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日和阿琴一起吃完饭后便各自回了店里,之后没过几天的功夫就把二楼的房子给租定了,当然,这事是阿琴陪着去才谈下来的。一切都如阿琴所料想那样,那房租几乎便宜到如同贱卖一样。事后房东无奈的说了一句大实话,便宜的租出去总要比白白的空在那里好。
林之韵这人做起事情来仍是那副老样子,说干就干,雷厉风行,但有时也让人有一种风风火火,稍欠妥当的感觉。房子租定后,没有片刻的等待,便急不可耐的请来工人,开始敲楼板做楼梯的施工起来,同时去进了两台急需的设备。之后便是刷墙头铺地板,布置摆放机器,又把楼下的几台机器也搬到了楼上,大概花了个把礼拜光景便已一切安排停当,可以投入使用了。看着眼前整齐又宽敞的场面,那些图文资料正“唰啦唰啦”不停的从机器里吐出来情景,林之韵是满脸的愉悦,藏不住的开心。从布置好的实景看,现在的制作能力远远不止扩大一倍的样子,因为楼上楼下的面积原本是一样,只是楼下须得留出营业的空间,所以那制作的地方就少去了一大块。
多亏阿琴出的主意妙啊!她想起租总店房子的事情来,自己看都没去看一眼,就全权委托给了阿琴去办理。因为那时自己还在那边的宾馆里等次日回来的火车呢!不得不佩服阿琴的眼光!后来租那分店的房子时,也是阿琴全程陪着去的,其实当时看了好几处地方,最后还是由阿琴拿主意租了下来。这次租二楼又是阿琴拿的主意,每回都是她拿的主意,但是每回都让人满意。阿琴这个小姐妹啊…看似其貌不扬,却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判断力。
早几年要是自己有阿琴这样的眼力,或者如阿琴所说的那样,心再细一些多好啊!生意恐怕就不会亏,至少不会亏到不可收拾的境地,生意不亏就不会欠债,不会欠债,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王老板那件事情。
啊哟…为了这点区区小钱,我却…那叫什么事情啊…就是现在想来都是要羞死人啊!不过在当时…确实是一笔大数目。林之韵自认为自己绝非是个见钱眼开之徒,无奈那时债主上门讨要的紧,真有“一个铜钿逼死一个英雄”那样子,正在无计可施之时,霍然送来了这样一笔大钱,这是巧事呢,还是天意?有谁道得清的!当时也曾想,暂且管不了那么多的,先拿去应急再说,等日后补上不也可以么。可是那里还寻得着“日后补上”这样的机会,不久这事便坏在了矮子阿瑜手里,自己被逼到了墙角没有了退路,因而只能耍横抵赖到底,另外吵架的气势一定要凶过潇儒,即便“恶人先告状”的法子也是使得的。这些连环的招数都是潇儒唯恐避之不及的,所以每回吵架,到最后都是自己占上风,还屡试不爽的。
不过后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那烂货寻着机会使坏,让他得了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臆想出潇儒的许多不是来,不然哪来的勇气和他提分手呢?这一连串的因果过程,特别是最后那件事情,真可说是在一夜之间便改变了自己原有的生活轨迹,使自己的生活变得似乎有点捉摸不定起来。
林之韵现在的经营根基在一天天的稳固起来,那财富自然也在一点点的厚实起来。这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不知怎的,她不但开心不起来,反还觉得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样子。她记得以前去上海时,或者是潇儒到她闺房时,她曾不止一次的对潇儒说过,等我们厚植了基业时,你么开一家敞亮气派的诊所;我么一边相夫教子,一边办它一家规模不小的服装厂来,就像广东那边厂子一个样。等到那时啊…我们的生活恐怕是要羡煞人的!此时的她内心装满了那种令人向往的美好憧憬。
现在林之韵开办的虽不是服装厂,但却是一家规模不容小觑的图文公司,那基业真的是有点眉目的光景,可是自己的愿景呢?教子是有的,那相夫呢?年前和潇儒在面馆见面那一次,虽然两人聊了很长时间,但是聊着聊着就闹出点不愉快来,而且潇儒对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样子。以前潇儒就像那风筝,哪怕飞得再高再远,那线都拽在自己的手心里,可是现在却是“渐行渐远渐无书。·欧阳修”的样子。
林之韵一个人独处时常常会扪心自问,她认为自己对潇儒确实是真心真意的,不然自己用得着对潇儒那样用心的,用得着使尽手段的去倒追他么!哎…现在只有在心里才可以说这句话,因为当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时,就会被人给噎死的!因为自己抛下所有,只身去南边的那件事啊…啧啧…那叫什么事情啊!都是这个可恶之徒…害得我…
年前两人在面馆一起吃面,这是几年中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共进晚餐,正月里为接送瑞元的缘故,两人虽也见过面,但是两次加起来的时间也不过廿来分钟的光景。
尽管两人早已分手,但是有个瑞元在,想要完全撇清那恐怕不太可能。婚姻的形式固然可以完全解除,但是婚姻的锁链却难以完全解开,婚姻虽然停止了,但是对方的影子恐怕依旧是在的,不过是明亮还是阴暗的区别,这就是曾经相爱过的人,曾经走过婚姻殿堂的人的心境。何况林之韵的婚姻虽有被迫解除的情形,但之中也难保没有那种半推半就的因子。因而此时对方的影子反倒更加明亮起来。这恐怕就是矛盾的人生,或者说是人生的矛盾。
两人分手的过程都是依照林之韵所设定的程序走的,其结果么…尽管在她的潜意识里也许有些勉强。但是在当时,即便在潜意识里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但至少是她唯一的选择。在短短的几天内,把离与结,分与合都给办好了。不管她的潜意识是一种什么状态,但是从表面看去可以说是如愿以偿了。
事发当天的早上,林之韵真正是羞愤难当,暴怒不已,后来药性退了,酒劲散了,怒气也发泄过了。此时头脑有点冷静起来,细细一想,只有二条路可走,要么报警,要么…原本是想事已至此,如声张起来反落下一个难听的名声,那样自己吃亏恐怕更大。因而只好将错就错的从了那个…那个烂货,心里还曾盘算着,这样或许能得到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因为之前正如阿琴所提醒的那样,自己对那个烂货知之甚少,那边的事情全凭他那条巧舌如簧的舌头嚼出来的。离婚虽然是真的,但却藕断丝连,仍是一家子;产业是有的,但根本不全是他的;独栋楼房也造了,可那是宅基房,想要挪走一块砖都甭想。“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红楼梦”都怪自己那时太幼稚,只一味的想着赚钱,急于成就一番所谓的事业,可是万万没曾料想,弄到最后却成为一段没脸在人前言说的屈辱回忆。
也是在年前的时候,记得就是和潇儒在面馆见面的次日,胖婆去看林之韵,聊着聊着就聊起了吃团圆饭这事,胖婆看着小姐妹,一边似乎是在想什么的样子,然后才用缓慢但那表情却很是认真的口气说道:“之韵啊…我觉得你自己的事情已到了应该考虑的时候了,不能再这样若无其事的拖下去,这越往后呀…恐怕会越麻烦的。”
林之韵听了不由得楞了一下,两人虽是无话不说的小姐妹,但是在这一处上却有些儿奇怪,自从林之韵和倪潇儒分手以后两人没有说起过这个话题,林之韵和那烂货撇清以后同样也没有说起过这个话题。因为在林之韵看来,这几年里自己糗事连连,说这个话题反觉无趣,自己不是不考虑,而是一直在考虑,心里是有对号入座的人,可是却说不得!没有对号入座的人又从何说起的!
而在胖婆这边看来,之韵不提自然有不提的隐情在里头,这个隐情我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不好点破,否则如同在揭小姐妹的伤疤一样,若还一味地“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叫拎不清,叫背时鬼。这件事情和自己的渊源蛮深的,若刨根问底起来,那自己的干系最大。自己虽不是那种明面上的介绍人,可是在不经意间却起了个介绍人的作用。自己一直没想通,在厂里时,林之韵是个多么漂亮出众,才高气傲的人,可是下海经商以后,那身段儿却会越放越低的,不知怎么竟然一时鬼迷心窍从了那个烂东西。当知道这件事情时,自己真是惊诧不已,想提醒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木已成舟,为时晚矣!而我却从中得了好处,因为整个卖场就此都转了过来,自己心里总觉得亏欠着之韵。以前自己住在老房子里时,有一对两口子吵架闹离婚,都来找介绍人评理,弄到后来还索性迁怒起介绍人来。看来越是自己小姐妹,越要仔细这种事情,弄不好就是反作用,本来是想帮小姐妹的,可是弄到后来却变成在害小姐妹了。
之韵一向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做事么不管大小,也不分轻重反正都想追求完美的结果来。那虚荣心么也不时的会冒出头来的,所以不遂心的事情多半是先藏着不说的,那心其实是够累的。她不提那是在刻意回避,因为这是她如同寻衅滋事一样的要离开潇儒,所以现在就…愈是回避不提,愈是表明她后悔不迭,愈是说明潇儒在她心里的分量。再要好的小姐妹之间也有说不得的事情,或者是没脸说的事情。因为知道之韵不想提这事的原因,所以自己当然也不能提喽!自己嘴上虽不曾提起,但这件事情却一直放在心头,总想寻个合适的机会和之韵说一说的。这事情真是拖不起了,你倒想想看,之韵的年纪在一年年的往上走,不消两年就往四十出头去了,那瑞元也在一日日的懂事起来,越往后事情就越难办啊!自己真的是为小姐妹的好,真的是为小姐妹着急,觉得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因而就扯起这个话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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