新的家具,这样张张和熊哥也算有个公寓住,秦越来了也有地方住了。

我到小院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我不在的时候老江一般不熬夜。因为他的好朋友,也就是附近的宋伯伯,是一个非常养生的小老头。

老江虽然很时髦、爱熬夜,但无奈无人作陪,连他的好徒弟薛浮盏都是枸杞配按摩椅,十二点前准时睡觉的养生挂年轻人。

而我回来了,怎么不算救赎呢!

正自我感动着,刚进大门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明显不是那种温馨的给我留灯之类的小灯,因为客厅面对院子做的是透亮的玻璃大推拉门,那灯火通明的暖黄色明显是在活跃些什么。

隐隐约约的,能看见老江在厨房的岛台上忙活,虽然我短时间没活,但也不用这么晚吃宵夜啊!

“怎么还没睡啊老江?这都一点了。”

老江沾了满手的面粉,高兴的朝我挥挥,结果把自己呛了一下。

“回来这么早啊!不是说四点落地吗?”

“我看正好有空票就改签了,您这是干嘛呢。”

“嗐,上车饺子下车面,我这不是想给你做个西安油泼面吃,今天小薛也回来,凌晨三点到,这样你先去睡吧,我等着他,早上叫你吃面哈。”

“我也等等他呗,正好帮您扯个面。”

“你不困啊?忙一天了赶紧休息去,要不等小薛回来我叫你起来。”

“我不困嘛,我等他。”

说着我就要去洗手帮忙,老江一把抓住我:“甭,等他你也甭插手,就你这得罪过厨房之神的手艺,一插手啥没法吃了,就坐着陪我聊会天吧。”

张张从外面探出个头来:“姐,行李都放好了,我和熊哥先走了啊,”她说着摇了摇手里我刚给她的钥匙:“谢谢姐!”

“不谢,这个锁旧了,你俩有空可以换个智能锁,找我报销就行,快回去睡觉吧,拜拜。”

我回房间换了身舒适的睡衣又回来,和老江就这样等啊等,煮了壶咖啡,边喝聊这几天的工作,聊院子里的花草,聊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氛围轻松,又时常发出笑声。

我给他模仿配音导演夸我时的神态,那是他的老友,他说我模仿的差点精髓,我立刻懂了,站起身背着手踱步到门口,然后极缓慢的转身,老江拍着手大笑说对对对对,我也跟着笑起来。

突然老江眯眼笑着指了指门外,我以为是天亮了,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便转头去看。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胸锁乳突肌异常漂亮的脖颈,喉结微微滚动,向上看便是那清秀的,熟悉的脸庞。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脸上笑盈盈的。

“在等我啊,小白。”

“总算回来了。”他吃面的时候这样说。

“你这次能在家待多久?”老江问到。

“很久,目前就两个团的代言要拍,录两首单曲,还有一个音综的常驻,一周才去一次。”

我咬断了嘴里的面。

NC的队长是这个工作量吗?他虽然比不上谢则,可到底也是一线的粉丝量。

只不过谢则的粉丝支持力在娱乐圈属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话级别,而他的粉丝普遍是二十来岁的学生,或者刚上班的女孩,支持力购买力不算很强。

但数量在这里摆着,活跃程度也不是吹的,按理说工作不该这么少,看谢则的工作量就该知道。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比起他的队友,他确实清闲很多,电影电视剧他的队友都有,他却一部也没有过,哦不对,有一次几分钟的友情客串。

他们团虽说是唱跳男团,但回国之后基本都转型了,因为几个人关系很好,公司管的又松,所以即使分约都签出去了,团还是活跃的存在着,物料也不少,演唱会也不少,平时人气差距也不大,怎么会这样呢?

他和老江聊着天,我拿起手机翻了翻微博,他的队友四个人,周南经有一部马上上映的电影,还有一部待播电视剧,一部刚杀青的电影,前两天又官宣了一部电视剧。

卢峻彦官宣了一个说唱比赛的队长,他rap唱的很好我知道。他的演技也很好,谢则之前说他也属于天赋型选手,又是科班。就是混血混的五官立体了点,反而很多影视剧演不了,但又非常适合特工、科幻这一类的电影,所以不愁演,时尚资源更是拿到手软。

王逸闻是NC唯一一个不学表演的人,虽资源一般,但他本就志不在此,已经在声乐方面保研了,老天爷赏饭吃,给了副好嗓子,唱歌好听到令人咋舌,大咖词曲人云集的一部专辑又要上了。

贺夏就不用说了,这张脸天生就是做明星的料,所以从小就出道的他几乎是零负面新闻,也是娱乐圈唯一一个和谢则一样坐拥八大奢代言的时尚大咖。虽然演技确实不怎么样,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唱歌跳舞更是及格标准,但脸在江山在,依然有大把的片子请他参演,大把的杂志请他做封面。

而薛哥,我翻了又翻,除了团活动,就还是只有那几个音综的舞台,和一个不温不火的海边慢综。

他的确很尴尬。

论唱歌跳舞,他其实都还行,但卢峻彦是国际赛事的街舞冠军,王逸闻是天赐金嗓子。

论演技,他还不错,可团里有贺夏和卢峻彦两个门面,他又是不太吃香的俊秀淡颜系,扛不起制作精良的偶像剧。脸又不够平庸,也演不了演技派的小角色。

至于一些普通的网剧,和他咖位不符,公司不会让他接,他接了也不好找搭戏的演员,粉丝那样多,难保不会因为阵容太小白而闹起来。

论性格,他是一个慢热的人,对熟人和陌生人完全两副面孔,所以虽然团综录的那么多梗,自己去参加综艺就不行了。

尴尬啊,只有尴尬两个字能形容。

但他写歌很厉害,这我是知道的。

卫晴前两天让我测了那个很火的十六型人格,我是INFP,卫晴说薛浮盏也是,这个人格的人很多都擅长文学创作。

我写了很多评价不错的小说,薛浮盏也作过很多好评如潮的词曲。

挺准的。

只是他很少自己唱,那些爆火的都是给了别人,按他的话说,他要给作品找更合适的人,找能展现出它的美的人。

我正走着神,突然听到老江叫我。

“总神游呢这孩子。”老江敲了敲我的脑袋:“你的安排是什么,有工作吗?”

“有啊,这个月底有一个24集小网剧的女一号,虽然制作一般,但文姐说剧情简单轻快,不过投资那边很紧张,不一定能拍。还有一个新综艺常驻,每周去一次,讲案子和法庭的。比较小众但专业对口,能刷一下存在感。”

“行,正好小薛也毕业了,毕业大戏演的很不错,小韩《江南月》的高光部分,你经纪人说录了全程,都算一块敲门砖。今年年底姜导有个关于青春梦想的电影,我带你俩去试个镜。”

我惊呆了,大腿竟在我面前啊!

“姜导?那个获过很多奖的,很牛很牛的导演吗?”

薛浮盏还很淡定:“是他,但他这部片子光剧本就自己写了四五年,就算今年年底选角色,真开拍起码也要等两年。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被冠某某女郎的名号吗?那这两年得好好努力一下,不然真被选上了还没名气,就真要被叫姜女郎了。”

我吃掉最后一口面条,长叹一声到:“唉,你就别刺激我了,我这前路迷茫的让人心慌,和谢则炒cp,我也是一时冲动嫌命长了,至于这名不见经传的综艺和不知道能不能拍的小网剧……唉,老江,再给我和小薛盛一碗面吧!”

薛浮盏大手掐上我的后脖颈,发狠的晃了晃。

这长久的,前路未定的日子里,即使在小院也忍不住心里发慌。

按老江的话说:每天像被抽了魂。

人明显浮躁起来,又懒得出门,经常在房间里一打游戏就是一整天,叫吃饭也没胃口,胃病又神奇的没发作。

老江还笑么呲的说给她留冰箱里一份,现在不想吃饿了自然会吃。

老薛就不一样了,他忍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拽着胳膊把我从屋里提溜出来。

生起气来还真挺吓人的,遂吃。

我埋头苦吃着,心里还在算差多少分上省榜,薛浮盏敲了敲我的碗边,看来已经说了好几遍,我没听见。

“吃菜。”

我哦一声,遂吃。

“周末音综你陪我去录一期,我听你唱卡拉ok挺好听的,跟导演说了,你去踢馆选手那组凑个数。”

“我?”我嘴里叼着醋溜豆芽抬头看他,没能反应过来:“可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啊。”

“不是会吹葫芦丝吗?我看你房间有葫芦丝和吉他。”

“葫芦丝是小学学的!看的是简谱。吉他是乱学的,只能照葫芦画瓢。”

“我听你音准不错。”

“只会模仿啊哥!听别人唱什么样我就唱什么样。”

“怪不得你唱歌都那么像原唱。”

薛浮盏拍拍手站起身来,正准备说些什么,我立刻打断了他。

“我不学声乐!”

薛浮盏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啊,反正踢馆不用原创,你随便模仿一首好了。”

迫于薛浮盏的淫威,我晚上又重新坐在院子里逗狗了,老江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不骂我整天打游戏不务正业,也不阻止老薛收拾我,主打一个无为而治顺其自然。

我和文姐说了音综的事,文姐说有机会多露脸是好的,叫我平常对待。

第二天秦越来的时候薛浮盏在教我唱歌,在这种专业的事上他一改往日温和,这段感情不对,那句吐字不清,蹙着眉仿佛只会说“重来”两个字。

所以在这个时候,秦越的出现像救命稻草,来不及做久别重逢的寒暄,我飞快的给她介绍了江海和薛浮盏,接着就问我们今天拍点什么?要不要换衣服?是不是去市里找个场地?

她冷漠的摆摆手,笑容都透出一种冰冷:“不用啊,你今天的新中式看起来很居家很舒适,和这个小院挺搭的,这几天就从这里吧。”

……

冷漠无情的女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于是诡异的画面就这样展开了。

薛浮盏拿着谱子做严厉导师,我卑微的学习,秦越举着相机、各种道具和补光灯360度环绕拍摄,时不时还要我调整一下动作和表情,张张就拿着个本子跟着学,再不停的提醒我们喝水,老江笑眯眯的在亭子里打坐,熏香袅袅。

这几天大概都是这样过的,下午我们就去山里溪边,换几套风格差不多的衣服,不停的拍拍拍。

秦越对自己的作品很严格,光影、动作、道具不停的变换,又不喜欢摆拍,喜欢捕捉真实的东西……反正每天都能拍几百张。

而自从秦越每天来之后,老江总是在吃饭的时候躲进自己屋里,他看秦越吃饭那死样着急,老一辈人是这样的,干脆眼不见为净。

她每天早上来都说吃了饭才来的,实际情况无非是喝了杯水,就中午吃一点,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院子里筛照片,不满意的连底片都不留,直接删除,这几天的工作,最后就剩下二十来张,她随身带着照片打印机,打成一摞给我们看。

“不用打出来啊越姐,传到电脑上给我们看就行。”我放下筷子。

秦越淡淡的,像是解释过很多遍这个问题:“照片是记录的,就是要变成实体拿在手里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收藏。”

ok,从工作上来说,她是专业的,从朋友角度,她是著名犟种,所以不论怎样都不容我置喙。

我细细看过每一张。

她拍的确实很好,不是什么比例角度之类的好,而是人与景的和谐,是人物当下的状态,是一张照片就可以讲出来的一段故事。

之前我就在想,谢则见过那么多摄影师,为什么秦越这个刚入行不久的新人会让他如此满意?现在我大抵可以懂一些了。

在秦越的镜头里,模特不是一件道具,不是用来衬托景的美的,更不是人物单纯的美丽。

而是一颦一笑都和景融在一起,由模特的情绪来决定景的表达,譬如昨天阴雨绵绵,但我准备的歌薛浮盏已经彻底满意了,所以即使举的油纸伞有点小,身上落了不少雨,即使这套新中式的衣服有点浅,裤子又有点拖地,粘上了很多泥,我依旧很开心。

不过为了雨景,我还是装了很久的忧郁。

而秦越只留了两张。

一张是我假哭完,笑着把眼泪擦掉朝她走来准备收工,另一张是我坐在岸边眺望远方,心里排练周末上场的表演。

这两张,一张和雨天不太搭,另一张和温和恬静的中式不太搭。

但在她的镜头下,竟然都和谐起来。

第一张有种摆脱一切的,潇洒的自由,在雨夜中,一切不安与忐忑都被冲洗干净,就这样疯狂的迎接新生,拥抱自己。

第二张透出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风吹起三千青丝飘摇,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峰像心中的雄心壮志,雨像前奏的号角,更像庆贺,人在狂风暴雨中依旧坚韧专注,表面与景相隔,实则渲染了人物的感情,丰富了照片的故事。

“我想拍出真正的你。”她突然说。

我晃着秦越的胳膊夸个不停:“啊,我在你眼里原来这么好看啊,你是不是暗恋我~”

她还是那死要面子的闷骚样,一脸嫌弃的推开我,还要补一句:“收你老板钱了欠你的,撒娇精。”

周五晚上我和薛浮盏飞到北京去录节目,临走前她发给了我这周整套的照片,十五张,我下载下来正准备细细品味,意外发现其中还有两张薛浮盏和两张老江。

老江一脸慈祥的照顾院中小溪里的莲花,另一张是在指导我和薛浮盏的戏,就严肃专业许多。

老薛也是摄影迷,这几天没少跟着她偷师,于是我拿给他看,他很喜欢那张拍他侍弄花草的照片,阳光从斜角打下来落在他的发梢,顺毛素颜,穿着简单的白T,套了件浅咖色的背带裤,带着手套坐在小院的角落里给花换土。

这也确实是他平时的样子。

至于另一张他就不太喜欢了,也不是不喜欢,至少他立刻发的朋友圈只有上面那一张。

第二张是他在客厅看上一期音综比赛,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手轻轻撑着脑袋,眼皮也耷拉下来,黑衣黑裤,野心勃勃势在必得的样子简直可以去演大佬。

“为什么只发第一张呢?”我候机的时候顺手给他朋友圈点了个赞。

他平时不怎么发朋友圈,即使发也大多是花花草草蓝天白云,发自己还挺少见的。

“就是阳光正好,拍的我很帅啊。”他拧了瓶矿泉水给我:“润润嗓子。”

“第二张也很帅。”

“嗯,但太……”

“太什么?”

“说不上来。”

“太有野心了吧?”我有些咄咄逼人的戳穿他,他不是不会形容,而是连这个词都不想说。

他愣了愣,没接我的话。

名叫“寒雀培育基地”的号创建起来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算我自己的工作室账号。

因为和谢则是一个工作室,但那个号一直只有他,为了不混在一起以后让两边粉丝都难受,谢则工作室号只会发我的一些重要事情,比如电影电视剧官宣、开机、杀青、领奖这一类。

正好文姐发信息说这组图培育基地发九宫格多两张,问我哪两张打算自己单独发,我选了雨天那两张。

上飞机前,薛浮盏用小号给我刚发的微博点了赞,我余光撇到他看了好久,但没点进去,看的应该是文案。

文案是:人不应该避讳野心。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综艺的录制,演播室里很黑,暗处隐藏了无数的工作人员和各种机器,他们拿着对讲机、稿子,带着耳机到处走,亮的只有舞台。

薛浮盏先带我去见了导演他们,草草打个招呼,大家都很忙。

化妆蹭了他的休息室,化妆师潇潇是谢则和文姐对比了好几个选出来最适合我的。

有时候我想自己真的很幸运,这本应该充满冷水与白眼的新人之路,我却得到了超乎寻常的庇护。

但我不要永远这样。

休息室门上粘的“薛浮盏休息室”贴纸是他的应援色,很漂亮,但不是每个人的都这样,一路走来,房间有大有小,名牌有不同颜色的,有白纸黑字的,还有用A4纸打印的。

我要有一天,去录节目拥有自己的休息室,要在门上看到紫色的名牌,写着我的名字。

“上台前看清台上标的点位,和刚才咱们彩排站的那个位置大差不差,台上还会贴东西。听伴奏正常唱就好,彩排的时候演播室没开灯,一会儿观众入场就开灯了,如果你紧张就盯着我看,我会站在台的侧面,偶尔可以看看摄像机。”薛浮盏把水塞给我:“再喝一口,我先上去了,加油啊!”

时间一到,几个带着麦的工作人员像电视剧里押送犯人一样把我带到了位置,步履匆匆,彼此说的话我也听不太懂,像机器人。

站在那里,离舞台仅一步之遥,能看到耀眼夺目的聚光灯,听到在后台听来有些震耳欲聋的主持人cue流程。伸伸头就能看到那些演唱会一票难求的歌手,看到挥舞的荧光棒,听到震耳欲聋的呐喊。

和观众视角不一样。

纵然我在很多地方演过讲,也不免感到口舌发干,原来这和分享自己的专业知识、做学术报告、参加演讲比赛都不一样,那些人也很多,可大家的反应都是那样理智刻板,而台下的粉丝呢?

这一刻我突然深深的意识到,这份紧张不只是怕没让观众满意,更是对自己业务能力的不自信。

薛浮盏下台了,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赶紧去换装,他没看到我,但我看到他了,还看到了他长呼出一口气的轻松。

我突然想起薛浮盏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他的粉丝来看他,很多都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因为见一面要花很多时间与金钱,要遭受许多冷眼与不理解。

是多少次没抢到票也要在场外挥舞的荧光棒,是超话签到多少日的守护,是做了多少没有回报的应援,是多少次替你辩解与给你支持。

而支撑着这么多的竟然只是一个“爱”字。

一个时常浅薄,又时常深厚的字。

所以在见面的那一刻,只剩下满足。

面对这份沉甸甸的,世间绝不可辜负的情感,像山一样大的压力,自然而然的就压在身上。

爱是双向奔赴的,爱是自觉亏欠的。

你怕没给我让所有人羡慕的支持,我怕没给你满意的回报。

会紧张的,我名不见经传会紧张,他功成名就也会紧张,因为紧张是怕预期与实际的差别。

此刻,是怕亏欠。

“老师,给您带一下耳返。”一个带着白色鸭舌帽的女生把带线耳机一样的东西按进我的耳朵,我本能的有些抗拒。

天,虽然我没啥洁癖,但这个入耳的还是要擦一下吧!

“是薛老师自己的一套耳返,干净的。”

哦,我立刻原地站好等待佩戴,化妆师递过来镜子时我左右看了看,果然是淡绿色的,还刻了F和Z。

“话筒,老师。”我刚接过来,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是薛浮盏的助理。

明明没见过几次,我又有些脸盲,为什么还对他的助理印象这样深呢?

因为这个一米八一百八十斤的30岁男人,名字叫娜娜。

并不是真名,好像是当年经纪公司在招人的时候把他和一个女生的名字填错了。

从薛浮盏回国起他就跟着,于是这个名字就被叫了这么多年。

娜娜见我不排斥他,立刻凑到我耳边传达:“老板让我跟您说一声,他的绿色话筒实在太显眼了,所以给您用这个白色的,也是他自己备用的。”

我点点头,说明白。

他们团的私生可太吓人了,那是出了名的恐怖,甚至有不少是从韩国跟过来的。

薛浮盏原本就有两个电话号,一个其实是老江的,给他用着,另一个他自己办的早就没法用了,要一直调静音,不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骚扰电话打进来,表达疯狂的爱的也有,侮辱谩骂的更多。

但薛浮盏没注销,他有时会把那个手机放在桌子上,自己就呆呆的坐在那里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每次出门的时候也很谨慎,换车、替身,各种法子轮番上阵,还是有时会被追车,被堵在各种地方。

我常常想不明白,有的爱是去看一场演唱会都要挑好久的衣服,只希望他看到自己的那一秒钟留下的印象也是好的,而有的爱却可以蛮不在乎的露出自己最凶狠的一面给他看。

究竟是为什么?

这两年从爱豆转成创作型歌手之后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私生恐怖,之前连粉丝也在圈里令人闻风丧胆,和谢则属于一个水平的,只不过谢则的粉丝还算听他话,他的就更吓人了。

舞台上女伴舞碰了一下他的脖子,被人肉到家人身份证都被扒出来,追到人家家里骂,没有女艺人敢和他们团合作,团里的道歉视频发了一次又一次,他们的女友粉却像典型性的东亚父母一样我行我素,用扭曲而偏执的爱绑架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团五个人几乎都执着于转型的原因。

如今也没有轻舟已过万重山,只是得过且过知足常乐罢了。

就这样,我握着手中的白色话筒上了场。

按提前在脑海里需要过无数次的流程,我没有看任何一张脸,聚光灯专注于我的一霎那,我伸手摸了摸耳返,一切都寂静下来,只剩耳返里传来工作人员的提醒和伴奏节拍。

“可惜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句号,窗外不会飞的蜂鸟,也在哀悼。”

感情不够,我没被信任的人背叛过,选歌的时候就想到了,但薛浮盏说这没关系,我本就只是来刷个脸的,歌不好唱,只要展现出嗓子和比拟原唱的音准就好了。

一曲终了,摘下耳返能听到台下掌声雷动,还能听到几声大嗓门的叫好,我快速鞠躬下台,薛浮盏在后台笑的像个自豪的慈母,给我鼓掌。

“特别好,唱的特别好。”

我都准备收拾收拾带着张张先去吃饭了,刚才给我带耳返的女生突然闪现。

“老师老师,您还不能走哈,您进踢馆赛的下一轮了,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和选手擂台了。”

啊?

不是只要我来唱一首,内定直接淘汰吗?

在我疑惑之时,薛浮盏已经站起身来了:“我去问问导演。”

过了一会儿他又风风火火的回来,额头上都出了几滴汗,马上就要上台了,化妆老师赶紧过来给他整理。

“有一个踢馆选手演唱出问题了,这局分低,所以只能让你顺延上去。但下一局四进二只要其他人不出错,即使你是满分也会被刷下去。”

“那我再唱一首?”

“嗯,再唱一首吧!下一局是随机歌曲抽签,看你抽到什么歌了,节目组估计是在省版权费。”

这个抽签还是挺公平的,透明的箱子,四首歌摇了让主持人闭眼现场抓。

当在休息室屏幕里看到我的名字后面是《富士山下》时,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一旁的薛浮盏脸色比我还差:“怎么还有粤语?我去找导演。”

“哎,别了。”我连忙伸手拦住他:“我能唱。”

“你不是山东人吗?”

“我方言小能手,会的可多了,你放心吧我真会说。”

没骗人啊,我的确在语言上很有天赋,也的确会说好多不同的方言。

尤其是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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