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老大夫暗中撮合南宫煜一见倾心
“冯绍民,你说得是真的?”
静姝笑道:
“定影,看把你高兴的。”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定影喜欢嘛。”
定影挽着静姝胳膊边说边摇着,象是讨要吃的孩童。
静姝回道:
“姐姐当然知道了,这可是你擅长的。”
一旁的云染见这定影还对他姐姐撒着娇,着实淘气。
天香对云染道:
“云染,你也来吧?”
眼光不离定影的云染回神道:
“我……我不会……”
天香再道:
“云染,我也不会,不会可以学嘛,有绍民、定影他们在,而且,夜尘与栀海也在,这么多人,还怕不会?”
定影说道:
“云染姑娘,我告诉你,蹴鞠可有意思了,不来的话,可要错过一场好戏了。”
原本打退堂鼓的云染,在定影邀请下,欣然答应。
冯绍民道:
“静姝,让小白华也一起去,人多热闹。”
“是啊,静姝,小白华肯定也会喜欢。”
静姝谢道:
“嗯,白华她时常被定影拉着一起玩,到时我将白华带上。”
定影想起那郡主,问天香道:
“公主妹妹,那郡主的身量,是不是异常的高挑,比冯绍民与我还要高得多?”
静姝拍着定影脑袋瓜道:
“一天天的没个正经,人家郡主姐姐是见过的,哪像你说的,再胡说,姐姐要打你了。”
“姐~姐~姐别别,开玩笑嘛,这不见那十余人个个人高马大的,这不就……姐姐息怒。”
天香道:
“定影,你这是什么推理?夜尘可是个美人儿胚子,身量与我们差不多,眉间一点朱砂痣……”
“肌肤胜雪,是不是?”
“定影,你怎么知道?”
定影围绕天香一圈道:
“因为,我与冯绍民呆得久了,他的聪明被我学了不少,是吧,冯绍民?”
冯绍民笑道:
“香儿,定影她越来越淘气,胜于你。”
“冯公子,别理她,她除了贫嘴还是贫嘴。”
定影再道:
“公主殿下,你来评理,我说得对不对?”
天香知那定影故意在打趣自己,走到云染身旁道:
“静姝说不理你,云染,你可别让定影吓着了,她就是这么不着边。”
云染带着微红的脸颊说道:
“或许,这就是定影公子的不同之处。”
定影得意地笑,天香道:
“云染,怎么帮着她说话,你可是与我并肩作战的。”
“公主殿下与云染姑娘并肩作战,那冯绍民与谁作战?孤军奋战?”
静姝只一个眼神,定影识时务者为俊杰,败道:
“冯绍民救我。”
定影躲在冯绍民身后,冯绍民笑道:
“定影,我可帮不了你,一位是公主,一位是姐姐,绍民不敢造次。”
定影对冯绍民翻了个白眼,道:
“见色忘义,冯绍民,明日走着瞧。”
冯绍民转过身子道:
“今天、明天、后天,绍民都等着你定影。”
天香几人被冯绍民二人逗得哈哈大笑,云染亦是觉得,这定影公子风趣幽默。
“香儿,绍民现在去公孙兄与刘兄那儿,一会便来接你。”
“我陪你去。”
冯绍微俯着身子道:
“香儿,听话,绍民很快便回。”
静姝道:
“闻臭,我们就在这儿等冯公子吧。”
天香双唇紧闭,点头道:
“嗯。”
“静姝,有劳了。”
“冯公子,瞧你这股客气劲儿。”
冯绍民离去,天香只觉得,这人更加让自己寸步不想离。
定影道:
“绍民,你快回来~我等你~”
一旁的云染忍俊不禁,天香一顿怒打,定影躲在静姝身后,静姝未帮助,转而躲在云染身后,道:
“云染姑娘,快救我。”
定影忘记自己此时是男子身份,只将云染当成姐姐那般,双手搭在云染双肩,惹得云染脸红成了苹果。
静姝见云染羞涩至脸红,示意定影,定影这才松开手,双手在自己胸前轻轻摩擦着,道:
“对不起,云染姑娘……”
云染仍红着脸,道:
“定影公子,公主要罚你,云染也帮不上忙。”
静姝走近云染道:
“云染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定影她调皮起来,我也拿她没办法。”
定影狠狠地被天香收拾了一顿后老老实实。
天香道:
“看你还躲不躲。”
“不躲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躲不了。”
静姝道:
“定影,你现在很空是不是?”
“姐~我不空。”
“把这些决明子,拿去后院用文火炒一下,泡点茶水来给公主与云染姑娘。”
定影接过决明子,道:
“哦~好吧。”
定影正往后院走,回过身道:
“姐,这要控制火候,定影拿不准。”
云染回道:
“放着我来吧。”
“云染姑娘,怎么能让你动手,一会儿姐姐又要批评我了。”
“没关系,我懂这些,很快便好。”
“那云染姑娘,你陪我一块吧,万一被我弄砸了,岂不是白费云染姑娘的一片心意。”
静姝看着二人前去,脸上漾开微笑。
天香想趁着这点儿时间向静姝讨教刺绣,因为冯绍民他什么都会,因此天香也想着多学点儿东西,爱一个人,没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的。
冯绍民这儿邀请着公孙兰与刘长赢,刘长赢喜蹴鞠,公孙兰技艺平平,无论会与不会,都是给远来的郡主惊喜与欢乐。
逸享殿内的主仆二人,栀海无比期待夜尘郡主蹴鞠时的样子,又或许,是第一次能与夜尘郡主并肩作战,这让栀海感到无比自豪、幸福。
云染见天色不早,便与天香等人辞别,行礼道:
“公主,时辰不早了,爹爹一人在药铺我得回去了。”
“云染,明天我们来接应你。”
云染谢礼,静姝说道:
“定影,外面不安全,你送云染姑娘回去。”
天香问道:
“静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不安全?”
定影回道:
“就在云染姑娘来绣坊时,那洪过天拦住了云染姑娘的去路,被我及时发现。”
“云染,可要小心,绍民说,那人不是好人。”
“嗯,公主,你们放心,云染会注意的。”
天香对定影道:
“定影,明天,你负责接应云染,行吗?”
“当然可以。”
定影与云染出了绣坊,静姝从背影处看向二人,曾经,远盟也是如此陪着定影……
定影的风姿淡雅,天香从她身后看来,也似陈年的春醪,有一砚清丽的墨香。
天香对静姝说道:
“静姝,我觉得她们走在一起很美,很醉人。”
“公主与冯公子亦是如此。”
天香淡淡一笑,只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
云染的步子在记录这一刻,双手紧握放置小腹间,似有春风吹进,慢溢心扉,淡淡的笑,淡淡的眼神,微微绽放。
定影完成大任后便准备离去,老大夫见状,对云染道:
“染儿,请公子进来喝口茶吧。”
云染注目着父亲,老大夫摆手示意云染,云染道:
“定影公子,有劳了,爹爹想请你进去喝杯茶水。”
老先生邀请,定影谢道:
“谢谢老先生。”
云染沏来茶水,老先生笑嘻嘻地对定影说道:
“听染儿说,公子与令姐,在双茶街开了间绣坊,去绣坊定刺绣的人是络绎不绝,真是后生可畏啊!”
定影礼貌笑道:
“都是姐姐她绣艺精妙、巧夺天工,再加上三五好友的帮忙,光临的宾客也日渐多了起来,云染姑娘亦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捧场,老先生您又为我们送了明目之药,晚生该不知如何谢谢老先生才好。”
“公子客气了,既是染儿的朋友,老夫也是把你们当成自己孩儿般,那些决明子,用文火炒至微黄,拿来泡茶喝,有益双目。”
“我代姐姐谢谢您。”
“听公子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士。”
定影回道:
“晚生……苍梧郡人士,来京时日不长。”
“苍梧郡,人杰地灵,公子好福气。”
“多谢老先生赠赐。”
老先生对定影很是满意,有意无意的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定影见出来已久便谢辞道:
“云染姑娘,我该回去了,姐姐那儿还在忙着。”
“今日之事,多谢定影公子。”
定影笑道:
“小事儿,云染姑娘客气了,叫我定影吧,与冯绍民那般称呼我即可,公子公子的,太过生疏了。”
云染内心欣喜,羞涩回道:
“定影,多谢。”
“明日我再来接应你。”
定影离开药铺,老大夫便走了出来,甚是开心,说道:
“染儿,何事,他亲自来接染儿?”
“爹爹……不是您想的那样,定影他受公主之托,明日去观赏蹴鞠赛。”
老大夫不管定影是否特意来接云染,二人处久了自然会有感情,笑道:
“染儿,你就好好观赛去,爹爹一人就行。”
“爹爹,染儿早去早回。”
老大夫捋着胡须,笑意和乐,惹得云染羞红了脸,跑回自己闺房之中。
冯绍民邀请完公孙兰与刘长赢便回到绣坊,定影她也正从云染那回来,冯绍民考虑到云染父亲,一人定会忙得不可开交,对天香道:
“香儿,我们先行回去,送你回郡主那,绍民还有事要办。”
“绍民,什么事?香儿陪你去。”
“香儿,郡主那需要你,绍民很快就好。”
静姝道:
“冯公子,公主她是担心你,不如,你告诉公主何事,这样,公主才放心去陪那郡主。”
“是啊,冯绍民,办什么事儿与公主殿下说一声,免得公主殿下时时惦念。”
冯绍民回道:
“香儿,绍民想着,我们蹴鞠时,云染姑娘也来,担心老先生一人忙不过来,绍民便想安排人手前去帮忙,这样一来,云染姑娘也玩儿得尽兴。”
“绍民,你想事情真周到,贴心。”
“冯公子,能与你结识,静姝感到骄傲。”
几人铺天盖地的赞美,使得冯绍民俊脸生红。
定影道:
“心细如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冯绍民道:
“绍民无地自容。”
静姝道:
“冯公子,那便送公主回去吧,早些去办事儿。”
“嗯,静姝、定影,明日带上小白华一起,到时来接应你们。”
二人离开绣坊,冯绍民送天香回到夜尘那儿后,便去交代一清一些事宜,妥当无误后,才回到天香她们那儿。
无论多小的事儿,冯绍民都将其放在心上,不仅仅只是朝堂之事,那些他人不在意的细微之事,在他这儿,亦是重要。
天香对这次的蹴鞠有着期待,她从未见过冯绍民蹴鞠时的模样。
既然是玩就要玩得尽兴,人多点才有趣,天香对夜尘说道:
“夜尘,我去请父皇一同观战,为你庆生,如何?”
夜尘回道:
“公主,客随主便,我听你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父皇。”
“嗯,公主,你去吧,我和栀海在这等你回来。”
天香喜欢热闹,这蹴鞠赛,在皇宫倒是没有举办过,除了狩猎便是文字游戏,乏味无趣,此次蹴鞠,自然会与众不同。
御书房,丞相与南宫大人,正与皇帝商量与苏録往来之事。
国师为皇帝送延年益寿的丹药,国师见天香公主来此,摆着拂尘道:
“贫道见过公主。”
天香看着国师手中的锦盒,不屑道:
“你来这干什么?”
“回公主殿下,此丹药具延年益寿之效,长期服用,可使人恢复年轻状态。”
天香斜视着国师,不予理会,便先进了御书房。
丞相与南宫川大人见天香公主来此,行礼道:
“微臣参见公主。”
天香见南宫大人也在此,问道:
“南宫大人,南宫煜他回来了吗?”
南宫川回道:
“回禀公主,小儿昨日便已回府,明日,老臣让煜儿来给公主请安。”
天香喜道:
“他终于回来了,本公主都有三年未见他了。”
“多谢公主挂念。”
国师随即求见,天香道:
“父皇,香儿说一件事就回去。”
“香儿,何事?”
天香撇了一眼国师,说道:
“父皇,夜尘生辰,她想玩蹴鞠,香儿想请父皇一同前往观赛。”
老皇帝饶有兴致道:
“蹴鞠,郡主她还会蹴鞠?”
“父皇,夜尘说,她很喜欢蹴鞠,说她身边的随从栀海,可厉害了,香儿想与她们一块玩。”
“呵呵~香儿想玩那便玩去,父皇前去为你助威。”
天香喜道:
“父皇这是答应了?”
“当然,香儿想做的,父皇都答应,何况,郡主不是也想玩吗,父皇给你们安排。”
“父皇最好了。”
老皇帝问道:
“蹴鞠就香儿与郡主几人?”
天香回道:
“父皇,届时驸马、夜尘、栀海、定影,还有公孙兰、刘长赢他们,都一起来玩。”
“定影,她也会?”
“嗯~驸马说,定影也喜欢玩。”
老皇帝眉开眼笑,道:
“好好好,父皇一定来。”
老皇帝对南宫川道:
“南宫大人,不如多叫点人,让南宫煜也一起来。”
南宫川回道:
“臣,遵旨。”
国师听闻,拂尘一摆,上前参拜,道:
“参见皇上,丹药炼好了。”
“国师,你来了。”
国师献上丹药,双眼来回游荡,道:
“皇上,这蹴鞠人多才热闹,不如,贫道多叫几个年轻人,与公主驸马他们一块儿切磋,皇上,您觉得如何?”
老皇帝见宫内许久未有热闹气氛,道:
“准,国师你就多叫几个人一起,朕倒要看看,他们谁,技艺更胜一筹。”
国师满脸生寒的笑意,摆着拂尘道:
“贫道这就去安排,相信这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天香道:
“父皇,可别让某些人作弊,香儿告退。”
丞相几人行礼道:
“恭送公主。”
老皇帝见国师送来丹药,便屏退丞相二人,并吩咐王公公,将明日的蹴鞠场地准备妥当。
“国师,此次丹药与之前的相较之下,有何不同?”
御书房,只剩两位问求长生之人,此延年益寿之丹药,老皇帝问起,国师便阴阳怪气地回着,只听得那国师□□的笑声。
南宫川拜别丞相后便回到尚书府,左右不见南宫煜,遂问家丁道:
“煜儿现在何处?叫煜儿来见我。”
家丁回道:
“禀老爷,三公子刚才出去了,说是给夫人买点礼物。”
“给夫人买东西?待煜儿回来,让他来书房。”
“是,老爷。”
南宫煜,排行老三,年二十,智勇双全,剑眉星目,身材颀长,亦是一表人才,为人正直善良,从小拜访名师高人,不喜涉足仕途,喜于游走江湖,助人为乐,尚书对此亦是尊重,虽未报效朝廷,但民间百姓对他却是赞不绝口。
“少爷,您这一去便是三年,老爷、夫人可想念公子。”
“我这不是回来了。”
“少爷此次在京,待多少时日?”
南宫煜剑眉骤聚,回道:
“许是半月。”
家仆楚宇道:
“只半月?少爷一去就是几年,回来了就只待半月?”
“楚宇,这京城一片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在此也无事可做,倒不如与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在一起,轻松自在。”
“小的知道少爷您从小的志向,为天下苦难百姓带来一丝温暖,所以,老爷和夫人也都支持少爷。”
南宫煜与贴身仆人楚宇走走停停,正在双茶街一摊贩处挑选之际,见一小少年,正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勾着一女子腰间荷包,南宫煜见状,轻轻地抓住小少年的手,蹲下身子和蔼可亲地说道:
“小兄弟,不可。”
静姝正出来为小白华买糖葫芦,未曾想身旁正藏着一位瘦小邋遢的少年,只听南宫煜道:
“小兄弟,我们男儿顶天立地,不可做这等有失男子气概之事,若是有难处,不妨说出来,看看大哥哥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怎么样?”
小少年见事情败露,慌慌张张,一把推向南宫煜,拔腿就跑,险些被推倒的南宫煜起身快步拦截小少年,双手扶着小少年瘦小的肩膀,道:
“小兄弟,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小少年许是饿坏了,童真的双眼依旧清澈,至于为什么沦落街头做着不得已之事,尚不可知。
小少年挣扎,抱着南宫煜的手就咬了上去,疼得南宫煜松了手。
南宫煜见小少年离去,转身对楚宇道:
“楚宇,跟上他,将他安置妥当。”
“是,少爷。”
摊贩对静姝道:
“姑娘,小心财物。”
“多谢。”
南宫煜见小少年离去,便前来询问静姝可否有财物丢失。
当南宫煜来到静姝这儿,只一眼,南宫煜那颗禅定的心,也开始悸动。
静姝谢道:
“多谢公子。”
南宫煜已是木讷,一眼惊鸿,胜却人间无数美景。
南宫煜见眼前女子,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忘却回礼。
摊贩主道:
“姑娘,幸亏这位公子及时发现,若不然,姑娘今日可要丢财了。”
静姝回道:
“无妨,想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摊主继续道:
“公子,您真是善良,对这样的孩童也有耐心教化,那小娃时常出现在这一带,老朽常见到他。”
南宫煜被摊主的言语拉了回来,见自己已失礼,赔礼道:
“姑娘客气,在外理应互相关照,应该的。”
静姝见这位公子,是为保护自己财物而被小少年咬了一口,问道:
“公子,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没事,姑娘没事吧?”
静姝微笑道:
“无事,多谢公子。”
静姝见南宫煜无事,谢过后便离去,南宫煜出神地望着静姝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南宫煜呆呆地站在原地,微风吹动他的衣袖,玉树临风的南宫煜,迟迟不肯离去,赶路的风也知他意。
“老人家,这糖葫芦,请给我来一串儿。”
摊主道:
“公子,方才那位姑娘,时常在老朽这儿买糖葫芦,她是这双茶巷的才女,不仅生得貌美,心地更是善良,也是那无名绣坊的东家。”
南宫煜惊喜问道:
“您认识那位姑娘?”
摊主笑道:
“怕是这双茶街,乃至周边几条街、也都是知晓这位姑娘的。”
“可否告知在下,无名绣坊在哪儿?”
南宫煜象是寻得一件传世之宝,迫不及待想再见到她。
摊主指引道:
“喏,公子,就在这拐角处,不远。”
南宫煜为答谢摊主,将所有糖葫芦都买了下来,分发给路边玩耍的孩童们,只留方才买的。
南宫煜谢过摊主后,疾步前去寻找无名绣坊。
当南宫煜来到摊主所指的方向时,他只顾及寻找“无名绣坊”四字,却不知无名绣坊,是没有招牌的无名绣坊。
定影正在门口收拾着,见一眉清目秀的男子,手里攥着一串儿糖葫芦,似在寻找什么,看了会的定影笑道:
“姐,你说,一位身量过七尺、面如冠玉的男子,手里攥着串儿糖葫芦,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徘徊,这样的男子是不是很温柔?”
“定影,你又淘气了。”
“姐,不是定影淘气,而是我见这位‘无头苍蝇’一直在这附近徘徊,还攥着串儿糖葫芦,女儿家才喜这些甜食嘛。”
“定影,不可以貌取人,或许人家是在等人。”
定影不以为然,道:
“姐,你没见他那样,不象是等人,倒象是在找人。”
定影走近静姝,道:
“姐~姐,那‘无头苍蝇’生得倒是俊俏,你看他,头是头,脚是脚的,除了冯绍民,定影第一次见男子生得如此俊秀,一派斯文。”
静姝笑道:
“哦~居然还有人,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姐,这好就是好,我们要认同,不像有些人,两面三刀、人面兽心。”
“哪个人不是头是头、脚是脚?难不成长反了。”
定影再次走到门口,看那手持糖葫芦的男子,笑道:
“姐姐,他还在晃来晃去,该不会是这,有些问题?”
定影边说边指了指自己脑袋,静姝道:
“那你就去帮帮那位公子,说不定,你去了,就解决人家的难题了。”
“姐,我觉得那人很有趣儿,我去会会他,顺便帮他个忙。”
“可别淘气过了头。”
定影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过去,南宫煜见定影似朝着自己这走来,竟让出道站于一旁,不再徘徊。
定影站于一旁,静静地看那南宫煜有何动作,谁知南宫煜礼貌地站在一旁,只看着手中的糖葫芦。
定影忍俊不禁,正了正身,问道:
“这位兄台,可是在寻些什么?”
南宫煜作揖时,糖葫芦粘在了他袖口,急忙整理后再次作揖回道:
“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兄台怎知在下寻觅?”
“我看你在此徘徊数次,若不是寻些什么,又怎么会徘徊不定?”
南宫煜回道:
“这位兄台,在下南宫煜,在下确实是在寻一间铺子。”
定影回礼道:
“定影。”
“定影兄,在下有礼了。”
定影道:
“诶,南宫兄见外了,说吧,在找什么?”
南宫煜回道:
“实不相瞒,在下前来,是想拜访一位无名绣坊的东家,可在下寻来寻去,也未寻到,为我指路的老先生说,就在此处,所以,在下才在此处徘徊不定。”
定影双眉微蹙,无名绣坊的东家那不就是姐姐?此人不曾见过,特意拜访姐姐,有何目的,问道:
“无名绣坊的东家?南宫兄认识这东家?”
南宫煜回道:
“说来惭愧,在下不认识,只是……见过一眼。”
南宫煜想起静姝那霞云般的美丽,双眸变得柔善起来。
定影道:
“见过一眼?”
“是,只匆匆一眼。”
定影若有所思,围着南宫煜绕至一圈,见此人谈吐举止、大方、有礼,不象是自己认为的脑袋有问题。
南宫煜道:
“定影兄,若是知道无名绣坊在何处,可否告知在下?”
定影笑道:
“不是无名绣坊,而是无名的绣坊。”
南宫煜不解道:
“无名的绣坊?”
定影道:
“南宫兄,今日你算是走运了,那儿,看到没?”
南宫煜随着定影所指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恍然大悟道:
“原来,这无名绣坊,指的是无名,在下受教,受教了。”
定影笑道:
“南宫兄,许是才来双茶街。”
“正是,在下已有三年未回京,这儿也变了许多。”
定影对此人有了新的了解,道:
“南宫兄方才说,要拜访无名绣坊的东家,是拜访哪位东家?”
南宫煜疑惑道:
“难道,这绣坊有好几位东家?”
“那当然。”
南宫煜也不知自己所遇之人姓氏,只知她与众不同,回道:
“不瞒定影兄,在下只知那位姑娘身着浅紫服饰,秀丽长发、明眸皓齿、落落大方,至于姓甚名谁,在下不知。”
定影欢喜,姐姐的美貌如这人所说,问道:
“南宫兄对这位东家可是用心观察了啊。”
南宫煜急忙辩解道:
“定影兄误会了,在下岂是那种好色之徒,只是刚才遇见那位姑娘,她差点着了小少年的扒手,被在下撞见,因此,才与那位姑娘有了一面之缘。”
定影听他道来,忆起姐姐方才是去买了糖葫芦,可未曾听姐姐说起遭遇小偷之事,回道:
“南宫兄,你自己来吧,我得回去看看姐姐。”
定影对静姝的一切都放在心上,听南宫煜如此一说,便立马跑了回去,南宫煜见定影离去,才发现,自己寻寻觅觅的无名绣坊,竟在自己眼前。
南宫煜深呼吸着,整理了衣襟,确定无失礼之处后,便迈步走向无名绣坊。
“姐,遇到小偷怎么不告诉我?”
“没事,定影,我看那小孩挺可怜的,也不知他吃不吃得饱,有没有地方睡?”
南宫煜前来,敲着门,行礼道:
“请问,无名绣纺是这儿吗?”
定影见是南宫煜,道:
“就是这,南宫兄,你可找着了。”
静姝听定影唤了陌生人的名字,回头看了看是何人。
南宫煜再次见到静姝,见礼道:
“见过姑娘。”
“是你?”
定影道:
“姐,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刚才出手解围的,便是这位公子。”
定影才明白过来,南宫煜道:
“姑娘,在下南宫煜,慕名而来。”
定影对静姝道:
“姐,定影方才与他聊了片刻,觉得此人还不错。”
静姝笑道:
“所以说,不要以貌取人。”
静姝看向这位登门造访的公子,只见他眉清目秀、玉树临风,象是个念书的人,一派斯文、儒雅随和。
静姝回道:
“公子来此,是有刺绣要了解吗?”
“我……我……”
定影道:
“姐,他是来拜访姐姐的。”
静姝请南宫煜入座用茶,再次看见静姝的南宫煜,嘴巴竟打起结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道:
“听闻姑娘刺绣巧夺天工,在下正想送家母一份礼物,不知姑娘,可方便为在下绣一幅作品,好让在下赠予家母。”
定影回道:
“南宫兄,这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我姐姐绣的,那叫一个无与伦比。”
“定影,不可夸大其词。”
静姝见这位出手解围的公子竟脸生微红,道:
“不知公子想绣些什么?”
南宫煜内心喜悦稍有澎湃,攥着糖葫芦作揖,回道:
“姑娘你决定即可,相信姑娘绣的,家母定会爱不释手。”
静姝与南宫煜一番沟通后,心中便有了答案,南宫煜见自己出来已久,礼物亦办妥,便先行告辞。
定影送走南宫煜后,南宫煜回头望了眼无名绣坊,眉目间的柔情分外细腻。
此次是南宫煜这些年来,最为记忆深刻的一次相遇,想到此,南宫煜眉目间皆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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