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春，男，53岁，独居，未婚未育，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在几年前相继离世，社会关系简单。
在周边工地上做杂工，早年跟着赵太义做工，两个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吃饭聚会。
但是王大春和李晓芬是同乡，23年前，王大春带着同村的李晓芬等人外出打工，刚好遇见了赵太义，李晓芬和赵太义搅在一起后，王大春又跟着赵太义做了好些年，直到近几年建筑行业不景气，赵太义也包不到什么工程后，王大春就开始在其他地方打零工了。”
孙茜拿着手里的资料，“值得一提的是，王大春是个冬泳爱好者，游泳技术很好。”
“查，把王大春15号，不，从14到16号的活动轨迹，都查清楚。”秦正皓一拍桌子，带这些找到突破口的激动。
“是。”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秦正皓也坐在电脑面前，看事发当日的监控。
整个办公室，充斥着鼠标滴滴的声音。
“查到了！”李平站了起来，“14号赵太义接了一个电话就出了门，这个电话就是王大春打的。14日晚十一点井天街的监控，也拍到二人在路边上吃烧烤，一个多小时后离开，你们看离开时候的视频。”
说着李平把视频录下来投屏到白板上。
视频里，是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往前走的背影，脚步还算稳，但也看得出来喝了不少。
但……
“w…o…c！”于海不由的爆了粗口，下面也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如果你们不知道死者当天放在河边的是深蓝色的衣服，还分的清哪个是赵太义，哪个是王大春吗？”
在这之前，都只见过赵太义的照片，但现在，即使知道穿深蓝色衣服的是赵太义，也不由得惊讶。
太像了。
这两个人的背影。
秦正皓明白，这大概就是程先余说那个大妈认错人的原因。
这两个人背影很像，但脸却不一样 。
有意思。
秦正皓调出案发时的监控，“你们现在再看看这个视频。”
监控里，“赵太义”背对着河水，脱了衣服又背着河水摸索着周边的台阶下水。
即使到了水里，也全部都是背对着监控。
“第一次看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奇怪，但说不上来，现在明白了。”肖阳一拳打在手心，“他好像在刻意背对着摄像头。”
“对。”秦正皓点头，“他想让我们认为他是赵太义。”
“这算不算关键性证据？”于海弱弱的举手，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然后他又默默的把手放下，“我就……问问。”
“不算。”肖阳好心的回答，“但算一个重大突破口。”
“三点了。”秦正皓看了看手表，“你们说这会儿提审王大春如何？”
“啊？”“啊？”……
“好啦，开玩笑。”秦正皓笑笑，“都滚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提审王大春，继续追查王大春和李晓芬的社会关系和来往情况…啊，还有购药情况。”
“是。”所有人点头，然后打着呵欠，收拾东西，“那秦队我先回去了。”孙茜揉了揉眼睛，她算是能理解程先余态度不好了，要是现在有人追着她问着问那，她也会爆炸。
“好。”秦正皓点头，然后撇向一边正在拿钥匙的肖阳，“肖阳，我和你一起呗。”
肖阳手一顿，认命的叹了口气，让于海先走，“开你车。”肖阳说着把钥匙揣进裤兜。
“没问题。”秦正皓开朗一笑。
肖阳可一点也开朗不起来。
秦正皓开着车，七拐八拐，把车开进一个老小区，那种保安亭里面没有保安，绿化带没有绿化，到处都是见缝插针停着车辆的小区。
这里，距离事发地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你带我那这里盯谁？王大春？”肖阳把脑袋支出窗外，对面楼也看不见啥东西。
“对啊。”秦正皓点头，把座位靠背放下去，看了眼手机，“哟，三点半了，睡会儿吧。”
肖阳:？？
“你有病？你实在是不放心，叫他们直接来提人就好了，现在蹲着干嘛？而且你蹲就好好蹲，睡什么睡！”
“王大春这个人喜欢喝酒，不上工的时候，在八点以前不会起床，明天周末，我们还可以睡两个小时。”
肖阳:……他想问，能回去睡吗？
“你说，一个人杀了人，而警察本身已经定了意外，突然又重新查，他会怎么做？”秦正皓拖了件外套搭在心口上，问到。
“会做什么？”肖阳反问。
“我也不知道。”秦正皓两手一摊，就闭上了眼睛，“你要是不困，就先盯着，我睡了。”
“……”肖阳听着秦正皓均匀的呼吸声，恨不得给他两拳，看了一眼路灯暗的和花街一样的小区，再次认命，调了个两个小时后的闹钟。
先睡会儿吧。
突然，120救护车的警报声响彻黑夜，肖阳瞬间惊醒，一看手机，七点四十多，“怎么了？”
两个小时前，他醒来蹲一个小时，秦正皓就醒过来和他换班。
现在秦正皓站在车外，靠着窗子正皱着眉头，看着救护车上下车的人奔向的方向，问，“王大春，是不是哪栋楼？”
“嗯？”
————
程先余觉得烦死了，眼看着要下班，120就响了，响了就算了，本来不是他们片区的事儿，但是因为这个片区的救护车都出去了，只能喊到他那里来。
这个到了才知道是个老小区，好在患者在一楼，没有电梯也能接受，至少不用抬着病人在那个狭窄的楼道里折腾来折腾去。
只是推着平车往单元楼走的时候，他晃眼好像看见了秦正皓？
程先余来不及多想，先同护士去了房间。
“在这在这。”门口站着一个大爷，六十多岁模样，头发花白，穿着红色背心和黑色短裤，外加人字拖。
“我早上敲门不开，就开了门，谁知道他就躺在地上了。”大爷说着就带着程先余他们进了屋。
“你是他什么人？”程先生余边走边问。
“我是他房东。”大爷回答，“他独人一个，无儿无女，都是些酒肉朋友。”
“报警了吗？”程先余看着倒在床边的人，不由皱眉。
边上去检查生命体征，边问。
护士在一边拿出急救包里面的液体和血糖仪开始做基础检查，护工摆放担架，准备抬人。
“报了，警察一会儿就到。”大爷回答。
“还有生命体征。”程先余边检查边说，一手扳开眼皮，“右侧瞳孔5，散大固定，对光消失，左边4，对光迟钝。”
“怕又是个出血哦。”护工感叹道，这鬼天气搞的脑出血的病人都比往年多了不少。
“血糖H(高至测不出)。”护士一边建立静脉通道，一边看着血糖仪上的数字说。
程先余拿出氧气管先给病人吸上，同时问道，“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爷点头，“他叫王大春。”
程先余一愣，随机在心里感叹一声:漂亮！
他现在确定外面那个人的确就是秦正皓了。
“喂，何叔。”程先余用手表呼叫司机，一边协助护士护工把王大春抬到担架上，“你帮我找一下那个黑色小车旁边站着的男的，寸头，黑衣服，问他，这里面的人叫王大春，他要不要来看看，谢谢。”
“我们去医院，你跟着去，还是？”程先余挂了电话，准备开始抬人，问大爷。
“我，我不去。”大爷慌忙摆手，好像担心要求他垫付医药费。
“如果一会儿110到了，你帮我告诉他们，去市二医院急诊科找人。”程先余飞快的说，然后和护工抬上人就开始往外搬，护士收拾好急救包，也跟上。
“你们这的人叫王大春！”秦正皓飞快跑过来，喘着气，刚好程先余把人抬到门口。
“你们找的就是他的话，先去市二医院再说。”程先余一把推开秦正皓，抬着王大春放到门口的平车上，“我觉得情况不太好，你们看看还需不需要110到，不用就你们过来。”
说着把人就推到了救护车上，“啪”的关上了门，剩下秦正皓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woc，什么情况？”肖阳也跑了过来，“王大春死了？”
“还没，但快了。”秦正皓回过神来，他现在甚至没有时间去研究穿着绿色急救服的程先余也怪好看。
“给110打电话，说这里的警不用出了。”秦正皓一边说一边上车，“我们去二医院。”
“好。”肖阳边上车边打电话。
“喂，孙茜，去查一下王大春这两天的活动轨迹，和什么人接触过，尤其是李晓芬，重点查他们有没有交流！”
“你可千万不能死啊！”秦正皓交代完事情，紧紧握着方向盘，跟着已经跑出去的救护车，“把警报安上。”
“好。”
救护车和警车的警报，一前一后划破长街，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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