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篇目/01
之前怎么不觉得这件事可怕呢,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见了棺材也不落泪。毕竟“死猪不怕开水烫”。从前我自以为自己见很多帅哥美女。
但今天,嘶,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
安承汶,你好样的,上哪儿找的这么好看的对象的?你说,要是今天我不来这儿上第一天实习班,我会在这地方碰见你俩?
命中注定,这是一场意外。
这场意外注定要被我看见。
真好,我和安承汶结婚七年,终于被我逮到他翻车的时候啦。
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说他……
说他什么呢?说他出轨么。出轨有什么好说的,我也没什么该说的。
我看着他灰色的背影,实在是无话可说。
毕竟你们都在一起了,我说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泄愤解气吗?那也只能泄一时之气。
安承汶点了支烟,寥寥烟雾勾勒他。
感觉除了我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可以任意拥有他的所有。
就像动物园里被抢了胡萝卜的长颈鹿,它除了你能伸长脖子眼巴巴的凑过去,但看到那胡萝卜到了别的长颈鹿嘴里,他也只能巴巴的收回脖颈,傻傻的等着胡萝卜回来,哪怕等到快要饿死了。
算了算了,我要做一只与世无争的长颈鹿。
“你们继续?”我蹑手蹑脚地离开,还贴心地为他们带上房间门,“不好意思,打扰了。”
出来后我的耳麦里出现了前台的声音:“不是,我叫你去B区2011检查房间物品,你怎么去C区了?客人打电话打前台来了!算了,不用你了,我叫别人。”
我心说,姐,谢谢你让我吃了个瓜,还是关于我自己的。
唉,走错了房间,这份工作实习期绝对过不了了。一想到临时饭碗刚到手里还没焐热,我就要找下家,眼泪倏地掉下来。
安承汶养家,我不缺钱,可我每天都要无聊到快要发霉了,家里又没有人陪我说话,我想出来透透气。
一份消磨时间的工作而已,丢了就丢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泪水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
太丢人了,我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摘下耳麦,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秋天,酒店楼梯口没铺地毯,有点儿冷。
安承汶不是“工作”,把他丢了,我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等我整理好情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准备去一楼前台道歉时,一个转角转过去,刚好碰上从B区2011房拎着西装外套出来的安承汶。
好巧。
巧到我们一起等同一趟电梯,巧到只有我们两个在这个狭小的电梯。
“你到几楼——”
电梯嗯了一楼,下行。电梯门合上,我话音未完,我被安承汶吻住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没怎么着,就是两个男人在电梯里接吻,他们都各怀心事地承受这个吻。
“电梯到达——一楼。”
叮的一生,电梯门打开,我们分离。随后我们心照不宣的,一个转身出酒店,一个回到酒店大堂。
只有我觉得,刚刚那个吻令我多么犯恶心。恶心到我想吐。
以前以为“七年之痒”就是个词而已,一种现象的概况而已。今天这个现象成了我的现实。
五天后,一份离婚协议由安承汶的助理递到我的面前。我当时没签,助理也不催我,等到助理走后,整个家又大又空,我很没安全感,于是偷偷摸摸的,我跑回了城东大道。
城东大道第11街第42号楼7层03户。
我回到了我们原来的小家。
这个家只有九十几平米,是原来安承汶争家族财产分配权时,由于被人陷害,导致他背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债,走投无路下只能和我搬出来住房子住。后来他拿回股权,我们搬到了比这儿大得多的新家里,而我却觉得在这里住出了感情,于是安承汶便将703室买了下来。
我们在最平庸的日子里一起做饭,饭后没有洗碗机,我和安承汶像两个幼稚鬼一样,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洗碗。
我们在潮湿的雨天一起洗衣服,用大的塑料盆接上一大盆冷水,往里面加上廉价,但是味道很香的洗衣粉,两个大男人洗着洗着玩起了泡泡,似乎在下雨天泡泡会更好吹出来一点,我们在滴滴答答的雨声里,窝在这个小家,将洗衣服的泡泡玩得不亦乐乎。
这个家装载了太多平凡和欢乐,是我前所未有过的。所以每一次,我害怕的时候都会往这里钻。
我怕安承汶不要我。
回到42号街,短暂的躲一下。
就像躲在他的怀里一样。
“汪习远……”
“咚!咚咚!”
这声音我熟悉的很,可是我昨天多喝了酒,胃有点痛,痛到我没心情给外面的安承汶开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敲门声忽然就停了,紧接着一声闷沉的响动,外面的人猛地冲进来,把我的房门都摔得震颤,他跑到我的卧室。走到我面前时,却又像看到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慢慢的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声音打着颤,对我说:“听话,乖乖,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我愣愣的从膝盖窝里抬头,手心不自觉地一松。
“当啷。”
还未来得及让我看清我手里究竟掉出来个什么东西,安承汶一把将我捞到他的怀里。他抖得有些厉害,嘴里不停念叨着:“没事了,没事了……”
我觉得我的手里有点黏糊糊的,缓缓抬起手,我垂下眼看了看,是红色的,全部都是红的。
“我带你去治病,我们不离婚。”
他说他要带我好好治病。
抑郁症,这个病我只听别人得过,但别人得我觉得很可怕,只有自己得了,不察觉,才知寻常。
当时去医院看了看胃,又感觉自己有些不开心,挂了个心理医生的号。
医生说:“你的病很常见,况且不开心的病因很多。你平时会做些什么工作。”
我想了想,本来想说我之前是……啧,但我又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回答医生:“我现在每天都在想我的爱人。”
医生皱眉,板着张脸:“那你的爱人今天没有随你来检查吗?”
“没有。”我摇摇头,轻轻笑了声,“他很忙,有时候忙到好几天都不回家。”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忙成什么程度。
“他上一次回来时什么时候?”
上一次回来……
“七个月零三天以前。”
哇,我记性真好。
医生说,我要吃药,但我也需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心病才好得快。
所以我出来找工作啦!
所以我碰到安承汶出轨啦。
所以他要离婚。
所以我差点受伤……
我生病了,真的需要人陪。
安承汶是一不小心看到病历本的,但他之后一直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照顾我,他甚至还带我去西藏玩了大半年。
回来后,他见我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他以为我的病好了。
安承汶,我的病,没那么容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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