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王大春，9月20早，房东晨练后找王大春拿这个月的房租，敲门了很久的门都没声音。
因为房东知道王大春有糖尿病高血压等基础病，有些不放心就拿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发现人倒在床上，喊不答应，随后拨打120，送至市二医院ICU救治，现昏迷不醒。
根据监控显示9月18号晚，王大春提着一个蛋糕，也就是他家冰箱还剩下的蛋糕回家，之后就再没出过门，除房东外也没有人去过他家。”孙茜开始梳理信息，“这个蛋糕是小鱼家的网红水果蛋糕，主打的是0蔗糖，168一个，下单人是李晓芬。”
“woc，还真是。”胡国强放下茶杯，叹息道，“知道有糖尿病还买蛋糕，无意义杀人啊。”
“但这不是0蔗糖吗？”李平问，“糖尿病也不可以吃？”
“这个我咨询过医生。”孙茜回道，“糖尿病人不仅控糖，主要还要看食物的升糖指数，就是吃了这个东西，对血糖的影响。
0蔗糖蛋糕虽然没有蔗糖，但是奶油、面粉全都是升糖指数高的东西，也是不能吃的。
而且很多时候商家还会使用代糖，代糖虽然不会升高血糖，但是会抑制胰岛功能，也是不建议糖尿病人食用的。”孙茜拿出几张照片，“王大春家里还有大量0蔗糖的饮料，这些饮料也是李晓芬买的。”
孙茜顿了顿，说道，“我们走访了房东，他说王大春和赵太义的关系很好，经常聚一起，而李晓芬会用外卖和购物软件，所以会帮王大春买东西。”
“我们再次询问了李晓芬和王大春的关系，”于海站起来说，“她表现很自然，只说说自己丈夫的兄弟，一个人无儿无女很可怜，所以经常帮他买东西。
她甚至还问需不需要他们帮忙垫付医药费，毕竟是她丈夫的兄弟一场。
她儿子赵志强也一直点头，说王叔很可怜，他也有时也会帮王大春买东西。
我们走访的邻居，都说王大春经常来赵大义家，不过赵太义那会儿都在家。”
“这李晓芬撇的还真干净啊……”秦正皓手指敲着台面，似有似无的叹息，“河边现场呢？”
“这个我们查了，”李平站起来，拿出一堆现场照片贴在白板上，“河道的监控下有好几处死角，河洞边是一个。”李平指着河道，监控范围是一个扇形，相当于案发点对岸，几乎都是死角。
“我们假设赵太义先被王大春从河道对面监控死角放到排污管口，用石头堵在河洞内，然后在凌晨四点多在监控下下河，假装溺亡，潜入水底，将王大春的尸体拖致水底，然后再游到监控死角上岸，完全可以办到。
这一点，我们在和对岸的河堤上、树林里，都有发现脚印，以及绳子在树上留下的勒痕都可以作证这个猜想。
脚印已经送检，符合王大春的鞋印。”
“王大春的肚子上也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肖阳点头道，“要是王大春还醒着，就可以抓人了。”
说着又有些无奈。
“这个王大春和李晓芬两个人的关系就如此清白吗？”法医孟凡明抱着手问，“我怎么不信啊。”
“我也不信，但目前的确没有查到二人出格来往的证据。”孙茜摊手。
“现在查不到，那就从十年前，二十年三十年前查，再看看还有没有和王大春有联系的亲戚，都查，往他们老家查。”秦正皓说，“李晓芬家周围的监控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胡国强摇头。
“那就扩大范围，从李晓芬家到王大春家的所有路线，以及到案发点的所有路线，每一条，每一个监控，都给我查。”
“好。”
“凡明你去医院看看，确定一下王大春的上是不是绳子留下的。”
“好。”
“走，孙茜，我们再去现场看看。”秦正皓说完就站了起来，孙茜赶紧跟上。
———
程先余一觉醒来已经下午四点，太阳还很大，天气预报天天说下雨，结果天天都是太阳，也不知道国庆后会不会真的下雨。
他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出秦正皓的名片。
秦正皓，第二支队队长。
“队长了。”他摇头笑笑，把名片放在一边，也不知道他们案子查的咋样，不过就算不好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虽然这样想着，程先余还是给ICU的医生打了电话，问了一下王大春的情况，对方说更不好了，复查CT已经有脑疝形成了，最好的结果就是个植物人。
程先余叹气，意料之中，他打开手机相册，看着拍的王大春的身份证，脑子灵光一闪，迅速打开电话联系人。
“喂，王豪，我是先余。”
“嗯呢，好久不见。”
“现在忙吗？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不忙，你说。”
“我记得你是老家是那个叫大左村的对吧？”
“对啊，怎么了？”对面王豪一头雾水，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村。
“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大春的人，53岁，也是你们村的。”
程先余能记得这个村，还是因为名字太特殊了，大学那会儿开玩笑，问王豪他们那里是不是特产汉奸，叫人印象深刻。
“王大春啊…”王豪想了想，“不太记得，不过我帮你问问我妈，他们可能知道。”
“好的，那麻烦了。”程先余道谢，随后挂了电话。
王豪所在的大左村，特别偏僻，据他说，到镇上都得走大半天，到县城要坐四个小时的大巴车。
他当年废了老劲才考出来，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程先余一边吃着外卖，一边在地图上查大左村，虽然他知道公安查这些可比他查快多了，但是莫名的他就想查查看，若是能够帮上秦正皓就好了。
他不可遏制的想。
————
“要到这里来，还真费劲。”秦正皓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和孙茜先是过桥到案发对岸，又翻过栏杆，沿着小路，扶着树干，才走到案发点的正对面，也就是监控摄像头背后。
“地上的脚印痕检科已经采集了，只有王大春一个人的，不过脚印有点深，但考虑到他当时背着赵太义也能解释通。”孙茜说道。
“嗯。”秦正皓看完鞋印，又看着树上绳子捆绑后的勒痕，“你说，一个人如果希望你帮忙杀人，那这个人对你的有多重要，才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又杀人又抛尸？”
“就不能是王大春嫉妒赵太义吗？”孙茜反问，“他两经常在一起，一个家庭美满，一个孤寡老人，很容易嫉妒。”
“你说的对，是我局限了。”秦正皓点头，明白自己早已给李晓芬定了罪。正说着，树干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晃眼睛，“这是什么？”秦正皓凑近从树皮缝隙里抠出一个片状的白色物体。
孙茜拿出证物袋接住后仔细看了看，“这个，好像，是，美甲片？”
袋子里是一小块断掉的白色甲片。
“李晓芬美甲吗？”
孙茜猛的回忆起那只撩头发的手指，指甲是红色的，“美！”
“拿回去给痕检科，查查。”
“好！”孙茜点头，这可是关键线索。
突然，秦正皓的手机响起来，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喂？”
“呀，是程医生呀，下午好呀。”秦正皓一下子就听出来是程先余的声音，声音都夹了起来，孙茜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有个情况，不知道你们查到没有。”程先余听见秦正皓这不正经的声音就想起他五年前那个破样子，想给他几下。
“你说。”秦正皓瞬间严肃起来。
“我有个大学同学的老家和王大春是一个地方的，他妈妈说，王大春家以前有个童养媳，是隔壁村十块钱卖给他家的女孩儿，那女孩姓李，十岁到的王大春家。
二十多年前，王大春父亲死了以后，他就带着那女孩儿跑了，出去打工就一直没有回去，直到前几年王大春的母亲离世，王大春才回去过一次，处理完后事，卖完了所有东西。
那个女孩儿没有一起回去。”程先余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在想如果李晓芬就是那个童养媳，一切就说的通了。当然这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靠你们。
嗯，”对面久久没有回应，程先余问，“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不不不，”秦正皓赶紧否认，“我就是太惊讶了，程医生你居然为了我做到这一步，呜呜，我太感动了，非常有用，太感谢了，等我忙完请你吃饭，拜拜，mua！”
说完就挂了电话，兴奋点说，“走，今晚上不用蹲了，去审李晓芬。”
孙茜还没从那句“mua”回过神来，秦正皓已经走远了。
当然，电话对面的程先余同样被这句“mua”搞的呆住，看着手机半天回不了神。
不是，他什么意思？
mua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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