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阳先松开了手，沈时乐顺势就把纸飞机捡了起来。
“你们还没找到？”蒋然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俩出来，往里走。
沈时乐回答：“找到了。”
手机的振动声音在这时传出。
沈时乐看着对方看了眼屏幕后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把手机调成静音，等着自然挂断。
蒋然走过来。
“你们站着干嘛呢？”
沈时乐：“没干什么。现在回教室？”
“咱们一起照张照片再回呗！”
自从顾川阳拿出手机，蒋然就开始这么想了。
沈时乐打破蒋然的幻想：“黑成这样能拍个啥？”
“手机有闪光灯啊！”
沈时乐也不知道该夸对方聪明还是说对方傻了。
“你是真不怕被发现。”
蒋然也反应过来：“也是啊，太容易被抓了。那算了吧。”
电话挂断了，顾川阳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要拍吗？”
蒋然：“算了吧，别为了一张照片你背个处分。”
顾川阳：“这有监控吗？”
蒋然思考着：“应该……没有吧。”
这个树林还是他们学校情侣的约会圣地，要是有监控的话，应该容忍不了他们蹦哒这么久。
“那怕什么？”顾川阳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丢丢怕被抓到的紧张感都没有。
他们已经在这待了很长时间了，一个老师也没有碰上。
蒋然想了想，又问：“那拍一张吗？”
手机的主人都不在乎被发现，沈时乐就更没有什么说的了。
“拍吧。”
蒋然往小树林里又走了走：“就在这吧，闪灯也不会太显眼。”
顾川阳打开相机：“嗯。”
蒋然已经站远了，等他们调好手机后过去。
顾川阳把闪光灯打开后把手机横着举起来。
沈时乐看对方的一系列动作，心里有个猜想。
“你不打算过去？”
“嗯。”
其实顾川阳不喜欢照相。
沈时乐：“还是一起吧。”
顾川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那谁来拍？”
沈时乐伸出手：“手机给我。”
顾川阳犹豫了一下，把手机给了过去。
沈时乐把手机的倒计时设置成了10秒，蹲下身把手机倚靠到树墩上。
根据屏幕中显示出可以拍摄到的范围，他又稍微改了改手机的位置。
“好了。”
顾川阳考虑了一下，最后没有选择再次拒绝。毕竟他也没有厌恶拍照厌恶到一张也不行。
他们往蒋然的位置走。沈时乐在途中开口：“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拍照。”
听到这句话，顾川阳停下脚步。
沈时乐声音越来越远。
“但是大家一起拍照，我觉得最好不要有人缺席。”
顾川阳注视着他的背影，继续停在原地不动。
蒋然：“你们俩磨蹭什么呢？”
听到蒋然的问话，顾川阳才重新迈开了脚步。
面对镜头，蒋然摆出了千年不变的剪刀手，剩下两个人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随着“咔嚓”一声响起，白光一闪，相机记录下了他们实验的完美结束。
这是顾川阳来到成平后的第一张照片。
跟着下课铃，别的同学都是往下走，只有他们逆着人流。
走进教室的时候，班里非常嘈杂，比平时乱多了。
还没等沈时乐疑惑大家在乱什么，冯疏寒就解释了原因：“成绩出来啦！”
蒋然激动地问：“已经出来了？”
“嗯。晚自习的时候老严把成绩单放到教室的，我们都已经看过了。”
蒋然迫不及待地连忙问：“哪呢？哪呢？哪呢？”
冯疏寒用手指着：“讲台上。”
蒋然也不管现在还在自习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把成绩单拿了下来。
蒋然目光聚集在最上方。
“我艹，顾川阳是第一！”他都没顾得上关注自己的成绩，特别意外，“你这次不是第一！”
沈时乐本人完全没有蒋然情绪丰富：“哦。”
蒋然无法接受：“为什么？！”
沈时乐把成绩单从蒋然手中抽走。
“我没考第一，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我当然着急，我赌的你赢。”
沈时乐以为那个无聊的赌约只存在于隔壁班，没想到蒋然也参与进去。
“你赌的什么？”
蒋然万分地后悔，举起自己的拳头：“十根棒棒糖。”
也就五块钱。
沈时乐敷衍地安慰对方：“哦，那可真惨。下次注意吧。”
蒋然盯着成绩单，神情扭曲地问顾川阳：“你语文怎么能考的这么高？134！你是人吗？”
顾川阳：“是。”
蒋然觉得自己在三个人里边很不正常。
“不是，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沈时乐猜的到这次他不会再是第一。
他语文不可能次次超常发挥，并且这次理综难度下降，拉不开分数。
沈时乐很平静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在乎成绩，而是他更愿意专注于找到差距然后弥补。他很自信地确定自己可以把分数提起来。
沈时乐打断对方的连续发问：“你快看看自己的成绩。”
蒋然：“奥，对。”
每个学期，期中和期末成绩出来后，三中会把年级前一百的名字张贴出来。
这次一样也不例外。
“这次第一不是沈时乐！？”
“真的假的？他没考试？”
“沈时乐这次第二。”
“竟然能有人超过他了？”
“沈时乐不是第一？你确定没看错？”
大家一时都陷入震惊的情绪之中，但两个当事人却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在讨论课题。
沈时乐把打印好的文档拿出来：“是按照填报的顺序上台。”
蒋然：“啊，那咱们是最后一个？”
“嗯。”
蒋然：“早知道就早点填了。”
顾川阳觉得顺序完全不影响：“都差不多。”
“也是，咱们准备的太好了，已经完全不需要care顺序这种东西。”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顺序确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具体就体现在时间不够。
已经快放学，但还有两组没有上台，其中就包括他们。蒋然心急如焚，火快烧了眉毛：“我去，不会就根本轮不到我们吧？”
冯疏寒：“大概率是。”
“那怎么办？”
冯疏寒摇头，表示自己毫无办法。
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就是那个无法上台的倒霉蛋了。
冯疏寒看着表问：“你们组大概多长时间？”
顾川阳估摸着说：“七八分钟。”
“轮是肯定轮不到你们了。现在就是看能不能跟同学们商量一下，晚点放学。”
蒋然在心里已经骂了无数句需要打码的脏话。
就是很巧，倒数第二组走下讲台之后，正好就到了放学时间。
但大家都知道还有一个组。
冯疏寒站起身来。
“现在还有一个组没有上台，大家看可不可以多留十分钟？”
蒋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最后听到的却不是抱怨。
“那快点啊——”
“快上吧，别浪费时间。”
冯疏寒催着他们三个：“快去，速战速决，别耽误时间。”
蒋然都以为他们的努力就要白费了，结果大家却愿意留下来等着他们。
蒋然：“怎么办？我突然好感动。”
沈时乐走出座位。
“那就快点结束。”
在小角落里，还存在着一些特殊的声音。
“听说沈时乐能去别的组，但是他还是陪蒋然一起。”
“太宠了！竹马真的太甜了！”
蒋然先上了讲台。
“大家好，我们组的课题是《云层触手可及》。这是我们组的成员。”
这里应该有简单两句的人员介绍，但蒋然为了节省时间，就直接删去了。
“我们的课题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纸飞机的发展历程，影响纸飞机飞行的因素和纸飞机的社会意义。”
“现在就由我组组员沈时乐给大家介绍发展历程。”
按照他们的安排，沈时乐和顾川阳共同完成中间的部分。因为这些基本是他们一起准备的。
而蒋然负责开场和最后的社会意义部分，就感觉被独立出来。
“我突然觉得顾川阳和沈时乐也很好嗑。”
“我也是。”
“这难道就是竹马敌不过天降？”
“不了，我坚定竹马。”
“我杂食党表示都可以。”
在他们努力的压缩之下，他们只进行了五分钟。蒋然最后做总结：“谢谢大家，我们的汇报结束。”
三个人并排站在讲台上，一起鞠躬。
明天再进行投票。所以汇报结束后，大家就全部放学。只留下他们三个在整理满地的纸飞机。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在汇报的时候边扔边捡。但他们为了节约时间，就只一股脑地扔。
蒋然拿起地上的回旋机：“这个借我用一晚上呗？”
沈时乐：“你要干嘛？”
“我想研究研究。”蒋然回想着刚刚的场景，“这也太帅了吧！”
展示环节中顾川阳一下将纸飞机扔出去，在空中回旋，稳稳接住，赢得喝彩。
“别弄坏就行。”
“放心，肯定不会。——这是你俩谁做的？”
顾川阳把捡起来的纸飞机放回桌洞：“我。”
蒋然虚心求教：“怎么做的？”
“跟着网上的教程。”
蒋然对着手里的纸飞机左看看右看看。
“我这周末回家一定要自己做一个。”
次日早晨，冯疏寒等着所有人都到了教室。
“大家拿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写上自己喜欢的小组的课题名称。”
“由于我们班有七个理科课题和两个文科课题，所以投票是每个人投两个理科，一个文科。在做操之前交给我。”
收齐投票后，凭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冯疏寒直接在黑板上进行统计。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黑板上一个个增加的“正”字。
结果出来了。
《云层触手可及》以巨大的优势荣获第一。
他们组获得了最高的票数，这让蒋然特别高兴，都不再纠结于自己赌输的那五块钱了。
毕竟有得就有失嘛。
但蒋然仅仅释然了一天。
因为第二天，季子禾拿着一袋子零食就来到他们班门口。
蒋然：“这什么东西？”
“给沈时乐的。”
袋子是透明的塑料袋，蒋然立马就看到了里边的东西。
“你给他买零食干嘛？”
“他赌赢的奖品啊。”
蒋然难以置信：“沈时乐也参与了？他赌的谁？”
季子禾拍了拍蒋然的肩膀，嘴角都带着嘲笑。
“你说呢？”
这都赢奖品了，肯定是顾川阳啊。
蒋然瞪大眼睛，大叫着：“沈时乐——”
沈时乐特别地嫌弃：“鬼叫什么？”
蒋然质问着：“你赌的顾川阳？”
“赌什么？”
“谁考这次第一。”
沈时乐才抬起头来：“我没参加。”
蒋然把零食袋举起来。
“那这是什么？！”
“我哪知道这是什么。”
季子禾站在门口笑着提醒沈时乐：“你考场上自己说的啊。不会忘了吧？”
当时沈时乐就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季子禾真的给他算上了。
“那也算？”
季子禾肯定了这个疑问：“算啊，当然算。”
“……”
蒋然仔细地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哀伤地嚎叫：“这里边还有我的棒棒糖！”
顾川阳在旁边勾了一下嘴角。
蒋然转头正好看见：“你居然是会笑的啊？”
但顾川阳也就只简单微笑了几秒，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人都会笑。”
蒋然：“对昂，都会笑。”
对什么对？
两个月了，蒋然还是第一次见对方笑。
沈时乐走过去，把袋子接过来：“你们有几个人参加？”
季子禾：“就十几个人吧。”
但零食却有满满一袋子。
“那怎么这么多东西？”
蒋然满怀着怨气：“那当然是因为大家都赌的你啊。”
沈时乐问季子禾：“你也是？”
“当然不是，你都选择赌顾川阳了，我怎么可能还选择你。”
“你们蛇蝎心肠，狼狈为奸。”蒋然批评着他们的不良行为。
沈时乐听着蒋然痛斥自己：“那你吃不吃？”
“吃。”蒋然回答地一点儿也不犹豫，然后就拿走了一个面包。
冯疏寒也来凑个热闹：“能拿个糖吗？”
“拿吧。”
小胖盯上了袋子里面的薯片：“沈哥，你什么时候拆薯片吃？”
“你自己来拆吧，”沈时乐把袋子推到桌角，“想吃就自己过来拿，不用和我说。”
沈时乐问顾川阳：“你要吗？”
“不了。”
零食这种东西在教室里的存活时间很短，不一会儿就瓜分完了，只剩下了个塑料袋。
蒋然吃了好几口薯片，说话都是含糊的：“谢谢沈哥！”
有人开了头后，教室里就开始一声又一声说着“谢谢沈哥”。甚至刚刚并没有拿零食的人也在起哄。
沈时乐就坐在座位上，忍俊不禁地着看他们闹。
顾川阳听着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也并不觉得吵。
这次是小顾的第一，夸夸！
小沈在班级里人缘很好的！（不过达不到蒋然那种交际星程度）
祝大家生活愉快顺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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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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