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的闹剧过后,蘅念几乎是连住所都不敢出,原本尘隐的伤三日便可好透,但蘅念硬是在房中窝了整整五日,这才有了再次前往尽阳鬼域的勇气。
鬼族之内无法跨越空间,蘅念只能自己走过去,临出发前,她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艰难地踏出了第一步。
原本以为在踏入尽阳鬼域之前自己不会引来太多的视线,却不想出门没多久就听见有几个鬼族凑在一堆讨论自己。
不巧的是,蘅念的耳力极佳,他们的言论一字不落的落入了蘅念的耳中。
“这神界神女果真不一般啊,瞧那脸蛋儿,难怪就连咱们君上都失了分寸。”
“可不就是,这张脸搁谁谁不迷糊?”
“那也未必,说不准咱们君上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就是因为身有隐疾呢,这回来了个神女一下暴露了,你说君上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
······
蘅念听着他们对自己的造谣,十指紧握,已是极力在控制想要打人的冲动了。
她想到了鬼族那个妖媚女子可能会出去胡说八道,但她所居之地何其偏远,仅仅五日竟连这里都传到了,这是没正事可做了吗?
人间界那些个村口老太太都没她会造谣,这么会说还当什么鬼将,直接去给凡人讲话本不是更好?
蘅念一路丧着脸走到尘隐的宫殿门口,周围的气压低的吓人,原本路上有些爱凑热闹的想走进看她,结果全被她这骇人的气势给吓退了。
门口看守的鬼兵瞧她这一脸煞气的样儿,全都吓了一跳,要不是先前上面交代过,他们还以为这是上门来打架呢。
刚欲进去通报,就听见一道掐着嗓子的做作女声,“大人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们君上可是等您许久了呢。”
蘅念本来心情就不佳,结果一抬头,又是那个女人,若非她还有要事要办,最少也要封了这个女人的嘴。
最终深呼了一口气,白了她一眼,“本君哪儿能和你比啊,碧落姑娘工作清闲,没事儿还能和同僚聊些闲话,本君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碧落听后便知晓她对自己的不满,笑了笑也不再言语,但心中却觉得这神界的小神女还有些有趣,看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清冷模样,实际上牙尖嘴利,言语中的夹枪带棍毫不掩饰,倒是和她先前接触过的神女全然不同。
两人默不作声的走进宫殿内,见四下空无一人,碧落突然放慢了脚步,侧身低语道:“我家君上的伤才刚痊愈,若等下缠着上神,还请上神万不能纵着君上胡闹了。”
没完了是吧。
蘅念环视一周后,单手施了个法术,碧落脚步一顿,转头瞪着蘅念,若是此刻她能说话,想必言语也是不堪入耳的。
蘅念轻咳一声,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越过碧落向前走去。
“我们神族是讲些规矩的种族,上神面前,下君不可多言,不可逾矩,不可造谣生事,本君这是给碧落姑娘教些礼数,就不用谢了。”
说完便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独留碧落一人在原地气的跳脚。
蘅念先一步来到殿内,见尘隐已坐于主位之上,双手交握,还翘着腿,没一丁点儿正经模样。
原先还以为这位穿上衣服能好些,现在看来,矜持这东西还真和衣服没什么关系。
见他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蘅念也不客气,找了身旁的位置坐下,随后用着不怎么好的语气开口,“本君名叫蘅念,路过鬼族,想和鬼神大人借个路,不知可行否?”
尘隐紧盯着她,蹙着眉不发一言。
蘅念有些莫名其妙,我还没说什么呢,他怎么还有意见了。
“是你到处和人说我不行的?”
这话出口便如一道惊雷震在蘅念耳边,半晌没回过神来,良久蘅念才僵硬的回了句,“鬼神大人觉得本君是这么无聊的人吗?还是说你认为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值得本君大肆宣扬?”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这时一道脚步声传来,两人同时侧目,蘅念心道来的还挺快。
碧落看着尘隐,指着自己的嘴,示意尘隐帮她解开,尘隐瞥了她一眼便给她解了术法,而后又重新靠回座位上,两人谁都不再看对方,气氛也算暂时缓和下来了。
“上神莫要生气,此事是我做的不对,碧落给您赔罪了。”说完又拿起一旁的酒杯给蘅念斟满了酒
递了过去。
蘅念却视若无睹一般冷哼道:“你的酒本君可不敢喝,万一里面放了点什么,那明日本君又不知会听到些什么荒谬传言了?”
见蘅念并不给面子,碧落也只能讪讪将手收回。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尘隐发了话,碧落也就收起了玩味的态度,恭敬的答了句,“是。”便关门离开了。
蘅念自幼于神族中长大,对其余种族不甚了解,本想在鬼族见识一番,却不想碰见这种事,眼下不管是否解释,鬼族她是没脸待下去了。
现在蘅念只想快些离开这里,“谣言一事是你的人传出去的,若是需要澄清,就找你手下去办,若是有隐疾,就去找鬼医,本君只想现在就离开鬼族,还请鬼神大人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一道黑气闪过,下一秒尘隐便出现在了蘅念面前极近的地方,脸几乎都贴在一起了。
蘅念抬手想拉开距离,却被尘隐握住了手腕,“隐疾?什么隐疾?上神还对我床榻上的事有所了解?”
蘅念眼见挣扎无果,干脆直接将人拉的更近了些,而后在其耳边低语道:“床榻上的事本君还真就知晓了,鬼神大人一击便倒地不起,卧床数日,若是伤了脑子记不得了,本君可以帮你回忆一番。”
说完,周围的空间又冷了几分,蘅念的神力细密又缓慢地向外释放,随后又密密麻麻的侵入到尘隐的体内。
外族的身躯是无法承受住上神神力的,即便是鬼神也不例外,蘅念眼见尘隐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而后极为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就在蘅念察觉到不对想要收手的时候,他缓缓闭上双目,又倒在了蘅念的身上。
这下蘅念彻底愣住了,她就没见过这种吵架这么凶,但又绝不动手的人,若非感觉到他修为高深,蘅念真的要怀疑他这鬼神是不是徒有虚名的。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蘅念对这一套流程极为熟练,直接冲着外面喊:“门口那个,你家大人又倒了,还不进来救人。”
碧落听见喊声立刻跑进来,“怎么又晕倒了?”
蘅念没好气道:“本君还想问问你呢,你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碰一下就晕?挨一下就倒?我神族的美娇人儿也没他这么娇弱啊。”
碧落一边帮着扶自家君上,一边嘴也没闲着,“上神这是什么话?我家大人身子刚恢复,还没好透呢,谁知道你刚才又对我家大人做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个样子。”
蘅念脸色一变,甩手将人扔开,碧落被她突然的卸力弄的差点没站稳,也不甘示弱道:“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我———。”
话还未说完,嘴就又被蘅念封上了。
“力气最好都用在你家大人身上。”
回到尘隐的寝殿,蘅念取出净皙石,将他身上的神力慢慢吸出,碧落又补了些鬼气给他,这才慢慢苏醒过来。
“大人怎能把神力侵入我们鬼族的体内,还好发现的早,及时收手没有伤到命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蘅念看见一贯爱调笑的碧落这回都紧张了起来,看样子神力对外族的伤害还远比她想的要多。
不过尘隐受这些罪都是自找的,刚才他完全可以以鬼气抵挡蘅念的神力入侵,是他自己不反抗,蘅念并不同情他。
同时也甚是不解,他到底为何不还手,明明只要他认真,连自己都会感到很棘手,但他却总是在危急时刻毫不躲闪,任人宰割。
还有一点也是蘅念第一次见他时就有的疑惑,尘隐在看向她时,眼神中的执着、**和贪婪都是全然不加掩饰的,这种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看的蘅念浑身不自在。
蘅念起先以为他就是这种性格,可后来却发现尘隐看别人时并不会这样,非但不会,反而还摆出一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蘅念在之前的那五日里仔细想过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他,得到的结论都是没有,因此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尘隐对她的那种眼神究竟从何而来。
本来是想亲自问问他的,结果看见他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到底是没开口,和碧落一起关了门便出去了。
“妖女,本君问你,你家大人之前可认识我?”
谁知碧落一听这话又不愿意了,蘅念这才想起来他们鬼族和妖族素来不和,自是不愿被称为妖女的。
同蘅念啰嗦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道:“自是见过的,你是我家大人的熟人,否则旁人若是擅闯我们鬼族,依照我们大人的脾气,早就把人大卸八块了,又怎会好生招待。”
看蘅念一脸十分意外的表情,又问了一句,“怎么?你不记得我们家大人了?”
还真是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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