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岛素推6个单位，然后50个单位50毫升盐水泵，走6。”到了急诊科抢救室，程先余飞快的下指令，然后拿出插管包开始准备气管插管，“呼吸机准备好。”
“好了。”
“双通道，液体敞开放。”
“好。”
“血气，全套血，心电图我看一眼。”
做心电图的护士把心电图机显示屏递过去，“还好，不像心梗。”
“那四项做一个，看看D二高不高。”
“好。”
“听诊器。”患者不胖，插管很顺利，程先余接过听诊器，确定气管导管在肺里后，“管路。”
护士递过连接插管的管道，“参数多少？”调呼吸机的护士问到。
“频率20，潮气量400……”程先余回。
“好。”
一通操作下来，王大春生命体征勉强稳定住。
“复查血糖。”
“29.3。”
“瞳孔右5左3，消失和迟钝。”程先余复看瞳孔后说到，“准备好了就去做CT。”
“好。”护士们一边记录，一边收拾东西。
“啪。”抢救室的门打开，等着门口的秦正皓和肖阳瞬间站直身体，“等等。”不等秦正皓开口，程先余又把他薅开，“CT做了回来再说。”
秦正皓:……
肖阳看着匆忙远去的医生护士，甚至还没回过神来。
秦正皓和肖阳两个人自觉的挪到抢救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抢救室太忙了，他两有些挡路。
又等了十几分钟，程先余才再度从抢救室里出来，“脑出血，酮症昏迷，出血量大，脑外看了没啥手术机会，现在准备送去ICU，你们那边咋说？”
简短又飞快的说道。
“能醒过来吗？”肖阳有些不带希望的问。
“先活过来吧。”程先余叹气。
“他的出血？”秦正皓问到。
“目前CT考虑自发性，可能是高血压，也可能是动脉瘤，后面等再稳定一些做个脑血管造影才能知道，暂时不像外伤引起的出血。”程先余知道秦正皓想了解什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过他肚子上有皮下出血。”
“嗯？”
“像是什么绳子之类捆在腰上留下的瘀斑。”秦正皓说，“你们之后可以喊法医过来看一下痕迹，其他暂时没什么的话，我就先把患者送到ICU，之后你们和ICU的老师对接就好。”见两人没有说话，程先余再度开口，“我通知了医务科总值班，到时候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领导说，OK？”
“OK。”秦正皓点头。
程先余也点头回应，然后转身又回到抢救室，把王大春送去了ICU。
“来一根？”秦正皓和肖阳出来急诊科，到医院外的花坛边上坐着，他递了一支烟给肖阳。
“公共场合。”肖阳没接。
“我知道。”秦正皓没点火，就那么叼在嘴里。
“哎……”肖阳也接过烟，在手里玩着，“你说怎么就怎么巧？”
“巧吗？”秦正皓双手撑着花坛，望着天，太阳早就出来了，落在身上甚至有点灼热的刺痛。
“我刚刚百度上查了，就算不吃降压药，降糖药，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让一个人脑出血，哪怕动脉瘤破裂也不行。
这玩意儿全是概率。”肖阳叹口气说。
“但我不相信这么巧。”秦正皓眯了眯眼睛，“王大春可能不知道这个案子在重新审查，但李晓芬知道，如果真的是李晓芬教唆，或者联合王大春杀人抛尸，那么现在王大春死了，李晓芬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是王大春不一定死，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肖阳把撕开的烟碎握着手里，“如果这个案子一开始就是两个人联合作案，那么李晓芬一个家庭主妇，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而王大春又为什么要帮她？仅仅是因为同乡的情谊？”
“孙茜去查了，不知道什么结果。”秦正皓叹气道。
“你们在这做什么？”收拾好换了衣服下班的程先余一出急诊科就看见两个坐在花坛上愁眉苦脸的人，“不用去ICU吗？”
“想等他们忙完再去。”秦正皓回答，“现在去免得挡路。”
“哦，现在应该差不多了，你们去吧。”程先余点头，“走了。”
“好。”秦正皓和肖阳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把没有点燃的烟丢到垃圾桶。
“诶，等等。”秦正皓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去叫住程先余，“我的名片，下次有线索就不用让司机来叫我了。”
程先余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一眼寸头都能看出来长油的头发，无奈叹气，接下名片的同时从裤兜里摸出两块小饼干放在秦正皓手心，“垫垫。”
秦正皓愣住，等回过神来程先余已经走出好几步，他把饼干握在手心，咧开嘴一笑，“走，肖阳，干活。”
开朗的不像话。
肖阳:……
干不了一点。
ICU所得到的信息和程先余说的大差不差，只是现在王大春的血糖往下走，人还昏迷是和脑出血有关系。
脑外科的主任又来看过，倾向于动脉瘤破裂或本身血管畸形，简单来讲，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大。
“能醒过来吗？”肖阳不死心又问。
“就算不是植物状态吧，能醒过来，认知功能、记忆都极大可能存在障碍。”脑外科医生说，“失语也是正常情况。”
秦正皓和肖阳再次叹气。
给ICU留了电话，告诉他们如果病情有什么进展或者变化就联系他们，随后二人便离开了医院。
刚好这个时候孙茜打电话过来，说到医院了。
“先把肖阳送回去休息。”秦正皓把车钥匙丢给孙茜，“然后我们去王大春家看看。”
孙茜接住钥匙，点头，“好。”
“算了，你们去吧。”肖阳摆手拒绝上车，“我先打车回局里，你们去。”
“不休息会儿？”秦正皓反问。
“您老人家都没有休息，小的怎敢歇着啊。”说着，就走停车场，去路边拦出租车。
孙茜真想说一句，牛逼。
这些男人是怎么办到不睡觉的？
“你们昨晚上继续去蹲王大春了吗？”上车后，孙茜忍不住问道。
“嗯。”秦正皓点头，手肘靠在窗沿上，支着脑袋，“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没想到他给你脑出血了。”
秦正皓还是想不过，越想越气。
眼看着来线索了，结果来这么一遭。
“死了？”
“要死不死，要活不活。”
孙茜:……
“师兄，”孙茜想了想，说，“下次这种事情您可以叫我的。”
她不想一直被照顾着。
“好。”秦正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便应下，“晚上和我去蹲李晓芬吧。”
“是。”孙茜高兴的应下，随后反应过来，她想问你晚上还不睡不担心猝死吗？一扭头，瞥见秦正皓已经闭上了眼睛，便没再开口，专心开自己的车。
王大春的家距离医院不算远，但因为没有拉警报，加上堵车，孙茜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
“秦队，到了。”孙茜也没有在叫醒和不叫醒之间纠结，直接停车，拿本本照相机准备下车。
“好，走吧。”秦正皓醒来，揉揉眼睛，喝了两口车里备着的橙汁，就下了车。
王大春的家，是一个四十平的一居室，屋子还算整洁，茶几上摆着几个苹果，沙发上几件换洗的衣物。
没有袜子内裤乱放，地面桌面也没有很深的污垢，厨房台面也算干净，洗碗池里没有油腻的碗碟，甚至抽油烟机上都没有油渍。
“看不出来还挺爱干净。”孙茜感叹道，整个屋子，除了他出意外的卧室床铺有些凌乱以外，都大致整齐干净，看着完全不符合她对一个中老年独居男性的刻板印象。
“蛋糕？”秦正皓打开冰箱，冰箱里面放着几瓶汽水，还有小半个没吃完的水果蛋糕，一些蔬菜。
“他不是有糖尿病吗？”孙茜也凑过来，从秦正皓手里接过蛋糕，“小鱼家的。”
“你知道？”
“嗯，一家网红蛋糕店。”孙茜点头，“味道一般，但胜在网红，买的人多。”
“查查，谁买的。”
“好。”孙茜拿出相机拍照，并且取部分标本留样。
“这些水也查查，谁买的。”秦正皓拿出冰箱里的饮料，上面都写着O蔗糖。
“这个王大春挺喜欢吃甜的。”孙茜一边拍照一边吐槽，“糖尿病0蔗糖也不能喝啊。”
“还有这个。”秦正皓从冰箱格子里拿出一支笔样的东西，他认真看了一下，应该是胰岛素，“化验一下，里面的药对不对。”
“好。”……
秦正皓和孙茜在屋子里又找了好久，确定没什么线索后去找了房东大爷，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就到了中午，秦正皓和孙茜去买了些盒饭，带到局里，事情还没什么重要线索，秦正皓急也没用，吃过饭后便去办公室休息了。
当然，当他得知肖阳回来没多久，看视频看的打瞌睡就索性去他办公室睡觉以后，骂了一句“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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